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章訓
(衢州市地方志辦公室,浙江 衢州 324002)
在第一輪修志中,胡喬木不僅是一位積極的倡導者和發動者,而且也是一位懂行的指導者。他不僅為推動第一輪修志做了許多常人難以做到的工作,而且還在修志理論上做了很多很深的探究,提出了頗多富有創造性和指導性的新見解。在第二輪修志即將結束和第三輪修志即將開始之際,重溫他的涉志活動和修志學說,對于進一步做好新時期的方志工作,促進新世紀方志事業的進一步發展,具有重要意義。
胡喬木(1912一1992)原名胡鼎新,筆名“喬木”,江蘇省鹽城人。他早年就讀于浙江大學,194l年任毛澤東秘書、中共中央政治局秘書等職。新中國成立后,歷任國家新聞總署署長、中國社會科學院院長、中央黨史研究室主任、中央黨史領導小組副組長、中共中央書記處書記等,曾為中共中央委員、中央政治局委員、中央顧問委員會常委、全國人大常委會委員、全國政協常委會委員。在新中國成立以來的第一輪大規模修志中,胡喬木同志不僅是一位積極的倡導者和發動者,而且是一位懂行的指導者。
胡喬木涉志活動可歸納為如下三方面:
1.倡導修志
1980年4月8—12日,中國史學會第二次全國代表大會在北京舉行。此次會議可視為胡喬木涉足志事的起始點。他在此次會議的講話中,根據當時中國文化發展新形勢的需要,特別強調要發揚傳統,繼續編修地方志。他在論及歷史學如何繼承問題時指出:“至于說到中國歷史學本身的繼承問題,我們所遇到的問題也很多。……地方志的編纂也是迫切需要的工作。現在這方面的工作處于停頓狀態。我們要大聲疾呼,予以提倡。……不要讓將來的歷史學家責備我們這一代的歷史學家,說我們把中國歷史學這樣一個好傳統割斷了。”[1]胡喬木這個建議不僅得到與會者的熱烈響應,而且也得到許多有識之士的積極響應。撫今追昔可知道,對于第一輪修志初期工作發展狀況來說,胡喬木的這個提議極為重要,無疑為當時舉步維艱的修志工作注入了強身劑。有一過來者亦有類似見解。他稱胡喬木此建議特殊意義曰:“要提醒大家注意的是,他在講話中不是一般地提出建議,而是用‘我們要大聲疾呼,予以提倡’,可見他當時對編修方志的緊迫感和高度重視。”[2]
2.發動修志
胡喬木繼1980年開始倡導修志之后,即把組織和發動全國修志工作擺上自己的工作日程。同年8月21日,他在接到胡耀邦關于加強全國地方志工作領導的重要批件時,立即寫信給中國社會科學院黨組書記梅益和院長馬洪曰:“此件請即閱,并認真改變目前的狀態,調集有志于此者全力以赴。遇有困難,請按范圍分請國務院和各省市縣負責解決。”[3]由此可見,胡喬木對于貫徹領導的修志指示真可謂雷厲風行。1985年3月27日,梅益同志給胡喬木、鄧力群同志寫信。信中說:中國社會科學院曾擬《關于加強全國地方志編纂工作領導的報告》,但以何名義向全國頒發有不同意見。中國社會科學院希望以國務院名義下發,國務院辦公廳秘書局則擬以“國務院辦公廳”名義下發。中國社會科學院認為,各省市編修新方志工作大都是在各省市黨委和政府主要負責人直接領導和主持下進行的。這個文件又是關于全國修志工作的第一個文件,故以國務院名義下發,可以加強文件的權威性,有利于修志工作的開展。各地修志人員也都急切地期望有這樣一個文件,故此文件最好還是以國務院名義頒發。彼時除這個文件外,還有一個問題,那就是關于中國地方志指導小組的歸屬問題。因為中國社會科學院是個學術機構,與各地無直接聯系,也無指導關系。故確定中國地方志指導小組為國務院委托中國社會科學院代管,有利于指導小組開展工作。[4]此為中國社會科學院黨組書記梅益在寫給胡喬木信中提出的兩點要求。該信寫于1985年3月27日,至4月10日,胡喬木即給國務院副總理田紀云寫信,紀云同志肯定了中國社會科學院的報告意見,認為“各省市區地方志編纂工作關系重大,過去歷史上(包括國民黨時期)歷來直屬各級政府直接主管(猶如國史館由中央政府直接主管,過去封建時代歷朝皆然)。故望所擬文件以國務院名義發出,而全國地方志指導小組亦仍由國務院委托中國社會科學院代管。我覺得他們的意見是有理由的,望能準如所請。”
