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 驥 首都師范大學美術學院
農民工題材繪畫作品是20世紀90年代初期興起的現實主義作品。藝術創作要反映現實生活,當時許多農民來到城市打工,成為城市建設的新興力量,而有些藝術家則將創作的焦點指向了他們。一直以來,“再現生活”是現實主義繪畫的創作原則,而現實主義在中國的發展并不是一蹴而就的。從社會發展的角度而言,生產力的發展促進了社會的進步,“科技作為第一生產力”對社會的發展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同樣,科技的發展也給傳統的現實主義繪畫帶來了新的問題,從20世紀開始,藝術逐步出現了本體化的發展趨勢。縱觀西方現代藝術,從立體主義再到野獸主義,傳統藝術作品中強調的敘事性與文學性等功能逐步被削弱。而當下藝術界也在討論我國的藝術發展走向,其實“社會主義文藝,從本質上講,就是人民的文藝”。我們的藝術創作要始終表現人民大眾的文化需求,要反映勞動人民的所思與所感。
西方文化對中國的影響,這個要追溯到明朝末年的“西學東漸”,但由于儒家文化根深蒂固,西方文化對中國文化的真正影響從清朝末年才開始。隨著西方文化的進入,西方藝術也一并來到中國。對于西學之路,國人有著各自的認識與追求,對于西方藝術更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同是歐洲學成歸來的龐熏琹與徐悲鴻對西方藝術的認識就不同,前者主張要學習西方現代藝術,而后者主張要“中西結合”。徐悲鴻在《中國畫改良論》中提到“故作物必須憑實寫,乃能惟肖”,他主張將西方繪畫的寫實技巧融入傳統的中國繪畫之中,他在藝術上求真的精神必然會沖擊到傳統文人畫中講求“模古”的古訓,對于在藝術技巧上的改變更多的時候是為了更好地進行藝術創作。20世紀初的中國正處于半殖民地半封建社會,勞動人民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美術的發生和發展都離不開人類社會,任何創造美術品的人也都是社會人,離開社會,就既沒有現實的人,也根本不會有美術”。在當時的社會環境下,西方的現代藝術并不被廣大勞動人民所接受,而恰恰是主張“再現生活”的現實主義繪畫更符合當時人民的需求。這一時期的《田橫五百士》與《愚公移山》在當時中國畫壇引起了轟動,畫中的人物可謂“借古論今”,將古人在面對困難之時的不屈之精神通過生動的畫筆傳達出來。
自改革開放以來,經濟的發展帶來了藝術的“百花齊放”與“百家爭鳴”,而我們在面對各種藝術形式之時該何去何從呢?“文藝要反映好人民的心聲,就要堅持為人民服務、為社會主義服務這個根本方向。”農民工題材作品的出現將社會出現的新群體推到了藝術表現的最前沿,進一步豐富了現實主義繪畫作品的表現范圍。“人民既是歷史的創造者,也是歷史的見證者;既是歷史的‘劇中人’、也是歷史的‘劇作者’”。將“劇中人”的農民工完美地呈現在畫布中的首推忻東旺,他對農民工形象的刻畫入木三分,把他們的心聲通過畫筆傳達出來,在他的《誠城》中,忻東旺自己的解讀是誠心誠意地做城里人,他的農民工題材的繪畫作品不是對他們勞動場景的簡單展現,而是將對農民工心理的深度洞察作為創作的出發點。
但是任何一種題材創作到了一定階段都容易走向“同質化”,作者在進行農民工題材作品的創作實踐過程中也在努力規避這一問題。
《筑夢者》系列作品的創作是作者在對忻東旺的農民工題材作品的重新解讀之后進行的,作者在進行同類題材作品的創作時把堅持為人民抒寫、為人民抒懷放在首位,去表現農民工的真善美。藝術的本質與藝術的特征兩者密不可分,本質是特征的內在規律,特征是本質的外在表現。通過《筑夢者》來表現農民工的真善美,因為“人民不是抽象的符號,而是一個一個具體的人,有血有肉,有情感,有愛恨,有夢想,也有內心的沖突和掙扎”。作者在創作《筑夢者——閑暇時光》之前,與農民工師傅們相處了很久,了解到他們的工作很辛苦,但是下工之后也在忙里偷閑地享受著生活。藝術創作就是要通過塑造一個人來表現一群人,實現藝術的“典型化”,用“小人物”的情懷來展現大眾的價值追求。
從現實主義在中國的興起,再到農民工題材繪畫作品的出現,藝術家們通過多年的藝術創作,秉承藝術服務大眾的理念,使現實主義繪畫這一“舶來品”在中國的藝術大地上結出豐碩的果實。農民工題材作品在當下社會的文化發展中是有現實意義的,因為對勞動者的尊重在任何時代都不會過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