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劇:王蓓蕾 劉宗元
溫暖輕手輕腳地回到客廳,打開臺燈,拿出信紙和筆。
“原諒我不得已以這樣的方式與你告別,這個冬天也許很漫長,但我們總會迎來春天!你是我今生最愛的人,請原諒我的自私……”
眼淚滴在了信紙上。
字幕:《與夫書》
民政局外熙熙攘攘的情侶們進進出出。
詹逸手里拿著兩本結婚證,看了很久都沒有挪開眼。
溫暖將手在詹逸眼前晃了晃:傻眼啦?后悔啦?
詹逸看著溫暖綻放出了笑容,一把將溫暖抱在了懷里:從今以后你就是我的人啦!
兩人在民政局門口開心地抱在一起。
溫暖正在醫院值班,翻看著診療記錄。
好姐妹欣欣悄悄走進去突然湊到溫暖耳邊,笑嘻嘻地低聲跟溫暖說:聽說你跟詹逸領證啦?
溫暖白了欣欣一眼:天天過來嚇我,下次能不能換種方式?你今天跑過來不會又想訛我一頓飯吧?
欣欣順勢給溫暖按摩肩膀。
不懷好意地笑了笑:當然不是呀,你看你每天這么辛苦,我過來不是讓你放松放松嗎?
溫暖將椅子轉過來,雙手搭在胸前:你這一肚子壞水,說吧,到底什么事呀?
欣欣:畢竟我也是你預定的伴娘,這證都領了,結婚日期可得第一時間告訴我呀,好讓我提前準備準備。
溫暖大笑著說:原來是惦記自己的終身大事呀,你放心,我婚禮那天,一定把最優質的單身男介紹給你。
欣欣拍了拍溫暖的肩膀:果然是我最好的姐妹!
溫暖回到家,詹逸正在客廳用電腦辦公。
溫暖小跑過去,撲在詹逸的背上:還沒忙完呀?
詹逸:本來要在公司加班,但還是提前回來了,這樣你回來就能看到我了。
溫暖的頭在詹逸的頭發上摩擦著:你想吃什么?我下廚。
詹逸合上電腦,走向廚房:還是我來吧。
溫暖喊住了詹逸:我今天想去超市逛一逛,買一些零食回來。
詹逸苦笑著:可是我的工作還剩下一些。
溫暖抱住詹逸的胳膊往門口走:我們快去快回!
詹逸笑著搖了搖頭,跟著溫暖一起出門了。
溫暖在超市仔細挑選著零食,詹逸推著購物車跟在身旁。
詹逸:不知道疫情什么時候才能過去,之前訂的婚期,也沒辦法在酒店舉行了。
溫暖:可能短時間內不會結束,因為現在才剛開始,所以我們屯夠糧,少出門。
詹逸寵溺地看著溫暖:是屯夠零食少出門吧。
溫暖順勢將一袋零食扔入購物車中:答對加一分。
溫暖邊走邊說:其實婚禮不一定非要去酒店,日子好不容易定下來了,到了那天我們在自己家舉行一個簡單的儀式也可以啊。
詹逸:這樣是不是太委屈你了?我們可以把婚期往后推一推。
溫暖:我覺得簡簡單單的儀式就挺好的,把爸媽叫上就可以。
詹逸用胳膊環抱住溫暖:那就聽你的,到那天你就是最美的新娘。
溫暖笑著抬頭看向詹逸。
兩人往收銀臺方向走去。
欣欣正在護士站值班,翻看著登記手冊。
溫暖走過來拍了拍欣欣的肩膀,俏皮地跟欣欣說:咳咳,明天我要舉行婚禮啦。
欣欣一臉驚訝:去酒店舉行嗎?
溫暖:當然不是,現在疫情這么嚴重,不想再拖了,所以就一家人在家里簡單辦個儀式。
欣欣窩到溫暖的懷里,故作嬌羞:原來我們是一家人呀,明天多少人去呀?
