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文奇
西北民族大學法學院,甘肅 蘭州 730124
全球的生物專家們已達成共識,人類主要疾病大多數是從動物傳來的[1]。野生動物與公共安全之間有著直接關系。據目前科學研究,一些疾病的宿主或中間宿主有很多可疑指向,但野生動物群體有引發重大公共衛生風險的可能是肯定的,而這一確證足以警醒人們應當思考人與野生動物之間的關系,并慎重審視當前野生動物保護立法的問題。實際上,相對較普遍的人類的多數疾病都與野生動物有關。因此,保護野生動物立法有必要進行逐步完善。
我國野生動物保護法律及其配套措施經過多年發展,逐漸加強了對野生動物的著重保護,同時較普遍全面地針對一些野生動物進行特別保護,在相關內容與制度方面對生物多樣性、生態平衡等問題也有所顧及,但仍存在以下問題:
在立法目的方面。該法的立法目的與具體法律制度之間并不完全相符[2],從而難以實現實施該法的目的,實施效果并不理想。我國現行《野生動物保護法》中野生動物保護范圍更寬泛,但和普遍保護野生動物之間仍存在相當大的高度分離。這樣的立法目的變化,反而增大了立法目的與相關具體制度間的距離,而該法的第2條顯然決定了其仍然只是對一些針對性的動物保護進行立法,而沒有貫徹落實普遍保護的理念。另外,現行該法條款中所提到的“野生動物”包括所有野生動物的只有2條,95%的條文是從珍貴、瀕危的和“三有”動物保護的角度設計的。該法秉持的原則沒有貫徹野生動物的普遍保護,且在具體實施中仍然限制了保護范圍。
具體制度偏離了生態平衡的立法目的。只有其中一個條文與生物種類和生態均衡這個目的直接相聯系,但仍然沒有相應的具體措施去落實。該法的立法目的多元,但在實施過程中往往背離了這一特征,呈現目的單一且功利化。該法制定的目的中普遍保護的理念在條文中未得到體現。每種動物都有其存在的價值,其中有一部分動物還沒有被找出其可為人類所利用的價值,可能導致某些在目前看來不顯眼的野生動物無法得到相應保護,逐漸淪為瀕危物種。野生動物不應當被人為地分類,這種強行分類不利于維持動物種類均衡,也不利于創建健康的生態環境。
未注重生命倫理和生物安全。目前,動物在我國法律當中相較于人來說仍處在較低級的地位。現實生活中,虐待動物的情形常常發生,其中涉及的對象動物主要針對的都是不屬于《野生動物保護法》所保護的。我國當前的生物資源狀況岌岌可危,總體發展態勢堪憂。生物物種和生物安全關系非常密切,其中重點就在于保護野生動物。現行相關法律對“野生動物”的規定范圍明顯不符合當下環境的現狀,導致部分本應受保護的“野生的動物”不能有效地被法律所調整進行保護,不能切實地阻止相關交易、人類濫食等行為的持續發生。
在立法內容方面。出于經濟發展的商業目的,人工繁殖野生動物的行業逐漸發展。伴隨發展之時,相對應的問題也層出不窮,其根本原因就在于立法中對其進行的規制存在缺陷,使此項制度異化。持有相關繁殖和經營許可證的人以合法的名義實施非法的行為,從野外違法獵殺捕捉野生動物,再進行收購并銷售,許可證成為了“洗白”非法野生動物交易的“金牌”。一直以來,野生動物交易市場在中國各個地方都缺乏秩序性,呈現混亂不堪的態勢。國內存在利益鏈條,先野外捕捉,再賣給中間商,中間商賣給更高級的收購商,最終被擺上餐桌[3]。我國法律目前允許人工馴養繁殖野生動物,但并未對其說明和界定具體的一些相關內容。在實踐中,此項制度的實施和監管明顯呈現出失控的局面。
