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CiteSpace的“微型癥瘕”知識圖譜分析

黃曉強，趙進喜，王世東，肖永華，劉軼凡，黃昱佳

基于CiteSpace的“微型癥瘕”知識圖譜分析

黃曉強1，趙進喜1，王世東1，肖永華1，劉軼凡1，黃昱佳2

1.北京中醫藥大學東直門醫院，北京 100700；2.北方工業大學理學院，北京 100144

探索“微型癥瘕”概念的研究熱點及前沿研究方向。檢索中國知識資源總庫（CNKI）中以“微型癥瘕”為研究方向的文獻，檢索時間范圍為2001－2019年，最終納入456篇。采用CiteSpace5.3.R4.8.31.2018軟件進行數據分析及可視化，分別繪制核心作者群體、研究機構及關鍵詞聚類的知識結構圖譜。作者合作圖譜繪制出4個主要作者合作團隊；研究機構分析發現1個核心單位及若干合作機構；關鍵詞共現聚類網絡由101個節點、150條線組成，“微型癥瘕”理論研究知識領域中的研究熱點分為19個聚類。“微型癥瘕”概念研究熱點及前沿研究方向主要集中在糖尿病腎病、其他各種腎病及慢性阻塞性肺疾病3個研究領域，分析“微型癥瘕”概念在上述3個領域中的變化對中醫理論的發展和創新具有重要借鑒意義。

微型癥瘕；CiteSpace；知識圖譜；呂仁和；范式

“微型癥瘕”概念是由北京中醫藥大學東直門醫院國醫大師呂仁和教授率先提出的中醫藥創新理論[1]，是指消渴治不得法，傷陰耗氣，痰郁熱瘀互相膠結，由瘕聚漸成癥積，從而形成微型癥瘕。近20年來，中醫學界涌現出大量基于“微型癥瘕”概念的相關研究。CiteSpace軟件是由美國德賽雷爾大學計算機與情報學陳超美教授開發的信息可視化軟件[2]，可直觀、準確、快捷地對科學領域進行定量定性研究，目前已被廣泛用于情報學、信息學等社科類專業及醫學領域。筆者運用CiteSpace對中國知識資源總庫（CNKI）有關“微型癥瘕”文獻進行分析，旨在發現研究熱點及前沿，現報道如下。

1 資料與方法

1.1 數據來源與檢索策略

在CNKI進行專業檢索，檢索式：“（SU='微型癥瘕' OR KY='微型癥瘕' OR TI='微型癥瘕' OR AB='微型癥瘕' OR FT='微型癥瘕'）NOT KY% '綜述'”。由發表時間排序分析可知，最早提及“微型癥瘕”概念論文發表時間為2001年，故檢索時間范圍為2001年4月－2019年8月10日。檢索時間2019年8月10日。

1.2 納入標準

主題、關鍵詞、題名、摘要、全文包括“微型癥瘕”的全部文獻。

1.3 排除標準

①會議、報紙、碩士/博士畢業論文、綜述類文獻、系統綜述、Meta分析、會議通知、新聞報道、聲明、征稿啟事、人物介紹等CiteSpace無法分析的文獻類型；②非中醫藥領域期刊文獻來源。

1.4 數據轉換及處理

將文獻以CiteSpace可識別的Refworks格式從CNKI導出，采用CiteSpace5.3.R4.8.31.2018進行數據分析和可視化表達。在時間分區“Time Slicing”中選取起止時間為2001－2019，“Year Per Slice”以每1年為1個時間切片。節點類型因CiteSpace兼容CNKI的特點而選擇作者（Author）、發文機構（Institution）、關鍵詞（Keyword）為可視化對象。最后生成關于“微型癥瘕”概念作者合作網絡、機構合作網絡及關鍵詞共現網絡，并進行可視化分析。

2 結果與分析

2.1 檢索結果

共得到相關文獻1133篇，將文獻來源限定為期刊后，得到相關文獻530篇。經過人工逐條審閱，排除雜志卷次目錄4篇，綜述文獻65篇，中醫教學文獻2篇，數據挖掘文獻1篇，養生科普文獻1篇，非醫學文獻1篇。最終納入文獻456篇。

