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產業集群中合作關系的信任機制演化博弈研究

（山東科技大學 經濟管理學院，山東 青島 266590）

一、相關概念界定

（一）產業集群發展現狀

隨著經濟全球化和信息化的不斷發展，越來越多的國家把產業集群當做一種影響國家競爭力格局的重要因素，經過多年的努力，我國產業集群已逐步發展壯大，從北京中關村電子產業集群到江蘇杭集的牙刷產業集群，從青島的家電產業集群再到被譽為“東方紐扣之都”的溫州橋頭鎮的紐扣產業集群等，可見，產業集群已經成為帶動國民經濟發展的重要力量。研究現有的文獻發現，這一領域內的研究熱點主要集中于產業集群發展環境、物流產業集群的發展、文化產業集群的發展、中部地區產業集群的發展、縣域產業集群的發展以及地方政府在產業集群發展中的作用等，鮮少的研究涉及產業集群信任構建方面的問題，尤其是在今天產業集群競爭環境日益惡劣的大環境下，信任機制的構建問題缺少重視。此外，在已有的研究中，較多數學者開始采用演化博弈為主的博弈方法分析產業集群信任演化問題，如柴國榮等（2011）運用演化博弈的方法探索產業集群創新中企業信任關系的演化結果及其路徑分析，胡恩華等（2019）[1]構建了信任關系的演化博弈模型得出政府采取集群政策對于發展企業信任關系具有參考價值。

（二）產業集群個體間信任的現狀

信任作為交易雙方愿意信賴或依賴彼此的一種誠信行為或意向，已在很多領域中引起越來越廣泛的重視，例如目標管理（Scott D.，1980）、人際關系（Kee 和Knox，1970）、博弈論（Milgrom 和Roberts，1992）、自我管理工作團隊的運作（Lawler，1992）、社會心理學（Larzelere 和Huston，1980）等，尤其在涉及數量較多的產業集群活動中，信任是必不可少的。產業集群的發展實踐可以說明產業集群的發展與信任機制的發展之間存在互惠互利、彼此促進的關系。首先，產業集群是在一定空間范圍內由一定數量具有密切聯系、利益相關、產業相關的企業、研究所等機構構成，信任機制的存在可以有效促進產業集群個體互動更為頻繁、解決融資機構障礙以及解決互保困境等問題，隨著產業集群個體互動頻繁程度的增加，也有助于信任機制的日益健全，而目前因產業集群內部背叛、擠壓、不合作、排斥等信任問題日益突出導致的市場失靈等矛盾頻發，逐步引發產業集群信任機制危機的思考。

（三）政府促進信任機制健全的必要性

Zaheer S 和Zaheer A（2006）[2]指出制度環境對信任機制建立起著關鍵性和決定性的作用，企業在產業集群活動中選擇信任合作伙伴時，很大程度上取決于政府制定的政策環境，政府采取合適的產業集群管控政策，如信任機制的健全與完善，提供良性的制度環境對企業行為進行約束，并通過一系列增加不合作成本、加大懲罰不誠信行為的力度等舉措，促使企業間更愿意采取誠信行為參與產業集群活動。已有的研究中較多學者指出有必要利用政府政策干預解決產業集群信任缺失導致的市場失靈的問題，劉煒等（2013）[3]提出產業集群背景下政府對信任政策的干預問題應值得注意，為信任供給市場失靈困境提供了解決路徑；曾敏剛等（2014）[4]通過利用理論模型和結構方程進行研究，歸納得出政府的支持間接地對信任有顯著的正向影響。企業個體行為、政府政策、消費者行為之間存在相互作用、相互影響的非線性關系，在實際產業集群活動中，政府需要不斷調節政策確保為正常的產業集群活動提供穩定與持久的制度環境，以實現產業集群的效益最大化[5]。

圖1 政府、消費者與企業間的信任機制模型

二、產業集群信任機制形成的演化博弈分析

（一）演化博弈的含義

產業集群中存在著眾多的企業，眾多企業不斷進行博弈以促進整個產業集群的發展。演化博弈是一種演化穩定策略，使具備有限信息的決策者個體根據既得利益為改善自身利益通過不斷學習和模仿調整自身策略，從而達到所有的決策者都不愿意再次做出決策改變動態模式下均衡狀態的過程，對于產業集群實際活動中預測消費者群體行為具有一定價值的參考作用[6]。