胡喬木從收到信到給田紀云副總理寫信前后不到半月,處理如此果斷和快速處理,無疑反映了胡喬木一貫雷厲風行的工作作風以及對地方志工作的鼎力支持態度。
3.指導修志
在上一輪修志期間,胡喬木總是利用一切可以利用機會,竭力做好對修志的指導工作。
例一,1981年7月15日,中國地方史志協會正式成立。在成立大會召開之前,胡喬木曾向與會的中國社會科學院秘書長、黨組書記梅益作了這樣指示:“新的地方志要比舊志增加科學性和現代性。……這是我臨時想到的一些題目,很不完整,須請科學院地理研究所參考各國地方志提出比較系統的意見。”[5]
例二,1986年12月,全國地方志第一次工作會議在北京召開。在此次會議期間,胡喬木不僅聽取了中國地方志指導小組負責人梁寒冰、酈家駒、高德等同志的工作匯報,而且翻閱了清代、民國所修的幾種舊志和20世紀80年代出版的兩部新志。[6]并在同月24日,全國地方志第一次工作會議閉幕會上發表了一個重要講話。《中國地方志》1987年第1期,以胡喬木《在全國地方志第一次工作會議閉幕會上講話》為題予以發表(后人民出版1994年出版的《胡喬木文集》第3卷收入此文時,改名為《關于地方志工作的幾個問題》)。他在此講話中,依次論述了五個問題。一是“關于市志和市屬縣的縣志問題”,二是“關于新方志的體裁和科學性問題”,三是關于“地方志的質量”問題,四是“關于出書的速度”問題,五是關于志書“出版發行問題”。[7]此篇講話的指導意義和學術價值恰如有的學者所稱:“這個只有4000 字左右篇幅的講話,包含的內容非常豐富,既有從國家思想文化工作領導者的角度,高屋建瓴的宏觀指導、鼓勵和要求,又有學者行家縝密嚴謹、博學深思的教誨,還有前輩長者語重心長的誘導與啟發。”[8]
例三,1990年1月15日,胡喬木在聽取上海市地方志編纂委員會領導匯報時指出:“編纂《上海市志》和各類專志,要有一個統一的標準。”又指出:“志書作為一部工具書,索引是不可少的”。[9]
例四,1991年10月17日,胡喬木在聽取中國地方志指導小組工作匯報時指出,修志“一定要重視質量”,“從事地方志工作,還是要搞學問”,地方志寫得好壞當由“學者來鑒定”,“地方志這項工作必須專業化”等[10],胡喬木這些指示是具有很強針對性和指導性的。但他這些指示的傳達和貫徹卻有一個小曲折。知情者諸葛計后來追憶曰:“喬木同志的這些指示是很適時的,很有見地的,針對性也是很強的。當時辦公室的同志均感到大受鼓舞。但正是因為他切中了當時各地修志絕少由學者來管,沒有把修志當作學問來做,不是由學者說了算,與當時主要由‘官員’來管,由‘官員’說了算的體制不相吻合,竟致這次談話內容都沒有向全國公開傳達,直到喬木同志逝世之后,才在《中國地方志》1992年第5期刊出”。
綜觀胡喬木修志思想,大致可概括為如下兩方面:
胡喬木在修志基本理論研究上,擇其要者有如下五個問題:
1.關于修志與百科關系
胡喬木認為,當代修志必須開拓視野,必須注意借鑒相關學科,以豐富新編志書內容。他說:“地方志應當提供一種有系統的資料。這種有系統、有組織的資料應是一個有機的整體。為了研究地方志各門類之間的相互關系,這里面涉及許多學科從歷史學、各種專門的史學、史料編纂學、自然地理學、歷史地理學,到人文地理學、經濟地理學(也可以作為人文地理學一部分)、社會統計學、社會學、民俗學等等。這里面最重要、最關鍵的也許是人文地理學。有關的專著聽說正在出版中,這對方志學的建設會有很大的幫助。當然,其它方面也都是不可缺少的。”[11]胡喬木此說,對于當時修志界有指津意義。
2.關于修志速度與質量關系
