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之雅 南京師范大學美術學院
蘇州是春秋時期吳國的定都之地,這里山清水秀,美景毗鄰,為宋代及其之后文士書畫家的藝術創作提供了得天獨厚的環境。隨著工商業的繁榮發展,靠近閻門的這塊兒名為桃花塢的地方,成為明清時期木版年畫最為昌盛之地。據說唐伯虎的《風流絕暢圖》就是第一張年畫的樣本。
到清雍正、乾隆時期,桃花塢年畫得以高度發展,街頭巷邊大大小小的畫鋪有五十多家,年產量可達百萬張以上。嘉慶道光以后,戰亂紛紛,民不聊生,在極大程度上阻礙了木版年畫的發展,尤其清兵鎮壓太平天國運動時,一部分年畫作坊被燒毀,大量作品無從考究。
這段時間,在蘇州年畫的影響下,上海發起大量印行年畫,差別是年畫的格調變了味,“洋場合”“洋文化”成為引導年畫發展的風向標。20 世紀50 年代初,歷經蘇州市文聯等多方的努力,蘇州桃花塢年畫社成立。桃花塢年畫刻板“精”,構圖“滿”,水墨套色,富有裝飾意趣,具有較高的藝術鑒賞價值。
木版年畫曾經在歷史舞臺上留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但隨著社會的發展,逐漸流失了原有的受眾群體。日益更新的生產技術無情地鯨吞了手工雕刻的年畫市場,極大地破壞了年畫賴以生存的土壤。
近幾年,蘇州工業園區經濟發展迅速,市政府對老城區傳統手工藝的保護力度欠缺,地方特色非遺無專項政策推動發展,部分緊鄰時代步伐的木版年畫工作室積極參與各項宣傳活動,但“獨木不成林”,整個木版年畫行業仍困境重重。蘇州地方特色很多,但地方課程很少,目前僅有蘇州田家炳實驗高級中學成為木版年畫實訓基地,配有木版年畫教室。而年畫的傳承不應該通過教育這樣一個較好的途徑嗎?
筆者走訪了蘇州一些年畫工作室,其中喬麥年畫工作室在不斷開拓創新發展有關木版年畫的周邊產品之外,還不定期舉辦有關年畫的體驗活動,并與旅游行業相結合宣傳非遺文化。而其他大部分的工作室長期處于不溫不火的狀態,或受限于傳統年畫的“禁錮”,或苦于受眾市場的缺失,沒有生機。
木版年畫作為一門手藝活,需要刻工付出極大的耐心,并進行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技藝磨煉。當今社會,人們容易浮躁,靜不下心來去“埋頭苦干”,這也使木版年畫的傳承變得困難,半途而廢的人也不在少數。
馮驥才老先生說過:“愛護工作力度最大的就是政府部門,毀壞工作力度最大的也是政府部門。”由此可見,對于文化教育保護工作而言,政府部門具有關鍵性的指導作用,因此政府有權利同時也有能力承擔起這份責任。
“文化遺產”要想在飛速發展的當今社會被更多人重視、知曉,就要進行數字化保護。數據庫云平臺的搭建具有迫切性與必要性。有序、合理、高效地開展非遺文化的傳承保護與搶救工作,還需依托于科學的管理體系。全球范圍內的非遺文化區域協調保護工作都要加強,歐盟國家建立的ECHO研究機構就是非遺數字資源化的范例。
1973 年,菲呂馬克和麥克米倫在一次國際會議上提出校本課程的概念。我國的校本課程開發在20 世紀80 年代逐漸開始發展,中小學應將當地的年畫納入校本課程的開發方案中,切實可行地宣傳木版年畫文化,讓學生在潛移默化中對年畫有所體會、有所感悟。蘇州市田家炳實驗高級中學簽約了年畫實訓基地,已經邁出了前進腳步。但僅有這些是不夠的,蘇州市的中小學在環境資源等方面都有著天然的優勢,應該充分發揮這些優勢。
如上文所提到的喬麥年畫與旅游業相結合的例子。年畫可以與多種市場相結合。開發民俗旅游可謂一點,將其與影視劇、兒歌戲曲相結合也是很好的途徑。可否將年畫穿在身上呢?可不可以將年畫與陶藝相結合呢?相關部門應探尋多種發展途徑。
年畫說到底離不開民眾,它屬于全社會,當地高校、博物館、美術館應該主動承擔年畫的展示工作,向社會各界人士開放,這樣會對非物質文化遺產的保護與傳承起到重要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