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巧玲 陳夢婷
[摘要]把國家制度優勢更好轉化為治理效能的關鍵在于干部,如何有效激勵干部是當前迫切需要解決的難題。習近平總書記高度重視干部激勵,從馬克思主義的辯證思維向度考量干部激勵的原則及方法,必須堅持嚴管和厚愛的辯證統一、堅持貴品德與重才能的辯證統一、堅持初心使命引領與制度約束的辯證統一、堅持“顯績”與“潛績”的辯證統一、堅持人文關懷與物質保障的辯證統一等方面。從辯證思維向度研究習近平關于干部激勵的重要論述,有助于全面把握新時代干部激勵的治理邏輯,有效激發干部潛能,促進干部勇于擔當、積極作為,進而提升國家治理效能,推進國家治理體系及治理能力現代化。
[關鍵詞]習近平;干部激勵;辯證思維
[中圖分類號]D630.3?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9-0169(2020)11-004-06
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具有顯著優勢,而將制度優勢更好轉化為國家治理效能的關鍵則在于有效激勵干部,所以黨的十九屆四中全會提出要“完善擔當作為的激勵機制”。但如何完善激勵機制以有效激發干部活力卻是迫切需要解決的難題。早在2015年8月,《人民論壇》問卷調查中心的調查就顯示,55.74%受調查者表示干部干事創業缺乏“適當的激勵機制”。習近平總書記在加大全面從嚴治黨的同時,高度重視干部激勵,強調“要更廣泛更有效地調動干部隊伍積極性。這個問題極為重要,現在看來也十分緊迫”[1]。習近平總書記對干部激勵有著一系列重要論述,運用馬克思主義的辯證思維方法,從堅持嚴管和厚愛的辯證統一、堅持貴品德與重才能的辯證統一、堅持初心使命引領與制度約束的辯證統一、堅持“顯績”與“潛績”的辯證統一、堅持人文關懷與物質保障的辯證統一等五個方面全面把握新時代干部激勵的治理邏輯,有效激發干部潛能,促進干部勇于擔當、積極作為,進而提升國家治理效能,推進國家治理體系及治理能力現代化。
一、堅持嚴管和厚愛的辯證統一
黨的十九大報告指出干部激勵要“堅持嚴管和厚愛結合、激勵和約束并重”[2]。“嚴管”就是要對干部實行嚴格管理,通過制度約束、問責追責、外部監督等剛性舉措,整頓干部風氣、引導干部思想、規范干部行為。黨的十八大以來,糾正“四風”雖然成效顯著,但值得注意的是“四風”問題具有頑固性和反復性。習近平總書記對新華社在《形式主義、官僚主義新表現值得警惕》一文中反映的情況高度重視,他指出,從表面上看是新表現,而實際上是老問題,再次表明“四風”問題依然頑固、反復。當前,我國部分干部“不愿為”“不會為”“不敢為”等“為官不為”的現象依然嚴重,從嚴治吏的現實需要和完善干部激勵機制的理論需求,要求對干部實行嚴格管理應持續推進、不容停緩。將嚴管干部、從嚴治吏的舉措具體化、操作化是有效激勵干部的關鍵。一是中央和地方出臺相應的激勵制度、問責制度、監督制度等法律文件,如《關于實行黨政領導干部問責的暫行規定》,既能為嚴管干部提供法律依據和制度保障,又能給干部施加外部壓力,從而激發廣大干部的積極性、主動性、創造性,釋放廣大干部社會治理潛力;二是建立健全領導干部問責機制,“有權必有責、有責要擔當,用權受監督、失責必追究”[3],嚴管干部在某種程度上來說,就是要促使廣大干部承擔政治責任和歷史使命、積極投身現代化建設,對黨的路線方針政策執行不力,選人用人失察,巡視整改不落實,干部作風不正和貪污腐化等問題,黨的十八屆四中全會明確提出要建立重大決策終身責任追究制和責任倒查機制,以問責的方式倒逼干部落實責任,從而推動干部激勵與治理從“寬”“松”“軟”走向“嚴”“緊”“硬”的轉變;三是微時代干部激勵與治理生態發生巨變,充分發揮自媒體交互性強、參與度廣、震懾力大等特點,擴大普通民眾話語權[4],將其納入干部激勵與治理的監督主體范疇,激勵我國干部從“為官不為”向“為官樂為”“為官愿為”“為官敢為”的轉變。