2.2 作者合作情況

456篇文獻共涉及370位作者，其中發文量＞2篇的作者共129名，發文≥10篇的作者共15名，分別為趙進喜、王耀獻、王世東、孫衛衛、傅強、劉尚建、王琦、馬建偉、肖永華、呂仁和、龐博、吳海斌、張永生、申子龍、吳文靜，其中趙進喜發文量最多（45篇）。采用CiteSpace5.3.R4.8.31.2018分析作者合作網絡（見圖1），圖中每個節點代表1名作者，作者發文量由節點大小表示，節點顏色代表發文年份，按時間先后順序由暖變冷，節點間連線數表示作者間合著關系。圖1顯示，研究“微型癥瘕”理論的知識領域中，形成了4個主要的作者合作團隊，核心作者分別為趙進喜、王耀獻、馬建偉、王琦。其中趙進喜、王耀獻、馬建偉均為國醫大師呂仁和的學術繼承人，繼承了呂仁和教授糖尿病腎病“微型癥瘕”理論的研究方向，其中王耀獻團隊還將“微型癥瘕”理論拓展至其他慢性腎臟疾病研究中。王琦團隊及柴立民、晏軍團隊主要方向為“微型癥瘕”理論在慢性阻塞性肺疾病中的應用。

圖1 “微型癥瘕”研究領域作者合作網絡

2.3 發文機構情況

456篇文獻中發文量＞2篇的機構48所，中心性＞0.1的機構8所，分別為北京中醫藥大學東直門醫院（76篇）、北京中醫藥大學（36篇）、北京中醫藥大學東方醫院（17篇）、浙江省杭州市紅十字會醫院（2篇）、天津中醫藥大學第一附屬醫院（2篇）、北京中醫藥大學東直門醫院腎內科（9篇）、中國中醫科學院廣安門醫院（9篇）、河北省中醫院（4篇）。以上機構共發文155篇，占總發文量34%。采用CiteSpace5.3.R4.8.31.2018分析機構合作網絡見圖2，網絡分析中中心性越高，地位越高，影響力也越大，可見，“微型癥瘕”研究領域主要以北京中醫藥大學東直門醫院為核心機構，聯合北京中醫藥大學基礎醫學院及附屬醫院，同時也與其他醫院存在一定合作關系。

圖2 “微型癥瘕”研究領域機構合作網絡

2.4 關鍵詞共現分析

高頻關鍵詞表現的研究主題是該領域的研究熱點。本研究中關鍵詞共現聚類網絡由101個節點、150條線組成。統計關鍵詞的頻次和中心性顯示，“糖尿病腎病”節點出現頻次最高（165次），中心性最高（1.24），36.18%納入文獻明確研究方向為“微型癥瘕”在“糖尿病腎病”中的運用。在關鍵詞共現網絡圖基礎上，再對關鍵詞進行聚類分析（見圖3），可更清楚地展示在“微型癥瘕”研究領域中的熱點，被分為19個聚類，其中排名前9位的聚類節點依次為：糖尿病、糖尿病腎病、肺絡、慢性腎臟病、腎間質纖維化、氣陰兩虛夾瘀、糖腎通絡方、隨機平行對照研究、名老中醫。

