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尹稚

世界的本質和命運是由多方力量共同主宰的,目前政府、數據公司、互聯網公司試圖左右未來社會的發展,究竟對不對?應該引入一些歷史的思考。
人類歷史上的新技術革命,從工業革命、1834年的《未來小說》來說,當時科幻中的技術現在已經大部分實現,但小說并非是簡單的硬科幻,其中描述了全球模范政府,共議自由、平等、博愛的未來藍圖,西方的科幻小說,從全球治理到城市治理,到基層社區治理,到不同階層治理,都綁定到了一起。
在工業革命的初期,充滿技術幻想的時代,人們形成了未來主義的狂歡。但是,這種技術爆發帶來的是資本主義和殖民主義的大爆發,理想世界的工具都成為了 “武器”。而民間出現“組織狂熱”,操控民意成為政治勢力的游戲。類似于當下的新技術發展,操控能力遠大于工業革命初期,我們今日遇到的問題都不是新出現的,也從來沒有因為技術的進步而被解決。
通過對歷史的回顧,我們會疑惑,技術的進步是否能夠帶來一個更加美好的未來。《未來之城——科幻小說中的城市》提出的科技之城、呼吸之城、遷移城市、有墻的烏托邦、衰落的郊區、危機之城、荒蕪的城市、市場和馬賽克等,這些設想和當前的氣候變化、疫情時期的集中管理、大數據對隱私的侵犯、貧富分化矛盾激化等社會現象都有所對應。這些終極問題,都是我們經歷過技術狂歡后必須思考如何去應對的。我們在創造一個不同以往的世界,但不一定是美好的世界。
以下問題是值得我們深思的問題:比如數據的采集,高強度的集聚,它的主要目的是用于服務還是用于監視?科技公司的商業利益跟公眾安全之間,界限究竟在哪里?社交媒體在帶來自由的同時,是不是形成了“分裂的自由”?人臉識別的普及,一個充滿了寒蟬效應的社會,是一個有活力、有創造力的社會嗎?任何一個政策、后臺參數的調整都不是一個簡單的系數問題,它代表的是對人權之間利益的再分配、資源的傾向性以及未來發展路徑的導引性。
每一次的技術進步,留給人類的終極思考,不是機器能夠做什么,而是機器應該做什么。當前大量的技術討論,都是圍繞機器能夠做什么來展開的,而對于機器應該做什么,需要更多擁有更寬廣的人文主義思想、社會治理思想,甚至有關人類經濟社會發展未來的一些公平思想的理論家出現。目前,一系列的利益博弈在進行,法規在出臺,我們開始抑制技術的無限商業化,抑制數據的無限商業化,這些東西其實是一種權利分配、權利制衡的再調整,只有把這些東西做好了,社會治理才是一個走向更美好社會的善治。

一些值得我們深入思考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