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政文本翻譯中文學性的體現

張晗

摘 要：《習近平談治國理政》一書是記錄習近平同志的話語以及部分行為，是我們黨和國家最高領導人思想和智慧的結晶，也是感受當代中國的深刻變革和夢想追求、讀懂中國國情和政治的權威讀物。受眾是國外對中國政治發展感興趣的以英語為母語者。雖然文本屬于信息型文本兼具表情型文本，但文學性體現十分明顯，其中的文學性體現在自指性、曲指性和虛指性上，本文以《習近平談治國理政》以及其英譯本為例，分析時政性文本內的文學性體現，以及在英譯時，英漢雙語之間發生了怎樣的情感偏移，譯者又是如何處理的。

關鍵詞：文學性;信息型文本;表情型文本

中圖分類號：H315.9;I046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2096-3866（2020）19-0034-03

《習近平談治國理政》一書著眼于幫助那些意欲了解中國社會制度和歷史文化的外國朋友了解中國。文本內容主要是習近平總書記在2012年至2014年兩年來的話語。Reiss根據各種文本的主要特征，將文本分為“”informative text”“expressive text”“operative text”“audio-medial”這四種類型，本書屬于informative text，也就是信息型文本（時政性文本居多），兼具operative text，即表情型文本特征（文學性文本居多）。雅各布遜提出文學性的概念，這一概念來源于俄國形式主義，雅各布遜是俄國形式主義的代表人物、著名語言學家。他認為“文學研究的對象不是籠統的文學，而是文學性，即是指一部作品稱其為文學作品的東西，也就是文學作品的語言和形式特征。”換言之，重現文學性特征也就是使原文的語言特點和形式特征全部體現出來。這些特征一般從三個方面來體現：詞匯、句法、語篇。本文主要從詞匯方面來分析文本的文學性。本文對于四字詞語、成語以及中國古典詩歌引用案例較多，同時應用修辭手法進行陌生化的處理。本文的英譯主要采用歸化和異化兩種策略，通過對文本中實例的分析發現，當翻譯原文中存在一些中國特有的文化現象時，在譯入語中也找不到對等的詞匯時，一般采用歸化策略，如意譯、增譯、省譯;當可以直接進行翻譯或者補充一點背景知識便可以使外國讀者清楚地理解原文時，翻譯時則需采用異化策略，比如用直譯或在文本內部添加注釋。

本書雖然屬于時政文本，偏向信息型文本多一些，但是表情型文本也有所涉足，所以本書的文學性體現也較為明顯。該書記錄的是習近平主席的講話記錄，其中涉及范圍十分廣泛，既通俗易懂、讀起來朗朗上口，節奏感強，十分明快，體現主席講話獨特的特點。

文學語言的文學性就是作者采用文學語言所表現出來的審美效果。其中分為指義性和審美性。指義性主要有以下三個方面的體現：一是自指性。語言常常會打破語言常規，拋棄傳統的詞語表達方式，創造出非傳統的語言表達方式，也就是反常化或陌生化。通俗一點說就是指文學語言本身所具有的特點，跳脫出原始語言的束縛和禁錮，通過語法上的些許調整、有意為之的發音諧拗、節奏疾徐、韻律、排比等方面來進行陌生化處理，以此體現文學性特征。二是曲指性。文學作者經常不是開門見山表達，而是采用一些曲折迂回、非常婉轉的表達手法來寫作，這也是一種表達文學性特征的方法;讓讀者有自己想象的余地，這一點和國畫中的“留白”部分處理相似，讓人有自己想象的余地，浮想聯翩，耐人尋味。三是虛指性。文學語言所指涉的內容可能與現實中的情況相悖或者根本就是不存在的，而作者為了達到某種文學性，從而虛構出來的。文學語言的“虛假陳述”只是利用文學性的特點來表現出現實世界中發生和存在的事物，并不是“招搖撞騙”，而是為了能夠以想象的真實、情感的真實來制造出人們能夠接受、又能更有效地感染他們，為某種美學效果所觸動。審美性可以從以下幾方面理解：其一，文學主體也就是作者，其在寫作過程中有意為之，使作品富于文學色彩。其二，文學客體也就是文學作品，承載著文學的審美性。其三，文學接受者也就是讀者，讀者在閱讀過程中，根據個人理解，對文學作品進行欣賞。我們也可以從縱向方面理解：審美性與現實性相悖，審美是記錄作者的烏托邦，是高于現實的升華，文學源于現實生活但高于現實。審美性體現在語言、旋律以及文字的組合中，讀者接受時身心產生非同一般的感覺。具體體現在聲音美、節奏美、意象美、修辭美、錯綜美、感知美、繪畫美、境界美等[1]。

一、《習近平談治國理政》文學性體現

（一）自指性

1.引經據典

例1.《論語》中說：“子釣而不綱，弋不射宿。”

The Analects of Confucius says，“The master fished with a line but not with a net.”

