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琳 梁鐵軍
(1 河北師范大學附屬民族學院 河北 石家莊 050000)
(2 北京鐵路疾病預防醫學研究中心 北京 100038)
行為規范,即行為的標準和準則。群體行為規范,也就是在一定的社會環境中,人們需要共同遵守的標準和準則。與健康有關的稱之為健康行為規范。對人體健康有利的,稱之為正健康行為規范;不利的,稱之為負健康行為規范。
群體行為,在人類的社會生活中舉足輕重,健康教育的最終目的又是改變人的不良行為。因此,弄清兩者之間的關系,看到它們之間的制約與互補作用,對拓寬健康教育的思路,豐富完善健康教育理論,既有一定的現實意義,也具有一定的歷史意義。
眾所周知,社會生活是人們交互作用影響的過程,也就是社會互動過程。盡管人們的社會生活行為千差萬別,但都遵循著一定的社會行為規范來發展。所以,才使得社會生活表現出一定的秩序性,才積淀出一些令人垂范的完善的行為準則。如講究社會公德,尊老愛幼,乃至數千年的文化沉積而形成的我中華民族的文明禮儀等。這既是人類的巨大奉獻,又是人類的共同需求,是一種自然的欲望滿足。
用社會行為規范來統一大家的思想、行為,可以達到社會控制的目的。違反社會行為規范,輕則阻礙互動與溝通,重則危害他人和社會生活秩序。也就是說,如果沒有社會行為規范,社會就會失去控制,人類亦將難以正常生活。因此,人不可能脫離社會行為規范的約束,一切人都應該在一定的道德、法律、習俗、制度等規范的制約下生活。這猶如不遵守交通規則,容易出車禍;在游泳池著泳裝天經地義,而著泳裝逛商店會讓人貽笑大方一樣,這些形式不同的規范,約束著人們的行為,進而與人們的健康發生著積極的作用。
社會互動,可孕育著新的群體行為規范的萌生;社會互動,又會不斷的修正、完善乃至淘汰一些陳舊的群體行為規范。規范是社會長期發展的結果,它一經產生,便會對人的行為起導向和評價作用。
與人類健康有關的群體行為規范來自兩個方面:一是政府及有關部門針對維護人的健康而制定的某些專門法律、法規、條例、守則等,如《食品衛生法》、《環境保護法》、《學校衛生工作條例》等,這些規范帶有一定的強制性,有很強的約束力,越軌就要受到制裁;二是長期社會實踐,從其他方面制定或形成的對健康發生間接和直接作用的群體行為規范。如某些風俗規范——過年清掃除塵,沐浴更換新衣等;又如宗教規范——不殺生、不淫邪的“八戒”,暮鼓晨鐘,積德楊善,安貧樂道等;又如道德規范——過去的五講四美三熱愛以及現今保護環境衛生,垃圾分類管理等。這些規范當中的“合理內核”通過各種傳播媒介,通過多種多樣的形式與方法,與人的健康發生作用,使人們知道并產生了科學的正確的內在信念,進而對人類的健康起到保護屏障作用,這就是正健康行為規范。它所產生的結果,就是規范正效應。反之,如果群體行為中的“非合理內核”得到廣泛的釋放,屬于非健康行為肆虐,那所產生的結果,就是規范負效應。如解放以前在我國的婦女中普遍盛行的纏足;早在上世紀四十五年代日本曾是胃癌大國,但隨著其經濟的騰飛,電冰箱的普及,如今胃癌在日本已是明顯下降;我國某些地方,食管、胃、肝癌高發,后經大量研究證明,與當地人喜食酵制酸菜習俗有關;我國和日本同受封建禮教影響較重,故精神病患者多表現為抑郁、孤僻、少攻擊;又如重男輕女近親結婚帶來的一系列弊端影響等。這些生活方式的、風俗習慣的群體行為規范,都影響了人們的健康,對人類的健康產生了或正在產生著不同程度的危害作用,這就是負健康行為規范給人類帶來的負效應。
健康教育,是鼓勵和誘導人們養成并保持有利于健康的生活方式,自覺自愿的從事改進個人和集體的心理、衛生狀況,學會尋求自我保健,避免有害行為,從而增進健康的一條重要途徑。顯然,它與社會密切相關,受群體壓力和群體行為規范影響的“可變動性”較大。因此,要影響個體行為,需要從群體行為規范入手,借助群體壓力,促使群體成員在良好的環境中采取有利于健康的行為,確立自我保健的目的。從心理學的角度看,這也是個體從眾傾向——從眾行為的具體體現。著名學者萊溫曾指出:“要想改變個體行為,與其從個體入手,不如從改變其群體規范入手,這樣效果將會更大。否則,只改變一個人的行為,很可能使這個人在群體中處于非常為難的境地,往往又恢復了原來沒改變前的行為。”萊溫的講話很有道理,特別是在那些傳統的根深蒂固的頑固領域,表現尤為突出,如每日抬頭可見的吸煙、制造香煙與控煙的矛盾,喝酒與開車的矛盾等。
