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一凡
【內容提要】新冠肺炎疫情對世界經濟沖擊巨大,美歐發達國家受疫情牽連,經濟嚴重下滑。盡管它們采取了“超寬松”的貨幣政策,但實體經濟并未因此走出衰退,并且導致了全球性的“流動性泡沫”。疫情在發達國家造成的經濟衰退可能會延續多年。部分美歐國家政府采取強硬的國家干預手段,管制企業的投資與貿易行為,逼迫企業與中國“脫鉤”。基于對當前國際形勢的客觀分析,中國積極采取應對措施:一方面強調主要依靠“內循環”維持增長動力,另一方面發展以我為主的“外循環”。中國加快構建以國內大循環為主體、國內國際雙循環相互促進的新發展格局,是實現經濟高質量發展的重大戰略選擇。
【關鍵詞】世界經濟;新冠肺炎疫情;雙循環;“一帶一路”倡議;新發展格局
【DOI】10.19422/j.cnki.ddsj.2020.11.001
新冠肺炎疫情嚴重沖擊世界經濟。美國、歐盟等發達經濟體2020年經濟增長率將達-8%至-9%,新興經濟體如印度和巴西,也陷入了極度困難的局面,經濟衰退程度可能會超過發達國家。盡管美歐等發達經濟體采取了“超寬松”的貨幣政策及財政政策,其程度甚至超過2008年國際金融危機時期,但這些非常規的經濟政策只能在短期內避免市場崩潰,難以支撐中長期的經濟復蘇。與此同時,由于采取了科學嚴格的防控舉措,中國得以快速控制住疫情并較早實現復工復產,成為疫情引發的全球經濟衰退大環境中逆勢增長的重要力量。然而,在擔憂、嫉妒等復雜心理的影響下,部分美歐發達國家呼吁與中國“脫鉤”的聲勢不減。面對這種局勢,中國必須明確自身需求,堅持本國的國際發展戰略,避免被外部勢力干擾。
發達經濟體經濟復蘇遙遙無期
疫情使2020年全球經濟大幅下滑。據聯合國貿易和發展會議估計,新冠肺炎疫情將使全球國內生產總值(GDP)減少2萬億美元,其中除中國之外的發展中國家將損失2200億美元,石油和其他大宗商品出口國所受影響最為嚴重,其他與最初受影響經濟體有密切貿易往來的國家也將成為“重災區”。[1]
美國與歐洲國家都是疫情重災區。疫情暴發初期, 由于美歐國家沒有意識到疫情的嚴重性,將佩戴口罩視為“反科學”“不民主”的行為,導致病毒感染迅速擴散,疫情一發不可收拾。疫情大面積擴散后,部分國家政府開始呼吁民眾佩戴口罩,但已經無法挽回因前期不作為而造成的疫情失控局面,每天感染病例數從幾千人上升到幾萬人。進入夏季,疫情稍有好轉,但仍然沒被控制住。秋季之后,第二波疫情再次襲擊美歐地區。法國的新感染病例數達到每天3—4萬人,美國的新感染病例數則高達每天7—8萬人。印度等新興經濟體也因疫情失控而面臨大面積癱瘓的風險。此外,一些新興經濟體還面臨著經濟衰退帶來的債務攀升風險,而債務的貨幣錯配有可能引發新的金融危機。
疫情初期,美歐國家在控制疫情與恢復經濟活動之間猶豫不決。結果疫情沒有被控制住,經濟也沒有因此而恢復。美國確診病例數與死亡病例數居世界之首,美國國內多州又重新號召民眾實行居家隔離。歐洲經濟也遭受重創,2020年歐元區經濟將萎縮9.1%。法國經濟或將萎縮10%,失業率在未來半年內恐將升至11.5%以上。英國GDP預計將萎縮8%-15%,并且在未來一年內也難以恢復到疫情暴發前的水平。[2]作為歐洲經濟發動機的德國,情況也不容樂觀。據德國統計局數據顯示,德國出口業受到疫情嚴重沖擊,其2020年4月貨物出口額同比下降31.1%,創1950年有出口數據記錄以來的歷史最大跌幅。作為東亞發達經濟體的日本,其經濟也遭受重創,國際評級機構將日本國債評級展望下調至負面,預計其經濟將萎縮5%—6.1%。[3]為促進經濟恢復,日本采取一系列舉措,但又遭受第二波疫情的影響。
