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州荔波縣白褲瑤民族傳統體育文化資源的調查研究

顧宜保 姚馨逸 陳國余

摘? 要：本文采用文獻資料法、田野調查法、口述史研究方法等對貴州荔波縣白褲瑤民族傳統體育文化資源進行深入而全面的調查， 可為白褲瑤保留一份彌足珍貴的民間文化遺產資料。調查結果顯示：陀螺和猴鼓舞在白褲瑤社區得到較為完整的保存，并通過民族民間文化進校園、民族傳統體育文化資源的旅游開發得到廣泛流傳，在一定程度上促進了白褲瑤的民族認同感、民族文化自信及地方經濟社會的發展。

關鍵詞：白褲瑤? 民族傳統體育? 陀螺? 猴鼓舞

中圖分類號：G80? ? ? ? ? ? ? ? ? ? ? ? ? ? ? 文獻標識碼：A? ? ? ? ? ? ? ? ?文章編號：2095-2813（2020）09（c）-0224-04

Abstract： With application of literature review method， field survey method， oral historiography method and others， this paper made a series of in-depth and comprehensive investigations upon traditional physical education cultural resources of Baikuyao Nationality in Libo County of Guizhou Province for purpose of preserving a batch of precious materials for folk-culture heritages in Baikuyao. It turns out that Gyro and Monkey-drumming Dance have been fully preserved in Baikuyao Community. And through a batch of activities of introducing Baikuyao-nationality folk cultures into campuses and tourism developments of traditional education cultural resources， these resources have been widely circulated， to a certain extent， it promotes the sense of national identity， national cultural confidence and the development of local economy and society.

Key Words： Baikuyao; National Tradition Physical; Gyro; Monkey-drumming Dance

瑤族是一個擁有悠久歷史和燦爛文化的世界性民族， 除了中國境內擁有近280萬瑤族人口外， 還有70 多萬分布在海外， 主要居住在東南亞的緬甸、越南、老撾、泰國以及法國、美國、加拿大、墨西哥等西方國家[1]。我國瑤族主要劃分為盤瑤、布努瑤、茶山三大支系，而白褲瑤則屬于布努瑤支系，主要分布于貴州的荔波縣瑤山瑤族鄉，以及廣西的南丹縣八圩瑤族鄉、里湖瑤族鄉，總人口約5萬人。白褲瑤自稱為“瑙格勞”，語言屬漢藏語系苗瑤語族苗語支。據說白褲瑤是因其男子下身穿白色土布燈籠而得名[1]。值得一提的是，迄今白褲瑤仍保留著許多悠久而古老的習俗，尤其是以其服飾、婚戀、喪葬、飲食、包頭禁發、民族傳統體育等方面備受世人關注。也正因如此，白褲瑤被聯合國科教文組織認定為民族文化保留最完整的一個民族，被稱為“人類文明的活化石”。到目前為止，國內專家學者對廣西白褲瑤傳統文化進行了全面而詳細地調查與研究，如胡牧君[2]、鄭格[3]、張琪[4]、趙凌[5]、李遠龍[6]等，取得了一批可圈可點的科研成果。然而令人扼腕的是，荔波縣是貴州白褲瑤主要聚居地帶，境內的民族傳統體育文化資源較好地保存著本初樣貌，卻長期以來未得到學界應有的重視，目前已處于快速消弭的境地。有鑒于此，本文對貴州荔波縣白褲瑤民族傳統體育文化資源進行搶救性的搜集、整理與研究，無疑具有重要的學理價值和現實意義。

1? 貴州荔波縣白褲瑤民族傳統體育文化資源概述

貴州荔波縣的白褲瑤是一個具有鮮明民族性格且富有創造力的民族，在漫長歷史發展的進程中創造了豐富多彩而獨具民族特色的傳統體育文化資源。譬如，陀螺、猴鼓舞、射弩、射箭、射獵，等等。其中，陀螺和猴鼓舞是目前在荔波縣白褲瑤聚居區仍廣泛開展的民族傳統體育項目，深受本地人的喜愛。

