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少奇白區工作策略與工作作風探微

賀全勝

(中共湖南省委黨校，湖南 長沙 410006)

劉少奇是善于說理、善于斗爭的偉大的馬克思主義者，卓越的無產階級革命家理論家。他領導白區工作時特別注重工作方法和斗爭策略，始終堅持黨的群眾工作方法，堅持公開工作與秘密工作相聯系的原則，堅持有理有利有節的斗爭方略，并與一切反動力量做不懈斗爭，積累了豐富的革命斗爭經驗，推動了白區工作的蓬勃發展。他較長的白區工作歷練，使其形成了經世致用、心憂天下、敢為人先、踔厲敢死的革命品質，建構了剛毅堅強、顧全大局、沉穩練達的工作方略，彰顯了其卓越的領導才能和高超的斗爭藝術與工作作風。劉少奇領導白區工作的思想方法和斗爭策略，將激勵全黨不忘初心、牢記使命，弘揚斗爭精神，進行具有諸多新歷史特點的偉大斗爭，對推進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偉大事業，努力建設富強民主文明和諧美麗的社會主義現代化強國，具有重大意義。

一 注重斗爭策略與工作方法，反對關門主義與冒險主義的錯誤傾向

應當指出，白區工作是中國共產黨領導新民主主義革命的重要組成部分，是我們黨在國民黨統治區開展革命斗爭的工作領域和工作方向，與革命蘇區(紅區)遙相呼應、密切配合，共同推進新民主主義革命走向勝利發展道路。劉少奇是偉大的馬克思主義理論家、卓越的無產階級革命家、中國共產黨的優秀代表，是中國革命斗爭尤其白區革命工作的主要領導人之一。認清革命形勢，把握斗爭方向，注重工作方略，是劉少奇領導白區工作的基本要義。他心憂天下，臨危受命，敢為人先，在國內外反動勢力四面包圍、險象環生的境況中艱難地領導白區工作的過程，是一個卓越政治家、革命實踐家創造性開展工作、不斷提高斗爭藝術的過程。歷史地來看，我們黨在抗日民族統一戰線正式建立之前，還是一個沒有合法政治地位的、革命的無產階級政黨，直到1937年9月下旬，蔣介石發表“廬山談話”、國民黨中央通訊社發表《中國共產黨為公布國共合作宣言》，接著實現國共合作，建立抗日民族統一戰線后，合法地位才得以正式確立下來。這種狀況，決定了我們黨必須注重斗爭策略，研究工作方法，堅持公開工作與秘密工作相聯系。劉少奇領導白區工作，注重斗爭策略、講究工作方法，創造性地開展革命工作，不斷提高黨在白區工作的科學化水平。他在順直省委工作時經常深入斗爭一線，檢查地方黨組織工作情況，指導群眾斗爭，糾正各種機會主義錯誤傾向。1928年9月7日，他致信中共中央，指出順直省委工作中的盲動主義錯誤。同年10月，他撰文《論口號的轉變》，深刻闡述革命宣傳工作注重方法策略、講究工作方法和斗爭藝術的重要性。他指出，“口號性質的轉變及口號的轉換，要依爭斗實際形勢的轉變來決定”，必須符合“群眾的要求和需要及當時群眾的爭斗任務。絕不可單憑我們腦子里的想象，隨便規定出實際上不能真正代表群眾的要求，甚至與群眾要求相左的口號”[1]10-11。同時，革命宣傳工作要講求時間火候，選擇適當的方式方法，“各種行動口號，應該恰如其時地提出。不可過早”，也“不可過遲”，尤其“行動口號要極簡短，極明顯，極通俗，而且是代表普遍群眾的要求及心理的中心”[1]12-13，要簡明扼要、淺顯易懂、深入人心。他把宣傳工作與革命斗爭有機結合起來，反對各種機會主義錯誤傾向，堅持實事求是精神，領導和指導白區革命斗爭健康發展。

1929年6月4日，中共中央決定選派劉少奇出任中共滿洲省委書記。7月14日，他到達沈陽，開始了艱難困苦的滿洲省委工作。這是他第一次獨自擔任白色恐怖環境下一個地區的黨的領導工作重任。他不負黨的重托和使命，全身心投入工作之中。他根據黨的斗爭狀況和當時四圍白色恐怖的險惡環境，預測并及時向中共中央報告滿洲省委原定在當年“八一”舉行的示威游行活動將會遇到嚴重困難，并提出取消這次示威斗爭活動，改為舉行一次飛行集會的方式。當他目睹當地的共產黨員和廣大人民群眾尚未發動起來，而敵人卻早已戒備森嚴，便又改變飛行集會計劃，實行秘密散發革命傳單的方式，不呼口號、不演說，以避免不必要的犧牲，保存革命力量。劉少奇在滿洲省委工作時，經歷了一場獄中斗爭，積累了革命斗爭經驗，提高了斗爭水平。事情是這樣的：1929年8月22日下午，劉少奇和滿洲省委常委孟堅準備出席奉天紡紗廠的黨支部會議時，不幸被捕，被押送到地方法院。一般來說，政治案件尤其“共產黨案件”都要交送軍事法庭審理，而他們卻被交送到地方法院，這說明敵人還沒有掌握他們活動的證據，同時也表明早兩天被捕的紡紗廠支部書記常寶玉雖然指認孟堅煽動工潮，但還沒有供出黨組織和黨內同志，還有爭取他翻供的可能，事情還有轉機的希望。于是，劉少奇在獄中多次做常寶玉的思想政治工作，使常寶玉提高思想政治覺悟，改變了口供。經過激烈斗爭，劉少奇和孟堅被無罪釋放。劉少奇在獄中堅持說理斗爭，講究斗爭策略、工作方法，成功地保存了中國革命事業的力量，有力推動了白區革命工作的不斷發展。

