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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以來,抖音和快手迅速發展,勢不可擋,造就大量“歌火人不火”的網紅作品:《野狼disco》《學貓叫》《123我愛你》《空空如也》《渡我不渡她》《我曾》《飛鳥和蟬》《請你先說好》《綠色》《你的酒館對我打了烊》《把孤獨當作晚餐》《佛系少女》《橋邊姑娘》《孤芳自賞》等等。這些歌,即使作為專業音樂人,即便不會去找來聽,偶爾刷刷短視頻,都有可能“被迫試聽”。這些歌大都是由非專業音樂工作者、甚至是跟音樂不搭邊的一些人造出來的,其中不乏詞曲抄襲、編曲照扒。但是,這些戳中生活現況(尤其年輕人)“痛點”,引起廣泛共鳴的歌,就像傳染性極高的病毒一樣擴散、爆發開來。如果你說沒聽過這些歌,那么別人會說你落伍了,跟不上時代。
或許,在專業音樂人眼里,這些沒有多少藝術價值的口水歌根本就不屑一聽,但同時又不得不羨慕別人“一歌成名”,妒忌別人“能掙很多錢”,甚至可能心生埋怨:“傳統音樂”為什么就帶不來利益,就沒有傳唱度?于是,一邊“不屑”,一邊“偷偷”跟著玩。

流行是趨勢,是好玩。但是玩歸玩,搞流行音樂也必須有明確的指標,必須了解流行音樂的前世今生。
以傳統音樂的思維轉向流行音樂,必然是要走很多彎路的,因為往往會慣用民歌的感覺去做流行、唱流行,跟流行的個性張揚、唱我所想、天馬行空的特點沖突,從而弄一個不倫不類的東西。所以,若要涉足流行音樂,學習前輩(可能比你年輕很多)是必不可少的,隨便在QQ音樂、酷狗、網易云音樂上,你都能找到火爆過的流行歌,都是可以參照學習的,試著改變唱法、提高唱功,改變在傳統音樂里的慣用手法,學會能在傳統音樂和流行音樂中切換自如,甚至能更高端的做到傳統音樂和流行音樂的完美融合(比如張杰唱的那首《星星》)。
借鑒、模仿不等于抄襲。在這個問題上,因為個人主見因素和審美觀問題等,導致非常多的口水戰。世界上第一個汽車牌子是奔馳,你能說之后的4個輪子的車子都認為是抄襲奔馳?前人種了樹,后人是可以乘涼的,但乘涼的人多了,就逼著你自己去栽樹了。我們應該做到的是去改造,去創新,去嫁接,甚或改變樹的基因,讓它更茁壯,更健康,結出更多果實,衍生更多新生命的種子。前輩給了我們很多品種不同的“樹”,比如民謠、爵士、搖滾、R&B、中國風、古典等等,我們就可以在這些已有的風格里創作、創新,做出更新鮮、更有吸引力、更具生命力和藝術價值的作品。可參考的這類衍生作品有很多,比如李榮浩借鑒和模仿周杰倫2001年的懷舊作品《上海1943》寫的《老街》,許嵩2006年的早期作品《玫瑰花的葬禮》也是借鑒和模仿了周杰倫2005年的作品《夜曲》。這些作品有鮮明的原創成分,但用“借鑒”和“模仿”這兩個詞匯來描述他們的作品特點,仍然是最適合不過的。學習、借鑒、模仿,讓前輩留下的音樂風格得以傳承,并開出新的花朵,結出新的果實,不亦樂乎?李榮浩和許嵩目前都是國內流行音樂人中的佼佼者,借鑒和模仿,讓他們在華語樂壇擁有了一片天地。
說李榮浩和許嵩借周杰倫上位也好,借鑒模仿并創新也罷,他們算是成功了,但兩位從沒有在視頻和微博上承認過“借鑒”了周杰倫,也從未向周前輩“致敬”。百度上能看到的,都是他們的粉絲和公關為他們“洗白”的內容,大致都是“李榮浩寫《老街》是致敬前輩周杰倫的《上海1943》”的說法。許嵩就更糟糕,從來就沒有提過“周杰倫”這三個字。早期作品大量翻唱周杰倫和改編周杰倫的歌曲來娛樂,成名后對“偶像”絕口不提。這讓很多人對這兩位佼佼者的做人問題提出質疑。我認為,做音樂也應該是不忘初心的,大方承認自己借鑒乃至模仿,并不影響以后的發展,遮遮掩掩,扭扭捏捏,只會顯得心虛。這一點,前輩周杰倫就不一樣,做得很到位,周杰倫早年很崇拜張學友,成名后,大方邀請張學友在他的演唱會上唱《吻別》,并在演唱會上親口表明“張學友”是自己的偶像。
中國音樂評論學會秘書長明言表示,目前中國大部分從事流行音樂教育的人,基本上是一群“自學成才的流行音樂工作者”。這很可悲。政府部門和所謂的正統音樂工作者對流行音樂不重視,而事實是流行音樂作品遠比正統音樂作品多得多。我們的流行音樂缺乏系統的教育和培訓,這也是我們的流行音樂人才和作品參次不齊的重要原因。歧視而不加以引導,只會造成更多的攻擊性的低俗的東西出來。前幾年,我們的文化部門不就封了120多首“低俗、不健康,甚至反動的”流行歌曲嗎?
抄襲沒有未來,學習、創新才有前途。希望國家能有政策去扶持、引導流行音樂教育,讓我們的流行音樂能走得更好、更遠。在流行音樂的國際舞臺上,我們的流行音樂不應該只有一個周杰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