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習導向、網絡能力對賽事服務組織競爭優勢的作用機制研究

陳林華 劉東鋒 王躍

[摘要] 創新是組織競爭優勢的真正源泉，在經濟全球化時代，趕超型組織更注重尋求外部有利資源，傾向于合作創新、開放創新和網絡創新。本文以競爭優勢理論和組織學習理論為基礎，構建了體育賽事服務組織“學習導向—網絡能力—競爭優勢”的理論假設框架，并對曾參與上海國際重大體育賽事服務的組織展開調研，在對網絡能力進行結構分析的基礎上，利用結構方程模型進行假設檢驗。結果表明：學習導向對網絡能力和競爭優勢均具有顯著的正向影響，網絡能力對競爭優勢具有顯著的正向影響，網絡能力對學習承諾與競爭優勢的關系具有完全的中介效應，網絡能力對開放心智與競爭優勢的關系具有部分的中介效應。

[關鍵詞] 學習導向? 競爭優勢? 網絡能力? 賽事服務組織

[中圖分類號] G80-05

[文獻標識碼] A

[文章編號] 1008-7672（2020）05-0096-14

一、 引言

經濟全球化極大地推動了現代體育的國際化：一方面，體育項目和國際體育賽事超越國界、地域和文化，逐漸發展成為新的世界文化模式;另一方面，現代信息及媒體技術的進步又推動了國際體育賽事全球生產網絡的形成，進一步推動了生產力的發展和國際分工的深化。在這一過程中，以IMG（國際管理集團）、Octagon（八方環球）、WSG（世界體育集團）為代表的國際體育賽事服務組織逐漸成長為知名的跨國公司，在全球范圍內占據、擁有和配置體育資源。

近年來，我國人民對美好生活的向往很強烈，體育所提供的健康與快樂日益成為國人的重要需求。以北京、上海、廣州為代表的城市基于城市營銷和產業發展的需要，高度重視和支持體育賽事尤其是國際重大體育賽事的舉辦。在此過程中，逐漸培育了北京時博國際體育賽事有限公司、上海久事（集團）有限公司、萬達體育有限公司、智美體育集團等具有一定實力的體育賽事公司，各級體育單項協會的賽事服務能力大幅提高，國家體育總局體育科學研究所、北京體育大學、上海體育學院、華東理工大學等賽事服務智庫的作用也日益凸顯。在國際體育賽事頻繁落地和本土體育賽事日益國際化的當下，各類賽事服務組織將越來越廣泛和深度地參與到國際競爭中，更加直接地面對全球賽事服務組織的挑戰。我國的賽事服務組織是否具備國際競爭優勢，如何獲取或保持競爭優勢，便成為產業界和學術界共同關心的重要議題。

相對于國際競爭對手而言，我國體育賽事服務組織起步較晚，具有典型的趕超型組織的基本特征，不斷向國際同行學習便成為趕超的優先選擇。基于此，本文借助組織學習理論和社會網絡理論試圖來闡釋我國賽事服務組織競爭優勢的獲得與維持，并基于組織學習視角的競爭優勢來探討其形成機制。本文沿著“導向—能力—優勢”的研究范式，以上海市參與國際重大體育賽事舉辦的服務組織（包括賽事企業、行業協會、科研機構等）為調研對象，研究學習導向、網絡能力與賽事服務組織競爭優勢的關系，以期對現有理論進行延伸和補充，并為我國賽事服務組織在國際競爭中形成并維持競爭優勢提供依據。

二、 文獻回顧與研究假設

（一） 核心概念

1. 學習導向

學習導向是指組織學習的態度和行為傾向，Sinkula將學習導向劃分為學習承諾和開放心智兩個維度。①其中，學習承諾是指組織吸收信息和新技能，將學習視作主要功能或價值的制度、文化意愿;開放心智則是指組織勇于接受新事物，樂于突破傳統并具有創意性思維的心理狀態。可見，學習導向本質上是一種組織學習的價值觀和文化，是組織學習行為的重要驅動因素。本文中的學習導向特指賽事服務組織的學習導向，即賽事服務組織在激勵組織學習行為方面的傾向與努力，主要通過調查對象對組織制度和文化的感知，從學習承諾和開放心智兩個維度進行測量。

