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價格初探

摘 要：本文指出，一般的經濟學教科書排除了負價格的情況，并列舉了一些案例，反映負價格確實存在，并且時不時地出現。在日常生活中，也能見到一種物品從正價格轉變為負價格。將負價格的物品歸為兩類，一種是誘餌物品，一種是垃圾物品，分析這兩類物品產生的原因。

關鍵詞：負價格;誘餌物品;垃圾物品

一、教科書中缺失負價格

在經濟學的教科書中，價格應該是正的，或者為零。按照教科書的理解，所有物品被分為兩類，自由取用的物品（free goods）和經濟物品（economic goods）。[1]自由取用的物品如空氣，數量巨大，可以滿足所有人的需要，因此，不會存在產權，任何人可以隨意使用，不需要付出代價，或者說價格為零。經濟物品在數量上不能滿足所有人的需要，不能隨意使用，在文明社會，使用產權的法律規范其使用，因此具有正的價格，經濟學稱經濟物品是稀缺資源，其配置正是經濟學研究的對象。一種物品，要么是自由取用物品，價格為零，要么是經濟物品，價格為正。負價格被排除在外。

二、現實中存在負價格的現象

2020年4月20日，芝加哥商品交易所WTI原油5月期貨合約價格以—37.63美元的價格報收。[2]由于對于負價格缺乏認知，中國銀行等投資者蒙受巨額損失。在這前幾天，該交易所在交易規則和交易軟件上確認51個原油、成品油的金融產品可以按負價格成交。隨后，5月17日，紐約商品交易所也確認了48個能源類的金融產品可以按負價格成交。雖然不常出現，負價格已經成為商品期貨交易制度的一部分。

在現貨市場中，負價格也時有出現。2008年，歐洲電力批發市場有15個小時的時段以負價格成交，到2019年，負價格的時段增加到211小時。[3]電力的負價格迄今只出現在批發市場，沒有波及零售市場。

同樣一種物品，可能因為經濟環境的變化，由正價格變為負價格。這在日常生活中也是存在的。例如，中國在實行家庭聯產承包以前，農業種植的主體是生產隊，那時化肥緊缺，生產隊往往征用隊員家的化糞池的人畜糞便，以工分折算，這種工分最后能折算為錢。可以說，人畜糞便是正的價格。在改革開放后，一些農民建了樓房，但是因為沒有排水的管網，仍然使用化糞池，但是為了圖便利，他們的農業種植使用化肥。這樣他們為了清除化糞池的糞便，需要給專門搞這種情理的人付錢。人畜糞便轉變為負的價格。

三、負價格的分類和原因

將現在的負價格現象歸類，大體有兩種情況。

其一是誘餌物品。作為營銷手段，商家往往提供一些免費的樣品，或者說零價格的樣品，勇于開拓市場。負價格可以進一步加大促銷的力度。一些銀行提供信用卡時，不僅免費，還提供給新的消費者一定額度的現金余額或另贈小物品。有的超市提供給消費者免費的用于支付的微信小程序，還贈送一定額度的現金余額。這種促銷引起的負價格往往有圈定用戶的作用，有的有替代廣告等營銷支出的效果。支付軟件的使用還可以替代人工的出納，節省人工成本。

其二是垃圾物品。一般地，垃圾物品對于用戶沒有價值，處理掉要付出成本，所以用戶要為交出的垃圾物品付費，本質上說，垃圾物品具有負價格。一種正價格的物品在突發因素作用下，也可能成為負價格的垃圾物品。這些因素包括：供給不受控制的暴漲而需求沒有相應的調整，或者需求突然暴跌而供給不能相應的調整，這兩種情況都會出現短期的過剩;該物品不能儲存或儲存已經達到極限;該物品如果丟棄，會產生環境污染等外部成本。

電力不能儲存，在需求減少時，供給具有一定剛性，不能靈活調減，煤電或核電停機的成本非常高。因此，電力公司可以接受短期的負價格增加電力的消納。原油的供給類似，運行的油井如果停止運行，代價巨大。在2020年，因為新型冠狀病毒疫情從年初蔓延，導致需求大幅度減少，而原油供給具有剛性，這導致價格下跌。當儲存接近極限，下跌更快。在期貨市場，購買原油期貨的投資者更是沒有原油的儲存設施，不敢交割，原油期貨下跌超過現貨，形成了令人匪夷所思的每桶-37.63美元的負價格。

四、負價格的短期性

市場里各個主體都是利益的追求者，所以，一種產品的價格不可能長期低于該產品的平均成本，而平均成本肯定是正的，所以，產品的正價格應該是常態。當然，在市場變換下，市場主體可以承受在短期某一種產品的虧損，甚至負價格下的較大虧損。承受短期虧損與長期獲得利潤不存在矛盾。從已有的現象看，負價格的持續時間很短，因為，在負價格下，給與一定時間，供給量會減少，需求量會加大，消化供給的剩余。2020年4月21日芝加哥商品交易所的5月原油期貨的價格就由前一天的每桶-37.63美元上漲到10.01美元，上漲了47.64美元。4月21日是該項合約的最后交易日。[4]這里肯定有投機炒作的因素，使得負價格曇花一現。因為市場套利，期貨市場的價格肯定會傳導到現貨市場，批發市場的價格肯定傳導到零售市場，不過這種價格傳導有一個時間間隔。現在還沒有看到電力零售市場出現負價格。在電力市場化的背景下，批發市場的價格下降導致零售市場的價格下降，批發市場價格如果長期為負，會帶動零售市場價格為負。實際上電力市場一個負價格的時間間隔都非常短，以至不足以使得零售市場出現負價格。

注釋：

[1]厲以寧主編.西方經濟學，高等教育出版社，2000.8.2

[2]劉亞男.能源價格或將見證更多負價格，新華網，2020.5.17日

[3]Atif Kubursi，Oil crash explained：How are negative oil prices even possible？https：//brighterworld.mcmaster.ca/articles/oil-crash-explained-how-are-negative-oil-prices-even-possible/

[4]劉亞南.美油5月合約由負轉正，新華財經，2020.4.22

作者簡介：

周青華（1968--）男，漢族，經濟學碩士，重慶郵電大學經濟管理學院，講師，主研經濟學、財稅、金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