但也應該認識到,“嚴管”是對干部的剛性約束和底線要求,想要真正激發出廣大干部的積極性、主動性和創造性,關心與厚愛不可缺少[5]。“厚愛”即對干部深切關心和殷切愛護,要給予干部政治鼓勵、工作支持、能力培養、經驗歷練、待遇保障、心理關懷等,全方位地深切關心、愛護擔當有為的干部。厚愛干部既有深厚的歷史傳統,又有現實的理論依據。古代“仁政”“民本”等思想無不體現統治者對臣民的寬容、愛護;現代激勵理論也早就指出下屬有被關心和愛護的需要。怎樣對干部厚愛、厚愛到何種程度是當前需要解決的問題。嚴管有“尺度”,厚愛有“溫度”,解決好“邊界把握難”“尺度拿不準”“容糾易脫節”等問題是堅持嚴管與厚愛辯證統一的關鍵[6]。“尺度”易把握,“溫度”難調節,一是要關心愛護、鼓勵支持、表彰獎勵積極有為、勇于擔當的干部,發揮優秀領導干部的“關鍵少數”的模范作用,堅持以政治建設為統領,全面從嚴治吏,深化實施不作為不擔當專項治理行動[7];二是廣大基層干部任務重、壓力大、待遇低、出路窄,要給予充分理解信任和關心愛護,讓其安心、安身、安業[8]352;三是建立健全容錯糾錯機制,對于銳意改革、大膽創新的干部,我們黨是寬容和厚愛的。《關于進一步激勵廣大干部新時代新擔當新作為的意見》指出要寬容干部在改革創新中的失誤和錯誤,為擔當有為的干部撐腰鼓勁,煥發廣大干部求實創業、真打實干的精氣神。我國干部問責機制并不是死板的、固化的、僵硬的,而是靈活的、變通的、寬容的、有原則的。當今世界沒有也不存在任何一個地區或國家能夠給中國改革開放和現代化建設提供可借鑒的發展模式,只能“摸著石頭過河”,在不斷“試錯、容錯、糾錯”中探索中國發展道路。
黨的十八大以來,以習近平同志為核心的黨中央大力整頓干部風氣、治理干部“不善為”“不敢為”“不愿為”“不作為”“假作為”“慢作為”等“為官不為”現象,調動廣大干部干事創業的積極性,增強干部的責任意識、擔當意識,完善干部激勵機制和干部問責機制,從正向激勵與負向問責的二元維度出發,實現問責與激勵并重、嚴管與厚愛結合,造就忠誠干凈擔當的高素質專業化干部隊伍,這體現了習近平新時代干部激勵觀堅持嚴管與厚愛辯證統一的鮮明特色。“嚴管”與“厚愛”是辯證的統一體,“嚴管”是給干部的外在壓力,“厚愛”則是內在動力[9];“嚴管”與“厚愛”看似是矛盾對立的,實則是相互轉化、互為統一的,兩者缺一不可、相輔相成。一味追求高壓與嚴管會打擊干部主動性、積極性、創造性,難以釋放活力,而一味寬容與厚愛則會使黨和政府喪失權威、治理效率低下,唯有寬嚴并濟,在涉及方針政策、綱領原則、使命責任等方面從嚴治吏,在改革創新、開拓新事業上容錯、試錯、改錯,只有這樣才能最大限度釋放干部活力,保證國家治理效能穩健提升。
二、堅持貴品德與重才能的辯證統一
德才兼備,方堪重任。新中國成立以來,我們黨強調德才兼備,并強調以德為先,嚴把“德”“才”標準,廣大干部既要有過硬的品德,還要有過硬的本領[10]。“貴品德”即貴重干部在政治品德、職業道德、社會公德、家庭美德等方面的品行操守和自我修養,堅守正道原則,要以德修身、以德立威、以德服眾;“重才能”則貴重干部在政治領導、組織決策、協調溝通、駕馭風險、群眾工作、狠抓落實、改革創新等方面的本領。將政治品德過硬、專業本領高強的優秀人才納入干部隊伍,既有悠久的歷史淵源又有時代發展的現實訴求。