2. 網絡能力

網絡能力是組織為獲取稀缺資源而建立、維護與管理外部組織網絡和網絡成員關系的能力，主要包括網絡價值與機會識別力、網絡結構塑造力、網絡關系開發與利用系列能力等。①網絡能力通常被看作組織的一種動態能力，Ritter等將網絡能力劃分為任務執行和資質條件兩個維度②;方剛從網絡資源視角指出，網絡能力包括網絡規劃能力、網絡配置能力、網絡運作能力和網絡占位能力四個方面。③本文中的網絡能力特指賽事服務組織的網絡能力，即在規劃、選擇、占據、配置全球賽事生產和創新網絡資源方面的資質與能力，具體為：對外部網絡內涵與價值的認知、網絡愿景和目標的確立、網絡機會和趨勢的把握，以及網絡關系的維持和優化、網絡資源的獲取與配置等方面的意識、能力和水平。

3. 競爭優勢

“競爭優勢”最早由經濟學家Chamberlin提出，后來Port、Barney等學者對競爭優勢概念的認識有所發展。Port認為競爭優勢就是提供給顧客超過其成本的價值優勢，Hofer和Schendel則認為競爭優勢是組織特有的、針對競爭對手發掘的，能給組織帶來持續的超越競爭對手的能力。④Barney等則認為組織競爭優勢來源于不斷的學習和創新過程，進而提出了持續競爭優勢的概念。⑤本文中的賽事服務組織競爭優勢特指持續競爭優勢，即相對于競爭對手而言，能夠迅速地做出應變，在賽事服務效率、服務質量和創新速度上超越競爭對手的動態能力。

（二） 理論基礎與模型構建

1. 理論基礎

關于組織競爭優勢的獲得，有些學者側重于戰略的角度，認為競爭優勢是組織戰略實施的結果⑥;有的學者側重于價值創造的角度，認為競爭優勢從企業能夠為顧客創造的價值中產生⑦;有些學者側重于經濟租金的角度，認為競爭優勢可以通過壟斷租金獲得⑧。近年來，人們對競爭優勢的研究逐漸由企業擴展到一般組織，認為組織通常使用資源獲取和能力構建兩種機制來獲取競爭優勢。⑨

組織學習理論認為，學習能力是組織重要的核心資源①，并認為組織學習關乎組織對外部環境變化的適應能力以及對產品、技能和管理的創新能力，關乎組織對稀缺資源的獲取和利用能力，而這些都是形成組織競爭優勢的關鍵因素。體育賽事服務組織在賽事申辦、籌備和舉辦過程中，一般會通過考察和交流從外部環境獲取相關信息、知識和技能，并加以利用和創新，這種動態化的組織行為本質上就是組織學習。體育賽事服務組織通過組織學習，可以及時深入地了解和掌握國際體育賽事市場的需求，掌握過去經驗和知識、探知正在浮現的新要求、新事物和新趨勢，以求做出更有效的反應并尋找新的機會。

關于組織學習渠道，網絡組織理論為我們打開了視野。該理論認為組織是異質性的，其資源和能力優勢并不具備長期的穩定性，必須隨著外部環境的變化而進行動態調整。②因此，建立和維持一個有效的外部網絡是提高組織學習效率的關鍵因素。③鑒于組織間學習的形式多種多樣，如戰略聯盟、學習網絡、供應鏈學習等④，因此結合組織學習的時空論來考察體育賽事服務組織的學習現象，可以發現：從時間維度上，賽事服務組織的學習形式包括從過去經驗中學習、從當前環境變化所引起的新要求中學習以及從未來可能趨勢的情境中學習;從空間維度上，賽事服務組織的學習模式包括從組織內部學習和從外部環境中學習。尤其是作為趕超型的賽事服務組織，由于知識、信息和經驗的缺乏，它們在申辦、籌備、舉辦過程中一般會先進行考察與交流，借鑒以往的經驗和教訓，并進一步了解新的需求與動向，以期在自身的工作中做得更好更順利。因此，組織學習的行為傾向必定會促進組織網絡構建的行為，組織網絡的構建能力也在一定程度上決定著組織學習的效果。

