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析“五四時期”女性追求解放所面臨的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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挪威戲劇家亨利克·易卜生《玩偶之家》中所塑造的女主角娜拉是五四時期女性覺醒的代名詞,娜拉出走也引發了當時的模仿潮流。1923年,魯迅在北京女子師范學校文藝會上發表演講《娜拉走后怎樣》,稱“娜拉出走之后不是墮落,就是回家。”這幾乎成了當時女性追求解放時難以逃脫的困境。本文將以魯迅、丁玲和張愛玲三位作家的作品,就“娜拉出走”這一話題,分析“五四時期”女性對出路的探索與面臨的困境。
在五四“解放人權”思想的號召下,魯、丁、張三人并未直接呼吁女性走出舊式家庭、追求人格獨立和婚戀自由,而是在作品中對娜拉出走后的道路進行了探索,客觀審視了“五四時期”女性失去舊道德、舊家庭庇護的真實境遇。三位的作品中,娜拉出走后的境況可大致分為三類:
這一類型的女性看清了封建舊制的虛偽,渴望實現人格獨立,想要尋找到解放的出路,但在出走后受宗法父權社會壓制,自愿或不得已地墮落,最后淪為了封建男權社會中的犧牲品。
典例是張愛玲《沉香屑——第一爐香》中的女主角葛薇龍,她從封建家庭出走,瞞著父親到香港求學。為了完成學業,明知環境不好,她仍投靠了當時作姨太太的姑媽。出走不過三個月,她就開始滑向墮落的深淵,貪戀起上流生活的淺薄享樂。可以說薇龍是自愿墮落的。她雖有追求新生活的念頭,但就像她姑媽說的,“想要回到原來的環境里,只怕是回不去了。”她斬釘截鐵地宣稱要回去,臨走前卻生了病,自己也懷疑“也許一半是自愿的;也許她下意識地不肯回去,有心挨延著……”她最終選擇留在那個她明知道“鬼氣森森的世界”,所有掙扎最終都化為對姑媽的一句——“你讓我慢慢學呀!”待后悔時,身心已回不到最初的單純,從追求人格獨立的少女徹底墮落為姑媽弄人、弄錢的工具。
丁玲的《夢珂》也講述了女性類似的命運。夢珂也是從封建家庭出走,為求學來到十里洋場。她在學校出面維護被教員侮辱的女性,卻反遭他人誹謗,于是從學校出走。來到姑媽家,卻發現深愛的表哥是玩弄女性感情的騙子。當她再次出走,試著獨自謀生,卻發現社會是個更大的染缸,最終淪落為了迎合男性欲望的色相明星。即便夢珂并不像葛薇龍一樣自愿墮落,逼仄的社會環境也使她不得不做出墮落的選擇。
“出走后墮落的娜拉”形象并不鮮見,這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五四時期女性身不由己的命運。
這類女性也追求人格獨立,渴望逃離封建家庭,但她們出走得不徹底,從一個家庭出走到另一個家庭,最終重新回到封建家庭。
張愛玲《傾城之戀》中的白流蘇就是典型的“出走不徹底的娜拉”,她的出走就是從一個家庭走入另一個家庭。第一段婚姻失敗后,白流蘇在娘家被視為蹭吃蹭喝的生人,這讓白流蘇看透了封建家庭的薄涼,想要出走。但她出走的方式則是再找一個丈夫。雖然在和范柳原的感情博弈中贏得了范太太的名分,卻是苦心算計的艱辛結果。她以殘剩的青春當賭注,也曾感到淪為闊少玩物的悲哀,幸好戰爭成全了她獲得婚姻的機緣。所以,當她終于成為了范柳原的法定妻子,“柳原現在從來不跟她鬧著玩了,他把他的俏皮話省下來說給旁的女人聽,那是值得慶幸的好現象,表示他完全把她當做自家人看待——名正言順的妻。”不難發現,這場算計得來的婚姻,充斥著荒涼和悲愴。接下來的生活是如何漫漫長夜的煎熬,也是可以預見的。書中描寫白流蘇心理活動,“她未嘗不想出去找個小事,胡亂混一碗飯吃。再苦些,也強如在家里受氣。但是尋了個低三下四的職業,就失去了淑女的身份。那身份,食之無味,棄之可惜。”
