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格土司研究綜述

張明偉 羅俊峰

摘 要：德格土司是康區四大土司（明正土司、理塘土司、巴塘土司、德格土司）之一，本文通過對德格土司相關研究成果進行梳理，分析該領域目前研究現狀及特點，探討存在的問題。

關鍵詞：德格;土司;研究綜述

按《世德頌》計法，以明代中期的博塔·扎西生根為第一代土司，至解放初，德格家族土司職位共世襲了21代，統治時間約500年。德格土司在西康諸土司中特點最突出，研究德格土司，既可認識德格地區乃至康區的社會歷史特點，也可為治理康藏地區提供歷史借鑒。[1]關于德格土司的研究綜述，杜永彬于1990年發表過《德格土司研究的歷史與現狀》，陳潘于2012年發表過《康區土司制度研究綜述》。筆者將在兩位學者的研究基礎上繼續梳理近年來關于“德格土司”相關的新成果，以期為該領域研究貢獻綿薄之力。

一、關于德格土司研究的著作

近年來，關于德格土司研究越來越熱，相關著作不勝枚舉。龔蔭先生的《中國土司制度史》[2]分上下兩編，上編“土司制度總論”論述了土司制度的產生、發展、消亡的過程，以及闡述了研究土司制度的意義;下編“各家土司纂要”，對全國十四省區少數民族土官土司的治所、族屬、承襲及事跡做了稽考。此書相較于1992年出版的《中國土司制度》更加詳細、邏輯清晰。馮有志先生的《西康史拾遺》[3]一書，對西康建省前后的歷史作了系統論述，通過此書可查證二百余年中發生在西康境內的軍事、政治、經濟、文化等方面的相關資料。張瑜、鄒建達、李春榮主編的《土司制度與邊疆社會》[4]，是第二屆中國土司制度與邊疆社會國際學術研討會的論文集，論文主旨為探討研究土司所需史料、改土歸流、土司與中央政權的關系、土司制度的利弊、土司制度與邊疆穩定、土司遺存的保護等等諸多問題，是一部質量較高的土司學研究文集。格勒博士的《康巴史話》[5]被稱作我國第一部深度挖掘康巴歷史文化的典籍。作者從康巴地區的人文、地理、歷史、宗教等處著眼，將發生在這片土地上的一系列歷史大事件按年代和朝代順序串聯起來。其美多吉、達擁合著的《德格土司政務史》[6]，全面闡述了歷代德格土司的家族世襲、土司世系和法王世系，德格印經院的創建和發展等，此書收集了大量的歷史文化資料，對研究德格土司有較高的參考價值。談建成、曾超、李良品的《西南地區土司法治文獻選編》[7]一書，收錄了大量西南土司相關的公文、成文法、碑刻等資料，是研究西南地區土司法制的重要參考文獻。

二、關于德格土司研究的期刊論文

筆者以“德格土司”為關鍵詞，在中國知網進行檢索，得出相關成果70余篇，其中包含9篇碩博士學位論文、1篇學術研討會論文集。以下將從德格土司的特點、德格土司相關的重要人物、改土歸流等方面進行成果梳理。

（一）關于德格土司及特點的研究成果

關于德格土司特點研究的眾多成果中，杜永彬先生的成果較為顯著，他的《論德格土司的特點》[8]、《德格土司轄區的政教關系及其特點》[9]兩篇文章，分別論述了德格土司的特點及其轄區的政教關系特點，認為德格土司具有原始粗放的自然經濟，完善的機構和健全的制度，土司與活佛大喇嘛結成政教統治聯盟等獨特的特點，決定了它與康區其他土司不同的發展軌跡。《德格土司轄區獨特的宗教格局》[10]一文，作者主要探討了德格土司轄區的宗教特點，認為正是由于德格土司轄區寺廟遍布、 教派齊全，并且寺院經濟實力雄厚、高僧大師云集、藏文宗教典籍和宗教文物保存完好，才鑄成了德格土司轄區獨具特色的宗教格局。張江華的《德格土司及其轄區的社會經濟結構》[11]，以土司的政治制度和社會結構為背景，探討了土司轄區的經濟結構。田利軍的《李安宅、于式玉對民國川西北及德格土司頭人的調查與特點》[12]一文，通過對李安宅、于式玉1940年前半期川西北的汶川、理番、松潘、黑水、德格等地調查報告的梳理，分析了他們對川西北、德格土司頭人調查的內容及其特點，調查涉及面廣，重點突出。郭偉的《淺析德格土司及“德格土司爭襲案”》[13]，對德格家族起源的再探和對“德格土司爭襲案”的剖析，來進一步豐富德格土司研究現狀。

