我愿是你的眼

鄒玉榮

星期天，我聽了林宥嘉的《你是我的眼》這首歌。其中的歌詞“眼前的黑不是黑，你說的白是什么白”，讓我感想頗多，作為成年人，尚且困惑重重，何況作為未成年的小學生，他們學情不同，家庭情況不同，性格迥異，壓在 他們小小心田的煩惱一定不比大人小。作為與他們朝夕相處的班主任，我該怎樣為孩子們 春風化雨，讓孩子們快樂健康地成長呢？

我愿是你的眼，帶你領略四季的變化。教六年級的時候，班里有一個叫余子丹的聰明，搗蛋的孩子，父母離異，母親是四川人，父親是混社會的。孩子長期托管在學校周圍的租戶家，父母很少來看他，孩子壓抑，憤悶，把自己的聰明才智用在組織，領導其他孩子做壞事，來報復父母，宣泄不滿，所以小小年紀，便在學校無人不知。分到我班后的第二天，我便把他叫到辦公室，拉著他的手說：“咱兩有緣，我們今年要在一起共同學習一年，看你這么英俊，聰明，我想讓你做我的得力助手，管理班級，老師相信你能行，怎么樣？合作愉快？”說完，我摸摸他的頭。他抬起頭，眼里含笑地看著我，我分明看到他眼里有星星在閃動，他算是默許了。好長一段時間，班里班風正，學風濃，哪個學生敢造次，余子丹只要瞪他一眼，犯錯的學生馬上敗下陣來。

正當我暗自慶幸時，問題來了。一天，一個非常漂亮的女人來找我，說找余子丹，是他媽媽。當我興高采烈地找到他，告訴他這個喜訊時，他瞬間眉頭緊鎖，臉色陰沉，跟隨著我，極不情愿地去見他媽媽。他媽媽無論對他說什么，他都低著頭玩弄自己的手指，一聲不吭。急得他媽媽大哭，求救似的看著我。我只好先讓他回教室。從他媽媽口中，我知道了他們家的一切，也深知大人的生活問題給孩子帶來的沉重打擊，打算過兩天找他談談。沒想到，第二天，就有人到學校告狀，余子丹和幾個孩子當晚帶著長竹筒，到學校附近的農田，打折了別人快要收獲的油菜，而組織者正是余子丹。我好說歹說，終于打消了受害者要他賠償的念頭。我知道，這件事與他媽媽來有關，但孩子的心結該怎么打開呢？

一天，我碰到他，對他說：“我今天有興趣，想找你聊聊天，行嗎？”他點點頭“如果把一只鴨和一只雞關在一個籠子里，會怎么樣呢？”我問。“打架唄”，他漫不經心地回答。“為什么呢？”“不是同一類動物，生活習慣不同唄。”我接著說：“我們人雖然外表大同小異，但性格，生活習慣，處事方法都不相同。如果把差異很大的兩個人關在一個屋里，也會打架，鬧得雞犬不寧的，那最好的方法是什么呢？”“分開”，他小聲回答，眼淚也大滴大滴地落下來。聰明的孩子已經明白了我的意思。我替他擦擦淚，說：“謝謝你理解了爸爸，媽媽的苦衷，父母雖然分開了，媽媽經常給你買好吃的，好穿的，爸爸按月給你寄生活費，零花錢，他們對你的愛不比其他父母在一起的給的少。你有愛你的爸爸，也有愛你的媽媽，比起有些父親或母親不在了的孩子，你是多么幸運呀！要感恩自己的父母。周總理從小父母雙亡，帶著弟妹跟著伯父生活，長大后，不照樣當上總理嗎？男子漢，貴在能體諒別人，有志氣，有擔當------。”說完，我又摸了摸他的頭，他抬起含淚的眼，看著我，不好意思地笑了，我知道，那是理解，羞愧的笑。

心中懷有愛意的孩子，就像是美麗的神話。從此以后的大半年里，在余子丹的帶領下，班級各項工作開展得生機勃勃。畢業后，我看到他坐過的桌子上用鋼筆工整地寫著一行字：“老師好！”我欣慰地感嘆：“歲月失言，惟愛能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