胡喬木自從涉足修志以來,他一直重視志書編修的質量問題。1986年12月24日,他在全國地方志第一次工作會議閉幕會上的講話中,語重心長地說:“與其出一部很不得體的縣志,不如暫時出一部油印或鉛印的資料。作為一種稿本而不出版要更好一些。可以等到過了幾年,有了合格的編輯,編寫新地方志的經驗更多一些,所寫的稿子更加成熟以后再出版。我說這樣的話,是出于對地方志工作的愛護。我不希望在我們這一代編出來的縣志和其它志書有某一些很不適當、很不夠格的東西混雜在里邊。我希望我們這一代出版的地方志都是比較夠格的,這也是符合我們時代、我們國家的要求。”1991年10月17日,胡喬木在聽取中國地方志指導小組工作匯報時又強調指出:“編寫新的地方志,一定要重視質量,不能只強調速度。”“地方志一定要寫好,如果搞得不好,寧可慢一些,不能趕任務。”[12]
3.關于修志與做學問關系
自古以降,許多修志者都沒有把修志視為一門學問,以致多數志書都未能躋身著述之林。民國梁啟超曾評舊志曰:昔時“方志中什之八九,皆由地方官奉行故事,開局眾修,位置冗員,鈔撮陳案,殊不足以語于著作之林。”[13]有鑒于此,故胡喬木系統闡述了修志與做學問的關系。他說:“編寫地方志必須具有嚴謹的學風,志書中的任何一個門類都是一門專門的學問。人物傳究竟應當怎么寫,也是一門學問,決不可輕視。”“從事地方志工作,還是要搞學問,要把它作為學術工作來抓,本來不是行政性的事。修地方志,應當是一個做學問的地方。過去修志是一很有學問的人去做的,它本身是一項學術性的工作。”他又指出:“地方志寫得好壞,還是應當由學者來鑒定。”[14]胡喬木這些話含有四層意思。一是說,志書的每一門類都是“一門專門的學問”,修志“是一個做學問的地方”。二是說,從事地方志工作“還是要搞學問”。三是說,修志領導必須把修志“作為學術工作來抓”。四是說,志書寫得好壞“應當由學者來鑒定”。胡喬木這些見解無論對于提高志書質量還是對于提高志書的學術品位,皆有指津意義。
4.關于志書性質
胡喬木首先概括新編志書具有科學性、現代性。1981年7月15日,他在中國地方史志協會成立時就指出:“新的地方志要比舊志增加科學性和現代性。如各項社會、經濟、文教、政法狀況和統計,地方大事年表、各項政策、法令、制度、新企業、新事業、新技術、新風尚、各項公共工程和福利的發展變化,省、市、區的自然地理變化和人文地理變化、人名錄、各種圖片等。”[15]此說被后來學界概括為“兩性”說。胡喬木“兩性”說對第一輪修志界影響很大。上世紀80年代面世的黃葦主編《中國方志辭典》和《中國方志大辭典》編輯委員會所編《中國方志大辭典》皆設有“兩性”辭條。志書科學性問題則是胡喬木著重論述的問題。他要求新編志書應逐步提高科學水平。他說:“地方志的編纂者要逐步地提高地方志的科學水平,但這決不能勉強要求,只有在從事這一工作的各位同志掌握越來越多的科學武器以后,才能逐步地做到。我們要求科學化,在不能做到高度科學化的時候,我們也可以要求一種比較低水平的科學化,至少要求整部地方志從頭到尾都力求嚴謹,要保持一種科學的、客觀的態度。”與此同時,他還嚴肅指出,新修志書存在著不科學的“政治化”傾向和“宣傳色彩”。他說:“作為地方志編輯工作的同志,要力求在編輯工作中避免一種所謂‘政治化’的傾向。所謂‘政治化’就是不適當地表現一種政治的色彩,這樣就減弱了著作的嚴謹性、科學性,使地方志染上了一種宣傳色彩。從我所看到的新編地方志中,我感到存在著這個問題。……現在有的地方志,還不必去看它的本文,就使人感到有一種強烈的宣傳色彩。打開這本書后,首先出現的不是序言,也不是目錄,首先是大批的題詞以及大批選得不適當的照片。……地方志不是發表題詞的地方,它也不需要任何不必要的風景照片,因為不是導游手冊。至于其它不相干的照片更不需要了。”胡喬木在全國地方志第一次工作會議閉幕會上的講話中又把資料性視為志書的一個基本屬性。他在此次講話中,多次論及志書資料性問題。例如,他說:“地方志是嚴肅的科學的資料書”。此言是從志書內容構成角度來立論的。又說:“地方志的價值在于它提供科學的資料。”此言是從志書社會效用角度來立論的。又說:新編志書應是“一部樸實的、嚴謹的、科學的資料匯集”。[16]此言是從志書學術品位角度來立論的。
5.“三新”說