我國古代選官任吏重視“才德兼收”“勛賢并進”由來已久,用人得當、人盡其才、德才先行,則政事清明、政治豁達。早在商朝時期,伊尹在《尚書·商書·咸有一德》中就有“任官唯賢材”的論述;戰國時期,荀子認識到“德”與“能”的重要性,在《荀子·王制》有言:“無德不貴,無能不官,無功不賞,無罪不罰”;元朝蘇天爵在《國朝文類》強調:“為政之要,惟在得人。用非其才,必難致治。今所任用,必須以德行學識為本”。……我國官吏選拔標準更是可以追溯到南宋政治家、思想家葉適,他在《水心別集》中提出,“以賢舉人,以德命官,賢有小大,德有小大,而官爵從之,一定而不易”,以才能為標準選拔人才,以德行為標準任命官吏,選官任吏大概依此而行。司馬光曾在《資治通鑒》中認為,導致國家顛覆滅亡的多是“才有余而德不足”的亂臣賊子,因此“才德全盡謂之圣人,才德兼亡謂之愚人,德勝才謂之君子,才勝德謂之小人”。可見德才兼備者乃是官吏的最佳人選,若“德”“才”不能兼有,“寧舍才而取德”。此外,他還強調“凡用人之道,采之欲博,辨之欲精,使之欲適,任之欲專”,選人用人既要貴品德,也要重視專業技能。
新時代發展機遇與風險挑戰并至,不少干部陷入道德滑坡、本領恐慌的狀態,如何將國家制度優勢轉化為國家治理效能對干部的政治品德、公仆操守、應變能力、創新能力、拒腐能力等提出了更高的要求[11],堅持德才兼備、以德為先的用人標準,建設忠誠干凈擔當的干部隊伍是時代發展的現實訴求。習近平總書記指出,落實好干部標準,關鍵在于嚴把政治關、品行關、作風關、廉潔關、褒獎和重用擔當有為、清廉務實、銳意改革、實績突出的干部,懲罰和處置陽奉陰違、弄虛作假、溜須拍馬、不干實事的干部,大力整治選人用人的不正之風。選官任吏注重德才兼備,是古今中外治國理政的政治共鳴和政治通則,區別則在于“德”“才”在不同時代有不同的具體內涵。新時期,具有堅定的理想信念,扎實的專業素養、專業知識和專業技能,勤政務實、敢于擔當、廉潔奉公的干部就是好干部。
“才者,德之資也;德者,才之帥也”,“品德”是“才能”的統帥,統領“才能”發生作用的方向;“才能”是“品德”的支柱,牽制“品德”的作用范圍[12];兩者辯證統一、相互作用、相互制約,習近平有關干部激勵的論述無不體現堅持“貴品德”與“重才能”的辯證統一的特點,同時習近平強調德才兼備與以德為先的辯證統一。堅持德才兼備、以德為先的干部選拔標準,還要求廣大干部樹立終身學習理念,在工作實踐中夯實品德根基、增強學習本領。曾國藩以“德根才枝”比喻“德”“才”關系,即“德若木之根,才若木之枝”“求木之長者,必固其根本”,形象而貼切。“德行”是干部立身之根基、從政之根本,“才能”為干部立身之輔助,唯具有“修己安人”“內圣外王”高尚品德和忠誠愛國情懷的干部,方可大有作為,實現政治人的價值,才能保證其“才能”為民服務,為民謀福。相反,干部若是有才無德便會置社會公眾利益于不顧,謀求私利,損害干部隊伍形象,從而滯緩將制度優勢轉化為國家治理效能的速度。
三、堅持初心使命引領與制度約束的辯證統一
百年建黨歷程充分證明,加強干部初心使命引領、健全法制體系事關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現代化事業的興衰成敗。堅持“初心使命引領”就是以黨的初心使命引領干部求真務實、謀事創業、用黨的創新理論武裝頭腦、堅定信仰,推動廣大干部更加自覺地為中國人民謀幸福,為中華民族謀復興。當前,一些干部政治意識薄弱、形式主義嚴重、官僚主義泛濫、擺“花架子”,有的干部奉行奢靡主義、享樂主義、驕奢淫逸無節制,有的以公謀私、違法亂紀等狀況頻發。