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瘋”精神的文人革命家章太炎

■楊 藝 魯伊能/杭州師范大學

章太炎是近代中國著名的資產階級革命家、思想家和經學家,他對中國近代政治、思想、學術諸領域都產生了巨大的影響。這樣一位極大程度推動歷史進程的偉人，在挖掘研究上對我們來說還是非常困難的，為了方便學習，我們也采訪了人文學院的馬強才教授。本文也是對馬強才教授的口述資料進行采訪，并融合其他文獻對從章太炎先生的“瘋”精神入手，找到其作為革命家與文學家的連接點，討論其文學研究與革命研究的關系，并對章太炎結合其文學成就和革命發面成就做出更加有側重性的評價。

馬強才教授是人文學院中文系的副教授，在他與清華大學國學研究院攻讀博士后了解到了章太炎，并逐漸開始產生興趣以此為發端加上就職的杭州師范大學下沙校區搬遷至倉前校區即章太炎故居旁，更是促進他開始研究章太炎。目前他除了在杭師大的教學工作外還在章太炎故居國學研習營研究與教學，還出版了《章太炎與民國學術》一書，對章太炎先生的研究頗深。

雖然馬教授是中文系的教授，但他對于章太炎的革命非常的了解，也持一種相當肯定的態度。這一點有一個非常明顯的體現即章太炎“瘋”精神的解讀。著名的關于章太炎的瘋的記載主要有袁世凱在章太炎大鬧袁府，招降不成后罵他為瘋子，章太炎本人也曾自嘲為神經病。對于章太炎的“瘋”目前主要有三個方向的體現和表述，首先是他的生活方面的異于常人，這個主要也是他本人個性的體現。第二就是他的學術上的“瘋”，這主要是因為他對于學術苦心孤詣、焚膏繼晷及高度的要求。最后就是革命上的“瘋”，馬教授也主要從這個方面向我們解讀：

章太炎是當時為了革命真的是想瘋子一樣。你們知道的1903年就是發生了蘇報案，蘇報案章太炎被抓進去的時候直接就是說我可能要死在那里面了，你看所以他真的是視死如歸的感覺。

章太炎為了我們這個民族的未來，或者他認為的我們這個民族在那個時候應有的出路，章太炎那時候真的像瘋子一樣。

章太炎的瘋一是對晚清當時黑暗的絕望，對民族未來或者說國家未來那種匹夫有責的承擔的意識。這種意識是真的讓他在很多時候連死都不怕。

可以看到馬教授的解釋其實非常貼合章太炎本人所說的“大凡非常的議論，不是神經病的人斷不能想。就是能想，亦不敢說。遇著艱難困苦的時候，不是神經病的人，斷不能百折不回，孤行己意，所以古來有大學問、成大事業的，必得有神經病，才能做到”的神經病精神。但是這種“瘋子精神”不可能憑空而來，結合章太炎先生的革命家身份與文學家身份，是否是章太炎先生研究的學術孕育了“瘋子精神”呢？

章太炎提出構建真正的民族主義。他的所謂民族主義是要區分漢族和滿族的我們這個中國大陸上我們的歷史、學術其實是我們漢族建立的。這個東西很悠久，從三皇五帝一直到后來。所以在這個過程中他就提倡這個國學。他認為國學是什么呢，就是漢族人的學問，那要和滿族人沒什么關系。滿族人進來之后呢反而對國學造成了一定的戕害壓迫。所以他在這個過程當中借著民族主義的包裝，不僅是只面對列強，其實他還面對清政府這個問題。