重視群體行為規范誘導,關鍵是弘揚并發展正健康行為規范,消減負健康行為因素。其手段應包括:
(一)充分利用憲法、法令、規則、獎懲、批評教育等社會控制機制,發展正健康行為規范,消減負健康行為造成的危害。如保證食品衛生,就需要認證貫徹落實食品衛生法;為更好地貫徹落實食品衛生法,有需要開展檢查評比,建立監督監測制度等一系列措施手段。當然在有條件的地區或地方,還可以與道德規范一起,為弘揚我飲食文化做出更大的貢獻。現今全國各地大抓垃圾分類就是這樣。
(二)與社會有關部門密切配合,充分發揮其協調互促作用,共同推進正健康行為規范的建立和發展。如與婦聯、婦幼、文化部門配合,開展優生優育、男女都一樣教育;與組織福利部門配合,開展老有所為,老有所養保健教育,使老人余熱生輝,強化社會及家庭的安定機制。
(三)與文化、新聞、出版等有關輿論部門配合,抓好意識形態領域內的群體行為規范教育,發揮輿論監督作用,弘揚正氣,抵制歪風,形成強大的社會輿論壓力,促使正健康行為規范的落實與完善。如人人都要遵守社會公德,公共場所要講究文明禮貌;尊老愛幼,鄰里和睦等。
(四)循循善誘,破舊立新,使民俗民風逐步進化、科學化,使其沿著健康向上的軌跡發展。民俗民風有很大的誘惑性,也有很大的誘導性。列寧在《論共產黨人的左派幼稚病》一書中,曾尖銳的指出:“千百萬人的舊習慣勢力是最可怕的”。而民俗民風大多都經歷了若干年的歷史積淀所形成,而且我國地域遼闊,民族眾多,因而循循善誘,建立發展正健康行為規范的民俗民風,消減負健康行為規范的民俗民風,也應成為健康教育在群體行為規范中的重要內容之一。這不但有利于人們的心身健康,而且還有利于社會道德規范的建立與完善,有利于移風易俗。如婚喪嫁娶中的負健康行為因素,飲食中的不衛生不科學習俗。戳穿巫婆神漢的詐騙行為,破除愚昧迷信、唯心論,倡導唯物主義辯證法等。
建立良好的群體行為規范,需要正確的理論指導,需要理論上的不斷完善。但當前亟需解決的是正確理論指導下的社會實踐,是千百萬人的積極參與,是需要人人都參加的“從我做起”。真正行動起來,不少人往往是“言行不一”,是“知——信——行”不一。不知道吸煙有害的恐怕不多,但每天吸一二包的仍不在少數。橡這種理論上的群體行為規范的“形成”“知道了”,與現實生活中照樣“我行我素”現象,實際上是一個不大不小的悲劇,應引起我們的高度重視。我們應清醒的認識到,要建立一個正健康行為規范,產生良好的社會效益——規范正效應;或消除一個負健康行為規范——規范負效應,就必須學會分析當地經濟、文化等社會大環境,弄清其成因及消長過程,做到知己知彼,有的放矢,鍥而不舍,持之以恒。唯此,才能真正做到理論與實踐的完美結合,和諧統一。
重視群眾行為規范的作用,并不是忽略從改變個體行為入手的工作方法,兩者是辯證統一的。在為了健康這一總目標的大前提下,個體不良行為的轉變或良好行為的建立,是群體行為為改變或群體行為規范形成的基礎和先導。而群體行為規范的建立,又可為個體行為的改變創造良好的滋養環境,促進個體行為的改變。一些人之所以是“語言巨人,行動上的矮子”,其原因之一便是缺乏良好的群體行為規范環境,這就猶如到了豪華的高級賓館,一個人毛病再多,他也不會隨地吐痰、便溺、垃圾污物亂丟亂放一樣,在這里“環境”起著舉足輕重的作用。這種現象在社會心理學上,又稱之為社會顧慮傾向。
社會是不斷前進的,其結構也在不斷變化,這意味著社會關系的變化和人群的重新組合。當然,這必然會引起人們行為規范和行為方法的變遷,也就是規范的變遷。所以,健康教育工作者不僅要改造相對穩定的社會行為規范,還要及時觀察并掌握社會的發展動向,適時的倡導和建立對人類健康有促進作用的法律、道德、條例、制度等社會調控機制,克服消減健康危險因素,形成良好的社會環境,為良好的群體行為規范的誕生催生助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