針對新時期我國干部尤其基層干部“為官不為”現象、加強初心使命引領,一是要在全黨范圍內開展“不忘初心、牢記使命”主題教育活動,強化廣大干部的政治責任感和歷史使命感;二是要引導廣大干部發揚新時代斗爭精神和釘釘子精神,爭當改革實干家,創新創業、實干擔當;三是要以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武裝頭腦、充實思想、推動現代化建設;四是引導廣大干部定期自查自糾,抵御“四風”問題等。加強對干部的初心使命引領、補足精神之鈣,是推進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的需要。
上述“為官不為”現象的出現,究其根源,內則是干部理想信念缺失、黨性修養不夠,外則是缺乏有效的制度約束。中國古代歷來就有“德治”“仁政”“民本”等內在教化思想和“法不阿貴,繩不撓曲”等外部嚴刑峻法相辯證統一的傳統,即“內儒外法”。習近平同志高度贊同商鞅“為國也,觀俗立法則治,察國事本則宜”的觀點,認為法治是穩定政治秩序、強化社會治理、保障社會治理效能的關鍵;再者,實現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的現代化需要設計一個合理的激勵機制來約束干部行為,防止官員的“自由裁量權”演變成“合法傷害權”,實現官員個人利益與政府治理目標之間的激勵兼容[13]。以習近平同志為核心的黨中央強化制度建設,出臺了相應法律文件,如《中國共產黨問責條例》《關于進一步激勵廣大干部新時代新擔當新作為的意見》等,嚴明政治紀律和政治規矩,全面從嚴治吏,從外部規章制度出發,嚴格規范和約束干部行為。
習近平新時代干部激勵觀既帶有“內圣外王”“修己安人”“不為五斗米折腰”的儒家情懷和入世操守,還帶有“不別親疏,不殊貴賤,一斷于法”的法家思想和政治事功,這體現其堅持了初心使命引領和制度約束的辯證統一,即將初心使命引領的道德教化作用與法律制度的規范約束作用結合起來,兩者互為表里、相互促進、相互轉化、和諧共生。只有堅持了初心使命引領,強化干部理想信念教育,提升廣大干部駕馭政治局面、防范政治風險、抵擋政治誘惑的能力,才能將我黨的“初心使命”內化于心、外化于行,從根本上認同、服從制度規范和約束;只有健全、完善、創新了相應的干部選用機制、干部激勵機制,落實了監督制度、問責制度、考核制度等才能為實現“兩個一百年”奮斗目標提供強有力的制度保障,塑造“不能貪”“不敢貪”“不愿貪”的政治氛圍,促進政治生態向“為官愿為”“為官樂為”“為官敢為”良性發展,培育富有創新精神和釘釘子精神的好干部,打造實干興邦、知行合一的干部隊伍。
四、堅持“顯績”與“潛績”的辯證統一
績效考核的結果是獎懲、職位調動的重要依據,對引導干部行為有重要導向作用。“顯績”是短期內就能見效的、可以量化的實績,如GDP的總量和增速、招商引資的數量與規模等。“潛績”是短期內難見成效的、難以量化的實績,如環境治理、生態重建、居民幸福感、社會風氣等。習近平同志強調“大膽開展工作、銳意進取,同時也要保持工作的穩定性和連續性”[14]。但某些省市在干部任用上存在內外流動性大、任期短的特點,加之某些干部為追求其任期內的政績,而以大量消耗自然資源和犧牲生態環境為條件,完成經濟效益指標(顯績),之后的環境污染和生態破壞問題則是遺留給下一屆領導干部的難題,然而環境治理、生態重建是一個長期過程,其政績不易顯現(潛績),這種情況在資源型城市尤為突出。另一種情況則是國家戰略層面的發展規劃和綱要的順利完成可能需要耗費幾任領導干部的心力,如《國家中長期科學和技術發展規劃綱要(2006—2020年)》《國家能源發展戰略規劃(2020—2050年)》等,如何確保國家發展規劃和綱要的按時高質完成和具體方案、具體政策的連續性貫徹執行,既取決于國家發展規劃和綱要的科學性、可行性,又取決于幾任領導干部對具體方案和具體政策的把握程度,但“把握”準確與否又因干部個人的成長背景、性格特點、知識結構、工作經驗等主、客觀因素有很大關系,進而影響績效顯現速度。