2. 理論模型構建

體育賽事產業屬于現代服務業，具有典型的“四高”特征。為此，體育賽事服務組織需要不斷地進行知識和技能的學習、積累與創新。鑒于我國體育賽事服務組織存在的先天資源約束瓶頸（高端體育資源被國際體育組織壟斷），因此應該保持開放的心態，用制度和文化去鼓勵組織學習行為。關于組織學習的形式，往往更多地采取組織間學習的形式，即主動與國際體育組織、業界同行等國際體育賽事相關利益主體建立溝通協作網絡，通過組織間的合作與交流進行學習。上海賽事服務組織成長的事實也印證了只有堅持開放，不斷地學習、實踐和創新，才能逐步趕上國際同行直至獲得競爭優勢。因此，筆者基于理論分析和現實思考，建立起體育賽事服務組織“學習導向—網絡能力—競爭優勢”的理論框架。

（三） 研究假設

1. 學習導向與網絡能力、競爭優勢的關系假設

組織學習理論認為，學習可以有效地提高組織對外部環境變遷的適應能力，因此組織學習有利于網絡能力的提升。①學習導向是組織學習的先導因素，也必然能夠促進組織積極融入外部網絡并占據有利的位置，以便更好地獲取知識和信息。賽事服務屬于知識密集型行業，賽事服務專業知識的獲取、吸收和創新離不開組織的外部和內部學習。對于我國賽事服務組織來說，如果能夠將學習導向應用在組織制度和文化中，就可能誘導組織付出持續的學習行為，從而提升賽事服務組織的競爭優勢;另外，組織為了更好地進行學習，勢必會更加積極地融入、維護或管理外部網絡。因此，本文假設：具有學習導向的賽事服務組織可能具有更強的競爭優勢，學習導向可能促進賽事服務組織網絡能力的提升。

Ha：學習導向與網絡能力之間存在顯著的正相關關系。

Ha1：學習承諾與網絡能力之間存在顯著的正相關關系;

Ha2：開放心智與網絡能力之間存在顯著的正相關關系。

Hb：學習導向對競爭優勢有顯著的正向影響。

Hb1：學習承諾對競爭優勢有顯著的正向影響;

Hb2：開放心智對競爭優勢有顯著的正向影響。

2. 網絡能力與競爭優勢的關系假設

一些學者發現網絡能力對組織創新績效具有顯著的正向影響，②馬剛則驗證了網絡能力對集群企業競爭優勢有正向促進作用③，這表明網絡能力是組織競爭優勢的影響因素之一。具體到賽事服務組織，相對于市場交易而言，網絡關系中的友誼與信任能大幅降低成本，因此通過網絡關系獲取外部資源是提升賽事服務組織競爭優勢的捷徑之一。同時，較強的網絡能力往往使得賽事服務組織更及時準確地發現和把握網絡中的價值與機會，更頻繁地與網絡關系主體進行聯系、交往，從而獲得可持續的競爭優勢。據此，提出如下假設。

Hc：網絡能力對競爭優勢有顯著的正向影響。

3. 學習導向與競爭優勢：網絡能力的中介效應假設

學者們證實網絡能力顯著地影響競爭優勢的持續性，且在學習導向和競爭優勢之間扮演橋梁作用。①學習導向有利于組織學習文化的形成，并引起組織行為的改變，進而促進組織對賽事服務隱性知識的傳遞;同時還能夠促進其在組織邊界外探索和獲取新的賽事信息和技能，促進組織去搜索有價值的學習對象并與之建立聯系，進而塑造組織網絡的結構并盡力去占據網絡關鍵位置，以此開發和利用更有利的網絡關系并更多更好地獲取稀缺資源，實現更高效的學習。因此，網絡能力在學習導向與競爭優勢之間具有中介效應作用。據此，本文提出如下假設。