1.1 猴鼓舞

猴鼓舞，瑤語稱“玖格朗”，是貴州荔波縣白褲瑤先民為紀念祖先和向猴子感恩而自發形成的一種祭祀舞蹈[2]。除此之外，白褲瑤在喪葬禮儀上操演猴鼓舞也是調節葬禮上的悲哀氣氛，以及盡兒孫之孝。據當地的白褲瑤所言，猴鼓舞源于猴子救護白褲瑤祖先的故事。傳說瑤山白褲瑤祖先從廣西遷徙荔波經過撈村時，中途遇見危難時得到一群猴子的解危救護。后來，本地人為紀念祖先的遷徙之苦和猴子護救之功，于是模仿祖先爬山涉水的場景，以及猴子攀爬跳躍護送祖先的神情姿態而跳起舞蹈。白褲瑤葬禮程序大致要經過洗尸入棺、砍牛致哀、跳猴鼓舞、喝酒抬棺、淺坑置棺、長席就餐和過三朝等幾個程序，跳猴鼓舞就是其中最重要的活動之一[3]。猴鼓舞是專門由男性操演的祭祀儀式舞蹈，主要以族傳形式，通過口耳相傳的方式流傳至今。這種傳承方式也反映了猴鼓舞是父系社會時期的歷史產物，見證了白褲瑤社會發展的歷史。舞蹈程序依次主要分為“單人”“雙人”“集體”三段式。其中，猴鼓舞的鼓師既是主要的操演者，也是核心的指揮者。猴鼓舞動作內容主要包括“三擊鼓面”“猴跳步”“蹲跳擊棒”“猴子戲鼓”“蓮花”“穿腳”“腿下擊鼓”“屈膝踏步”等。雖然猴鼓舞的基本動作不多，但節奏感較為強烈，也使得舞蹈生動活潑，具有粗獷拙樸、動律輕快、矯健敏捷等風格，充分體現了白褲瑤豪邁奔放的民族性格。2008年6月，白褲瑤的猴鼓舞被國務院列入了第二批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名錄，有力地促進猴鼓舞的保護和傳承。

1.2 陀螺

陀螺是白褲瑤民族群眾最喜愛的一項健身娛樂活動項目。它不僅是場地器材簡單，而且還容易掌握和推廣，是一項集競爭性、娛樂性、健身性、合作性、觀賞性于一體的民間體育體育活動。因此，男女老少都積極參與打陀螺，不但可以增強體質，還可以促進白褲瑤同胞相互間的溝通交流，在構建和諧社會中發揮著舉足輕重的功用。值得關注的是，2006年貴州省人民政府命名“瑤族（白褲瑤）陀螺民間競技”為省級非物質文化遺產名錄。如今，白褲瑤已有自己的陀螺節日——“陀螺節”。在“陀螺節”當中，白褲瑤都會在特定的曬壩上舉行一場聲勢浩大的陀螺爭霸賽。參賽選手既有兒童、年輕人，也有中年人，還有年過60歲以上的老年人。顯而易見，陀螺爭霸賽已經成為白褲瑤眾多節日中人數多、規模大、水平高的一場體育盛會。在比賽期間不僅吸引了大量的當地人前往觀看，周圍毗鄰的布依族、苗族、水族、侗族、漢族也四面八方慕名而來欣賞一年一次的陀螺爭霸賽，這也使得比賽場面異常壯觀，熱鬧非凡。另外，兒童玩的陀螺重半斤左右，成年人玩的陀螺重0.5～1.5kg，并用顏色染成紅、黃、藍、綠、青等顏色，五彩斑斕，耀眼奪目，非常好看。參加打陀螺的都是男子，事先把參賽選手分為兩隊，每隊人數相等，打法有近距離和遠距離兩種。近距離打法先由一隊中的一個隊員旋放陀螺，讓另一隊中的一個隊員用陀螺打擊距離2m左右，依次一個旋放一個打擊。遠距離打法先由兩隊商定距離，或5m或10m，然后由一隊在一個畫好的圓圈內把陀螺全部旋放，讓另一隊在規定的距離上逐個用陀螺打擊。此外，“花樣陀螺”是目前只有瑤山瑤族鄉表演的一項活動，即兩個陀螺飛旋于兩手之上，猶如兩只翻飛的蝴蝶。

2? 貴州荔波縣白褲瑤民族傳統體育文化資源的生存現狀

相對白褲瑤其他民族傳統體育項目而言，陀螺和猴鼓舞的生存樣態整體狀況較為良好。因此，筆者通過對上述兩項民族傳統體育項目的生存樣態進行分析，有助于人們深刻了解荔波縣白褲瑤民族傳統體育文化資源的生存現狀。

