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6—1099 年間西夏與北宋戰爭

文 Е.И.克恰諾夫 譯 陳建明 李信花（河西學院外國語學院）

西夏為了崛起與周邊國家發生了多場戰爭。1096年，西夏在宋夏兩國交界處發動了大規模戰爭，攻克了許多要塞。年底，西夏攻打鹽州，乾順及其母梁太后親自帶兵出征。很快，北宋的金明城淪陷。金明周圍的城池也被洗劫一空，西夏撤兵時留下一封信：

“去年，西夏與宋就邊界一事的談判，雙方在所有問題上的意見幾乎是一致的，令人難以置信的是，北宋居然違反約定：拒絕劃定邊界，并在邊界安置邊防軍戍守。”

但是宋朝的邊防官員并未將這封信呈給皇帝。于闐的統治者在得知西夏與宋朝發生了戰爭，便對西夏周邊地區進行突襲，并派自己的兒子去宋朝告捷。宋朝皇帝給予了慷慨賞賜。

西夏由于連年征戰，國內民不聊生，沒有足夠的兵力深入宋朝腹地。因此，他們只能經常襲擾宋朝的邊境。

1097 年，西夏與宋朝又發生了幾次戰爭，雙方各有勝負。1097 年底，在李憲的指揮下，宋軍成功攻入西夏腹地，并攻下了洪州城。另一支宋朝軍隊摧毀了鹽州城墻。自此，宋軍收復了嘉祿要塞和安江要塞。

1097 年秋，西夏暴發了嚴重饑荒，國家陷入水深火熱中。宋軍趁機攻打并洗劫了幽州。

1098 年初，宋軍連續不斷侵入西夏領土，并建立了新的要塞和防御工程，宋軍主要的進攻目標是靈州。

1098 年年中，西夏成功抵御了宋軍的進攻，西夏軍在許多地方進行了反攻，并攻占了宋朝的褔延和涇原地區。與此同時，西夏長使向遼國尋求幫助，遼國只愿意通過書信進行調節，并無出兵幫助西夏攻打宋朝的意思。遼國的梁太后給宋朝皇帝寫了封信，并集結軍隊于宋朝邊境，但并未發兵。

1098 年下半年，宋軍占領天都山和橫山，并以此為據點從東南兩側向靈州和興州發起進攻，直驅西夏腹地，西夏軍隊在平夏城（宋軍一年前在好水河岸邊渭州地區所建）附近遭遇慘敗，使西夏喪失了渭州以西肥沃的耕地。

隨后，西夏集結30 萬大軍來到宋朝邊境圍攻平夏城。危急時刻，一場突如其來的暴動使西夏軍隊不得不撤退。與此同時，西夏軍隊在西和與褔延地區也遭遇慘敗，戰死兩萬多人，損失了幾萬頭牲畜。西夏徹底喪失了作戰能力。西夏擔心宋軍反擊，下令后方修挖地窖儲備糧食。宋軍步步緊逼，西夏派使臣向契丹尋求軍事幫助。

1099 年，西夏朝廷發生了重大變革。年初，梁太后去世，乾順帝親政。他竭盡全力，希望通過遼國的調和與宋朝議和，為了得到遼國的幫助，西夏幫助遼國平定了巴斯穆部落的武裝起義。與此同時，宋朝邊境的地方政府收到了一封西夏人請求來宋朝貢的信件。西夏使臣帶著梁太后去世的消息來到宋朝，請求宋朝饒恕他們犯下的罪行。宋朝要求交還戰犯珪布默瑪和凌吉訛裕，作為換取和平的條件，使臣沉默不語。

1099 年三月（三月二十五日-四月二十二日），遼國和西夏的使臣來到宋朝請求議和。在與宋朝皇帝談話中遼國使臣說：“遼國皇帝斗膽請求皇上您給西夏人一個喘息的機會。”宋朝皇帝答道：“近年以來，西夏人屢犯邊境，違反禮儀規則，他們理所當然要受到懲罰，為何還要派使臣來與我們糾纏呢？”遼國使臣恭敬地隨聲附和，并面呈了遼國的朝廷文書（照會），其中寫道：“因為遼國對宋朝心懷敬畏之情，對宋朝如同孫子待爺爺，而西夏也尊敬遼國，對遼國就像子侄待叔伯。因此，遼國自然是要竭盡全力促進宋夏兩國達成和解。”宋朝的回函語氣也十分強硬，旨在說明宋朝有能力解決與西夏的所有問題，不允許他人干涉自己的事務。