此次疫情對發達經濟體的經濟供給側和需求側同時造成沖擊。工業生產極度萎縮給供給側造成較大的負面影響;生產停頓又導致失業率上升,民眾可支配收入減少,社會消費需求遭到嚴重抑制。所以盡管美聯儲、歐洲央行等快速采取了量化寬松的貨幣政策,大幅下調利率,但無法發揮預期效果。值得注意的是,全球主要央行為應對2008年國際金融危機,幾乎用盡了傳統的貨幣政策;在應對此次疫情的過程中,美聯儲和歐洲央行等相關機構的政策空間大幅收窄,最后被迫實施零利率甚至負利率政策。但是,這一系列舉措也只能勉強維持股票市場的穩定,難以為實體經濟的恢復提供持久動力。為應對經濟萎縮、市場萎靡的局面,美歐國家向民眾補貼現金,以期拉動消費增長,但這一舉措進一步擴大了政府的財政赤字。特朗普政府為應對疫情防控和促進經濟復蘇,采取大力發行國債的舉措。從數據上看,美國政府2020年4—9月的借款總額已達到創紀錄的3.7萬億美元。[4]這意味著美國2020財年可流通的美債凈存量將增加4.395萬億美元,超過了之前5個財年增加的債務總和,是2009年峰值的2.5倍。到2020年年底,美國國債余額或將超過30萬億美元。[5]如果美國的GDP總額在2020年達不到預期水平,其國債負債率將會超過當年希臘債務危機時的負債率水平。盡管美國在美元貨幣霸權和債務信譽等方面仍具有一定的優勢地位,但如此高的債務水平還是讓許多國際投資者望而卻步。
疫情改變了西方發達經濟體的經濟政策方向
疫情之下,曾經作為歐美國家經濟政策指導方針的“新自由主義”受到質疑,國家干預主義悄然回歸。
第一,西方經濟學界開始遠離新自由主義并為國家干預主義正名。從2008年國際金融危機開始,西方經濟學界不斷出現重新回歸國家干預主義、為產業政策辯護的聲音。在國家工業化發展初期,美歐國家均依賴產業政策實現了工業化,即政府采取一系列優惠的財政政策和貿易保護政策支持國內制造業快速發展,美國更是依靠產業政策發家致富的典型。但是,自20世紀80年代新自由主義興起后,部分西方經濟學家卻批判新興經濟體在工業化初期采取類似的產業政策保護本國產業,甚至指責產業政策是導致發展中國家腐敗和生產效率低下的根源。諷刺的是,在2008年國際金融危機中經濟表現較好的德國,正是依靠產業政策才維持了本國的制造業優勢,并得以保持較強的經濟增長。在德國政府執行產業政策的過程中,以德國國家開發銀行為代表的德國國有企業發揮了很大作用。
第二,美歐國家不斷運用法律手段加強貿易保護主義。美歐國家一直堅持司法在國家治理中的獨立作用,但經常以立法之名行貿易保護行為之實。這主要表現在兩個方面:一是以所謂“國家安全”為由,對外國直接投資進行嚴苛審查;二是直接制定相關法律,阻止外國企業對本國企業正常的市場收購兼并行為。西方國家濫用法律手段特別是大幅提高關稅,這種貿易保護主義政策或將導致全球性的貿易集團大戰,最終或引發全球經濟陷入大衰退、大蕭條的境地。
第三,動用國家財政力量加大對企業的支持力度。盡管美歐國家的財政收入已經不足以支持他們資助那些陷入流動性枯竭和資不抵債困境的企業,但其通過“債務貨幣化”的方式,推動本國央行買入國家債務,以向企業提供財政補貼。此外,為避免關鍵產業落入外資之手,一些歐洲媒體甚至宣揚將部分企業國有化,以加強對相關產業的保護力度。
發達國家借疫情加速與中國“脫鉤”
疫情暴發以來,中國在取得疫情防控階段性成果的基礎上,率先復工復產,并向包括美歐等國在內的國際社會提供了大量的防疫物資。然而,美歐國家部分政客持續利用疫情對中國進行“污名化”,甚至無端指責中國利用“口罩外交”謀求擴大自身地緣政治影響力。這些極右翼政客將對中國的經濟依賴與所謂維護“國家安全”進行捆綁,叫囂在經濟上加快與中國“脫鉤”。與此同時,在國際政治環境惡化與全球經濟產業鏈斷裂的壓力下,一些在華跨國公司已經考慮在中國以外的國家和地區進行產業鏈布局與投資。例如,一些跨國企業開始在本土或者臨近本土的地方尋找供應基地,以降低運輸風險。部分美國企業加大了對墨西哥的投資,西歐企業也加大了對中東歐國家的投資,日本企業則加大了對東南亞國家的投資。疫情也使得美歐國家意識到自己在醫療器械、藥材原料等與防疫有關的物資方面過于依賴中國。為降低被“斷供”的風險,相關國家在上述領域不斷加大對本國企業的投資力度,意在減少對中國進口的依賴。
