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國農村廁所革命相關技術標準規范和實施進展

馬燦明 毛云峰 張健 魏啟航 吳德禮

摘要 結合國家和地方改廁技術規范介紹了三格化糞池、雙甕式廁所、三聯通沼氣池廁所、糞尿分集式廁所和完整下水道水沖式6類衛生廁所的基本概念和特點，提出了在應用過程中需要注意的問題。同時根據我國農村衛生廁所建設統計數據，總結了我國農村改廁現狀及地域特征的差異，結合地方改廁規范中總結的一些特色和經驗，提出了推進農村廁所革命的技術思考。

關鍵詞 農村廁所革命;衛生廁所;標準規范;廁所類型

中圖分類號 R127? 文獻標識碼 A

文章編號 0517-6611（2020）20-0215-07

doi：10.3969/j.issn.0517-6611.2020.20.057

Related Regulations and Specifications for Chinas Rural Toilet Revolution and Their Implementation Progress

MA Can-ming1，MAO Yun-feng1，ZHANG Jian2 et al （1.College of Environmental Science and Engineering，Tongji University，Shanghai 200092; 2.Beijing Wanruo Environmental Engineering Co.，Ltd.，Beijing 100083）

Abstract This article introduced the basic concepts and characteristics of three-chamber septic tank toilets，double urn funnel toilets，biogas toilets，urine diverting dry toilets，double pit alternate toilets and complete sewer flush toilets in accordance with national and local rural toilet regulations.Then the article analyzed the statistical data of Chinas rural sanitary toilet construction and concisely explained the reasons for the regional differences.Finally，the technical thinking for promoting rural toilet revolution was put forward with the highlights in the specifications of local toilet renovation.

Key words Rural toilet revolution;Sanitary toilet;Standards and specifications;Types of toilets

傳統農村廁所缺少有效合理的糞便收集和處理設施，易造成病蟲繁殖，傳染病、寄生蟲病傳播，且雨天時糞池溢流，污染農村環境 [1]。因此，建立清潔衛生、能無害化處理糞便的衛生廁所對改善鄉村人居環境、提高農民健康和生活水平具有重要意義 [2-3]。2018年2月，中共中央辦公廳、國務院辦公廳印發了《農村人居環境整治三年行動方案》（2018—2020），把開展廁所糞污治理作為人居環境整治的重點任務之一，提出要合理選擇改廁模式，推進廁所革命，將健全農村生活垃圾污水治理技術、施工建設、運行維護等標準規范作為保障措施之一 [4]。

1 相關的標準規范

2003年，由國家衛生部、全國愛國衛生運動委員會頒布的《農村戶廁衛生標準》（GB 19379—2003）中提出了無害化衛生廁所的定義，并給出幾種典型的戶廁類型 [5]。2012年又發布了新的替代性標準，即《農村戶廁衛生規范》（GB 19379—2012），進一步明確了無害化衛生廁所的定義，并按我國實際應用廁所貯糞池類型，將其分為6類 [6]。根據是否使用水沖可分為衛生旱廁（糞尿分集式、雙坑交替式）和水沖式（包括其他4類）。它們的特點見表1 [1]。

不同類型的衛生廁所的特點和適用條件不盡相同。我國幅員遼闊，不同地區之間自然環境與社會經濟發展水平存在較大的差異性，所以全國各地要結合自己的地域特點尋找合適的改廁模式。江蘇省農村改廁運動走在全國前列，于2006年發布《農村無害化衛生戶廁技術規范》（DB 32/950—2006） [7]。截至2019年底，已有20個以上省份出臺了農村戶廁改造的標準文件、規范或技術導則等。部分省份出臺的文件名稱和主要推廣類型見表2 [8-24]。

從表2可以看出，大多數省份選擇3種衛生廁所類型進行推廣，體現了因地制宜的原則且符合當地的實際情況。這些省份都有選擇三格化糞池廁所作為主要推廣類型之一。在東北和西北地區均有衛生旱廁的推廣。值得注意的三聯通沼氣池廁所“遇冷”，在上述15個省份中僅安徽和湖北作為主要推廣類型之一，可能是因為畜禽養殖向集約化方向發展，散養戶越來越少，導致沼氣池發酵原料缺失，限制了三聯通沼氣池廁所的推廣 [25]。