當前,我國干部績效考核普遍存在“重顯績、輕潛績”的現象,一是因為“顯績”有據可查、有物可考,具有“眼球效應”;二是由于“潛績”難以立竿見影、立見成效,部分干部為追求其任期內的政績,偏好“政績工程”;三是不少干部缺乏正確的政績觀,一味注重GDP,做一些勞民傷財的“形象工程”;四是與干部考核體系現存漏洞有關,以往GDP指標在干部考核中所占比重較大,不少干部產生了“唯GDP論”,為追求政績,大搞“形象工程”,嚴重損害當地的可持續發展。如何扭轉“重顯績、輕潛績”局面、有效激勵干部發揚“功成不必在我”的精神境界和“功成必定有我”的歷史擔當,關鍵在于以“潛績”為重點,“顯績”與“潛績”兩手抓[15]。激勵干部尤其是資源型城市的基層干部重視當地可持續發展、謀求資源經濟、能源經濟向智慧經濟、綠色經濟的轉型。一是要引導廣大干部樹立正確的政績觀,不片面追求“顯績”,埋頭苦干做實事,創造潤澤后人的“潛績”;二是要將“潛績”納入干部政績考核體系,“不能簡單以國內生產總值增長率來論英雄”[8]344;三要提升干部考核機制與失職追責機制的耦合性,生態效益、社會效益較經濟效益而言存在滯后性和潛藏性的特點,建立和完善終身責任制和責任倒逼機制,激勵干部謀求社會治理、經濟發展和生態建設的統一;四是資源型城市的干部績效考核要偏重“潛績”,提升從“顯性政績”看“潛性敗績”、從成功看隱患的能力[16],注重“未來價值”。
習近平同志指出,干部要有“功成不必在我”的精神境界和“功成必定有我”的歷史擔當,保持歷史耐心,發揚釘釘子精神,一張藍圖繪到底,一任接著一任干[17]。這體現了干部激勵要堅持“顯績”與“潛績”辯證統一,即兼顧“顯績”和“潛績”、注重“潛績”的考核。“顯績”與“潛績”是對立統一的兩個方面,“潛績”是“顯績”的基礎和前提,“顯績”是對“潛績”的積累和結果。如萬物生長之規律,即“本固枝榮”“根深葉茂”“前人種樹后人乘涼”,“顯績”不可能一蹴而至、一揮而就,需要前人奠基鋪路;只有“潛績”積累到一定“量”的程度,“顯績”才能實現“質”的飛躍。“顯績”“潛績”兩手抓,要求廣大干部不能以GDP論英雄,追求經濟增長的同時,還要兼顧民生改善、生態發展等多個方面的效益。只用“顯績”考核來激勵干部,雖能激發干部重視發展速度,但也會滋生急功近利心態,從而導致“形式主義”盛行、“形象工程”泛濫;只用“潛績”評估來激勵干部,雖能倒逼干部關注發展質量,但一味注重“潛績”,則導致干部辦事拖沓、社會治理效能低下。堅持“顯績”與“潛績”的辯證統一,既是我國干部激勵和干部隊伍建設的內在要求和必然結果,也是習近平新時代干部激勵觀的鮮明特色,有助于減緩廣大干部經濟建設的指標壓力,發揮廣大干部“環境治理”“生態重建”“綠色發展”等“潛績”建設潛能,為建設美麗中國塑造敢擔當、愿作為的干部隊伍。
五、堅持“人文關懷”與“物質保障”的辯證統一
