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 霞
成都理工大學法學院,四川 成都 641000
“自由是人存在的特征,而且,其含義隨人把自身作為一個獨立和分離的存在物加以認識和理解的程度不同而有所變化”。不同的社會環境下,人們在不同的發展階段,對自由的理解也會不同。
弗洛姆將中世紀以前的人分為傳統人。中世紀以前人們在有限的范圍內活動,穩定的生活和傳統的文化,以及強烈的宗教信仰使得人與自然并未完全剝離開來。而自宗教改革和文藝復興以后,隨著資產階級的發展壯大,人們萌生了個性和理性,開始慢慢成為獨立的個體擺脫束縛,獲得自由。弗洛姆認為現代人愈是割裂與自然、社會的聯系愈是獲得自由,就愈個體化。這種孤獨感與恐懼感愈會使人放棄自由而選擇被約束。因此我們將面臨兩個選擇:要么就是逃避自由,放棄個性,使自己依附于集體或者一個外部的力量,淪為社會中可代替的復制品。要么就尋找一種積極的自由。既可以發展自己的個性,又可以與自然、社會建立自發性的聯系,使我們克服孤獨和對生命的懷疑,能夠自由全面的發展。
首先自給自足的小農經濟使人依附于土地,這種制度下使得人們的性格具有脆弱性。并且人們與外界交流甚少,在精神上很難解放思想。此外小農經濟生產率低下,人們長期掙扎在貧困中,因此他們追求平穩,缺乏進取精神。在這種不安全感和無助下,人們會更容易逃避自由。
其次由于市場經濟具有局限性,無法帶給人穩定感。正如作者在書中所說:“……個人獨自面對強大的上帝,不禁會有被擊潰的感覺進而會徹底屈服以求得救。從心理角度講,這種精神個人主義與經濟個人主義并無太大差別。在這兩種情況下,個人完全形單影只,孤立面對強大的力量”。在這種經濟制度下,人們容易喪失自主,隨市場變化而隨波逐流,個人的情感和行動都由市場決定,很難獲得真正的自由。
最后在目前的資本主義經濟制度下,雖然資本家與工人通過談判得到了相對合理的工資,但這同樣也使得剝削更加地隱秘和嚴重。飛速發展的科技帶來豐富的物質享受和相對穩定的生活使得人們消解了應有的獨立性,沒有了批判的精神、獨立的人格。人們以一種難以察覺的方式漸漸的歸順于資本家的統治中。其根源在于私有制決定了剝削的本質,不僅在物質上存在剝削,同樣地,在精神上也存在剝削。資本主義制度實質上是維護少數人的利益,不惜一切代價去攥取更多的利益。他們用民主、自由、平等的外衣掩蓋著社會分配的不公和物質財富占有嚴重的兩級分化。弗洛姆的本意是人是核心、是根本、是最終的目標,而現在人卻不斷異化成為工具和手段。
弗洛姆提倡我們走向積極自由,即“自由擴大的過程并非惡性循環,人可以自由但不孤獨,有批判精神但并不疑慮重重,獨立但又是人類的有機組成部分。”那么如何實現積極自由呢?弗洛姆的觀點是在于自我實現、在于自發活動。自發活動分為兩種:一種是愛,一種是創造性的勞動。這種愛不僅僅是愛別人或者擁有別人的愛,而是在保留自我的基礎上與他人、社會和自然融為一體的愛。這種愛迸發出的是對生命的熱愛和活力。在現實社會中我們不僅要熱愛自己的生活,做到人際關系的和諧,更要熱愛整個社會,對事物保有好奇心和同理心。同時,創造性地去勞動——我們不是被利益驅動著工作,而是主動實現自己的價值。
一個人的性格總是和他的成長經歷離不開的。在家庭教育和學校環境中處于弱勢群體的學生中,我們更應該關注他們人格的健全發展。家庭、學校、社會除了教導學生學習以外,更多的還應關注他們的心理健康,注重對他們的心理教育和心理疏導,這樣才有利于個體健全的人格的形成,從而實現他們的自由發展,進而推動良好社會制度的構建。
追求自由的道路上,僅僅靠個人的力量是不夠的。個人的自由離不開國家及社會這個外部環境,也就是“母體”。因此,制度改革將是個人追求自由的保障。我們的政治制度應該堅持“以人為本”的指導思想,把人放在第一位,核心是人。經濟上應更加注重生產資料和分配的社會化。文化上應該更加追求塑造健康的個性和思想上的百花齊放。這樣人們將會更有能力承受外部的風雨,更加獨立。
除了制度、法律等外部約束力以外,也要加強對自我約束的追求。追求自由離不開心中的道德。越是自由的人,他的內心將會越有道德感。制度是人們創造出來的,但又反過來超出人自己的力量,支配著人。這種異化使得人們的獨立性和自主性受到壓制。而內心的道德約束力讓我們知道什么該做,什么不該做。從而使得人的尊嚴、責任和擔當不會被破壞。心中的道德力量越強,那么對外界風險的抵御能力也越強,也就更能夠成為獨立的個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