2 無害化衛生廁所類型

根據GB 19379—2012等標準，目前我國農村正在推進的無害化衛生廁所改造類型主要有以下6種：三格化糞池廁所、雙甕漏斗式廁所、三聯通式沼氣池廁所、糞尿分集式廁所、雙坑交替式廁所和具有完整上下水道系統及污水處理設施的水沖式廁所。下面結合國家衛生部和地方政府出臺的農村改廁標準、規范或技術要求，介紹各類衛生廁所的特點和地方出臺的針對性措施。

2.1 三格化糞池廁所

三格化糞池的基本原理是利用寄生蟲卵的比重大于糞尿混合液而產生的沉淀作用及糞便密閉厭氧發酵除去和殺滅寄生蟲卵及病菌，控制蚊蠅滋生，從而達到糞便無害化的目的 [26]。第一格（池）將新鮮糞便和分解發酵的沉渣留下;第一格（池）的糞液流入第二格（池）進一步發酵和沉淀殘留的寄生蟲卵;第三格（池）貯存達到無害化處理后形成的糞液（圖1） [27]。

三格化糞池結構簡單，便于啟動和管理，處理效果好，造價相對完整下水道水沖式廁所較低，在我國農村得到了廣泛應用，但推廣時也需要注意一系列問題：①滲漏。一些地方出臺的改廁規范中推薦使用塑料材質的裝配式（一體式）三格化糞池 [24]，其相比磚砌式不易滲漏。②管理維護不周。如未能及時清掏會導致糞液漫溢，造成二次污染。

為了提高三格化糞池的糞污處理能力，改善出水效果，解決上述三格化糞池存在的問題，許多地方改廁規范中提出了一系列要求，如：①糞液的合理處置。對于少用或不用液肥的農戶，江西省鼓勵使用土地處理系統處理廢棄排放的無害化糞水 [10]。湖北省建議可就地建造滲濾坑，或種植植物過濾糞液 [14]。②嚴防水體污染。安徽、浙江等地要求化糞池應當離水源地、地下取水構筑物30 m以上 [8-9]。云南、黑龍江等地規定水源保護地等環境敏感區內進行的農村室內戶廁改造，應將糞污封閉運至環境敏感區外進行農業 利用 [18，24]。

2.2 雙甕漏斗式廁所

雙甕漏斗式廁所的地下部分主要由前后2個甕型貯糞池、進糞管和過糞管組成。它的運行原理與三格化糞池較類似。前甕使糞便充分厭氧發酵、沉淀分層，去除糞便內的病原微生物和病蟲卵 [28]。后甕除進一步發酵外，還用來儲存糞液，如圖2所示。

雙甕可用陶土、水泥或塑料制成，可以直接在傳統旱廁的糞坑中埋入雙甕，簡化了建造流程 [29]，在欠發達的農村地區較受歡迎 [30]。但也存在一些缺陷：①體積相對較小，易導致糞便停留時間過短，處理效果變差，同時增加了清理次數。②該廁所多在中國北方地區推廣，但若安裝雙甕時缺少必要的保溫措施，導致冬季雙甕內糞便結冰，糞管堵塞，最終導致廁所無法使用 [30]。經雙甕處理無害化后的糞液也可以作為

肥料施用，而對于少用或不用液肥的農戶，謝曙光等 [31]提出可在兩甕的基礎上再加一甕，后面連接人工濕地，更有利于對糞便的無害化處理，符合西北等少數民族地區不使用糞水的習慣，促進高寒、少水地區綠化。

2.3 三聯通沼氣式廁所 三聯通指廁所、畜禽舍和沼氣池相連通，人和畜禽的糞便分別經衛生廁所便器和畜糞池收集后進入發酵間厭氧發酵，產生的沼氣由活動蓋上的沼氣管輸出，如圖3所示 [32]。

沼氣池廁所相比其他衛生廁所有獨特的優勢。它實現了營養物質回收利用和能源再生，同時還解決了傳統畜禽飼養模式導致的環境污染和衛生問題，但在實際應用中存在很

多問題。此類廁所建造難度較大，對進料、沼氣池結構、溫度均有較高要求，維護管理也較麻煩，還存在維護管理不周導致產期不足就棄用的情況 [32]。此類廁所適合在我國氣候溫暖、經濟條件較好的農村地區 [29，33]。