當前國際局勢表明,美國已經不再堅持尊重市場經濟、保護私有產權的原則,更加表現出以國家強制力干預市場的大政府主義和以美元霸權為基礎的國際貿易霸凌主義。雖然中美達成了第一階段經貿協議,但特朗普政府依然堅持冷戰思維,采取長臂管轄的方式,推動美國企業及其他應用美國技術的企業對中國技術出口制造障礙,旨在持續對中國進行打壓。然而,與20世紀美蘇之間相互孤立的情況不同,中美仍然互為重要貿易與投資伙伴,因而美國對華發起的所謂“新冷戰”是不可能成功的。此外,在美國執意推動與中國“脫鉤”的過程中,美國獲得廉價工業制成品的機會也在減少,其構建新供應鏈的成本也會增加,未來美國很有可能再度陷入經濟“滯脹”。因此,中國有必要在經濟上適度與美國拉開一定距離,以防被美國經濟及其貨幣政策波及。
英國《經濟學人》雜志指出,受疫情影響,全球經濟正在由原來扁平的供應鏈向地區化發展。[6]北美正在形成以墨西哥為制造業基地的供應鏈;歐洲正在形成以東歐國家為制造業基地的供應鏈;而東亞正在形成以東南亞和中國為制造業基地的供應鏈。在這種背景下,跨國公司不得不重新考慮自身的投資戰略與產業鏈方案。然而,由全球供應鏈向地區供應鏈轉變必定會影響到相關企業的投資效率??紤]到中國產業在全球供應鏈中的優勢地位,許多歐美企業無法舍棄龐大且成熟的中國市場。值得注意的是,2020年全球跨境投資下降了約40%,但外國對華直接投資仍在增長。2020年上半年,新加坡對華投資同比增長了7.9%,美國對華投資同比增長了6%,東盟國家對華投資同比增長了5.9%。其中,中國高技術服務實際使用外資增加了19.2%。[7]這些數據表明,即使跨國公司希望通過減少在中國的投資來分散風險,中國仍然是世界市場中不可忽視的投資目的地。
中國在經濟全球化中不斷成長
中國的改革開放與西方發達國家在新自由主義主導下的經濟全球化進程同步推進,這使中國迅速地參與了全球化,大大提升了中國工業化的速度與水平。中國的工業制成品產出與商品出口總額自改革開放以來迅速增長。中國的工業制成品產出總額從1980年的1800多億元人民幣增長到1997年的2.6萬億元人民幣,再到2008年的10萬億多元人民幣和2017年的24萬億多元人民幣。這些工業制造業產出的增長伴隨著中國出口的增長。1980年中國商品出口總額為181億美元,到1997年達到了1827億美元,2008年超過了1.43萬億美元,2015年則增長到2.27萬億多美元??梢哉f,世界經濟的開放及全球化的發展大大促進了中國的工業化發展,外部需求的持續增長也支持了中國經濟的持續增長。
然而,2008年國際金融危機導致中國的外部需求大幅下降,外貿出口在中國GDP中所占比例不斷下滑,中國轉而依靠自己龐大的內部市場來維持經濟增長。在相關經濟刺激計劃推動下,中國依靠對國內基礎設施的投資與對消費市場的刺激,實現了經濟持續發展。一些美國學者認為,中國實力的迅速增長是因為中國參與了全球化,是因為西方企業把生產都轉移到了中國;若這些企業都撤離中國,中國的實力就會下降,中國工業化的發展趨勢就會逆轉。這純屬一廂情愿的想法,而且是對中國發展經驗的嚴重誤判。