圖3 “微型癥瘕”研究領域關鍵詞共現網絡及聚類

綜合以上關鍵詞分析可見，“微型癥瘕”理論主要應用于糖尿病、糖尿病腎病及腎病領域中，還出現在肺系疾病研究，涉及的研究類型包括藥物研究、治法研究、臨床試驗研究及名老中醫經驗總結。關鍵詞突發性探測顯示了關鍵詞高被引年份，反映了該研究領域知識概念在研究群體中的活躍度[突發性探測參數設定：（），1/0＝0.02；i/i-1＝2.0；The Number of States＝2；[0，1]＝1.0；Minimum Duration＝2]，關鍵詞被引突發性探測圖（見圖4）顯示，慢性阻塞性肺疾病、經驗、名老中醫及中醫病機研究在2016年前屬于高被引關鍵詞，在2014年后病因病機、中醫藥療法、中醫藥治療屬于高被引關鍵詞。結合作者合作網絡的關鍵詞聚類分析（見圖5）可獲得相關作者團隊的主要研究熱點，結果顯示：以趙進喜為核心作者的合作團隊研究熱點為名老中醫、厄貝沙坦和氣陰兩虛夾瘀，結合關鍵詞聚類結果并檢索該團隊納入本研究的文獻可知，該團隊研究方向包括名老中醫經驗研究、厄貝沙坦藥物的臨床研究及中醫氣陰兩虛夾瘀證候研究；以王耀獻為核心作者的合作團隊研究熱點為腎間質纖維化，其團隊主要研究方向是腎病病理機制研究；以馬建偉為核心作者的團隊研究熱點為腎功能，檢索納入本研究的文獻可知其團隊主要研究方向是以腎功能為評價指標的基礎和臨床研究。

圖4 “微型癥瘕”研究領域關鍵詞被引突發性探測圖

圖5 “微型癥瘕”研究領域作者合作網絡關鍵詞聚類

3 討論

3.1 “微型癥瘕”研究熱點及前沿研究方向

本研究關鍵詞聚類結果表明，圍繞糖尿病及糖尿病腎病的研究仍然是當前研究的熱點方向，分析其原因有二。首先，“微型癥瘕”理論最早由國醫大師呂仁和教授提出，該理論基于糖尿病久治不愈，久病入絡，傷陰耗氣，損傷腎之絡脈，痰郁熱瘀互相膠結，形成微型癥瘕的中醫病理機制，其典型病變在腎之絡脈，并結合現代腎臟病病理學說，進一步提出了消癥散結法治療糖尿病腎臟并發癥的創新治法。“微型癥瘕”理論從糖尿病腎病研究中誕生，目前研究仍然集中于糖尿病腎病也是必然。其次，從作者關系圖可見，目前主要形成的兩大研究團隊中心作者趙進喜與王耀獻均為呂仁和教授學術繼承人，用學術繼承和發展的眼光審視，弘揚呂仁和教授學術思想，并進行深入研究，符合科學研究和學術繼承內在規律。由知識圖譜的繪制分析可知，研究涵蓋了從基礎研究、臨床試驗、新藥研發、名老中醫經驗發掘等方面，基本形成了對“微型癥瘕”理論的全方位研究。

3.2 “微型癥瘕”概念范式的演變

1962年，托馬斯?庫恩在《科學革命的結構》一書中首先提到科學發展模式具有科學革命的特點，即科學發展的本質是常規科學與科學革命、積累范式與變革范式的交替運動過程[3]。CiteSpace設計的哲學基礎即庫恩科學革命的理論。庫恩提出的“范式”和“科學共同體”概念對“微型癥瘕”概念范式的演變具有重要意義。一個范式就是一個公認的模型或模式，“微型癥瘕”概念可稱為一個范式。而“科學共同體”則是被某一“范式”吸引而來，圍繞同一范式進行研究的一群人，本文已清晰描繪出圍繞“微型癥瘕”這一范式而形成的“科學共同體”。庫恩指出，在舊有“范式”的研究中出現的反常現象和危機是新理論也就是新范式出現的前提條件，而新舊范式轉化過程則被稱作范式的革命。結合作者發文及關鍵詞聚類結果進一步分析可知，研究“微型癥瘕”概念的科學共同體發生了2次范式改變。“微型癥瘕”概念首先由呂仁和、趙進喜[4]、王耀獻[5]為代表的“科學共同體”進行研究，而第一次范式的轉變，是將“微型癥瘕”概念從糖尿病腎病領域拓展至各種存在相同腎臟纖維化病理過程的腎臟疾病中，究其原因是“微型癥瘕”概念的病理實質是腎臟微小血管的纖維化病理狀態，因此呂仁和教授的學術繼承人并沒有將這一理論限定于糖尿病腎病，而是將該概念的研究病種、研究范疇擴大，發展了該理論在腎病領域中的應用范圍。第二次范式的轉變是由王琦團隊[6]和柴立民團隊[7]形成的“科學共同體”所承載，兩團隊分別獨立指出，因為慢性阻塞性肺疾病在病理組織層面也存在支氣管的纖維化和重構，故可將“微型癥瘕”概念引入慢性阻塞性肺疾病，同時進一步開發了補腎益肺消癥方，并進行了一系列基礎研究。通過分析以上2次“微型癥瘕”概念范式的轉變可以看到中醫藥理論發展創新的過程。