方志編纂學的核心問題是回答志書究竟該如何修的問題。1980年4月8日,胡喬木則從方法論高度概括出修志大法或總術。他指出:“要用新的觀點、新的方法(或方法和體例)、新的材料,繼續編寫地方志。”[17]1987年“2月13日,胡喬木致函嚴寒,是正關于‘三新’的完整提法。先是1986年12月8日,嚴寒因為有的刊物引用喬木同志在全國史學代表大會的講話中的‘我們要用新的觀點、新的材料、新的方法和體例編寫地方志’卻少了‘和體例’三字,特致書喬木同志進行詢問。喬木同志的回函全文如下:‘嚴寒同志:12月8日來信收到。同意用第一種表述方法,即加上‘和體例’三字。這篇講話稿本人沒有校閱過。因事遲復甚歉。’”[18]胡喬木此說被學界概括為“三新”。所謂“新的觀點”主要是指馬克思主義觀點,此外還包括那些馬克思主義未能涵蓋的先進思想。所謂“新的方法”主要是指馬克思和恩格斯所創見的唯物辯證法,此外還包括那些唯物辯證法未能涵蓋的先進方法。所謂“新的材料”主要是指反映當代面貌的那些新材料,此外還包括那些前志未曾記載和后人未發現的新史料。胡喬木“三新”說后則被廣大修志者所認可和踐行。上世紀80年代面世的黃葦主編《中國方志辭典》和《中國方志大辭典》編輯委員會所編《中國方志大辭典》皆設有“三新”辭條。可見胡喬木修志“三新”法則對我國方志編纂界和理論界影響之大。
胡喬木不僅對修志基本理論有自己的獨到見解,而且對修志基本理論的具體應用問題也有頗多研究。擇其要者,有如下六端。
1.關于人才隊伍
胡喬木很重視修志人才隊伍的建設問題。他說:“地方志這項工作必須專業化,要培養一個真正有專業水平的隊伍。要提高這支專業隊伍的水平,不能只講大道理,還要多講小道理。 每一個門類究竟怎樣才能寫好,需要分門別類地提出來,讓大家都明白怎樣算好,怎樣算壞。要用具體事例來說明,這樣才能讓從事方志工作的人打開眼界。所謂把關,首先是要把好人選這一關。人選這一關把不好,沒有合適的人選,那么這種地方的修志工作難免徒然浪費時間。”[19]胡喬木很重視修志隊伍的業務培訓問題。他為了提高修志隊伍業務水平,還提出了一些具體辦法。他說:“現在要想些辦法幫助編寫地方志的人能真正得到提高,是不是可以考慮從舊方志中,選一些好的內容,選若干部分,選若干段,把它印出來,讓參加修志的人看,讓大家都知道,好的志書應該是什么樣,怎樣才能算得上是一部好的志書。地方志指導小組應當運用發通報的辦法,哪一部志書寫得好,可以通報全國。寫得不好的,就要對它加以詳細的、具體的評論,這種評論也通報全國。你們辦培訓班、講習班,可以用這種通報為教材,讓大家都知道怎么算好的志書,怎么就是寫得不好的志書。現在不能只是空泛地講質量問題。”[20]
2.關于志文筆法
胡喬木認為,志文筆法有別于史文筆法。為了說明這個問題,他則從理論與實踐兩個層面進行闡述。先說理論層面的闡述。他說:“客觀的歷史就是客觀的歷史,不需要在地方志里畫蛇添足地加以評論。地方志不是評論歷史的書,不是史論。多余的評論不但不為地方志增光,反而為地方志減色。事實上明清時代的地方志也有這種色彩,但是修得比較好的志書,一般說來這種過分的渲染是比較少的。”這段話的中心意思就是說志書行文不能像史書行文那樣,在記完事實后再加評論,否則就是“多余的”“畫蛇添足”。再說實踐層面的闡述。他說:“比方說,寫一個人物,寫完了他的事跡以后,忽然加上一句‘某某同志水遠活在某某地方人民的心中’,下面還有個驚嘆號。這不符合地方志的體裁。還有像這樣的措詞,‘某某地方的人民正在向著四個現代化的目標奮勇前進! ’這些語言都不是地方志的語言。明清時的地方志確實沒有這類東西。我們不應該畫蛇添足。”[21]他通過這樣兩個層面的闡述,就在理論與實踐的結合上說明了志文筆法的基本特征和要求。
3.關于行文表述