經濟全球化的確有力地促進了中國工業化的快速發展,使中國成為全球產業分布最齊全的經濟體。按照聯合國貿易和發展會議統計,中國擁有39個工業大類、191個中類、525個小類,成為全球唯一擁有聯合國產業分類中全部工業門類的國家。因此在疫情期間,唯有中國有能力及時向全世界提供亟須的各種醫療及其他生活用品。2018年中國的工業產值超過了美國、日本及德國三國的工業產值之和,成為當之無愧的世界最大工業生產國。在這種背景下,西方跨國公司撤出中國并不會阻礙中國的發展,反而會給中國自己的企業騰出更多空間和更大市場。但出于促進國內市場良性競爭的考慮,外資公司在中國的繼續發展能夠為中國企業的進一步壯大提供外部動力。此外,疫情暴發后中國表現出的韌性、組織能力與恢復能力都是其他國家無法比擬的,因此西方跨國公司非但沒有撤離中國,反而加大了對華投資力度。
2008年國際金融危機爆發時,中國的國內生產總值大約為31.92萬億元人民幣。2018年中國的國內生產總值已達到90.08萬億元人民幣,10年內增長了近3倍。而同期,其他發達國家卻停滯不前甚至還有退步。如歐盟的GDP從19萬億多歐元下降到了18萬億多歐元,雖然有歐元貶值的因素,但10年間歐洲經濟發展的遲滯是無法否認的。2008年日本的GDP為5.04萬億美元,2018年下降到了4.95萬億美元。10年間,美國的GDP雖然從15萬億美元增長到了20萬億美元,但同期美國發行的國債卻增長了10萬億多美元。換句話說,美國經濟增長了5萬億美元,債務卻增長了10萬億美元。這等于借兩塊錢做生意,只生產出一塊錢,經濟發展的效率和可持續性較低。
此外,中國經濟在發展規模與質量等方面有極大提高,這在基礎設施領域體現得尤其明顯。2008年中國僅有一條從北京至天津的高鐵,半個小時跑完100多公里。到2018年,中國已經建成2.8萬多公里的高鐵,是全球其他國家高鐵里程之和的2倍多。中國建成的高速公路里程和中小型城市的機場數量也居世界之首,中國的交通基礎設施一躍成為世界最發達的基礎設施系統。同時,中國的信息基礎設施也有了長足進步。在4G通信基礎設施覆蓋中國98%的領土基礎上,電子支付體系、基于二維碼的各種認證體系蓬勃發展,使中國在此次疫情防控方面展現了極大的信息和技術優勢。
中國開啟“雙循環”為未來發展護航
考慮到作為中國傳統出口市場的美歐國家難以在短期內控制住疫情,其經濟也將持續在低位徘徊,中國需要改變包括出口結構在內的經濟發展結構。為應對當前國際格局,黨的十九屆五中全會強調,加快構建以國內大循環為主體、國內國際雙循環相互促進的新發展格局。國內循環一方面要提高低收入人群的技能與收入,增加中國內部市場的消費能力,減少中國經濟對外部市場的依賴;另一方面要健全中國的自主產業鏈,重視培養自主的產業生態,防止因受制于人而陷入被動。近年來,中國越來越重視科技發展和產業鏈升級,在5G通信、智能制造、新能源汽車等領域出臺一系列政策。正如習近平總書記于2020年10月16日在中央政治局第二十四次集體學習時強調指出:“當今世界正經歷百年未有之大變局,科技創新是其中一個關鍵變量。我們要于危機中育先機、于變局中開新局,必須向科技創新要答案。”在美歐等發達國家對中國的發展更加警惕、對向中國輸出的技術管制更加嚴苛的背景下,中國只能依靠自己的技術創新來實現這些科技發展目標,這是中國強調“內循環”為主的重要依據,第十四個五年規劃將成為測試中國技術自主創新能力的試金石。
實現新形勢下的外循環也是中國下一步發展的重要環節。中國過去參與的國際大循環,只是美歐大型跨國公司主導下全球生產鏈的一部分。未來,中國不僅要在全球產業鏈中繼續保持重要地位,還要進一步向全球產業鏈的上游攀升。新時期的外循環既要考慮中國市場如何高質量地將美歐日等發達國家企業“引進來”,也要考慮中國企業如何更好地“走出去”。為此,中國應加強對“一帶一路”沿線國家的投資與合作。這不僅能夠為各國實現繁榮發展開辟新路徑,更能建立廣泛的“朋友圈”,妥善應對美國對中國長期的圍追堵截。
