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彬山
中共太原市委黨校,山西 太原 030000
社會治理是指政府、社會組織、企事業單位、社區以及個人等多種主體通過平等的合作、對話、協商、溝通等方式,依法對社會事務、社會組織和社會生活進行引導和規范,最終實現公共利益最大化的過程[1]。基層社會治理是指縣級及其以下政府直接治理或與其他組織共同治理轄區內各種公共事務的活動[2]。
“互聯網+”這一概念由于出現較晚,目前尚未有統一的定義。它最早是在2012 年第五屆移動互聯網博覽會上被提出,隨后許多專家學者和企業家都對“互聯網+”進行過表述
[3]。2015 年7 月,國務院發布了《關于積極推進“互聯網+”行動的指導意見》,其中指出“互聯網+”是把互聯網的創新成果與經濟社會各領域深度融合,推動技術進步、效率提升和組織變革,提升實體經濟創新力和生產力,形成更廣泛的以互聯網為基礎設施和創新要素的經濟社會發展新形態。
隨著互聯網信息技術的快速發展,網絡已經深入了大部分中國人的日常生活并對基層社會治理產生巨大影響。中國互聯網協會發布的《中國互聯網發展報告(2019)》顯示,至2018 年底,我國網民規模達到8.29 億,全年新增網民5663萬,互聯網普及率達59.6%,較2017 年底提升3.8 個百分點,超過全球平均水平2.6 個百分點。“互聯網+基層社會治理”這種新的治理模式也在許多地區、領域開始逐步運用與發展。例如在“楓橋經驗”的發源地浙江諸暨利用互聯網、大數據等方式方法,建立“互聯網+”各種公共事務的“大聯動”平臺,開展了“雪亮工程”、“智慧安居”等工程,實現“一張網、一鍵通”。上海市寶山區建立了以有效凝聚精準服務為特點的智能化社區治理系統“社區通”,成為為民服務的重要平臺。國內其他地區也積極開展了“互聯網+基層社會治理”的運用與探索。黨的十九屆四中全會指出要健全黨組織領導的自治、法治、德治相結合的城鄉基層治理體系,健全社區管理和服務機制,推行網格化管理和服務,發揮群團組織、社會組織作用,發揮行業協會商會自律功能,實現政府治理和社會調節、居民自治良性互動,夯實基層社會治理基礎。為“互聯網+基層社會治理”的發展創造了良好的社會條件。目前來看我國的“互聯網+基層社會治理”正處于“方興未艾”的階段。
“互聯網+基層社會治理”是相較于傳統的基層社會治理治理模式來說具有許多方面的優勢。
互聯網技術本身上是一種信息技術,它的根本作用是促進了信息的高效交換。互聯網在基層社會治理領域的應用過程中加速了信息的流通,擴大了基層社會治理的覆蓋面,使參與治理的各方聯系更加緊密,也增強各方面參與基層社會治理的積極性和可行性。以上海寶山“社區通”為例,截至2019 年,全區462 個居委會、104 個村、493 名社區民警、267名家庭醫生、180家物業公司、62.8萬余名群眾實名加入、覆蓋48 萬戶家庭,互動交流近6500 萬人/次[4]。也正是如此,社會治理的各方面工作都產生了質的變化,大大提高了基層社會治理的能力。例如在政務服務提供方面,政府通過服務體系的信息化改造和各個政府部門間信息數據的互通共享,大量政務服務事項就可以實現網上辦理,大大提升群眾辦事的便利程度,上海市的“一網通辦”、浙江省的“最多跑一次”都是很好的例證。在傾聽群眾訴求方面,互聯網技術的運用暢通了群眾訴求表達的渠道,使政府能夠更加便捷迅速的掌握群眾需要,及時為群眾解決問題。在社會治安綜合治理方面,互聯網技術及相關設備的運用,大幅度提升了公安部門對于治安風險的預警和違法犯罪的打擊能力,為群眾的安全、社會的安定提供了保障。此外“互聯網+基層社會治理”在矛盾糾紛化解、突發事件應急處置、公共設施管理維護、輿論教育與引導、社會力量精準服務、公益慈善、脫貧攻堅等方面也都具有很大的作用。