產業集群與消費者單次行為中存在“囚徒困境”。“囚徒困境”博弈揭示了個體理性與集體理性之間的矛盾，本研究中，消費者作為個體進行研究，產業集群作為集體進行研究，產業集群與消費者是供給與需求的關系，二者之間互利共生，產業集群和消費者群體作為理性的群體，其行為遵循利益最大化的原則，但是在實際發展中，由于個體理性和群體理性之間存在矛盾，產業集群的利益與消費者之間的利益并不是完全一致的，“信任”的缺乏易導致出現企業個體信任消費者，消費者不信任企業個體，或者消費者信任企業個體，企業個體不合作消費者的行為發生。

假設存在企業個體A 和B，在單次產業集群內部交易中建立信任機制的條件是：企業個體A 相信企業個體B 愿意與自己合作的原因在于A 知道B的不合作行為也許會帶來短期收益，但是長期來看，這種僅僅從個體利益出發的行為極易導致二者之間的信任機制受損，不能實現團體的最大利益，甚至會給市場帶來相當差的結果。

（二）產業集群信任機制的非對稱博弈論分析

根據上文“囚徒困境”的描述，從經濟學的意義上來講，政府在產業集群活動中具有組織協調的功能，通過創建彼此信任的制度環境為社會帶來最大福利。在演化博弈模型的基礎上構建包括產業集群中的企業群體、政府和消費者三類群體的信任機制演化博弈模型，分別為演化博弈中的博弈方1、博弈方2、博弈方3，在忽略其他自然因素的條件下，三者構成的模型遵循演化博弈論的假設，即此博弈中，博弈方1、博弈方2、博弈方3 在相互作用中不斷通過試錯的方法，選擇和調整自己的策略，以實現更好的策略，直至達到“演化博弈”均衡[7]。假設考慮2×2 非對稱重復博弈，企業群體可以隨機獨立進行選擇的策略集合為{合作，不合作}，政府方的策略組合為{采取政策支持，不采取政策支持}，消費者群體的策略集合為{消費，不消費}。

三、模型構建與求解

（一）博弈矩陣構建

表1 合作博弈矩陣

在有限理性的重復博弈中，假設存在企業收益不同的兩個企業個體A 和企業個體B 分別為博弈雙方，兩企業之間既存在著利益之爭，又存在著合作關系，并且在其合作關系選擇中，企業個體A 和B 均有兩種策略可以同時進行選擇：進行合作和不進行合作，如果二者選擇進行合作的策略，則可以得到本企業的收益和進行合作獲得的收益分別為a1 和a2；如果雙方均選擇不合作，二者僅僅獲得本企業盈利的收益d1 和d2；當A 方選擇合作，B 方選擇不合作，則采取合作策略的一方得到收益b1，采取不合作策略的企業個體會得到收益為b2。

（二）運用演化博弈論建模分析

圖2 動態博弈模型

如圖2 所示，最上方分別為企業A 和企業B 所代表的選擇信息集或稱為選擇節點（Node）。在第一階段可以進行的策略選擇是合作和不合作，進行合作的收益如博弈矩陣所示（a1，a2），若企業A 選擇合作，B 選擇不合作，A 的得益為b1，B 的得益為b2，若A 選擇不合作，B 選擇合作，則A 的得益為c1，B 的得益為c2，若兩企業均選擇不合作，則二者收益為（d1，d2），企業個體A 和企業個體B 之間的博弈結束；進入第二階段，政府的選擇為產業集群的發展提供信任機制的政策支持和不提供信任機制的政策支持，在企業個體進行合作的情況下，政府的政策支持促使企業雙方的得益增加為（a11，a21），政府不采取政策支持時雙方的得益仍為（a1，a2），不會獲得由于良好的制度環境帶來的利潤，在企業個體A 和企業個體B 均不合作的情況下，政府的政策支持為企業A 和B 均帶來了一定程度的發展機會，促使企業A 和企業B 增加收益，此時的得益為（d11，d21），政府不采取政策支持收益不變，在A 選擇合作，B 選擇不合作時，政府的政策支持為企業A 的發展提供了有利條件，使A 的得益增加為b11，此時B 企業會采取改變競爭戰略以謀求更好的市場機遇，促使得益增加為b21，同樣的情況適用于企業A 選擇不合作，企業B 選擇合作，第二階段的博弈結束；在第三階段，當考慮消費者市場時，消費者與產業集群之間的博弈策略選擇為消費和不消費，在企業之間進行合作以及政策支持的情況下，消費行為對產業集群的發展起到了促進作用，此時的得益為最大，得益分別為a12 和a22，消費者不進行消費時得益不變，在企業A 和企業B 不進行合作且得不到政策支持的情況下，不進行消費行為使得企業A 和B 的得益為d1 和d2，此時產業集群的得益效果最差。