（二）與德格土司相關的重要人物研究

澤仁翁姆在《康區末代女土司——降央伯姆》[14]一文中，從降央伯姆的生平、婚姻實質、與寺廟的關系、歷史功績等四個方面對這位康區末代女土司進行了論述，試圖呈現其人生全景圖。萬代吉的《權力、秩序與人生——民國時期德格頭人夏克刀登其人其事》[15]、玉珠措姆的《二十世紀康區政治強人夏克·刀登的崛起》[16]一文，作者認為以夏克.刀登為代表的新精英階層的崛起，一方面是基于個人魅力、能力、雄心以及政治手腕的嫻熟，另一方面是當時的歷史潮流把他們推上了"政治強人"的地位。德吉卓瑪的《論貢珠·云丹嘉措的歷史功績》[17]，通過大師的自傳，結合相關文獻資料，梳理分析了其對藏族傳統文化的貢獻。黃全毅的《甘孜名人：司徒·曲吉迥乃》[18]一文，論述了司徒·曲吉迥乃在佛學、文學、醫學、美術等多方面的貢獻，并認為作為德格土司的上師，他在德格內外的活動與取得的成就皆離不開歷任德格土司的支持。

（三）從政教關系角度研究德格土司的成果

王永康、于國慶的《民國西康藏族土司與宗教論析》[19]，分析了西康地區土司制度存在的原因、土司與宗教的關系及在西康社會治理中的宗教性元素所起的作用。劉先毅在《也談康區的政教關系》[20]一文中談到，康區的德格土司歷來被稱為“德格甲波”（德格國王），其實并不是國王，而只是中央朝廷封賜的一個地方土官。因此，我們在認識和分析康區政教關系時，既要看到康區與西藏政教關系共性的一面，又要看到具有代表性的德格地區。涉及到德格地區的宗教和土司文化的研究成果還有根旺的《德格佛教文化中心的形成原因及其特征》[21]，文章指出德格地區藏族文化繼承和發展了西藏文化各個優秀的方面，在宗教文化 、 民間文化、貴族文化、語言文字等方面形成了自己獨有的風格和特色。陶昕的碩士論文《民主改革與四川德格土司轄區宗教變遷研究》[22]，從土司頭人、寺廟、農奴之間的政治、宗教、經濟關系等方面論述了民主改革前德格土司轄區的政教關系特點。

（四）從改土歸流角度研究德格土司的成果

改土歸流是土司研究中的重要課題，關于德格土司的研究也不乏改土歸流的成果。例如，岳小國的《清代鄂西與川邊改土歸流之比較研究——以容美土司與德格土司為例》[23]一文，作者比較了鄂西、川邊地區改土歸流的背景、目的及影響。談到對康區政治社會的改革，大多數成果都集中在清末趙爾豐進行的“改土歸流”。但來作中的《試論清廷在康區最早進行的一次政治改革》[24]一文，論述的是清廷在康熙、雍正年間進軍西藏，途經康區理塘、巴塘的時候，進行的一次政治改革，以及對當地的社會制度產生的影響。

（五）其他研究成果

除了以上方面梳理的成果，還有從人類學視角研究德格土司的。例如，李藝琳的碩士學位論文《剛柔并濟：德格土司內外策略的人類學分析》[25]，就以歷史人類學的視角呈現了德格土司的動態生存策略，通過“外部策略”和“內部策略”兩個維度，列舉了歷代德格土司典型代表。白晗的碩士學位論文《甲波的不朽——德格印經院與德格土司的聲望競爭》[26]，也是用人類學視角探討德格土司，作者認為與其他土司相比德格土司的高明之處，就在于雕刻《大藏經》與修建印經院這兩件事情之上。