Hd：網絡能力在學習導向和競爭優勢之間具有中介效應。

Hd1：網絡能力在學習承諾與競爭優勢之間具有中介效應;

Hd2：網絡能力在開放心智與競爭優勢之間具有中介效應。

本文的基本假設框架如圖1所示。在實際驗證過程中，學習導向將從學習承諾和開放心智兩個維度分別進行驗證。

三、 研究設計

（一） 研究樣本與數據來源

本文的研究對象為賽事服務組織競爭優勢，考慮到客觀面板數據無法獲取，故采用賽事服務組織員工主觀感知的方式來獲取研究數據。

問卷設計方面，在文獻梳理提煉的基礎上羅列初始題項，邀請5位本領域資深的專家對其進行必要的修正、補充和完善。發放初步問卷100份進行面對面的預調研，結果顯示量表具有較高的信度、效度，各分量表及其內部組成的 Cronbach α值均大于 0.65;各變量的因子分析和相關性分析結果均符合統計要求，表明量表具有較好的區別效度。根據預調研過程中的填表者所反映的情況，再次對有關表述進行適當的調整。

正式調研的樣本來自參與上海國際重大體育賽事服務的相關組織，包括參與環球馬術冠軍賽、國際田聯鉆石聯賽、ATP1000網球大師賽、上海國際馬拉松、F1中國大獎賽等12項賽事的單項組織、科研院所、賽事企業、體育專業媒體等服務組織。樣本選擇的依據：一是以上海久事（集團）有限公司、東浩蘭生（集團）有限公司、上海五星體育在線直播、上海體育學院等為代表的服務組織，它們已經具備一定的國際競爭優勢，與研究主題貼切;二是這12項賽事均是上海引進或創辦的國際性高等級賽事，賽事服務的要求高，知識、信息含量豐富，具備顯著的學習與創新特質;三是這些組織在賽事服務中密切協作，基于動態能力的競爭優勢提升具有共性。調查對象主要為組織的中高層管理者或重要技術崗位人員。在初步摸底的基礎上，我們篩選出331個擬調查對象，通過上海市體育局競賽處以電子郵件、文件快遞、問卷星定向傳送等方式實際發放問卷307份，回收278份，最終獲得有效問卷為249份。有效問卷的填寫者職務的構成為：中高級管理層162人、專業技術骨干78人、一線技術員9人。

（二） 變量的度量

1. 自變量

（1） 學習導向

學習導向的測量采取Farrell和Mavondo的量表①，并經由5位專家的語境適應性調整，最終使用含2個維度10個指標的測量體系。其中，學習承諾維度包括5個指標，即學習是組織的基本價值之一（LC1）、學習是競爭優勢的核心因素（LC2）、學習是組織生存的必要條件（LC3）、員工的學習是對未來的投資（LC4）、停止學習意味著沒有未來（LC5）;開放心智包括5個指標，即重視和鼓勵員工創新（OM1）、積極地追求持續的改善活動（OM2）、包容接納各種不同的觀點很重要（OM3）、不介意自己的觀點受到懷疑（OM4）、具有濃厚的互助工作氛圍（OM5）。

（2） 網絡能力

網絡能力的測量主要采納一些學者用過的成熟量表②③，量表具體由19個題項構成，涉及網絡規劃能力、網絡配置能力、網絡運作能力和網絡占位能力4個維度。如表1所示，題項的語句表述經過5位專家的適應性調整后，具體為：網絡規劃能力包括理解賽事服務網絡的內涵（B11）、明確網絡構建的基本原則和行動準則（B12）、明確賽事服務網絡的愿景與目標（B13）、能辨識賽事服務網絡帶來的價值和機會（B14）、能預測賽事服務網絡未來的發展方向（B15）;網絡配置能力包括能夠尋找和評估有價值的網絡關系（B21）、能夠開發和利用各種網絡構建的機會（B22）、同時與多個外部網絡主體保持密切聯系（B23）、潛在伙伴已經成為伙伴的比例高（B24）、知道該與何種伙伴保持何種關系（B25）;網絡運作能力包括能頻繁地與網絡關系主體進行聯系、交往（B31）、能與各外部網絡主體建立協作、信任的關系（B32）、與重要伙伴的交流很深入（B33）、發生沖突時能提出解決方案（B34）、具有很強的分享價值觀的能力（B35）、有動態調整、優化外部網絡組合的能力（B36）;網絡占位能力包括具有占據賽事服務網絡中心位置的能力（B41）、經常成為外部不同網絡主體間溝通的橋梁（B42）、不用依賴第三方來傳遞信息（B43）。