4 小結

本文通過“微型癥瘕”概念在中醫藥領域的文獻計量學分析及知識圖譜的繪制，系統梳理回顧了該領域文獻。“微型癥瘕”概念誕生于糖尿病腎病領域，由國醫大師呂仁和率先提出，圍繞這一概念，呂仁和教授及其學術繼承人做了大量研究。目前圍繞“微型癥瘕”概念的研究熱點及前沿，主要集中在糖尿病腎病及其他各種腎臟疾病中，同時在慢性阻塞性肺疾病研究領域也有相關研究涌現。以“微型癥瘕”概念范式轉變為例，初步描繪了一個中醫理論范式的轉變過程，充分理解和體會“微型癥瘕”概念范式的轉變過程，對解答中醫理論如何發展和創新具有借鑒意義。

[1] 呂仁和,趙進喜,王世東.糖尿病及其并發癥的臨床研究[J].新中醫, 2001,33(3)：3-5.

[2] CHEN C. CiteSpace Ⅱ： Detecting and visualizing emerging trends and transient patterns in scientific literature[J]. Journal of the American Society for Information Science and Technology, 2006,57(3)：359-377.

[3] 托馬斯?庫恩.科學革命的結構[M].金吾倫,胡新和,譯.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2012：85.

[4] 丁英鈞,肖永華,傅強,等.糖尿病腎病“微型癥瘕”病理假說解析[J].中華中醫藥雜志,2009,24(1)：27-30.

[5] 王耀獻,劉尚建,付天昊,等.腎絡微型癥瘕探微[J].中醫雜志,2006, 47(4)：247-249.

[6] 王琦,吳海斌,張永生,等.“肺絡微型癥瘕”與COPD氣道重構的相關性探討[J].北京中醫藥大學學報,2012,35(2)：130-133.

[7] 柴立民,劉涓,王珍,等.從“肺絡微型癥瘕”論治特發性肺纖維化[J].廣西中醫藥,2012,35(2)：44-45.

Analysis of Knowledge Maps of “Micro-accumulation” Based on CiteSpace

HUANG Xiaoqiang1, ZHAO Jinxi1, WANG Shidong1, XIAO Yonghua1, LIU Yifan1, HUANG Yujia2

To explore and discover the research hotspot and frontier research direction of the conception of “micro-accumulation”.Literature in the CNKI with “micro-accumulation” as the research direction was retrieved. The search time range was 2001–2019, and 456 articles were finally included. CiteSpace5.3.R4.8.31.2018 software was used for data analysis and visual expression, and the knowledge structure maps of the core author group, research institutions and keyword clustering were drawn respectively.The author cooperation map drew 4 main author cooperation teams. The research institution analysis found 1 core unit and several cooperation institutions. The keyword co-occurrence clustering network was composed of 101 nodes and 150 lines. The research hotspots in the field of theoretical research knowledge of “micro-accumulation” were divided into 19 clusters.The research hotspot and frontier research direction of the conception of “micro- accumulation” focus on diabetic nephropathy, other kinds of nephropathy and chronic obstructive pulmonary disease. Analyzing the changes of the conception of “micro-accumulation” in above three areas has important reference significance for the development and innovation of TCM theory.

micro-accumulation; CiteSpace; knowledge maps; Lü Renhe; paradigm

R2-05；R228

A

1005-5304(2020)10-0099-04

10.19879/j.cnki.1005-5304.201909294

國家中醫藥管理局全國名老中醫藥專家“呂仁和名醫”傳承工作室（JB063）；北京中醫藥“薪火傳承3＋3工程”呂仁和名醫工作站（JB059）；趙進喜教學名師工作坊（MSGZF-201824）

趙進喜，E-mail：zhaojinximd@126.com

（2019-09-20）

（2019-10-21；編輯：季巍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