遼國的照會還是起了一定作用。雖然宋確信遼國不會出兵幫助西夏，但還是不想與遼國有爭執。1099 年夏天，乾順應宋朝的要求，處決了梁太后的軍事顧問珪布默瑪和提議對宋朝發動戰爭的凌吉訛裕。借此機會，宋朝在宋夏邊境建了一些新的要塞。然而，1099 年下半年，邊境還是戰爭不斷，但這并沒有影響和談的順利進行。西夏使臣帶來了乾順給宋哲宗書信：

“我年幼繼承皇位，缺乏治國經驗，許多國事處理不當。在執政期間，時時處處受制于母親之外，還有利欲熏心的叔伯們為了爭權奪利，總是找各種理由引起內訌，使得一些奸佞之臣有機可趁，他們為了鞏固自己的勢力，草率發動戰爭，惹怒了貴朝，致使貴國采取極端手段……如今太后已死，那些奸佞之人都已被處死或者放逐，我趕緊遣使告哀，并附上致歉的文書。請求能恢復以前（1044 年）的盟約。”

宋朝對乾順的信十分滿意，宣布停止戰爭，并讓西夏送來和約文書。但直到1100 年初，西夏使臣魏明吉才帶著一封信來到宋朝：

“由于長期戰爭不斷，外戚兩度把控朝廷大權，奸佞之臣多次私自下令，引發邊境混亂，激怒貴朝等事件都使得我的國家陷于風雨飄搖中，造成兩國不和的原因錯綜復雜，而真實的訴求很難送達朝廷。如今禍害我們國家毒瘤已經被鏟除，我已回歸正途，懇請貴朝接受文書，寬恕我們過去的罪行，也懇請延續兩國之前的盟約。懷著深深的敬意，獻上文書，請接受我們的禮物和誓約，也請給我們一個展示真誠與忠心的機會……”

西夏收到宋朝的回函：“如果你能夠嚴格遵守盟約，那我們也不會違背約定：從此開始我朝的歲貢將會照舊例送達。”

西夏與宋最終簽訂了和約，雙方保證履行1044 年的和約規定。

由于西夏戰敗，國內民不聊生，人民起義不斷，西夏王朝需要和平，在這樣的情形下，此次的和平協定并未解決宋夏之間有爭議的邊界問題：肅州和蘭州劃給了宋朝，宋朝沒有歸還任何一個已經占領的要塞。因此，這個和約只對宋朝有好處。但這個和平對促進西夏國家經濟的發展及國家政權的鞏固有著重要意義，與宋的和平協定的簽訂是年輕的西夏皇帝乾順的首次成功外交。他認為這個和平協定并不是放棄收回失去的領地，而是使西夏獲得短暫喘息的機會。這個短暫的和平時期對于鞏固西夏中央政權和社會經濟發展乃至整個國力的提升具有重要意義。

宋夏之間戰爭不斷是因為戰爭對西夏和宋朝的上層人物有一定的意義。西夏的貴族首領在掠奪性戰爭中可以獲得財富與權力；宋朝的邊疆官吏可以最大限度在戰爭中獲得榮譽與地位。然而所有這些因素都使得簽訂的和約非常不穩固。西夏與宋、契丹和吐蕃之間進行了連續不斷的戰爭。西夏在捍衛自己獨立的同時也遭受了領地的喪失，失去了肅州和蘭州。此外，戰爭也破壞了西夏與宋的貿易往來，經濟嚴重受損。因此，乾順面臨的艱巨任務就是恢復西夏以往的強盛。

1048 年到1100 年可以被視為西夏國歷史的第三個階段。這一階段，國內中央集權衰弱，西夏對外政治影響力下降。舊勢力為爭權奪利進行的斗爭導致中央集權衰弱，最初的沒藏氏家族和之后是梁氏家族的兩次外戚專權，把嵬名氏排除在皇權之外。事實上，這是一場國內權益分配的斗爭，一場為了最好的牧場和耕地而進行的斗爭，一場為了占有優先剝削西夏人民權利的斗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