表2 符號代表的意義

假設二者選擇合作策略的概率分別為：

P（A）和P（B）（0≤P（A）≤1，0≤P（B）≤1），選擇不合作策略的概率分別為1-P（A），1-P（B），（0≤1-P（A）≤1，0≤1-P（B）≤1）在此動態博弈中，若企業個體A 和企業個體B 雙方滿足完全理性假設時，博弈的結果與a、b、c、d 的值有關。

（三）產業集群非對稱企業之間的復制動態和演化博弈分析

在實際生活中，這種博弈是重復多次的，在不考慮自己企業進行決策會對下次決策產生影響時，每個企業個體產業集群活動的博弈概率都符合二項分布，如果N 個企業以p（A）的概率獨立重復每次博弈，每個企業每次進行合作的概率為p（x=i）=（1-P（A））n-i（0≤i≤N），需要明確的是在實踐中這種理想狀態是不存在的，在產業集群中各個企業的競爭優勢、盈利水平往往不同，較多企業間的博弈屬于非對稱博弈，因為若A 為大企業，企業B 為小企業，在A 首次選擇合作時，B 選擇不合作后企業A 再進行決策時可能會改變策略，或者企業A 在選擇合作后的獲益遠大于不合作的得益，則作為博弈方的小企業會有跟隨戰略，也選擇進行合作。因此，根據上述可以將博弈雙方的支付矩陣繪制為如表3 所示。

表3 大企業和小企業的支付矩陣

假設r1，r2，r3，r4分別為大企業和小企業進行博弈時選擇合作和不合作策略組合扣除成本后的純收益，且數值均大于0，由于大企業資本雄厚、保障高產出、人力資源和融資渠道豐富，有利于大企業在產業集群市場中獲得更強的市場支配能力[8]，促使大企業選擇合作的可能性更高，因此市場收益r1＞r2。小企業在大企業不選擇合作條件下選擇合作會付出較大的成本，合作純收益會小于兩企業同時選擇合作帶來的收益，而且獲得的收益也不一定大于成本。由于大企業本身的優勢大于小企業，在小企業不選擇合作的情況下，大企業會為選擇合作付出較大的合作成本（例如人力資源的成本、合約成本等），相比競爭優勢，新增價值不一定大，r3＞r5；若大企業和小企業都不選擇合作，此時雙方收益為0。

現在假設產業集群中有總數為N 兩種類型的企業：大企業（博弈方1）和小企業（博弈方2）隨機進行博弈決策，有比例為x 的大企業選擇合作，有將近比例為1-x 的小企業選擇不合作，在小企業中，有比例為y 的企業選擇合作，比例為1-y 的企業選擇不合作，x、y 是關于時間t 的函數，表示為在一定時間內企業進行策略改變的動態變化速度，復制動態方程用來表示。

用C 表示進行合作的選擇，U 表示不合作的選擇，則大企業的純策略收益為：

大企業的混合策略收益為：

同理得小企業的純策略收益為：

小企業的混合策略收益為：

從而得到模仿者動態方程為：

首先討論大企業的模仿者動態方程，當F（x）的值為0 時博弈達到穩定狀態，x=0，x=1，均為的解；當時，x=0，x=1 是兩個穩定狀態，x=1 是演化穩定的策略，當時，x=0，x=1 仍為此博弈的穩定狀態，其中x=0 是演化穩定的策略。

其次小企業也是如此，當G（x）的值為0 時，小企業博弈達到穩定狀態，y=0，y=1，是穩定狀態的解；當，穩定狀態為y=0，y=1，x=1 是演化穩定的策略，當時，穩定狀態為y=0，y=1，y=0 是演化穩定的策略。

根據上述，可作出企業合作博弈的模仿者動態關系圖，如圖3 所示。

圖3 模仿者動態關系圖

在模仿者動態關系圖中我們可以得知該產業集群博弈的五個局部平衡點中：

四、總結與建議

自國內開始對產業集群發展進行研究以來，產業集群發展的理論體系和實踐基礎越來越完善，面對當今時代快速發展的背景，充分發揮政府的政策引導作用，積極鼓勵和促進產業集群信任機制的形成、發展和完善，推動信任機制在產業集群活動中的保障作用，完善相關企業的合作和誠信體系，促使企業間建立持久、誠信的合作關系；同時政府也要加強監督，需要對產業集群活動中不誠信、惡意競爭、欺詐等現象加大監管和懲罰力度，為企業間的合作與消費者之間的交易提供制度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