上文其實是馬強才教授關于章太炎反清思想的一些論述，整理過后我認為關于章太炎先生的反清思想的形成我覺得以下幾個因素發揮了重要的作用，一方面是章太炎先生在文學方面的成就影響了他的思想。因為章太炎在學術研究上一個重要的內容就是古文經學。而古文經學完學術方面一個重要的研究內容就是全是漢族的學術，那么他研究的越深就越難對作為入侵者和文化的別入侵者的滿族產生認同感。另一方面章太炎的童年經歷也在章太炎的心中埋下了反清的種子。章太炎在幼童時期就與祖父討論過一些清朝入關有關的內容。章太炎本人也認為他的革命思想伏根于與祖父“明亡之于清不如亡于李闖”的討論。最后最主要的因素應該是當時實證的影響。當然正如馬教授所講，一開始由于家族中希望他能夠科舉入仕，包括他本人參加學堂關于科舉的相關培訓，也可以看出一開始他對于科舉是沒有什么反對意見的。愿意在清政府的統治下入仕也從一個側面說明他對清政府并沒有太大的敵意。但是當他在戊戌變法失敗后直面清政府的屠刀，有看到祖國的衰敗落后與加上日本當時文化的影響，直接催生其反清思想。

那么總結章太炎反清思想形成的過程，我們也可以看到，首先章太炎的思想是有進步性崇高性的。我認為章太炎先生并不是一生下來就是堅定的反清斗士，實際上還是時政起了關鍵性的推動作用。那么反清只是客觀的因為清政府的統治黑暗腐敗應該為時代所淘汰。這種從國家大義角度出發，跳出簡單粗暴的“非我族類”的民族主義，這是很了不起的。當然我并沒有否定章太炎先生的學術對其革命思想產生的影響，我覺得正式章太炎先生研究的學術為他自己的反清思想提供了心靈上的再論證，讓他對自己反清思想更加的確信。同時在革命思想方面我認為不能說是學術研究孕育了瘋子精神。

但是我認為在“瘋子”精神的行為模式與內核與章太炎先生的研究有很深的淵源。首先“瘋子”精神作為一種革命精神他的核心是對家國的熱愛。在行為模式模式上的特點可以概括為面對革命事業慷慨凜然與在生活細節上的不拘小節甚至荒誕不經。這種精神不禁讓人想到了魏晉時期的風度。魏晉時期作為繼春秋戰國時期之后的另一個學術研究高峰在小學上也有過愛魏晉，雖然他也指出魏晉小學研究的問題，但是在對于魏晉他還是頗為推崇的，這方面具體表現為他對魏晉受到指責時的辯解以及他在評論時事人物時以魏晉比附。所以針對章太炎先生的“瘋子”精神和他研究的學術的關系，我們可以這樣理解，“瘋子”精神外化的內容即行為其實深受章太炎學術研究影響，愛國的內核也與學術有深刻的聯系，具體的內容及反對清政府的統治也和學術有復雜的關系。所以我認為，在認識章太炎先生這一人物的時候不能將其文學和革命成就簡單生硬地割裂開，二者應該被聯動的了解。

當然，研究可以聯動其學術和革命，但是評價一個人物則不然。章太炎先生作為文學家和革命家都有著卓越的貢獻，那么在具體的評價中難免出現主次。縱覽古今對章太炎先生的評價我們可以發現，魯迅先生評價他為有學問的革命家而汪炳則評論他為有革命業績的文學家。這兩者之間一則偏向于章太炎先生的革命事業，一則則偏向于其文學研究。那么在評價章太炎先生的成就時更應側重哪一層面呢？

其實在1954年郭沫若先生就提出評價歷史人物應該考量其對歷史發展所起的作用，強調把歷史人物對歷史發展所起的推動或阻礙作用為標準。在他的《歷史人物》中也明確的把評價歷史人物的標準歸宗為人民本位，即是否有利于人民群眾。章太炎先生的文學成就的確是極高的，但是論起影響章太炎的革命理論雖然和孫中山一樣存在限制，但是在當時也是起到了引領的作用，對歷史的進程造成了更大的影響，所以我贊同馬強才教授的觀點。

總結全文，我們可以發現章太炎先生的“瘋”精神的內涵其實是為革命事業為人民鞠躬盡瘁，視死如歸。而這種精神其實和章太炎先生研究的文學有深刻的關系，特別是在其愛國的內核和不羈的行為方式上。正是這種與文學與極大關系的革命精神，極大的推動了近代歷史的進程，做出了卓越的貢獻，所以我在評價認識章太炎的時候要有側重的對其革命貢獻進行解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