這種“出走后又回歸”的命運,也表明五四時期女性追求獨立所面臨的壓力和無助。
除了“墮落”與“回家”這兩條路,其實魯迅也指出了第三種命運——掙扎過后,郁郁而終。
這一類型的代表是魯迅小說《傷逝》中的子君。子君是接受過“五四”時期個性解放思想的新女性,追求戀愛自由、婚姻自主,宣稱:“我是我自己的,他們誰也沒有干涉我的權利!”然而,追求婚戀自由的目標實現后,子君便陷入了狹窄,把涓生的愛當作人生的全部意義——從此安于家庭主婦的角色,再無別的追求目標和生活理想,思想流于庸俗空虛,性格也變得膽怯虛弱。當涓生失業,陷入困頓之際,子君既無法給予涓生物質上的幫助,也無法給予他精神上的撫慰,最終被涓生拋棄,不到一年便郁郁而終,傷逝了。
子君確實掙扎過,也出走了,悲劇在于她雖接受了新思想,但僅局限在婚姻自主上的解放思想。因此,即使出走了,她對前途仍然是茫然的,以悲劇結尾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縱觀三位的作品,可發現幾乎沒有“成功”出走的“娜拉”。分析為何“娜拉出走后”多以悲劇收場,主要有以下原因:
在新舊交替的時代,眾多女性并不能很快適應這種巨大的轉變。當時代賦予女性同男性平等權利時,作為面對這一變革的第一批女性,她們是茫然無措的。
《傷逝》中的子君受過高等教育,追求婚戀自由。然而,她的思想仍是舊式的:她并不知實現婚戀自由之后該怎么做,認為“娜拉出走之后”就是從此幸福美滿的故事結局,所以小女人思想的她逃離不了傷逝的命運。《色·戒》中的王佳芝也是如此,美麗且受過高等教育,但思想仍未完全開放,骨子里仍認為自身價值需要男人的愛來證明。因此,她明知放走易先生她只有死路一條,但她寧愿相信他是愛她的,這也注定了王佳芝凄涼的悲劇結局。
不難發現,對于出走失敗的“娜拉們”而言,所謂變革更像是一種形式,她們的思想意識仍被男性支配、她們所處的環境仍由男權主導著。她們追求獨立,卻始終被封建傳統意識拉扯,難以真正實現自我解放。
《夢珂》中的女主角為了謀生,被男權社會逼迫著走向了墮落;張愛玲筆下的白流蘇從一個家庭出走,又走進另一個家庭,以換得生活上的依附;《傷逝》中的子君在走入家庭后徹底是一副小女人姿態,全心全意依賴涓生……不難發現,她們的生存境遇極其逼仄。封建男權社會牢牢掌控著經濟大權,為女性制造了一個金錢的囚籠。為了生存,女性不得不被“禁錮”其中,導致了女性自身的嚴重物化,難以實現自身價值和思想解放。
最大的悲劇是,出走失敗的“娜拉們”至死也沒意識到自身的悲劇命運,在一定程度上由她們自己造成。她們多把人生寄托在男性身上,而非自己本身,甚至沒意識到要超脫這種認知。所以,她們仍在物質和感情上依賴男人:物質上,《傾城之戀》就明確描寫過白流蘇的心理:“她跟他的目的究竟是經濟上的安全”;《夢珂》則描寫了女性為謀生被迫淪為色相明星;感情上,《傷逝》中的子君在婚后只知依賴涓生;《沉香屑——第一爐香》中的葛薇龍為了留住喬琪不惜出賣自己……這些無不顯示了女性在感情和物質上無意識的的脆弱和依賴,也是“娜拉出走后”多以悲劇收場的另一主要原因。
五四時期,知識分子追求進步,女性渴望真正的解放,但結果總是事與愿違。因為解放不夠徹底,封建意識仍為社會主流,故女性無法實現真正獨立。“娜拉出走后”的悲劇境遇,無疑是那個時代眾多女性命運的縮影。如今女性雖比“五四時期”的女性要幸福的多,但“男女平權”卻未必完全實現。新時代對女性有更高的要求,“娜拉出走后怎樣”依舊值得我們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