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影武器論”的追本溯源

□趙佳佳 中國礦業大學建筑與設計學院

一、軍事攝影在中國的發展

1839年，銀版攝影法問世，僅隔數年便傳入中國，清政府的外交活動是中國第一次使用攝影術。伴隨著洋務運動的發展，攝影術得到大面積推廣。到了19世紀70年代，攝影館開始在國內迅速發展，中國攝影進入了初期形成階段。隨著五四運動的爆發，一大批有志之士，高喊著民主與科學，開始救亡運動，極大地沖擊著中國兩千多年封建專制文化的囚籠。這個時期出現了一大批革命攝影工作者，如高侖、喻培倫、李白貞、潘達微等，這些攝影先驅作為軍事攝影的發展，走上了歷史舞臺。

19世紀末到20世紀初，攝影技術取得革命性飛躍，干版攝影逐漸取代濕版攝影，膠卷正式流行，相機的體量也從原來的笨重轉變成了輕巧。抗日戰爭時期，攝影成為軍隊重要的政治宣傳手段，軍事攝影正式出現。由于軍事攝影來源于戰爭，它直接服務于軍隊和政治，所以它和別的攝影門類截然不同，存在一定的特殊性，一大批軍事題材的攝影作品，通過報紙、宣傳小冊等方式被當時人們看到，軍事攝影開始影響當時的國民價值取向。直到中華人民共和國的成立，中國的軍事攝影開始從戰時的緊張氣氛得到轉變，軍事攝影也逐漸開始轉型。

二、“攝影武器論”的提出

抗日戰爭時期，一大批攝影記者，拍攝了許多日本帝國主義在華犯下的種種罪行，他們用這種方式來喚起民族覺醒，留下了許多珍貴的紅色記憶，代表人物便是飛沙。飛沙，原名司徒傳，又名司徒懷，1912年生于廣東開平，14歲從廣東無線電學校畢業，后參加了國民革命軍。“飛沙”是筆名，寓意“就像小沙粒一樣在祖國的天空中飛翔”。1936年，飛沙來到南澳島，他拍攝報道了島嶼的情況，這在當時是最早以“國防”為主題的圖文報道。同年，飛沙因為拍攝魯迅生平的最后一張照片而聲名鵲起。“七七事變”后，《廣西日報》刊登飛沙攝影文章《攝影與救亡》，讓更多的國人看到了國家受到的侵略，人民被壓迫的情景，并號召全國攝影師應該團結起來拯救祖國。這是有史以來第一次以文字形式闡述了“攝影武器論”思想，“攝影武器論”的提出，讓飛沙更加堅定地把軍事攝影作為終生的職業追求。

三、“攝影武器論”提出的意義

抗日戰爭時期，飛沙拍攝了平型關戰斗中勝利的八路軍115師、楊成武部隊、白求恩醫生、晉察冀軍區的生產生活和訓練等作品，這些照片為后世人提供了真實而又寶貴的歷史資料。飛沙等人的可貴之處在于直接從場景中取材，浪漫主義藝術創作風格的本質仍然得以保留，他的作品充滿了對光明的期待。飛沙將“攝影武器理論”以正式的組織形式貫穿到整個攝影體系中，這是中國傳統美學思想的提煉，是一種“沙范”的“攝影理論武器”思想。這些革命先驅的選擇，它所表達的審美觀念，都直接反映了當時的攝影工作者對于國家淪陷的命運抵抗。這種藝術觀念，必將放棄單純追求形式美的膚淺傾向，使藝術目標得以潛移默化地發展。政治動蕩的社會現實，足以促使以藝術為生命，以抵抗外來壓迫。“攝影武器理論”被越來越多的人所接受。

四、軍事攝影的創新

戰爭年代，攝影前輩在槍林彈雨的艱苦環境中，用簡陋的攝影器材，拍攝了許多經典照片，記錄著中國革命的歷史。中華人民共和國的攝影事業就是在革命時期的軍事攝影這塊基石上成長和發展起來的。改革開放后，攝影事業發展迅速。從創作手法、風格流派、意識形態等諸多方面都得到發展。然而，軍事攝影的發展卻相對滯后，軍事攝影安于平庸，創作單一，枯燥無味，片面地強調“主旋律”，以至于照片都趨向于積極向上的，高調的表現形式，軍事攝影家將這些政治概念與藝術追求相結合，拍攝出一大批“符號化”的攝影作品，這些都是導致軍事攝影發展滯后的主要原因。

進入新世紀后，科技和互聯網的飛速發展，社會進入全民攝影時代。過去，攝影記者擁有珍貴的拍攝設備，可以在暗房中使用沖洗藥水來放大膠片以恢復場景。現在，人人皆可進行拍攝，軍事攝影的權利得到釋放。全媒體環境下變成了“人人皆傳播者”“受眾+傳播者”的現實。在這種時代環境下，軍事攝影想要得到更廣泛的關注和傳播，作品的創作力成了第一要素，藝術性的新聞攝影更容易引起網絡受眾的關注，從而更具有前瞻性和廣泛性。因此，軍事攝影不能單單以記錄事件，保存資料為主，應該有血有肉有靈魂地進行軍事攝影藝術創作，不斷嘗試打破常規的束縛，積極地“轉身”，努力“變換”，通過在藝術上的探索，緊跟時代步伐，大膽創新，讓軍事攝影煥發新的活力，從而獲得更大的影響和傳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