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一盞午夜街頭昏黃燈光,照亮那坎坷路上人影一雙。”穿著防護服的蔡利萍追逐著丈夫最后的溫度,遲遲不肯離去。路燈下,民警拿著熒光棒,一輛接一輛不厭其煩地攔下車輛。
“借一抹臨別黃昏悠悠斜陽,為這漫漫余生添一道光。”夏思思去世后,她的丈夫吳石磊仍奮戰在抗疫一線。一位男醫生面對求抱的患兒,淚如雨下,說他想到了自己的孩子。
“借一句刻骨銘心來日方長,倘若不得不天各一方。”隔離病毒不能隔離愛。任文靜和林玉博相戀三年,作為同事,每晚隔著墻壁敲擊互道晚安。他們相約疫情結束后,在滿樹櫻花下,許下相守一生的承諾。護士王王月玲和消防員秦篤山,各自在崗位上舉辦了5分鐘的視頻婚禮。無數的愛人分別時喊出“我愛你”,誰都不知道這一面是否成為永別。
“無邊夜色到底還要籠罩多少人,它寫進眼里,他不敢承認。”84歲,再一次去往最危險的地方。火車上,他靠著椅背,滿眼疲憊。平日嚴肅的鐘南山噙著淚面對記者的鏡頭,他的背影里帶著自愧。無數的孩子只能在電視里看到投身抗疫工作的父母的身影。隔著屏幕,母親給了一個擁抱,說:“媽媽在打怪獸呢!”
“可是啊,總有那風吹不散的認真,總有大雨也不能抹去的淚痕。”“不計報酬,無論生死。”所有請愿的醫護人員如是說道。無數的軍人沖向一線。雷神山、火神山兩座醫院,不到半月拔地而起,其間晝夜不停。
“借一方樂土讓他容身,借他平凡一生。”我不希望他們以死亡的方式被銘記,我愿意他們平平淡淡過完一生,下班可以吃上仍有余溫的飯菜,可以擁抱所愛的人,可以說“我回來了”。可是他們沒有,他們不愿。
“有一天太陽會升起在某個清晨。”千千萬萬道光聚在一起,便成了太陽,便守來了日出。
在列車上守來年,在病房里守日出,在防護服內守生命。其實哪有那么多白衣天使,只不過是一群孩子,學著前輩的樣子,與死神搶人。剪去長發,脫下西裝,為陌生人而戰。一個民族總有些東西是不能褻瀆的。天破了,自己煉石來補;洪水來了,自己挖河渠疏通;疾病流行,自己試藥自己治。
斧頭劈開的天地之間,到處都是不愿做奴隸的人。
“在你們平安回家時,我們接你們回家。”他們夜以繼日守護的希望終會到來,一切都將回到正軌,我們終會在硝煙散盡的世界里重逢。
世界燦爛盛大,歡迎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