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瑋偉
(新疆克拉瑪依是第三中學語文組 新疆 克拉瑪依 834000)
作為每個人靈魂的棲息地,我們不得不將“故鄉”作為魂牽夢縈的歸宿,作為“大家”的魯迅,他的故鄉,卻有著命運不能承受的悲苦情結。兒時友誼的逝去,故人的心靈扭曲和家中變故,一切一切,讓原本明快、艷麗的夢中故鄉有了“蕭索”和“悲涼”,讓那個有著“深藍色天空”、“金黃色月夜”、“碧綠色瓜田”故鄉成為了“荒村”……小說從故鄉景物的敘述轉而將鏡頭瞄準了那些小人物,那些最能承載變遷的故土“發言人”:閏土、楊二嫂……
作為小說,要讓學生真正體味人物的情感,必得從人物的外形處著筆,從文章的細處找到哪些變化的句子,給學生最直接的觸動,如此再體味作者情感就更為容易。設計如下問題:
作者是從哪些方面表現這些變化的?具體有怎樣的變化(找出句子)?
此環節學生們對問題的把握很到位,通過自學從文本中細致找出了閏土、楊二嫂的變化。故鄉依舊,卻物是人非,不再是“我”兒時印象中的小英雄和豆腐西施,能說會道活潑可愛健康快樂無憂無慮的“小英雄”成了喊我“老爺”遲鈍麻木的“木偶人”、美麗善良安分守己的“豆腐西施”已是尖酸刻薄自私貪婪又老又丑的“圓規”,未見其人先聞其聲……
學生們看到了變化,看到了“我”心中的痛苦,感受到了“悲涼”,就要引導其深思:究竟是什么原因讓兩個原本心靈融合的兄弟變成了有著“厚障壁”的陌生人,是什么原因讓我們仿佛聽到原本融合在一起的心靈被生生撕裂開來的那種帶血的聲音?情感渲染至此,可以讓他們在組內交流一番了……
也許“我”最不能承受的就是那句“老爺”了,到底原因為何呢?
(1)閏土和楊二嫂為什么會有如此大的變化?作者從中表達的是怎樣一種情感態度?
(2)對比是文中的主要寫作手法,其作用是什么?能說明什么問題?
學生們從中分析到了封建等級制度對閏土的毒害,找到了“多子、饑荒、苛稅、兵、匪、官、紳都苦得他像一個木偶人”,關鍵是,要從此句入手引導學生從中真正了解到這是使其陷入悲苦境地的原因,從表層的原因中深入剖析其深刻內涵——封建禮教和等級觀念。
我在此條條分析,“多子”——多子多福的封建觀念,“饑荒”——天災,“苛稅、兵、匪、官、紳”——帝、封雙重壓迫的具體體現。此處必須結合文章背景給學生適當的介紹,讓其了解辛亥革命雖推翻了封建帝制,但帝國主義和封建官僚、地方軍閥對中國政治命脈和經濟命脈的掌控使得農村經濟衰敗、農民生活貧困,最終導致了閏土和楊二嫂的巨變。
閏土將一切的苦難訴諸于神靈,他拿走了“一副燭臺和香爐”,而楊二嫂隨著時間的變遷不能再以美貌招來顧客買豆腐,為了生活,只有能順就順,能偷就偷,但她并顧忌別人的感受憑著道聽途說和個人猜想“阿呀呀,你放了道臺了,還說不闊?你現在有三房姨太太;出門便是八抬的大轎,還說不闊?……”
在交流過后重溫了楊二嫂和閏土的語言,讓學生才一次清楚地認識到:故土人物的變化,作者內心,會是怎樣的感受?沉重?悲痛?還是另有其他?
這需要師生共同體味概括,尤其是作者內心的復雜情感,不能言說也無法言說——
(1)因中國農民的活力被扼殺而悲傷。
(2)對中國封建社會農民的苦難輪回無可奈何。
(3)對純真的人與人之間關系的渴望。……
在此要與學生明確的是:即便這種悲苦感傷的復雜情緒無法言說,內心的茫然困惑找不到出口,但“我”內心深處仍然有希望,仍然期待他們能有“新的生活”。
作者塑造這兩個人物形象,真切地抒發了對現實社會的不滿,希望有新的生活的熾熱感情。
這就是人的命運,在制度與禮教共同壓制下的下層人民的悲苦命運,閏土成為了千千萬萬下層勞苦大眾的代表,楊二嫂卻是庸俗小市民的縮影,兒時一切美好的記憶已然不復存在,那么二十年后,當抗日戰爭進行的如火如荼,有識之士正在為尋求救國救民的真理不懈奮斗時,當水生和宏兒再相見,會是怎樣的場景?
水生宏兒再相會……
(任選一個角色,運用對比手法從外貌、語言等方面,描寫二十年后的見面景象)
學生寫一百字左右的片段
選擇魯迅先生的文章,于我而言本就是挑戰,縱觀整個課堂,目標設置、自學檢測、和合作解疑三環節基本達到了預設要求,學生們完成了既定內容并有一定生成,尤其是在討論人物變化原因時,能結合當時的背景將原因做較為細致和深入的探討,但縱觀整堂課,教師掌握了“話語權”,學生們的思路被我牽著走,沒有真正的拓展開來,在最后的總結環節沒有達到理想中的效果。預設中學生拿著練筆激情澎湃表達個人設想的一幕并沒有實現!
所以,一廂情愿的預設并不代表定會出現學生思維碰撞的火花,如何讓學生掌握課堂的核心問題才是關鍵。命運更不能承受之悲苦,本堂課,只能說,學生“言有盡”,教師“意無窮”,而要達到學生內心情感真正的“言有盡而意無窮”,是要站在學生的角度重新設置:
如果你是宏兒,你覺得閏土是怎樣一個人?
當你得知二十年前的閏土就像眼前的水生一般,你心中會有怎樣的感受?
那么,你能理解大伯內心的情感嗎?為什么?
后記:
第二遍教授本課,更多體會到的是魯迅先生內心深處的柔軟和溫暖,這個被譽為是“中國脊梁骨最硬的人”,以犀利筆鋒著稱的文學斗士,用自己悲愴的情懷展現了上世紀二十年代底層農民的生活常態,一生中,究竟要用多少的勇氣,才能承受命運如此的“關懷”?好在,溫暖還在,希望還在……
絕望之為虛妄,正與希望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