溫暖:我就喊了你一個人,剩下的就是我倆的爸媽了。
欣欣一下從溫暖的懷中彈開,故作哭腔:什么?那你承諾我的優質單身男,什么時候給我介紹啊?我可是苦苦在等待那一天。
溫暖:哎呀,你放心,等疫情過去,我大把大把地給你介紹!
欣欣又重新窩到溫暖的懷里:果然是我最好的姐妹!
溫暖用一根手指推開了欣欣的頭:咦,你可不能毀了我的清白,明天早上八點,別忘啦。
欣欣比出“OK”的手勢,送了溫暖一個飛吻。
溫暖白了欣欣一眼便走了。
兩人布置著家里,為明天的儀式做準備。
詹逸站在凳子上貼著大紅喜字,溫暖站在地上指揮。
兩人忙碌了很久。
溫暖環顧了客廳一圈:終于弄好啦!
詹逸親了親溫暖的臉頰:辛苦啦,我給咱們做飯。
詹逸認真地炒著菜,溫暖在旁邊打下手。
詹逸看著溫暖:今天你可要早點休息呀,萬一明天頂個熊貓眼,就不漂亮啦。
溫暖笑著:有了熊貓眼我也是最美的!
溫暖說完看向詹逸:果然會做飯的男人才是最帥的,我們倆太般配了!
詹逸酷酷地說:我只有在你面前才會展現認真的一面。
溫暖笑著說:你可拉倒吧,我才是……
溫暖話沒有說完,手機在客廳響了,轉身去客廳接電話。
溫暖拿起手機:喂,郝主任。
聽完電話里的內容,溫暖的眉頭皺了起來:好,我知道了。
溫暖剛掛了電話,緊接著欣欣電話就打來了。
欣欣:暖暖,你看到通知了嗎,你明天怎么辦?
溫暖:剛剛郝主任給我打電話了,這個事情我會處理好,明天在醫院等我。
欣欣:你明天還要去醫院嗎?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嗎?
溫暖:我知道,好了,不說了,明天見。
溫暖掛了電話,將手機在手里攥了很久。
溫暖走到廚房說:詹逸,你出來一下。
詹逸正在把菜裝盤:稍等,馬上就好啦。
溫暖呆呆地坐到沙發上。
直到詹逸將炒好的菜端出來:暖暖,快過來吃飯啦,嘗嘗我的油燜大蝦!
溫暖沒有直視詹逸,開口說道:我要去武漢了。
詹逸剛端出來的蝦灑到地上。
詹逸:武漢?那邊那么嚴重,你又不是不知道,打算什么時候去?
溫暖緊緊地攥住手機:明天。
詹逸快步走到溫暖面前:明天就走?明天我們要舉行婚禮儀式啊,我已經跟爸媽他們都說了,你這突然一走,他們怎么承受得了?
溫暖站起來:這個消息確實很突然,但我以為你會理解我,所以我才跟你說這個事,爸媽那邊還得讓你去安撫,我真的不知道該怎么和他們開口。
詹逸:你不是明天的假已經請了嗎?他們應該知道你回來辦婚禮啊,怎么還要叫你去?
溫暖:是我要求去的。
詹逸:你是不是傻了?你就不能等明天之后,爸媽都在一起商量下嗎?那個地方太危險了,你走了讓我們以后怎么辦?
溫暖:我不能因為危險而選擇不去,疫情越來越嚴重,如果每個人都把個人利益放在第一位,那還談什么未來?我們還有未來嗎?
詹逸:當初也是你說婚禮不用推遲,現在你又這樣反悔,爸媽那邊你自己去說吧。
溫暖流下了眼淚,顫抖地說:我不敢跟爸媽說。
詹逸生氣地坐到沙發上:現在爸媽都開開心心地等著明天,結果你讓我跟他們說你明天要去武漢,還結什么婚?平時什么事我都依著你,都以你為中心,就這一次你就不能為了我考慮一下嗎?