例2.荀子說：“草木榮華滋碩之時則斧斤不入山林，不夭其生，不絕其長也;黿鼉、魚鱉、鰍鱔孕別之時，罔罟、毒藥不入澤，不夭其生，不絕其長也。”

Xun Zi argued，If it is the season when the grasses and trees are in the splendor of their flowering and sprouting new leaves，axes，and halberds are not permitted in the mountain forest so as not to end their lives prematurely or to interrupt their maturation. If it is the season when the giant sea turtles， water lizards， fish， freshwater turtles， loach， and eels are depositing their eggs， nets and poisons are not permitted in the marshes so as not to prematurely end their lives or to interrupt their maturation."

例3.《呂氏春秋》說：“竭澤而漁，豈不獲得？而明年無魚;焚藪而田，豈不獲得？而明年無獸。”

“If you drain off the water to catch fish，how can you miss them？But there will be no fish in the river at all the next year.If you set swamps on fire to catch animals，how can you miss them？But there will be no animals at all the next year.”

分析：以上三個案例，均是本書引用古詩文的案例，古詩文翻譯時，譯者首先對古文進行理解，將古文轉換為白話文之后，再將白話文的內容翻譯出來。古詩文都經過反復精簡，常省略主語、賓語、介詞等成分，英譯時需要根據英語的語言習慣補全其缺失的部分，這需要對原文充分理解。古詩文還講求韻律以及所用字數上的一致性，對譯文的美感有一定要求;用詞上對古詩文特有的“之乎者也”的翻譯，以及古今異義、一詞多義現象的掌握更加大了翻譯的難度[2]。古詩文在翻譯中采用了異化和歸化兩種策略。既體現出中華文化博大精深，又能使受眾理解中華文化，對于文化的傳播具有重要影響。以上案例在英語中均找不到相對應的詞匯，所以在翻譯時，考慮到讀者接受程度，采用意譯的翻譯方法。

2.運用修辭手法進行陌生化表達

例1.兩岸關系和平發展大局穩定，經得起風浪考驗。

The overall situation of the peaceful development of cross-Straits relations is stable and can stand the test of any storm.

例2.同時必須看到，我們也積累了大量生態環境問題，成為明顯的短板，成為人民群眾反映強烈的突出問題。

Nevertheless， we must be aware that ecological problems have become our obvious weaknesses and a pressing public concern.

例3.不少同志也曾滿懷疑問，面對占據優勢地位的西方國家，我們能不能做到既利用對外開放機遇而又不被腐蝕或吃掉？

many people doubted whether we could benefit from reform and opening up without becoming corroded and being swallowed up by the dominant Western countries.

分析：以上三個案例，均采用了比喻的修辭手法，其中中文中的“風浪”，喻指“險惡的情況”，在英文中有對應的詞匯：“storm”，詞義是：a violent commotion or disturbance;“短板”喻指“缺點”英譯時采用了意譯的翻譯方法，譯為“weakness”;“吃掉”喻指“被其他國家比下去，吞噬”英譯時翻譯為“swallow up”“苦果”此處采用了直譯的翻譯方法。

（二）曲指性

曲指性就是指作者通過婉轉迂回、含沙射影的方式來表述。大部分表現形式都是采用借代的修辭手法。本書中也使用了借代的修辭手法體現文學性。

只有尊重自然規律，才能有效防止在開發利用自然上走彎路。

例1.Only by respecting the law of nature can we avoid setbacks in developing and utilizing nature.

分析：這里用“彎路”指代“錯誤的方法”。該詞十分具有中國特色，英譯時譯為“setbacks”。

（三）虛指性

虛指性指的是原是沒有、不存在的事物，作者為了體現文學性虛構出來的。

例1.就沒有什么心結不能化解，沒有什么困難不能克服。

There are no hard feelings which cannot be removed and no difficulties which cannot be overcome between us.

