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學校園“表白墻”名譽侵權法律問題調查研究*
——以蘭州部分高校調查數據為例

張旭紅 李樹棟 馬雯靜 劉 萌 包文楠

甘肅農業大學，甘肅 蘭州 730070

一、校園表白墻的定義

校園表白墻設立之初主要用于高校學生之間相互表白，經過不斷發展，其基本成為一種發布和接受信息的網絡服務提供者。校園表白墻是由普通學生通過QQ來運營，高校學生通過關注這個平臺來獲取一些資訊，但是對此類平臺大家并沒有一個嚴格的定義，作者對此類平臺的定義如下：由私人經營的校園公眾平臺。我們在進行SRTP項目時，通過問卷調查發現，校園表白墻的關注量是非常大的，全校占72%的學生都會關注這個平臺，同時它的平常活躍度也非常高，每天會推送10+的動態，瀏覽量以及點贊數每條達到上千，熱門內容有上萬的瀏覽量，考慮到其傳播量之大，我們將其定義為校園公眾賬號平臺，但鑒于其內容不能夠代表官方意思表示，故為私人平臺。它的特點在于運營簡單、可操作性強、匿名發布信息、發布未經驗證真偽的信息等。

二、校園表白墻存在名譽侵權問題

校園社交媒體作為信息傳播的新型平臺，越來越受到廣大高校學生的歡迎。由于校園“表白墻”的虛擬性、開放性，很多發墻者以隨意發表言論，捏造事實等方式侵犯高校學生名譽。下面就以名譽侵權四要件來分析：

（一）有侵害名譽權的違法行為

我們都知道校園表白墻的主要功能是發布一些有用的信息，對心儀的對象表達愛慕之情，他的設立主要是為廣大校園師生服務，但是就有一些人利用校園表白墻的匿名性，通過發表抨擊性、惡意性言論對某一個人或者某一特定人群進行誹謗侮辱的行為。其次是通過當下流行的“表情包”、惡意動漫、搞怪照片來侮辱誹謗他人，侵犯他人名譽權。我們在srtp項目調查中發現有75%的學生曾在表白墻上發現過惡意攻擊他人言論的信息，同時我們在此次調查研究中發現在200份問卷中有38%的人認為校園表白墻有侵犯名譽權的行為。

（二）有損害事實

名譽侵權的損害事實主要有被侵權人的精神損害、心靈創傷以及被侵權人的社會評價程度的降低等。雖然校園表白墻發表的侮辱誹謗的言論發生在虛擬空間，但是這些言論的內容指向對象卻是真實的人，而且每天瀏覽表白墻的人也是現實中存在的人，對于校園表白墻中的侮辱誹謗，虛假言論對現實中的人造成精神傷害，對于言論的指向者造成損害事實。在此類名譽侵權案件中，我們考慮當事人是否受到了損害，一般會結合當事人原有的社會評價程度，結合該涉案言論的受關注度和點擊率、閱讀量、評論量、轉載量以及善意第三人對這件事情的評論回復等等，以此來確定當事人所受到的損害事實。

（三）侵權違法行為與損害后果有因果關系

在高校校園表白墻名譽侵權案件中，行為人實施的侵權行為和產生的損害結果一定存在因果關系。基于校園表白墻用戶數量之龐大，傳播速度之快，對于那些惡意侮辱誹謗他人的行為，一定會造成被侵權人心靈的創傷，同時會對其學習和生活造成影響。

（四）有主觀過錯

主觀過錯是指發墻者明知自己的行為可能對被侵權人發生危害后果，仍然放任這種后果發生的一種心理狀態。校園表白墻上的名譽侵權，一般發墻者發表惡意言論往往存在故意的動機，他們就是通過發表一些不實言論，損害他人聲譽，侮辱他人人格，從而詆毀他人形象。

三、校園表白墻名譽侵權的危害

（一）侵害他人名譽權造成受害人的精神損害

校園表白墻采用侮辱性的語言、惡搞他人的形象等方式來損害他人的名譽。由于網絡的虛擬性、匿名性和不確定性使得大學生群體隨意發表言論，發表傷害他人的言論等，造成受害人精神損害。這些個體隱匿在“大學生網民”這一大群體之中，認為自己只是作為群體中的一員，責任只會落在群體身上，法不責眾的心理由此滋生。正由于這種心理的滋生和蔓延，他們在校園表白墻肆意妄為，最常見的是采用語言暴力手段侵犯他人的名譽權，運用激烈的言語對他人人格進行攻擊，造成受害人的形象毀損，嚴重侵犯了他的名譽權，使被攻擊的人直白感受到對方對自己的不認可和輕視，從而產生對自身不自信的心理。

（二）不利于建立良好的校園風氣

校園風氣，是指在校園中，同學、師生之間融洽相處的一種校園風貌。高校校園表白墻是一個有一定公眾瀏覽量的平臺，它是建設良好校園風氣的重要組成部分，在該平臺宣揚拜金主義、物質攀比風氣，利己主義風氣等可能扭曲大學生三觀的不良內容，不利于校園風氣的建立。

四、校園表白墻名譽侵權責任主體的界定

校園表白墻侵權責任主體包括初始發墻者、轉發者以及校園表白墻的運營者。這三類主體通過直接或間接的形式對高校學生造成名譽損失或降低他們的社會評價。我們在進行srtp項目調查中發現，當發生校園表白墻名譽侵權案件，需要追究責任時，他們都是責任主體，但是因為校園表白墻依托虛擬的網絡存在，我們很難界定責任主體，難以追究責任人的責任。

（一）初始發墻者

初始發墻者是指在校園表白墻中發布有損他人名譽權的第一責任人，即損害他人名譽權的信息來源，初始發墻者是首次公開實施發布侵權信息的人，他一般通過發布虛假言論、偷拍視頻、抹黑圖片等形式來實施侵權行為。一般侵權案例都往往具有很強的針對性，在發布這些信息時會通過匿名發布，但是即便如此，他們也是侵權行為的第一責任人，應當采用過錯原則來分擔他們的責任。

（二）轉發者

轉發者是指針對校園表白墻中侮辱、誹謗言論或者虛假信息，用自己實名認證的公眾賬號進行二次轉發的人。只有當他們轉發了侮辱信息或誹謗言論，他們才會成為侵權責任的主體，因為他們在主觀上存在過錯，在現實中擴大了影響范圍，對受害者造成了更大程度上的傷害，應該承擔法律責任。而且轉發者附帶評論性的話語會導致二次侵權。所以轉發者也是名譽侵權的一大責任主體，應當承當相應的法律責任。

（三）表白墻運營者

校園表白墻的運營者其實就是廣義上的網絡服務提供者，依照《侵權責任法》第36條第3款規定“網絡服務提供者知道網絡用戶利用其網絡服務侵害他人民事權益，未采取必要措施的，與該網絡用戶承擔連帶責任。”校園表白墻的運營者沒有一個官方的對象，界定起來有點麻煩，但是針對校園表白墻侵權案例我認為如果初始發墻者存在故意的心理狀態對他人名譽造成侮辱、誹謗，或者存在捏造事實的行為，運營者對此類信息不做審查，應當與初始發墻者承擔相同的責任；其次，校園表白墻的運營者應該對發布的信息負有審查和監督職責，如果監督不實，也應該承當相應的法律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