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論薩滿儀式中音樂的功能

□包玉柱 內蒙古呼和浩特民族學院

一、科爾沁薩滿儀式音樂的宗教功能

薩滿儀式音樂的功能首先表現為“宗教功能”。宗教是一種社會意識，它展現了人們的某種崇拜和信仰，科爾沁薩滿儀式本身是一種宗教信仰與崇拜的表現形式，它的音樂更多體現在儀式的“有效性”上，而儀式表現了宗教，于是音樂（音聲）也就具備了宗教的功能。薩滿儀式音樂包括三部分內容，它以薩滿儀式為主體，分為儀式上的聲音、儀式上的音樂觀念（概念、內容）、儀式上的具體行為。薩滿儀式音樂隱藏著宗教的一些內容，音樂的觀念、聲音，以及伴隨著聲音的一些儀式行為都是宗教信仰的泛化和體現。例如，在“祭祀”這種儀式中，薩滿音樂傳遞出向神靈、向祖先祈禱，尋求庇佑的信息，音樂不再單純地具有欣賞功能，而是蒙上了一層濃郁的宗教色彩，成為人與神靈溝通的橋梁。在薩滿儀式上，人們試圖通過音樂來取悅神靈，達到“通神”的目的，這時，音樂成為“通神”的利器，這便是宗教功能。

二、科爾沁薩滿儀式音樂的象征功能

“象征”是科爾沁薩滿儀式音樂的第二個主要功能。在進行薩滿儀式時，儀式的各種程序、所用到的道具、儀式中各種動作不同的變換、祭品擺放的不同、聲音藝術技巧的運用等均具有一定的象征意義，這些都是“象征語言”，傳遞著一定的象征意義。薩滿儀式的本質是“對祖先、神靈的敬仰與崇拜”，而要表達這種意念，必須通過一定的途徑來實現。各類象征符號則是人們進行敬仰、崇拜的憑借與載體，通過不同的象征符號，表達出或敬畏、或崇拜、或信仰、或乞求、或膜拜、或慚愧等不同的情感。在科爾沁薩滿儀式音樂中，不同場景所用到的音樂或者傳遞音樂的器具等都具有一定的象征意義。例如，薩滿神歌、薩滿音樂器具鈸和薩滿鼓等在儀式上發出的聲音，即鼓樂，象征著一定的語言信號，這種信號是薩滿儀式主體向神靈溝通的象征，是一種神圣的語言。可見，科爾沁薩滿儀式音樂具有一定的象征意義。

三、科爾沁薩滿儀式音樂娛樂功能

科爾沁薩滿儀式音樂具有娛樂神靈的功能。薩滿儀式包括祭祀儀式、人生儀式、巫術儀式，一般以祭祀為主，隨著祭祀儀式的進行，音樂也呈現出不同的形式。祭祀儀式的歌詞主要內容是表達敬畏、歌頌神明偉大、稱贊與驚嘆祖先的功績，歌詞的目的是通過稱贊、乞求來娛樂神明，使其滿足自己的一些要求。音樂是如何娛樂神靈的呢？薩滿儀式音樂包括請神、做法和送神三個階段。在儀式音樂的“請神”階段，薩滿巫師請自己的守護神附在自己身上，在整個儀式中，薩滿唱著神歌，跳著舞蹈，乞求神靈庇佑人們祛病消災。舞蹈一般較為簡單，原地踏步，或者小距離輕快旋轉，一邊旋轉還一邊擊鼓、一邊唱歌，樣子十分虔誠，滑稽又莊嚴。在做法階段，薩滿用激烈的巫術表演來娛樂神靈，表達祛病消災、健康長壽的意愿，薩滿所表演的巫術、唱的神歌、敲的鼓都是為了達到讓神靈高興的目的。因此，宗教與娛樂得到了恰如其分、淋漓盡致的融合，以達到娛樂神靈的效果。

四、科爾沁薩滿儀式音樂的審美功能

音樂欣賞本身就是一種審美體驗，科爾沁薩滿儀式中的音樂與普通音樂一樣，也具備審美功能。這種審美功能主要表現在哪些地方呢？首先，對生命的敬畏和歌頌，以及對美好幸福生活的追求。在很多類型的祭祀活動中，如祭祀祖先、祭天等活動中，所用到的一些薩滿儀式音樂都表達出人們對家族美好的乞求，以及對幸福生活的向往。例如，科爾沁薩滿神歌《請神歌》《祈禱諸神歌》在使用時表現了族人對“家族平安、生命健康”的美好祝愿。其次，音樂本身的藝術審美功能。例如，《祈禱諸神歌》音樂節奏前長后短，形成彈性十足的音樂節奏，讓科爾沁薩滿音樂的靈性與特色體現得惟妙惟肖，具有極大的藝術審美價值。近年來，薩滿儀式音樂隨著大眾審美需求的變化而有所改變，這讓薩滿儀式音樂的文化傳遞和藝術審美功能表現得更為直接，這種藝術審美大都具有積極的正向功能。可見，薩滿儀式審美功能不可小覷，意義重大。

綜上所述，薩滿信仰是較為特殊的蒙古族信仰，但其在構成蒙古族豐富獨特文化的過程中起到了不可替代、不可復制的作用。隨著科技的進步，人們逐漸破除封建迷信，宗教信仰的意識逐漸淡薄，但薩滿文化作為一種獨有的“原始生態”文化，卻未曾消失，反而愈加具有發展力。薩滿儀式大都傳遞著一定的宗教信仰，其音樂呈現形式也更多與宗教關聯。除此之外，薩滿儀式音樂的象征、娛樂、審美等功能也不容忽視，它們讓科爾沁薩滿儀式更為立體、豐富，傳遞著更深邃的文化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