2. 因變量

本文借鑒Vogel關于競爭優勢的度量①，采用主觀感知的辦法，從6個方面進行競爭優勢測量。題項經過5位專家三輪意見征詢和修改，調整后具體如下：與國際體育組織的溝通更加密切與高效（CE1）;能夠提供更多的高品質賽事產品和服務（CE2）;國際體育賽事服務專有知識更豐富，能夠更加快速、有效地執行業務（CE3）;更強的突發事件應變能力，遇到新問題能快速做出反應（CE4）;能夠更加重視客戶需求，服務成本更低（CE5）;在國際體育賽事服務方面擁有更高的聲譽（CE6）。

四、 實證研究

（一） 網絡能力的構成分析

1. 探索性因子分析

首先對網絡能力各構成維度進行探索性因子分析。其中KMO和 Bartlett 球形檢驗結果顯示，KMO值為0.928，表明非常適合進行因子分析;Sig值為0.000，表明變量之間存在顯著相關性，適合做因子分析。接著利用主成分分析法，選擇特征值大于1，以最大方差法進行旋轉，結果如表1所示，網絡能力4個公共因子的累計解釋方差為71.393%，各因子負荷均介于0.636至0.83之間，表明量表具有較好的結構效度。

2. 高階因子分析

為了采取二階因子模型進行分析，需要驗證一階因子之間的相互關系及存在二階因子的可能性。結果如圖2及表2所示，在一階因子模型中，4個一階因子之間的關聯系數在0.284至0.384之間（P<0.001），說明一階因子之間具有中等的相關性;在二階因子模型中，4個一階因子對二階因子的載荷分別為0.662、0.688、0.806和1.000（P<0.001），表明一階因子與二階因子之間存在強的關聯性，并且R2都在0.449以上，支持二階因子的存在，說明二階因子可以解釋一階因子較高的變異量。另外，一階因子模型與二階因子模型的整體模型擬合度指標GFI、NFI、CFI值均大于0.9，RMR值均小于0.05，PGFI、PNFI值均大于0.5，表示模型擬合度達到優良;并且兩模型的目標系數為0.99，大于0.9的門檻值，表明二階因子模型能夠有效地解釋一階因子的組間關聯，進一步支持了二階因子的存在，表明網絡能力結構具有合理性。

（二） 信度、效度檢驗及驗證性因子分析

對學習承諾（LC）、開放心智（OM）和競爭優勢（CE）的信效度檢驗和驗證性因子分析，結果如表3所示，所有因子的載荷均大于0.5，符合檢驗標準;各分量表的α系數大于或等于0.847，建構信度和聚合效度（AVE）都大于0.5，表明各模型均具備較好的內在適配度;三個測量模型的各項適配度指標數據都比較理想，說明各測量模型整體適配度良好。

（三） 各變量間的相關分析

學習承諾（LC）、開放心智（OM）、網絡能力（NC）、競爭優勢（CE）4個變量之間的相關分析結果如表4所示，自變量（LC、OM）、中介變量（NC）與因變量（CE）之間存在顯著的相關關系，并且AVE的平方根均大于變量間的相關系數，說明模型具有良好的區分效度。各變量之間的具體關系假設則還需要利用結構方程模型做進一步的檢驗。

