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層新聞單位人才成長瓶頸成因及突破方向淺析
——以麗水市縉云縣融媒體中心為例

陳德禹

1 縉云縣融媒體中心編制與高級崗位評聘現狀

縉云縣融媒體中心前身是縉云縣新聞發展中心，縉云縣新聞發展中心脫胎于縉云縣廣播電視臺，屬于正科級事業單位。與全國各地情況類似，過去，縉云縣廣播電視臺主要承擔當地廣播電視新聞的采集報道，是縣委縣政府宣傳黨的方針政策、傳達群眾聲音的主流傳統媒體。2003 年，隨著全國縣（區市）級報刊清理行動的進行，除《青田僑鄉報》和《龍泉報》外，麗水市9 個縣（市區）的7 家報紙停刊，有正式編制的采編人員整體合并到縉云縣廣播電視臺。為適應融媒體發展形勢，縉云縣廣播電視臺更名為縉云縣新聞發展中心，除了鞏固廣播電視平臺外，恢復了《縉云報》，并新增縉云縣新聞網站。之后又根據發展需要開通了新媒體微信公眾號“縉云播報”，同時負責縣政府辦公室微信公眾號“縉云發布”的運營。2019 年9 月，縉云新聞客戶端“掌上縉云”App 上線，年底，又注冊了新浪微博和抖音官方賬號并試運行。

截至2018 年，核準專業技術崗位總數88 人，核準正高級比例1%，崗位人數1 人，已評已聘率0%；核準副高級比例12%，崗位人數10 人。包含工程系列在內已評已聘率約36%，總空置率達64%。根據目前評聘形勢，如果延續原有格局與趨勢，梳理該單位人員實際情況，在可預見的三五年內，隨著幾個高級職稱人員陸續到齡退休，高級職稱崗位空置率極大可能再一次提高，有可能出現高級人才斷檔風險。

2 縉云縣其他有關單位編制與高級崗位評聘概況

孤立數據如果還不足以說明問題，那么做個橫向對比，則問題更加明顯。

據了解，同樣是正科級單位的縉云縣文化和廣電旅游體育局，該局下屬二級事業單位包含博物館、文化館、圖書館、體培中心等，總共核定編制75人、核定副高以上（因為實行各二級單位分別核定方式，沒有正高崗位）崗位比例8 個。

目前縉云縣文化和廣電旅游體育局二級事業單位副高以上職稱評聘情況如下：總計已評人數是核定數的150%，實際已聘人數是核定數的125%。換句話說，實際已評數和已聘數都大幅超過核定數。全縣各鄉鎮文化站（除壺鎮鎮外）原本隸屬縉云縣文化和廣電旅游體育局，但目前已改為隸屬于各鄉鎮，至2019 年，核準編制41 個，副高以上職稱比例12%，共5 個，目前已評已聘數為100%，滿評滿聘。

分析上述數據得出的結論是，縉云縣文化和廣電旅游體育局二級事業單位和鄉鎮文化站的副高以上職稱，不論是評審和實聘都比縉云縣融媒體中心容易，而且差距十分明顯。

衛健系統中，縉云有三家縣級醫療機構，比較而言，縉云縣第二人民醫院相對弱勢，其人員配置如下：共有醫護、檢測等工作人員173 人。其中醫生45 人，各類檢測檢驗人員40 人，護士88 人。目前副高以上職稱36 人。考慮到檢測檢驗和護士的學歷普遍低于醫生，如果單從學歷相當的醫生與兄弟單位工作人員橫向對比，其副高比例不僅明顯高于文化系統，更比廣電系統高出一個層級，哪怕全員測算，其副高以上職稱設置率達22%，而評聘率是100%。

再選教育系統進行比較，比如縉云縣實驗中學是一個初級中學，如果要在行政級別上做一個定位，是一個股級單位。據了解，該校核定專技人員編制186 人，核定高級職稱崗位率42%，崗位78 個。目前，該校已評副高以上職稱人數占總編制數為42%，已評人數占總編制數達43.6%，也是滿評滿聘，而且已評審人數超過核定數。

從以上數據可知，哪怕剔除副高以上崗位率不計，除縉云縣融媒體中心，其他兄弟單位全部滿評滿聘，而且或多或少存在已評數超過核定數現象，其隱含的意義，就是評審都比新聞系統容易。

3 縉云縣融媒體中心高級職稱評聘困境原因

通過以上對比，很顯然，縉云縣融媒體中心的副高以上職稱在評審還是聘任上都比較困難。

那么造成這種狀況的原因究竟是什么呢？筆者認為，主要原因有兩個：一是廣播電視和新聞出版系統的職稱評價體系標準相對比較高，要求比較嚴格；二是反觀新聞從業者自身，可能或多或少缺乏敢闖敢拼精神，缺少創新精品意識，缺失優質硬核作品。

先從廣播電視系統的職稱評價體系做一個初淺的分析：各地的廣播電視臺，其主管部門為省廣播電視局，該系統的職稱評審標準由該局決定。我們可以選取其主要條款加以對比分析。一般而言，職稱評審的硬性要求包括學歷、工齡、工作業績（比如省市獎項）、學術論文、個人榮譽等。這里有一個很突出的問題是，省級新聞獎（廣播電視部分）每年設置的獎項本就比較少，各縣（市區）先要在地市一級進行初選，再報省局統一評審，縣地省三級媒體用同一標準、在同一平臺競爭。以2018 年度為例，其上報名額分配如下：電視新聞部分，省廣播電視集團20 件；杭、寧、溫三市各14 件，其中縣（市區）至少3-4 件；其他各市各11 件，其中縣（市區）至少2-3 件（轄區5 個以下2 件，轄區5 個以上3 件）。