為彌補沼氣池廁所應用中存在的弊端，更好地發揮其獨特優勢，江西省建議不宜采用可隨時取沼液與沼液隨意溢流排放的設計模式，還對除人畜糞便外的發酵原料進行了補充，如墊圈草、鍘碎和粉碎并經適當堆漚的作物秸稈等。另外還提出對產生的沼渣應經過高溫堆肥等方法無害化處理后方可用作農肥 [10]。

2.4 糞尿分集式廁所

糞尿分集式廁所是采用糞尿分集式便器將糞尿分別收集的一類廁所。糞便在重力作用下落入貯糞池中，后添加適量干灰（草木灰、爐灰、庭院土等），干燥脫水使糞便達到無害化，集滿后外運集中處理。尿液收集在貯尿池中一段時間后可用作尿肥，如圖4所示。

非水沖的糞尿分集能夠減少糞便的處理量，還能利用尿

液中豐富的氮磷鉀等營養物質 [34]。該廁所的建造成本很低，且不需要水沖，無需考慮結冰的問題，因此它適用于干旱、寒冷地區。缺點在于其使用和維護較復雜。排便后還要加灰干燥，如不能及時覆蓋或不完全，會導致蚊蠅滋生，影響糞便無害化效果 [35]。

一些省份對糞尿分集式廁所的設計和使用提出了優化方案，如江蘇省要求便后在糞坑內加入干灰（草木灰、爐灰、庭前土等），其用量為糞便量的2～3倍。但不同覆蓋料達到糞便無害化的時間有所不同，草木灰的覆蓋時間不少于3個月，爐灰、鋸末、黃土等的覆蓋時間不少于10個月，廁坑潮濕時，需加入干灰予以調整 [7]。山東省要求干封式新型糞尿分集式廁所的糞便要經過第二次堆肥處理，單獨收集的尿液要經過集中曝氣使其符合相關要求后才能用于農業生產 [11]。

2.5 雙坑交替式廁所

雙坑交替式廁所的兩個糞坑交替使用，使用其中一個時另一個封閉作堆肥處理。當將用滿時，再將堆肥廁坑的糞便清掏后使用，實現雙坑交替，如圖5 所示。

該廁所結構簡單，易于在傳統旱廁基礎上改造，造價低廉。遼寧省和新疆維吾爾自治區提出建設“雙池”交替式戶廁，它的結構同雙坑交替式廁所相同，但糞便是在雙池中進行厭氧發酵處理，不需要覆土 [19]。啟用時應先加適量水，確保后期糞便進入化糞池液化發酵的需要。當糞池積滿時用固定蓋板封存起來發酵，清理另一糞池并啟用。這種方法一定程度上提高了使用的便捷性，但可能會造成使用時臭味較大的問題。

2.6 完整上下水道水沖式廁所

完整上下水道廁所將水沖式廁所的污水經單格化糞池或直接排放至污水管網，并輸送至污水集中處理系統進行集中處理，見圖6。這種廁所衛生方便，舒適度高，但改造的前提是有完整的上下水道系統且污水集中處理系統能夠正常運行，如果沒有完整的配套設施，污水直接排放至周邊環境或發生管道滲漏、污水廠不能正常運行等情況發生，勢必造成更加嚴重的環境污染，將旱廁問題轉變為水廁問題 [36]。此類廁所適合于城鎮化程度較高、居民集中、環境敏感區周邊的城郊或農村地區。在地方改廁規范中，均明確要求有城鎮污水管網覆蓋的鄉村和社區

4 總結

該研究從廁所革命的大背景下出發，從國家和地方兩個層面梳理了廁所革命相關的技術標準和規范，總結了三格化糞池、雙甕漏斗式、三聯通沼氣池、糞尿分集式、雙坑交替式和完整下水道水沖式6類無害化衛生廁所的特點，同時指出地方改廁規范中對這幾類衛生廁所的新要求，體現了農村改廁因地制宜的特點。然后根據農村衛生廁所普及數據分析了我國農村改廁實施進展和地域特征，淺析了改廁模式和現狀地域差異性的原因。最后結合目前各省份頒布的地方改廁規范，提煉了對農村改廁具有指導意義的要求，并針對改廁過程中出現的一些問題提出改進措施，以期為推進廁所革命提供借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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