應該看到,中國于2013年提出的“一帶一路”倡議不僅是為了應對國際金融危機造成的全球經濟增長放緩問題,還是中國為應對“逆全球化”所作的提前籌劃。某種程度上講,中國推出的“一帶一路”倡議及中國政府與眾多外國政府簽署的合作協議本身就代表了中國版的新型全球化?!耙粠б宦贰表椖渴亲屖袌雠c政府都深度參與的世紀工程。中國的經濟發展經驗表明,對于大多數發展中國家而言,培育市場是本國政府義不容辭的責任?!耙粠б宦贰苯ㄔO取得的諸多成果也一再證明,只有本國政府與企業勁往一處使,這個國家的經濟發展才能更上一個臺階。
如今,中國提出的“一帶一路”倡議得到眾多國家的積極響應,成為經濟危機后推動全球經濟復蘇的重要引擎。而美國等西方國家的部分政客為了制衡中國不斷崛起的影響力,加大對非洲和中亞等國的資金、人力等方面的投入,與“一帶一路”建設開展直接競爭,甚至開動宣傳機器,極力抹黑“一帶一路”建設的相關成果,煽動部分沿線國家民眾破壞“一帶一路”建設項目。但是,中國打造自己“朋友圈”的努力不會因美歐等國的阻撓而停止,未來中國在“一帶一路”建設中的投資與貿易還會繼續增長。疫情期間,東盟國家首次成為中國最大的貿易伙伴,凸顯了中國外循環發展模式的強大生命力。有了更大的“朋友圈”,中國的工業產能就會得到充分釋放,這不僅能夠提高中國投資的效率,還能擴大市場,促進世界經濟發展更加平衡。
(作者系中國世界經濟學會副會長,國務院發展研究中心世界發展研究所研究員)
(責任編輯:蘇童)
[1] The United Nations Conference on Trade and Development (UNCTAD), “The Economic Impact of COVID-19: Can Policymakers Avert A Multi-trillion Dollar Crisis?” March, 2020, https://unctad.org/press-material/economic-impact-covid-19-can-policy-makers-avert-multi-trillion-dollar-crisis.
[2] 《世行預計今年全球經濟“最大下滑” 美歐衰退明顯亞太擴張微弱》,環球網,2020年6月10日,https://finance.huanqiu.com/article/3yai0SLuSy2。
[3] Reuters Staff, “Fitch Lowers Credit Outlook On Japan To Negative on COVID-19 Impact,” July, 2020, https://in.reuters.com/article/japan-fitch-idINKCN24U0MW.
[4] 《美財政部二季度計劃發債近3萬億美元》,新華網,2020年5月5日,http://www.xinhuanet.com/2020-05/05/c_1125944308.htm。
[5] 《美國財政部發債規模屢創新高,最終誰將付出代價?》,新浪財經,2020年5月13日,http://finance.sina.com.cn/roll/2020-05-13/doc-iirczymk1429076.shtml。
[6] “Supply Chains Are Undergoing A Dramatic Transformation,” July, 2019, https://www.economist.com/weeklyedition/2019-07-13.
[7] “World Investment Report 2020: International Production Beyond the Pandemic,” June, 2020, https://unctad.org/system/files/official-document/wir2020_en.pd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