胡喬木對于行文的要求可概括為三點。一是要求做到詳略得當。他說:“地方志應做到詳細,同時應做到簡略。所謂詳細指它所應講到的方面都講了,所謂簡略就是指每個方面的說明要像打電報、編辭書那樣地精煉,要惜墨如金。”二是要求做到高度凝練和簡潔。他說:“地方志的價值在于它提供科學的資料。在這個范圍內,應該要求地方志做到一句也不多,一句也不少。如果說不能做到后一點,至少要做到前一點。”三是要求不說空話和避免宣傳色彩。他說:“希望我們所有地方志的編輯同志,一定要在自己所編輯的地方志中,杜絕任何空話,擺脫任何宣傳色彩,使我們編出來的書是一部樸實的、嚴謹的、科學的資料匯集,讓它能夠經受歷史的考驗。”[22]
4.關于門類設置
胡喬木要求,新志在門類設置上應該比舊志更為合理和完善。他說:“過去的地方志,別的問題且不說,它們有著一個共同的缺點,就是在各個門類之間看不出相互間的影響和邏輯關系。因此,舊的地方志作為一種資料書是有價值的,但它的科學性很差,這不足為怪。新的地方志應該在這方面有很大的改善。我們不僅要門類設得比較合理,在門類的敘述上比較得當,而且要力求表現出多門類的相互關系。”胡喬木還指出,志書每門類究竟該包括哪些內容,這個問題“比較復雜”,值得作“更多的探索”。他說:“在地方志每個門類下面要提供哪些資料,這個問題比較復雜,須要作更多的探索。例如,有的縣志中有這樣一個門類,叫‘社會’,這是很好的,是舊志所沒有的。但‘社會’這個門類中,究竟要包括一些什么內容,值得研究。例如,它可以有以下的內容:人口的構成和分布,居民區的結構和分布。在解放以后,特別在改革開放時期,社會職業組成所發生的一些變化。縣志里常常可以看到‘教育’這樣的門類,但在‘教育’這個門類下,只是列舉了有多少學校,多少學生,或它們逐年增長的數字,卻沒有說到學校的實際情況如何,教育事業面臨的障礙是什么,文盲所所占人口百分比和組成狀況,在實行義務教育制以后所面臨的問題。社會上有些什么樣的犯罪活動,在這些犯罪活動里面,有哪些可以作為社會問題列在‘社會’門類下面,怎樣寫才比較適當。諸如此類都需要研究。”[23]他這些既平易近人又諄諄誘導的話語都能啟發修志者再作深究的思路。
5.關于圖表索引
胡喬木很重視新志插圖、索引設置問題。他論志書設置插圖目的意義曰:“志書的圖片不是為了擺設,而是要求同志書中的內容相配的插圖。這類插圖就像百科全書中的插圖那樣,因為有些問題用文字不容易表達,附一張插圖就容易把事情說清楚。如果沒有相應的插圖,差不多等于沒有說清楚。例如寫到某一建筑,就可以有一件相應的插圖。產品方面的插圖也可以有,它不是廣告。這類插圖是一部科學著作應該具有的。當然,志書采用插圖,也應該有統一的規定。”他要求新志表格設置曰:“現在只有縱橫兩類表格,還應采用現代科學制表技術。科學的表格,可以使讀者一目了然。”他述志書設置索引作用曰:“志書作為一部工具書,索引是不可少的,它為讀者檢索提供了方便。”[24]
6.關于市縣志編修關系處理
轄縣市志如何編修問題是上世紀80年代修志所遇到的一個新問題。眾所周知,在上世紀80年代前期,我國已經普遍施行市管縣(含地區管縣)的新體制。面對這種新情況,各地編修轄縣市志普遍存在著如何處理市志與轄縣志關系的問題。對此問題,胡喬木及時提出了指導性意見。他以商量口氣說道:“我看到修志的規劃里面,提出市志、市(包括地區及地區級的盟、自治州)屬縣的縣志這樣一個提法。這樣提法有它方便的地方,但也會有一些不方便的地方。假如說,一個市包括許多縣,市志跟它所轄的縣的縣志怎樣分工,好像沒有說清楚。如果是一部完整的市志,它就不得不把所轄的各縣都列在里面。同時,它所屬各縣如果又另修志,那么這兩者之間工作怎樣銜接?體例上怎樣協調?如果處理得不好,會不會造成人力、物力上的浪費?會不會發生重復甚至矛盾?這個問題現存不能說出什么具體意見,希望各地對這個問題能夠好好考慮一下,怎樣把這兩者的關系處理好。”[25]胡喬木這段話包含著三層意思。一是說根據轄縣市志內容完整性的要求,市志內容必須涵蓋轄縣。二是說,轄縣市志與轄縣志記載各有不同,故必須認真研究和處理好兩者之間的關系。三是希望大家認真研究一下這個問題。胡喬木這些意見,無論是在當時還是在當下皆有指導意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