分析：“心結”原是不存在的事物，英譯時譯為“hard feelings”，這里將深層含義翻譯出來，形成意義上的對等，忠實于原文意義。

二、《習近平談治國理政》情感傾向性體現

情感傾向性中包括再現和偏移兩種情況。其中再現指的是英譯時，英文所用詞匯的情感與中文所用詞匯情感上沒有太大差別。而偏移則是，在譯成英文時，有時無法在英文詞匯中找到與中文詞匯一一對應的詞匯，所以在翻譯時不可避免地發生情感上的偏移，偏移程度可大可小。

（一）再現

例1.兩岸關系風風雨雨幾十年，總體趨勢是向前發展的，這是歷史的必然。

In general， our relations have been improving over the decades，which is a reflection of the trend of history，despite the occasional ups and downs.

例2.和平發展是兩岸同胞的共同追求，兩岸共享其利、同受其惠。

Peaceful development is the common aspiration of the people on both sides of the Straits，and it brings benefits to both sides.

例3.兩岸關系和平發展任重道遠，需要加深兩岸同胞相互信任。

Developing peaceful cross-Straits relations is a long-term and arduous task that calls for deeper mutual trust between the two sides.

例4.我們的和平發展道路來之不易，是新中國成立以來特別是改革開放以來，我們黨經過艱辛探索和不斷實踐逐步形成的。

Our pursuit of peaceful development was not an easy-going process. Rather， this pursuit was made possible thanks to the CPCs arduous quest and endeavors since the founding of the PRC in 1949 and， in particular， to the introduction of the reform and opening-up initiative in 1978.

（二）偏移

1.夸大

例1.經濟融合有利兩岸互利雙贏，任何時候都不應受到干擾。

Economic integration is conducive to mutual benefits， so it should not be disturbed at any time or in any circumstances.

例2.中國人民對戰爭帶來的苦難有著刻骨銘心的記憶，對和平有著孜孜不倦的追求，十分珍惜和平安定的生活。

With the agonizing sufferings inflicted by war etched in our memory， we Chinese cherish peace and stability.

例3.中國人民怕的就是動蕩，求的就是穩定，盼的就是天下太平。

What we abhor is turbulence， what we want is stability and what we hope to see is world peace.

2.減小

例1.我們要積極創造條件，擴大兩岸社會各界各階層民眾的接觸面，面對面溝通，心與心交流，不斷增進理解，拉近心理距離。

We must create the conditions for expanding contacts in various fields among people from all walks of life on both sides of the Straits， increase face-to-face and heart-to-heart communication， enhance mutual understanding and close the psychological gap between the two sides.

例2.我們的和平發展道路來之不易，是新中國成立以來特別是改革開放以來，我們黨經過艱辛探索和不斷實踐逐步形成的。

Our pursuit of peaceful development was not an easy-going process. Rather， this pursuit was made possible thanks to the CPCs arduous quest and endeavors since the founding of the PRC in 1949 and， in particular， to the introduction of the reform and opening-up initiative in 1978.

例3.世界潮流，浩浩蕩蕩，順之則昌，逆之則亡。

“The tide of history is mighty. Those who follow it will prosper， while those who resist it will perish.”

三、結語

由上可知，文學來源于生活且高于生活。生活中處處有文學性的身影。文學性的體現無關乎文本類型，無論文學文本還是非文學文本，都是有文學性的體現。而在英譯時，由于中英兩種語言的源頭與語系不同，所以不可能存在一一對應的詞匯，由此翻譯也就不可能達到完全忠實于原文，這就體現出了文學的情感再現和偏移。翻譯時我們要根據翻譯目的不同，受眾不同，或者其他因素來對文章進行調整。《習近平談治國理政》屬于信息型文本兼具表情型文本，受眾大多是國外對中國政治感興趣或者對習近平主席感興趣的人群，所以翻譯時，在讓外國受眾充分了解內容的基礎上，可以適當保留中華文化特色，以實現文化的傳播與傳承。

參考文獻：

[1]李京京，盧蕾蕾，夏雪.論19大報告中的文學特性[J].文化創新比較研究，2018，2（12）：85+89.

[2]王亞君.中國古詩文翻譯方法探究——《習近平談治國理政》為例[J].漢字文化，2019（22）：123-1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