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富妹
廣西藝術學院設計學院,廣西 南寧 530007
花山巖畫是指繪制在廣西左江與其支流流域山體上的畫,其出現時間為戰國到東漢時期,至今有兩千余年的歷史,藝術價值與科研價值突出,在駱越文化分析中有重要作用??梢妼ψ蠼ㄉ綆r畫和駱越文化的整合分析,具有鮮明的現實意義。
左江花山巖畫獨特的繪制手法和多元的內容,引發學術界的大量探究。目前學術界關于左江花山巖畫的分析涉及考古、歷史、藝術、人文與民俗等多個學科領域,取得了較為豐富的成果。但就左江花山巖畫的起源和出現,學術界并未形成統一意見。但均認為左江花山巖畫與駱越古國盛行的、祭祀、巫術及圖騰有關。在開展左江花山巖畫分析時,如果單獨對其開展分析,難以深入挖掘其蘊含的文化價值[1]。就此,本文將左江花山巖畫與駱越文化進行協同分析,整合多項文化要素,使相關分析更具邏輯性與全面性。
基于左江花山巖畫與駱越文化的協同分析,本節選擇左江花山巖畫的“紋”作為切入點,分析其與駱越“文身”的關系,拓展左江花山巖畫的探究范圍,深化對駱越文化的認識。
和左江花山巖畫相比,駱越“文身”的出現時間更早,可追溯到遠古時期,現今保存的遠古活化石,可窺見其蹤跡。就此,可從時序角度入手,設定花山巖畫的起源為駱越“文身”,只是將“文身”的載體從人體轉變為巖石,說法也出現變化,稱之為“紋”。而為何將載體從人體變為巖石,存在三項可能原因:
其一,將人體作為載體,“文身”會隨著人的死亡而消失,而巖石的保存時間遠超人體,甚至可將符號永久保存,從而形成花山巖畫的“紋”;其二,“文身”是駱越人民認同族群的符號,可作為部落的身份標識,左江及其支流流域是駱越人水路交通的主要區域,將部落身份標識刻畫于水路周邊的山體中,可表明該區域為駱越聯盟的管轄范圍,就此形成花山巖畫的“紋”;其三,駱越“文身”在當時社會屬于邊緣文化,代表著原始、野蠻等意味,隨著社會發展與文化融合,駱越“文身”逐漸發展為藝術與裝飾符號,用于服飾、工藝或繪畫等領域,花山巖畫的“紋”可看做是駱越“文身”的歷史發展產物。
雖然左江花山巖畫和駱越“文身”出現的時間有所差異,但并不能完全篤定后者是前者的起源,二者也可能存在同源關系,由同一文化發展而來??赏ㄟ^溯源地的風俗習慣、社會生活等要素的分析,明確二者同源的可能原因。
其一,駱越人民在生產生活中面臨人水關系矛盾,其生產生活離不開水,而水災會威脅人的安全,使駱越人們對水有矛盾的心理,既敬水,又要治水,正是這種矛盾心理與行為動機,衍生了駱越“文身”及花山巖畫的“紋”;其二,駱越“文身”和花山巖畫的“紋”由人們對圖騰、祭祀和神靈的崇拜衍生而來;其三,基于對駱越圖騰的崇拜與民族認同,利用駱越“文身”和花山巖畫的“紋”作為文化符號,表明駱越人民的凝聚性。總的來說,基于同源關系,花山巖畫的“紋”與駱越“文身”的出現,均與創作者對本民族的認同和人文精神聯系密切。
在明確同源關系的可能性后,深入分析花山巖畫的“紋”與駱越“文身”,二者存在雙向關系,這里的雙向是指雙向同構與雙向共生。根據目前的考古知識,駱越人民普遍存在“斷發文身”的習俗,也有繪制巖畫的習慣。可將駱越“文身”與花山巖畫的“紋”判斷為同一時空,為二者雙向關系的構建提供條件。
雙向同構與共生關系是指駱越“文身”與花山巖畫的“紋”存在交互關系,二者相互影響。例如,駱越人民對蛙圖騰有崇拜心理,蛙圖案是駱越“文身”的重要組成部分;左江花山巖畫也存在蛙狀人形圖案。雖然目前難以考證二者是否相同,但可以確定的是,駱越“文身”的圖案均來自于駱越人民的生產生活,與其風俗習慣和行為有密不可分的關系,可將其看做是文化與人文精神的產物,“文身”中的“文”具有文化內涵;花山巖畫中的“紋”為部落圖騰或族徽,可將其看做是駱越文化符號,也具有文化和人文的含義。可見,花山巖畫中的“紋”和駱越“文身”存在異流同源特征,形成雙向關系[2]。
綜上所述,左江花山巖畫為駱越人民的作品,其風俗習慣和文化特征,可通過花山巖畫分析獲知。通過本文的分析可知,左江花山巖畫的“紋”與駱越“文身”存在淵源、同源與雙向關系,可豐富花山巖畫相關理論。同時,在開展相關分析時,研究學者需將花山巖畫置于駱越文化環境下開展協同分析,方可深入挖掘花山巖畫的文化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