廣播新聞部分分配比例與電視部分相同。按此分配比例，以麗水市為例，該市下轄9 個縣（市區），那么每年可以上報3 件，按照計算概率，電視或廣播新聞作品，每個縣（市區）每3 年可能有機會上報1 件作品。對于一家基層單位而言，機會有限。比如縉云縣廣播電視臺，根據調查了解，自建臺以來，數十年間未曾獲得過省級一等獎，省級二等獎以上作品僅有二三件。

理論上說，正兒八經從事廣播電視新聞的人員還有上報機會，而從事其他媒體工作的，自然更加困難。

比如縉云縣融媒體中心，2003 年有一批人從《縉云報》整體合并過來，他們之后主要還是從事《縉云報》的采編工作，因工作分工不同，長期以來可以說他們沒有機會參加省新聞獎（廣播電視部分）評獎，而都是參加由省記協和市記協組織的好新聞評獎。雖然這種評獎也一直堅持高標準、嚴要求，作品質量也很高，但這種獎項在職稱評審中一般只作為輔助參考，沒有省局組織評選的獎項含金量高。

至少截止到2017 年（每一年評獎都是次年評選上一年作品，2017 年度新聞獎在2018 年初評選），這種情況不僅限于《縉云報》，縉云新聞網站、新媒體“縉云播報”“縉云發布”等崗位人員，處境也基本類似。而且，在職稱評審中，廣電系列包括新聞和工程專技職稱評審，都有兩次淘汰機制，評審要求里強調“通過率”，其中地區初評篩選淘汰一批，省里定評再篩選淘汰一批。

如果對比教育系統有關職稱評審的導向，給人的感覺就暖心很多，比如2017 年該系統的評審文件中，就有如下表述：各地要根據國家和省里的文件精神，進一步細化職業教育、學前教育、特殊教育等不同類型的教育特點，充分考慮地域、學段、學科的區別，兼顧不同職稱層次的需求，以師德、能力和業績為重點完善考核評價標準，推進分類評審，避免“一把尺子量到底”。而且向上送評后，沒有關于嚴格掌握“通過率”的表述。

據了解，過去多年來，教育系統副高以上職稱評審論文不一定要在專業期刊上公開發表，只是內部交流為主，而且地市一級就可以定評副高以上職稱。這樣對比下來，廣電系統評審顯然是極為嚴格的。給人的感覺是：廣電系統在職稱評審中實行差額評定，在可給可不給時，可能會選擇暫時不給。而教育、文化系統，競爭只在單位內部進行，向上送評后，不強調再淘汰，在可給可不給時，可能會選擇放行。而衛健系統改革更走在前列，縣級主管部門和醫院就可以聯合組織評定和聘任。

4 基層媒體人才成長困局破解方向與方法

目前，媒體融合浪潮席卷全國，滾滾洪流，勢不可擋。據了解，截止到2019 年底，浙江省麗水市9 個縣（市區）率先全部完成了媒體融合，報紙、廣播、電視、新聞網站、移動手機等傳統、新型媒體，從人員到平臺，從理念到編播，全部整合到一起，各縣（市區）的官方主流媒體皆改稱為“融媒體中心”，根據綜合考慮，其關系基本隸屬在省廣播電視局旗下。可以認為，其運作機制是“以廣播電視為基礎，以媒體融合為目標，以移動新聞為優先”，行政上則屬于市文化與廣電旅游體育局、省廣播電視局。

2018 年以前，省廣播電視局設置的省新聞獎獎項，主要還以廣播電視為主體，也有關于鼓勵報送新媒體作品的表述，但實際上，由于內部競爭等原因，廣播電視作品很難給新媒體和報紙新聞作品讓位。

2020 年起（評選2019 年度好新聞），出現了積極的變化，除了省局直接組織評選省新聞獎（廣播電視部分）外，在由省記協組織的評選中，全省有公開刊號的縣（市區）報紙，可上報16 件作品參與評選。省地縣三級新聞單位主辦的新聞網站和微信公眾號等新媒體，可上報46 件作品參與評獎。鑒于全省有89 個縣（市區），再加上省地媒體主辦的新媒體同臺競技，在全省海量新聞工作者隊伍中，縣（市區）要獲得一個獎項，可以說十分困難。

作為隊伍和平臺迅速壯大的融合媒體矩陣，加盟到省廣播電視局旗下，省局除了在行政隸屬、思想感情上敞開胸懷熱誠接納融入外，廣大基層新聞工作者期待和呼喚在以后的省新聞獎設置上，更加順應時代形勢和客觀實際，進一步解放思想。是否可以考慮增設報紙、網站、手機端（新媒體）等獎項，并探索省地市三級分層分類評比新模式。同時，對于此前的紙媒系列由記協評選的獎項，也予以追認并提高職稱評審帶分率。，如此，才可以暢通人才成長渠道，增添媒體活力，壯大新聞事業。

當然，作為融媒體形勢下的基層媒體從業者，也要痛下決心，著力創新報道視角和形式，多抓活魚，多出精品，敢于與省市媒體同臺競技，爭取獲得更多獎項。

5 結語

各行各業的發展必須依托強大的人才隊伍，除了由外引進外，行業系統和單位更要立足自身實際，激活機制，主動培育。作為上級主管部門，更多地關注基層，愛護基層，積極探索分類指導，分級評價，從源頭上暢通人才成長通道，以穩定人心，留住人才，讓廣大基層新聞從業者熱愛崗位、安心工作，實現人才成長和事業發展的相互促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