2.1 民族民間文化進校園

荔波縣瑤山民族小學創辦1953年，當時叫菇類小學。1980年，該學校成為黔南州第一所寄宿制小學，全部進校讀書學生全部包吃、包住、包書雜費的“三包”政策。隨著學校的辦學校條件不斷改善，學生人數也逐漸增多，課外活動內容也逐漸完善。尤其是民族民間文化進校園，極大地豐富學生的校園文化生活。其中，具有鮮明民族特色的陀螺和猴鼓舞作為白褲瑤民間文化被引入了瑤山民族小學，逐漸成為學生最喜愛的課外活動內容之一。為了開展好民族民間文化進校園活動，瑤山民族小學還專門成立了少年宮領導小組，由校長擔任主任，親自挑選教師來組建輔導團隊和志愿者隊伍，以確保師資力量可以滿足教育教學的需求。在課外活動時間安排上，陀螺和猴鼓舞一起安排在每周二、四。其中，陀螺由謝友明在專門的陀螺場地教授學生，而猴鼓舞則在籃球場由楊興貴或韋明波講授學生。通過民族民間文化進校園活動，也使得陀螺和猴鼓舞的保護和傳承得到一定的保證。

2.2 民族傳統體育文化資源的旅游開發

在當前我國旅游業飛速發展的新形勢下，以荔波縣政府為主導，其他相關部門共同配合，大力開發傳統文化資源，在一定程度上促進當地經濟的發展。其中，地方政府及旅游開發商在瑤山瑤族鄉成功打造了瑤山古寨3A旅游景區。陀螺和猴鼓舞已經成為了該旅游景區主要表演項目之一，并且還成立專門的文藝表演隊，而操演者幾乎都是本地的白褲瑤年輕人，不僅有助于解決當地白褲瑤就業問題，還有助于推動旅游景區優質發展。此外，一年一度的白褲瑤“陀螺節”成為了地方政府努力打造地方旅游產業的主要內容。在“陀螺節”那天，除了舉行隆重的陀螺爭霸賽之外，地方政府還利用現代營銷手段來宣傳瑤族其他支系如白褲瑤、青瑤、長衫瑤的傳統文化，以及舉辦豐富多彩、頗具特色的地方民俗活動，讓外來游客能夠參與其中，從而體驗當地各種各樣的民俗活動所帶來的樂趣。這樣不僅能夠滿足異地游客的精神需求，還能提升旅游產業的水平和檔次，對促進地方經濟的發展有較大的推動作用。

3? 結語

迄今為止，在荔波縣白褲瑤民族傳統體育文化資源中僅有陀螺和猴鼓舞仍在廣泛開展，其余的民族傳統體育項目已經失傳，抑或正在面臨著瀕臨消失的狀態。在地方政府、相關部門、文化精英、傳承人、本地人等多元行動者共同努力下，陀螺和猴鼓舞已經成為了當地旅游開發的核心內容，并成為了白褲瑤維系族群認同的關鍵符號之一。

參考文獻

[1] 陳國余.瑤族傳統體育文化研究述評[J].體育世界：學術版，2016（1）：59-61.

[2] 胡牧君.白褲瑤教育精準扶貧現狀及對策探析[J].廣西民族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19（9）：132-137.

[3] 鄭格.白褲瑤族服飾的審美特征與水墨表現[J].美術，2019（1）：150-151.

[4] 張琪.陰傳：白褲瑤鬼師的職業身份獲得——兼與盤瑤師公比較[J].宗教學研究，2018（4）：175-180.

[5] 趙凌.白褲瑤銅鼓音樂文化的地方性知識——以貴州省懂蒙寨為例[J].中國音樂，2017（1）：74-82.

[6] 李遠龍，趙知新.沖突與融合：南丹白褲瑤婚姻習慣法與國家法之互動（下）——廣西世居民族習慣法研究系列論文之四[J].廣西民族研究，2015（2）：105-110.

[7] 陳國余.體育人類學視域下貴州白褲瑤“猴鼓舞”的文化解讀[J].當代體育科技，2015（35）：220，222.

[8] 荔波縣政協文史委員會編.荔波瑤族[M].北京：中央民族出版社，2010：27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