堅持“人文關懷”與“物質保障”的辯證統一,是習近平新時代干部激勵觀的另一鮮明特色。“人文關懷”,即在心理上疏導干部“本領恐慌”“崗位危機”“社會焦慮”“習慣性懷疑”等消極情緒,精神上鼓舞支持干部開拓事業、務實創業。“物質保障”是指在待遇上穩健提升公務員薪資水平,住房上提供住房補貼等物質保障。馬克思認為“人們奮斗所爭取的一切都同他們的利益有關”,同時,我國干部激勵與治理的現實經驗告訴我們,心情愉悅、態度樂觀、斗志昂揚、無后顧之憂的干部干事創業積極性更高。在精神層面加強對干部的“人文關懷”,在物質層面健全對干部的“物質保障”,實現對干部內外雙重正向激勵,既能滿足我國干部“經濟人”的利益需要,又能實現其“政治人”的理想和價值,既有自然人的利益訴求,又有干部的使命擔當和成就需要,激勵干部以高度的思想自覺和行動自覺將國家制度優勢轉換為國家治理效能。
關心愛護廣大干部、加強基層干部關愛激勵力度,一是要健全關心關愛激勵機制,把對干部的人文關懷擺在重要位置,充分發揮人文關懷和精神激勵的作用;二是嚴格執行干部談心談話制度,把握干部思想動態,振奮精神、激勵干部積極有為;三是建立關愛幫扶機制,為困難干部及其家庭提供強有力物質保障,尤其要全方位關心、愛護邊遠艱苦地區的基層干部[18];四是完善干部物質待遇保障制度,適當提高干部尤其是艱苦地區干部的工資待遇和津貼水平,同時社會保障如醫療福利、子女就學、養老等方面,應當在提高干部工資待遇和津貼水平的基礎上循序漸進地與社會并軌[19]。一方面要肯定基層干部對老少邊窮地區脫貧攻堅、生態重建、社會維穩、民族和諧、義務教育普及、基礎設施建設、醫療服務等所做的貢獻,從精神層面致敬奮斗在前線的廣大基層干部(內在人文關懷);另一方面黨和政府要提供更多切實的物質保障和人身安全保障,如認真落實扶貧干部津貼補貼、定期體檢、實現基層干部出行意外傷害保險全覆蓋等各項保障待遇(外部物質保障),確保基層干部無后顧之憂,促進廣大干部從“為官不為”向“為官愿為”“為官樂為”“為官敢為”的積極轉變。
加強干部關愛激勵力度與健全干部物質保障機制是辯證統一的,兩者相互聯系、互為前提。加強干部“人文關懷”是強化“物質保障”內在要求和最終目的,反過來,加強對干部的“人文關懷”有助于發揮“物質保障”促進干部“積極有為”的最大效用,兩者相輔相成,相互促進。毛澤東同志指出:“一切空話都是無用的,必須給人民以看得見的物質福利。”[20]若激勵干部只講奉獻精神,不談物質利益,有精神支持無物質保障,干部激勵效果必然呈現“邊際效應”的特點;有物質保障無精神支柱,干部激勵則內在動力不足。只有當干部感受到來自黨組織的全方位的關心和愛護,包括精神層面和物質層面的,才能毫無后顧之憂、積極勇敢地投身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
結語
干部是把國家制度優勢轉化為國家治理效能的關鍵,通過把握習近平新時代干部激勵觀的內在邏輯和鮮明特色,即堅持嚴管和厚愛的辯證統一、堅持貴品德與重才能的辯證統一、堅持初心使命引領與制度約束的辯證統一、堅持“顯績”與“潛績”的辯證統一、堅持“人文關懷”與“物質保障”的辯證統一,挖掘干部潛能、激發干部干事創業的精氣神,增強干部的學習本領,強化干部的初心使命和歷史擔當,調動廣大干部“實干興邦”的積極性和創造性,造就忠誠干凈擔當的高素質專業化干部隊伍,加快推動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建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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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王玉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