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業學習、組織敏捷性與合法性獲取

張子山，劉偉樂

(青島理工大學，山東 青島266520)

新創企業相較于成熟企業而言，不僅僅在資源方面面臨較大約束，還面臨著消費者、社會公眾以及相關利益投資者的認可問題。 合法性的獲取是關乎新創企業成敗的重要因素之一，這也引起了學術界的重視。 現有研究大多基于戰略理論、制度理論以及生態理論對新創企業合法性獲取機制進行探索，盡管其均認可合法性對新創企業的重要性及社會公眾對合法性的決定作用，但在合法性獲取進程上卻存在不同見解。制度理論與生態理論的學者強調外部公眾而非新創企業自身對合法性獲取進程的支配作用，而戰略理論的學者則認為是新創企業自身的戰略行動對合法性獲取進程起著決定性的作用。 研究相對宏觀且拘泥于探討新創企業是被動還是主動進行合法性獲取以及新創企業自身還是社會公眾對其合法性進程起決定作用。 因此，亟須基于組織敏捷性與創業學習理論整合上述三種理論視角，揭示新創企業合法性獲取機制。

一、 理論背景

(一)創業學習相關研究

創業學習是新創企業獲取與機會識別、克服新生缺陷以及資源等相關創業知識的實踐過程，貫穿于新創企業的各個發展階段；主要包括經驗學習、觀察學習及實踐學習三個維度。 經驗學習是指新創企業對自身經驗的高效利用，是將經驗轉化為創業知識的過程；觀察學習是指通過觀察模仿其他企業的策略、行為和結果，學習外部經驗和知識的過程；實踐學習則是指將經驗學習和觀察學習到的知識進行實踐并在實踐中進一步進行學習的過程。 在本研究中，新創企業在合法性獲取過程中實踐學習難以與經驗學習和觀察學習清晰區分，故將創業學習劃分為經驗學習和觀察學習兩個維度。

(二)組織敏捷性相關研究

組織敏捷性是企業在復雜的外部環境中，快速感知并快速對自身資源進行調度、配置和重構，改變結構及運營流程進行快速的響應以應對難以預測和持續變化的市場需求，進而維持或提升自身競爭實力的變化能力；其包括運營敏捷性、合作敏捷性以及顧客敏捷性三個維度。 運營敏捷性是指企業在探索新機會和競爭行動機會時，其業務流程在獲得速度、準確性和成本經濟方面的能力；合作敏捷性是指企業通過聯盟、伙伴關系及合資等形式來利用供應商、分銷商等資產、知識和競爭力的能力；顧客敏捷性是與客戶共同探索機會和開展競爭行動的能力。

(三)合法性相關研究

新創企業合法性指的是政府、投資者以及消費者等對新創企業及其行為是否合乎規范及正當性、合適性的一般感知和假定，體現了利益相關者對企業自身的認知和評價。 具體表現為3 個方面：第一，規制合法性。 其來自政府的管制政策、法律法規、行業協會及某些強有力組織所制定的準則等。第二，規范合法性，指的是既有社會規范、價值觀、信仰的社會化過程。 第三，認知合法性，其源自公眾對企業的認知和評價。 合法性的獲取無疑是新創企業克服困境的一劑良方。

二、 新創企業合法性獲取機制

(一)初創期：認知合法性的獲取

處于初創期階段的新創企業因為缺乏相應的基礎，難以通過有效的手段對規制合法性和規范合法性進行獲取。 因此，在初創期新創企業的重點應放在認知合法性上。 在這一階段，新創企業由于缺乏相關運營經驗，通過對其他企業的策略、行為和結果等進行觀察學習，初步形成自身的運營敏捷性。 除此之外，憑借對創業者或創業團隊自身的先前經驗的學習，加之觀察學習的結果，對消費者的需求進行深刻把握，構成自身的顧客敏捷性。 運營敏捷性的構建使得新創企業能夠向消費者展示自身的運營效果、生產流程及管理效率等；顧客敏捷性的構建則有利于根據消費者需求痛點及期望為其提供滿意的產品或服務，運營及顧客敏捷性亦會反哺企業的創業學習行動。 二者的交互協同會使得新創企業對消費者心理進行深刻理解把握，提供符合消費者心理期望和實際需求痛點的產品或服務，借此，獲得認知合法性。

(二)震蕩期：規范合法性的獲取

雖然新創企業由于在初創期獲得了消費者的認知合法性，借此實現了自身的發展，為下一階段的發展奠定了一定的基礎，但在這一階段，新創企業面臨的競爭壓力異常激烈。 新創企業憑借認知合法性展開經營活動，為消費者提供符合其期望的產品或服務，獲得資源上的回報，并借此開展進一步的學習活動，將自身經驗與觀察、模仿到的新知識進行轉化結合，并借由運營敏捷性和顧客敏捷性將學習成果轉化產出。伴隨著認知合法性的不斷積累和消費者基礎的不斷擴大，新創企業的合作敏捷性開始構建，與具有規范合法性的企業進行合作，利用其規范性、高認知度為自身背書，持續獲取規范合法性。 此外，新創企業利用自身的創業學習與組織敏捷性的交互能力通過創新型制度利用，開展技術研發，創新商業模式，制定新產品或服務的技術標準獲得規范合法性。

(三)穩定期：規制合法性的獲取

經過初創期新創企業獲取了認知合法性，伴隨消費者基礎的不斷擴大，在震蕩期，新創企業與具有規范合法性的企業展開合作，并憑借其認知合法性吸引投資，進行技術研發、商業模式創新等行為獲取規范合法性。 此時，新創企業在發展過程中面臨的合法性門檻變為規制合法性。 根據前兩個階段對資源的積累，以及消費者認知合法性和規范合法性的積累，新創企業以創業學習與組織敏捷性交互協同為基礎，提高企業運營效率、挖掘消費者對自身的期望，積極尋求合作伙伴以及吸引投資，通過提高行業內標準，主動承擔社會責任等一系列舉措，獲取規制合法性，賦予自身新身份，實現自身的穩定發展。

三、 結論與討論

本研究基于創業學習與組織敏捷性的視角整合了戰略理論、制度理論以及生態理論的觀點，發現創業學習與組織敏捷性的交互協同對新創企業合法性的獲取發揮著積極的作用。 在初創期，首先通過觀察學習構建自身運營敏捷性，其次通過創業者或創業團隊的先前經驗結合觀察學習結果，對消費者需求進行深刻把握，構建自身顧客敏捷性。 運營敏捷性和顧客敏捷性的構建又會使新創企業加大對于創業學習的力度。 二者的交互協同積累了用戶認可，企業獲得認知合法性。 在震蕩期，新創企業通過創業學習與組織敏捷性的進一步交互積累認知合法性和擴大消費者基礎，使自身合作伙伴敏捷性開始構建，積極尋求與具有規范合法性的企業進行合作，利用其規范性、高認知度為自身背書，持續獲取規范合法性。 在穩定期，根據前兩個階段對資源的積累，以及消費者認知合法性和規范合法性的積累，新創企業以創業學習與組織敏捷性交互協同為基礎，通過提高行業內標準、主動承擔社會責任等一系列舉措，獲取規制合法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