（四） 研究假設的檢驗

建立學習導向、網絡能力和競爭優勢的結構方程模型，并對其進行整體適配度檢驗，擬合結果如圖3所示，模型具有很好的適配度，表明該結構方程模型為飽和模型，即恰好識別。表5列出了各變量之間的直接效應驗證結果，即學習承諾對網絡能力具有顯著的正向影響（P<0.001），假設Ha1成立;學習承諾對競爭優勢的影響不顯著（P=0.405），假設Hb1不成立;開放心智對網絡能力和競爭優勢都具有顯著的正向影響（P<0.001; P<0.001），假設Ha2與Hb2成立;網絡能力對競爭優勢具有顯著的正向影響（P<0.1），因此假設Hc獲得支持。在中介效應探索中利用了依次檢驗、Sobel檢驗和Bootstrap分析，驗證結果如表6所示，Sobel檢驗的Z值為3.36（P<0. 05），Bootstrap分析的P<0.01，表明網絡能力在學習承諾對競爭優勢的影響中具有完全的中介效應（中介效應為0.086），因此假設Hd1獲得支持;Sobel檢驗的Z值為3.42（P<0.1），Bootstrap分析的P<0.1，表明網絡能力在開放心智對競爭優勢的影響中具有部分的中介效應（中介效應為0.082），因此假設Hd2得到支持。

五、 主要結論、啟示及展望

（一） 主要結論

網絡能力作為賽事服務組織競爭優勢的核心能力之一，具有多維度的結構特征，具體由網絡規劃能力、網絡配置能力、網絡運作能力和網絡占位能力等4個維度和19項具體指標構成。

對于賽事服務組織而言，學習承諾對網絡能力具有顯著的正向影響，而對競爭優勢的直接影響并不顯著;開放心智對網絡能力和競爭優勢都具有顯著的正向影響。總體表明，學習導向對賽事服務組織競爭優勢具有一定的正向促進作用。

網絡能力對于體育賽事服務組織競爭優勢具有直接的正向促進作用，并且在學習導向對競爭優勢的影響中發揮著重要的中介作用，表明網絡能力在體育賽事服務組織競爭優勢提升中具備特殊的價值。

（二） 管理啟示

本文對提升我國體育賽事服務組織競爭優勢具有較明確的管理啟示。

我國賽事服務組織應重視并強化組織的學習導向。鑒于開放心智對競爭優勢的正向促進作用以及學習導向對網絡能力的正向影響，我國賽事服務組織應該強化組織的學習導向，通過制度設計和文化建設，激勵組織成員開放心智、兼容并蓄，激勵其利用各種機會從外部獲取信息和知識的行為，并鼓勵自我超越和團隊分享，讓組織上下形成一種積極接受新事物、主動學習和勇于創新的氛圍。

我國賽事服務組織應著重加強自身的網絡能力建設。鑒于網絡能力對組織競爭優勢的正向促進作用，賽事服務組織應高度重視網絡能力建設，以賽事舉辦為契機，積極嵌入體育賽事全球生產與創新網絡，與國內外同行保持密切聯系，不斷提升自身的網絡規劃能力、網絡配置能力、網絡運作能力和網絡占位能力。

我國賽事服務組織尤其要重視網絡能力在學習導向與競爭優勢關系中的中介作用。鑒于網絡能力在學習承諾對競爭優勢影響中的完全中介效應以及在開放心智對競爭優勢影響中的部分中介效應，賽事服務組織應該積極構建“導向—能力—優勢”體系，在強化學習導向的同時，不斷提升自身的網絡能力，只有這樣才能持續地提升組織的競爭優勢。

（三） 研究展望

本文尚存在一些不足之處，有待繼續深入研究。第一，組織樣本存在顯著的地域局限性，也沒有進一步探討賽事企業、單項組織、研究機構、中介機構之間的特殊性和差異性。第二，對網絡能力中介作用的探討沒有考慮其他可能的調節變量，如組織戰略、環境動態性等。第三，網絡能力作為體育賽事服務組織的一種動態能力，與資源獲取、組織創新等核心能力存在怎樣的關系，也需要做進一步的研究。

（責任編輯：徐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