在立法配套方面。《保護名錄》、《三有名錄》對界定野生動物保護范圍發揮著極其重要的作用,本應隨著環境的變化、經濟的發展以及生態建設的需要等方面的不斷進步而及時進行相應修改,然而實際上,這兩者的修改是微乎其微的,由此導致了相當嚴峻的問題。例如,對于新發現的可能具有利用價值的、或者可能對公共安全、生態環境產生較大影響的野生動物,不能及時納入保護范圍內,由此便可能發生不法行為,進而可能會危及到公共安全,對人類社會產巨大影響。除此之外,除國家對名錄有訂立外,地方為從實際出發,會根據本地區現狀訂立地方的名錄,但有些地方名錄存在一定程度上的缺陷,大大約束了對于野生動物的管理,進而影響對其保護的效果。野生動物保護執法方面也存在缺陷,體制未呈體系化,分散性強,阻礙了其適用法律的可執行性。此外,野生動物市場的存在自然少不了交易,而交易過程從始至終需要多方面相互配合才能完成,因此,在執法過程中必然會涉及到眾多部門,由于客觀現實的原因,各部門完美地進行協調合作并不容易實現。野生動物交易市場的主要特征為較隱秘不易被發現,且交易量之大難以想象,與當前我國相關執法現狀呈相反的趨勢。
首先,在立法目的方面,首當其沖的便是建立健康持續發展的環境、維護公共安全。其次,從環境本身來說,應當將保護放在首位,尤其要更加注重涉及公共安全的可能對人類產生巨大影響的內容。健康的生態是人類賴以生存及進行一切活動的基礎,因此,生態價值也是其他價值存在的基礎,應在保障生態價值得以充分實現后,再考慮其他價值。最后,始終保持對風險的警惕性也是重要的意識,一旦發現有發生風險的苗頭,應立即采取相應措施進行預防,以免在真正的風險來臨時造成更難以彌補的損失。在真正發生風險的情況下,提前預防可以有效減輕其社會影響,更好的保護生態環境、保護野生動物。
野生動物保護立法應當著重注意公共衛生這一方面。據前文可知,野生動物與公共安全的關系密不可分,應當保證野生動物保護與公共衛生相統一,從“根”抓起,從公共安全的角度完善立法,更好地保護野生動物,從而控制風險的來源。另外,可以憲法作為立法依據。憲法具有最高的法律效力,最高的法律依據可以加強對保護動物的公眾意識,且有利于強化對野生動物的保護力度。寬泛的用詞是憲法立法的一大特征,因此,野生動物保護法中的某些用詞可以包括更大的范圍,范圍的擴大一定程度上有利于貫徹“普遍保護”的理念。
擴大野生動物保護范圍[4]。全部野生動物及其人工繁殖物種都應當納入到此范圍中。同時,及時調整野生動物名錄。根據實際狀況的要求以及各種因素的限制,合理規定期限進行評估,保證能及時反映野生動物的種群狀況,并將評估結果作為調整名錄的重要依據。為更好地加強野生動物的管理與保護,重新整理目前我國國家與地方現行的保護名錄,消除二者之間存在的矛盾與缺陷,形成一致的、清晰的名錄,同時也要及時更新。此外,在禁食動物方面,可以根據不同時期的狀況對特定的動物劃分類別。另一方面,如果禁食野生動物超過一定的限度,會直接損害一些合法企業的利益,不利于野生動物人工繁育產業的發展。注重利用的“合理”,對利用加以限制,并加大力度對利用行為進行規制。為滿足個人“嘴巴”對野生動物進行使用應當絕對禁止。對野外資源的獲取及利用實行最嚴格的標準,附加最嚴密的限制條件,需要時必須以人工繁殖的資源優先。有關部門應當加強監督剩余的動物的處理方式、去向,時刻關注其動態變化,及時更新信息管理,實行“戶口管理”,防止一些居心叵測之人非法利用這些野生動物,并使其流向市場,從而引發一系列問題。另外,對于監管制度,也要加強對相關許可證的核準及發放,避免出現上文所述的問題即人工繁育轉變成非法利用野生動物的“洗白”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