綜上所述，學術界對德格土司的研究，無論是在研究視角、還是研究領域， 都有了長足的進展，取得了一些成績。但是總體而言，依然有待挖掘、提升的空間。

第一，要加強田野調查工作，充分利用民族學、人類學等跨學科研究方法。目前關于德格土司官寨、土司遺址等研究領域尚屬空白，有待進一步挖掘。

第二，積極拓寬研究領域。目前關于德格土司的研究大多側重于政教關系和重要人物的研究，對于改土歸流研究較少，關于中央政府與德格土司關系的研究微乎其微。因此，需要進一步拓展研究寬度，深化研究領域。

注 釋

杜永彬：《論德格土司的特點》，《西藏研究》1991年第3期。

龔蔭：《中國土司制度史》，成都：四川人民出版社，2012年。

馮有志：《西康史拾遺》，成都：巴蜀書社，2013年。

張瑜，鄒建達，李春榮：《土司制度與邊疆社會》，長沙：岳麓書社，2014年。

格勒：《康巴史話》，成都：四川美術出版社，2014年。

其美多吉，達擁：《德格土司政務史》，北京：中國藏學出版社，2018年。

談建成，曾超，李良品：《西南地區土司法治文獻選編》，重慶：西南師范大學出版社，2019年。

杜永彬：《論德格土司的特點》，《西藏研究》1991年第3期。

杜永彬：《德格土司轄區的政教關系及其特點》，《中國藏學》（漢文版）1989年第3期。

杜永彬：《德格土司轄區獨特的宗教格局》，《西南民族學院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1992年第1期。

張江華：《德格土司及其轄區的社會經濟結構》，《民族學研究》1995年。

田利軍：《李安宅、于式玉對民國川西北及德格土司頭人的調查與特點》，《中國藏學》2015年第2期。

郭偉：《淺析德格土司及“德格土司爭襲案”》，《四川民族學院學報》2015年第3期。

澤仁翁姆：《康區末代女土司——降央伯姆》，《四川民族學院學報》2018年第4期。

萬代吉：《權力、秩序與人生——民國時期德格頭人夏克刀登其人其事》，《阿壩師范學院學報》2020年第1期。

玉珠措姆：《二十世紀康區政治強人夏克.刀登的崛起》，《藏學學刊》2017年第2期。

德吉卓瑪：《論貢珠.云丹嘉措的歷史功績》，《四川民族學院學報》2015年第4期。

黃全毅：《甘孜名人：司徒.曲吉迥乃》，《四川民族學院學報》2014年第1期。

王永康，于國慶：《民國西康藏族土司與宗教論析》，《宗教學研究》2017年第4期。

劉先毅：《也談康區的政教關系》，《西藏研究》1990年第3期。

根旺：《德格佛教文化中心的形成原因及其特征》，《西南民族學院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1992年第1期。

陶昕：《民主改革與四川德格土司轄區宗教變遷研究》，重慶：西南大學碩士學位論文，2011年。

岳小國：《清代鄂西與川邊改土歸流之比較研究——以容美土司與德格土司為例》，《湖北民族學院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10年第5期。

來作中：《試論清廷在康區最早進行的一次政治改革》，《康定民族師專學報》1988年。

李藝琳：《剛柔并濟：德格土司內外策略的人類學分析》，成都：西南民族大學碩士學位論文，2019年。

白晗：《甲波的不朽——德格印經院與德格土司的聲望競爭》，成都：西南民族大學碩士學位論文，2016年。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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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郭偉：《淺析德格土司及“德格土司爭襲案”》，《四川民族學院學報》2015年第3期。

[22] 陶昕：《民主改革與四川德格土司轄區宗教變遷研究》，重慶：西南大學碩士學位論文，2011年。

[23] 來作中：《試論清廷在康區最早進行的一次政治改革》，《康定民族師專學報》1988年。

[24] 李藝琳：《剛柔并濟：德格土司內外策略的人類學分析》，成都：西南民族大學碩士學位論文，2019年。

作者簡介：張明偉（1990-），男，山西臨汾人，助教，法學碩士，教員崗位;

羅俊峰（1988-），男，四川南充人，助教，理學碩士，教員崗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