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顏東岳
“辛辛苦苦掙來的血汗錢,一夜之間卻進了別人的腰包,我該怎么辦?”一名勞動者面對接訪的法官急切地問。事實上,這類現象并非個案。那么,除了報警求助之外,還有哪些方式索要損失呢?
[案例]至2020 年1 月10 日,經過一年辛勤勞動的謝女士根據勞動合同和公司的規章制度,可以拿到16000元年終獎。可當其前往領取時,卻被告知該款已于日前交給了胡某。原來,財務人員見胡某是謝女士的室友,便讓她代領了。而胡某早于攜款逃之夭夭,去向不明。謝女士能否要求公司重發呢?
[分析]謝女士有權要求公司重發。一方面,公司財務人員的行為違法。《工資支付暫行規定》第六條規定:“用人單位應將工資支付給勞動者本人。勞動者本人因故不能領取工資時,可由其親屬或委托他人代領。”而胡某并非謝女士的親屬,謝女士也沒有委托過胡某代領,財務人員自作主張讓胡某代領明顯與之相違。另一方面,胡某的代領對謝女士沒有法律約束力。《民法總則》第一百七十一條規定:“行為人沒有代理權、超越代理權或者代理權終止后,仍然實施代理行為,未經被代理人追認的,對被代理人不發生效力。”正因為謝女士與胡某之間不存在代理關系,決定胡某的代領屬于無權代理,公司自然只能另行向謝女士發放獎金后,再向胡某追償。
[案例]一家公司因生產需要招聘了50 名季節工。2020 年5 月13 日,公司向全體季節工發放工資時,劉女士發現自己的6000元工資已被他人領走。原來,由于公司財務人員對季節工不熟悉,加之沒有認真審查各自的身份證件,錯將她的工資發給了他人,且無法說清究竟錯發給了誰。劉女士能要求公司賠償嗎?
[分析]劉女士可以要求公司賠償。一方面,《侵權責任法》第三十四條規定:“用人單位的工作人員因執行工作任務造成他人損害的,由用人單位承擔侵權責任。”《最高人民法院關于貫徹執行〈民法通則〉若干問題的意見(試行)》第五十八條指出 :“企業法人的法定代表人和其他工作人員,以法人名義從事的經營活動,給他人造成經濟損失的,企業法人應當承擔民事責任。”即只要財務人員的行為屬于執行工作任務,或者是以公司名義從事經營活動,公司就必須賠償其所造成的損失。而本案財務人員向季節工發放工資,明顯系“執行工作任務”。另一方面,財務人員明知季節工并不熟悉,應當預見有錯發工資的可能,卻未對領工資者的身份進行認真審核,就可能造成的損害疏忽大意或者輕信可以避免,甚至事后無法說清被誰冒領,無疑存在過錯。
[案例]高女士等12 名農民工被包工頭黃某招聘在一家公司的建筑工地上班。至2020 年7 月10 日工程完工時,滿以為終于可以拿到自己血汗錢的高女士等,萬萬沒有料到黃某從公司結清包括大家工資在內的全部款項后,攜款潛逃了。而發包公司以其已將工程承包給黃某,僅與黃某之間存在權利義務關系,與高女士等也沒有勞動合同為由,拒絕承擔任何責任。
[分析]高女士等可以要求發包公司擔責。一方面,勞動和社會保障部《關于確立勞動關系有關事項的通知》第四條規定:“建筑施工、礦山企業等用人單位將工程(業務)或經營權發包給不具備用工主體資格的組織或自然人,對該組織或自然人招用的勞動者,由具備用工主體資格的發包方承擔用工主體責任。”即公司雖然只是將工程承包給黃某,但由于建設施工工程領域中,用人單位必須是具備建筑資質的企業,而包工頭黃某只是個人并非企業,也就決定了只能由公司“承擔用工主體責任”。其中,當然地包括向高女士等發放工資。另一方面,《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審理建設工程施工合同糾紛案件適用法律問題的解釋》第二十六條規定:“實際施工人以轉包人、違法分包人為被告起訴的,人民法院應當依法受理。實際施工人以發包人為被告主張權利的,人民法院可以追加轉包人或者違法分包人為本案當事人。”即高女士等有權向公司索要工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