溫暖站在原地抽泣著:我必須去,因為國家現在需要我,希望你能理解。
詹逸環顧客廳四周,將剛貼好的喜字亂撕一通,扔在了地上,轉身回到臥室。
溫暖聽到“砰”的關門聲,身體一震。
街上沒有了往日的車水馬龍,寥寥無幾的車在路上行駛著。
溫暖開著車,電臺里報道著有關疫情的新聞:目前,本省確診人數累計達到11例,全國累計確診260例,請廣大市民減少出門,勤洗手……
溫暖關掉了電臺,汽車加速前往醫院。
醫院里停著一輛大巴車。
溫暖拿著行李箱,一路小跑走向大巴車。
溫暖上車后,大巴車駛出醫院。
詹逸醒來后,走進客廳,看著滿地狼藉。他開始收拾客廳的桌子,看到有一封信。
“親愛的詹逸:
很抱歉臨時出現這樣的事情,對不起。突如其來的通知,讓我選擇了去武漢,卻把你一個人丟下。這次的疫情很嚴重,但我不會選擇后退,我必須站在前面為你、為家人、為國家擋住這場災難,現在輪到我們90后來守護國家了。就像你昨天所說,一直寵著我愛著我,而我能為你做的,就是去武漢擋住這場災難,不止我,還有無數個像我一樣的醫護人員都在奔赴前線,讓更多的人可以平平安安地生活。
原諒我不得已以這樣的方式與你告別,這個冬天也許很漫長,但我們總會迎來春天!你是我今生最愛的人,請原諒我的自私,愛你的溫暖。”
詹逸看完信后痛哭,癱坐在地上。(閃回完)
整個醫院彌漫著濃濃的消毒水味道。
醫院內戴口罩的人來來往往,排著長隊,時不時傳來咳嗽聲。
不斷有穿防護服的人推著急救床進入醫院。
手術室外的燈從紅色變為綠色,再從綠色變為紅色,循環往復……
手術室門打開,病人從里面被推了出來。
隨后溫暖走出了手術室,看著推走的病人,靠在墻上慢慢滑下來坐在地上。
溫暖的身體抽動著。
字幕:兩個月后。
欣欣敲門走進溫暖的辦公室。
欣欣拿來牛奶給溫暖:你休息休息吧,這幾個月你都沒睡過一個好覺,這邊有郝主任盯著呢,有事情了,我第一時間喊你。
溫暖捶了捶自己的脖子:沒事,我可以頂下來。對了,最新一批物資到了嗎?
欣欣:上邊的物資馬上撥下來了,不過一直有個叫“隨行者”的人往咱醫院寄物資,所以物資還是比較充足的。
門外傳來急切的叫喊聲“溫醫生”……
溫暖急匆匆跑了出去。
護士急匆匆地拿著一個病例給溫暖:溫醫生,您看下這個老人的病例,她的并發癥很多,現在已經在搶救室了。
溫暖急忙走到搶救室。
手術室門框上的紅燈轉為綠燈。
病人被推了出來,緊跟著溫暖也走了出來。
欣欣推著換藥車,走到溫暖面前:我現在要去給病人換藥,騰不出時間來,有一批物資到了,你去幫我清點一下吧。
溫暖搖著頭:我拒絕,難道你看不得我休息嗎?
欣欣用手推著溫暖:哎呀,欠你頓飯,快去快去。
溫暖走出醫院,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在搬送著物資,直到那個背影轉過身來,溫暖才確認,大喊了一聲:詹逸!
詹逸快步跑向溫暖:你穿著防護服我都認不出你了,這段時間怎么樣,很辛苦吧?
溫暖:你不是跟我說你在家隔離嗎,難道你一直在外面?
詹逸放下物資笑了笑:之前的事想當面跟你說聲對不起,我怕打擾你,一直沒去找你,物資運送這邊我也走不開,我說過了要以你為中心,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詹逸看向遠處:春天快來了吧。
溫暖露出疑惑,用手指了指詹逸:那個“隨行者”?
詹逸笑了笑。
兩人站在醫院門口互相對視,露出了久違的笑容。
(劇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