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骨卜辭祭及其搭配使用研究

夏小清

（河南大學 黃河文明省部共建協同創新中心，河南 開封 475000）

許慎在《說文解字》［1］中收入了不少與祭祀相關的字，在商代的甲骨文中更是隨處可見商王對祖先神、自然神進行祭祀的卜辭。其中有一個常見的祭祀動詞，關于該字，前人做過不少研究，有久、升、勺［2］（讀為礿祭之礿）、巴［3］、附［4］等訓釋，《新甲骨文編》［5］收在“升”字頭下，《甲骨文字編》［6］則收作原形。由于缺少資料，學界對這個字的隸定仍存在爭議，本文不涉及此字的釋讀，只討論其用法和組類分布。因此，仍使用該字原形，不作隸定。

雖然各家對此字的訓釋不同，但對其在甲骨文中的基本意義和用法的意見還是比較一致的。吳其昌［7］和葛英會［4］先生均做過使用情況的總結，主要分為以下幾類：“專行禮”“與侑禮并行”“既且伐”“后而衣”“侑伐”“侑歲”“與歲（或伐）聯合祭祀”“與侑、歲（或伐）的聯合祭祀”。但就筆者所見資料，祭形式復雜，還存在其他搭配組合。因此，筆者對現有的一些甲骨材料做了全面的搜集，范圍包括《甲骨文合集》（簡稱《合集》）、《甲骨文合集補編》（簡稱《合補》）、《小屯南地甲骨》（簡稱《屯南》）、《殷墟花園莊東地甲骨》（簡稱《花東》）、《英國所藏甲骨集》（簡稱《英藏》）、《旅順博物館所藏甲骨》（簡稱《旅順》）、《殷墟小屯村中村南甲骨》（簡稱《村中南》）、《懷特氏等所藏甲骨文集》（簡稱《懷特》）、《天理大學附屬天理參考館藏甲骨文字》（簡稱《天理》）、《東京大學東洋文化研究所藏甲骨文字》（簡稱《東大》），含有的卜辭約有637例，單用的140例，與其他祭祀動詞搭配使用的497例。本文重點分析前人論述所未提及的祭祀對象和組類分布問題。

《屯南》00002

其次是出組，有大戊、祖乙、盤庚、父丁、妣庚、祖丁、上甲、大庚、小乙，除了直系祖先神以外還祭祀黃尹：

《合集》23565

再次是無名組，祭祀對象有上甲、父甲、祖丁、大乙、祖乙、毓祖丁，除祖先神外還祭祀河神：

《合集》30440

關于岳神（《合集40423》）和巫咸（《合集1389》）的祭祀只存在于賓組，同時祭祀成湯時稱其為“唐”（《合集9419》）。子組所見4例卜辭中只祭祀母系祖先神：妣乙、妣庚、妣丁。

《合集》26976

《合集》26977

《合集》32509

除直系祖先神外，此類還祭祀不在其他組類出現的河神和伊尹：

《合集》34302

《合補》10639

《合補》10422

《合集》32090

《合集》32211

《屯南》1091

除集合祭祀外，屬于歷二類的單獨祭祀只有祖乙和伊，且祭祀祖乙時商王都親自參與：

《屯南》611

《合補》10418

出現祭祀場所的只有1例：

《合集》34047

《合集》22626

《合集》32397

《合補》10669

《合集》36123

《合集》36168

《合集》35378

《合集》35384

《合集》34516

《合集》34163

《屯南》739

《屯南》582

《屯南》2308

《屯南》4318

根據楊郁彥［10］先生和李學勤、彭裕商［11］先生對甲骨文分組與斷代研究的成果，筆者對出現頻率較多的8種祭搭配組合的491條卜辭所處的組類進行分析，如表1、表2、表3所示。

表1 祭搭配組合的組類分布（村南系，組為兩系起源，但數量較少，影響不大，暫且排在此）

表1 祭搭配組合的組類分布（村南系，組為兩系起源，但數量較少，影響不大，暫且排在此）

侑伐組侑歲2歷間歷一類歷二類歷草歷無名間無名組合計侑4 1 4 2 7 5 1 3 3歲4 4 2 4 1 1 1 1 10 56 4 4 3歲1 9 1合計11 8 42 166 9 6 5 5 7545伐 1 2 8 1 1 1 3 1 3 3 7 4 8 8 0 0 2 4 0 4 2 2 6伐 1 6 4 1 1297

表2 祭搭配組合的組類分布（村北系）

表2 祭搭配組合的組類分布（村北系）

侑侑伐賓間賓組出組何組黃組合計17 5 6 1 5歲1 4 2 6 8 3 9伐 2 1 5 2 2 8侑歲7 14 11 2 434734 1 5 2 3 1 1歲 3 1 1 5伐 3 3合計9 48 60 22 43 182

表3 祭搭配組合的組類分布（子卜辭）

表3 祭搭配組合的組類分布（子卜辭）

伐侑歲 侑伐 歲 伐 合計子組午組婦女類圓體類合計侑 6 6歲3 1 4 1 1 1 1 3 2 6 1 1 2

說明：本文的甲骨卜辭使用寬式釋文，釋文中個別字殘缺不清的用“□”表示，殘缺字數不明的用“…”表示，據上下文補出的字用“［］”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