“互聯網+基層社會治理”可有效降低行政成本。例如在基層社會事務的決策過程中,政府可以通過“互聯網+基層社會治理”的相關平臺以及結合大數據、云計算等相關技術,便捷、高效、準確收集關于決策內容的各種信息以及居民對于決策的意見建議,使基層社會治理決策更加科學合理,避免決策失誤帶來的資源浪費。政務服務的網絡化、電子化在減少政府部門工作的耗時耗材,降低行政成本的同時也方便了群眾,節約了辦事群眾的時間和精力,降低了群眾的成本。以“互聯網+基層社會治理”體系為基礎的新的社會治理方法例如信用監管也降低了基層社會治理過程中對各種主體的引導、規范、約束的成本。此外在“互聯網+基層社會治理”的模式下,群眾需要與社會力量提供的服務之間能夠實現高效精準的對接,這也是降低基層社會治理成本的重要部分之一。
由于“互聯網+基層社會治理”模式大幅度消減了普通居民與各級基層社會治理部門之間的信息不對稱,使普通居民對于各項社會治理工作的具體內容、程序、標準、要求等能夠更加熟悉和了解,這就使得基層政府部門在落實上級部門有關工作的時候面臨著上下兩方面的監督和評價,有助于提升工作水平。以國務院“互聯網+督查”平臺為例,截止2020 年1 月已經曝光10 起涉及基層社會治理領域事件并予以督促解決。
雖然目前許多的當政府在建設“互聯網+基層社會治理”體系,也取得了不少成果,但是總體來看,我國的“互聯網+基層社會治理”仍然面臨許多問題,制約了該模式作用的更大發揮。
由于互聯網技術發展較快,不同地區、不同人群對于“互聯網+”的認知水平呈現出很大差別。總體來看東部經濟發達地區以及大城市的人群“互聯網+”意識較強,而廣大的中西部中小城市以及農村的人群“互聯網+”意識相對較弱。在一些地方由于政府工作人員以及群眾對于“互聯網+基層社會治理”不了解,導致相關工作啟動難、推動慢、效果差。
目前來看,雖然一些地方在實踐“互聯網+基層社會治理”的過程中取得不少成果,并建立了一套制度體系,但是從全國來看,缺乏“互聯網+基層社會治理”的頂層設計,制度體系建設滯后,在支持、保障和規范“互聯網+基層社會治理”方面并沒有發揮應有的作用。例如在資金投入方面,在一些不發達地區,特別是農村,在“互聯網+基層社會治理”方面的投資不足,軟硬件方面無法達到要求。在人才培養方面,“互聯網+基層社會治理”相關人才培養體系不完善。在推動基層社會各方面實現共建共治共享方面,配套制度尚未完備,社會團體及群眾參與基層社會治理的積極性、便利性、有效性仍然需要制度支持和保障。此外在政府部門信息公開和共享、輿情應對管控、信用約束與合法權益保障、個人信息安全方面的制度建設也存在不健全不完善的問題。
一些地區雖然已經建設了諸如社區網站、手機應用、微博號、微信公眾號等“互聯網+基層社會治理”平臺,但是平臺質量卻存在參差不齊的問題。例如,有的平臺功能內容單一,形式千篇一律,缺少本地特色應用,不能滿足群眾需要。有的平臺雖然窗口項目較多,但是部分功能無法使用,形同虛設。此外部分平臺還存在內容更新不及時,成為“僵尸”平臺的問題。
首先是要加強推進“互聯網+基層社會治理”的組織領導,“互聯網+基層社會治理”是一項系統性工程,涉及的方面多、事項多、需要各級政府要在此項工作中發揮不可替代的主導作用。其次是要加強體制機制建設,探索“互聯網+基層社會治理”的頂層設計,制定出臺相應的標準和規范,建立完善配套的制度體系,既落實基本標準規范又要發揮地方積極性。最后是注重發動群團組織、自治組織、行業協會、不同群眾的積極性,與基層政府治理合理銜接,實現共建、共治、共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