從1936年春到“七七”盧溝橋事變發生的一年多時間里，劉少奇領導中共北方局貫徹執行黨的正確路線方針政策，運用聯系、開明的工作方法，徹底糾正了長期存在的、孤立的關門主義和暴露自己的冒險主義的錯誤傾向，創造性地開展革命斗爭工作，開創了白區工作新局面。他堅決反對關門主義和冒險主義，指出：“關門主義與冒險主義的錯誤，就成了黨的主要危險。”[1] 23其主要表現：一是不懂得積蓄黨的革命力量，隱蔽精干，以待時機；二是不懂得指揮群眾斗爭的戰略戰術，“不懂得根據當時當地的環境與條件，根據群眾覺悟的程度，提出群眾可能接受的部分的口號、要求和斗爭的方式，去發動群眾的斗爭，并根據斗爭過程中各種條件的變化，把群眾的斗爭逐漸提到更高的階段”[1] 26，群眾才是真正的革命英雄；三是不懂得利用敵人內部的矛盾開展工作，在敵人血淋淋的屠刀面前不能靈活機動地開展工作、擴大革命事業；四是不懂得群眾經濟斗爭與政治斗爭的關系，實際上經濟、政治辯證相依，一體相存與發展；五是不懂得向愿意與我們合作的同盟者做必要的讓步，等等。“這些關門主義與冒險主義的錯誤在黨內長期繼續與重復的結果，就是使黨脫離群眾、使黨孤立，使同盟者離開我們，使某些群眾和同情者對黨產生某些疑懼，使許多企業中很好的同志和群眾離開我們，不愿見我們的面，使許多的工作和組織塌臺，使許多的同志和干部受到不必要的逮捕和屠殺”，客觀上“幫助了右傾機會主義的發展，便利了敵人的偵探和奸細對黨進行破壞”[1] 31。可見關門主義與冒險主義的錯誤危害之大、影響之深，不可輕視。“如果我黨不能完全肅清關門主義與冒險主義，那就談不上廣泛的民族統一戰線，廣大民眾的抗日反漢奸運動，就不會在我黨的領導之下開展起來，那就要障礙著我黨和革命的前進。”[1] 24劉少奇領導反對關門主義與冒險主義的斗爭，建構了白區工作的正確方向和求是作風，取得了“內戰時期黨在白區工作中空前未有過的成績”[1] 251，得到黨中央、毛澤東的充分肯定和高度贊揚，為中國革命積累了寶貴的斗爭經驗、科學的領導方法和工作方法，推動中國革命走向新的發展階段。

二 科學闡述公開工作與秘密工作的內在關系，堅持有理有利有節的工作作風，創造性開展革命斗爭工作

無產階級革命家最講究領導方法和斗爭藝術，為革命勝利奠定方法論基礎。劉少奇領導白區工作，堅持公開工作與秘密工作相聯系的原則，堅持有理有利有節的優良工作作風，創造性地開展革命斗爭工作，形成了與中央蘇區工作不同的白區工作內容、方式及重要特征。1929年10月，劉少奇領導滿洲省委制定了《滿洲黨目前政治任務決議案》，強調根據革命斗爭環境變化的實際情況，“必須堅決的盡可能的采用公開活動的策略(但必須防止合法的公開主義的錯誤)，同時與黨的秘密工作發生很好的聯系”。在劉少奇直接領導下，1930年1月，中東鐵路三十六棚的工人利用客觀上一切可以公開的機會開展復工斗爭活動，并公開成立了“東鐵工人失業團”，最終取得了勝利。失業團發表《告全路工友書》《告全國父老書》等，并在報紙上刊登啟事，號召廣大失業工人速來報名。當時，不僅鐵路工人參加復工斗爭，路警消防隊的代表也要求加入失業團，電燈廠、皮鞋廠的工人還爭相傳閱失業團的傳單，醞釀成立工會組織，以團結工人群眾、凝聚工人階級的強大戰斗力，開展斗爭活動。

劉少奇在一次總結工作經驗時認為，公開工作，必須與黨的秘密工作同時進步才行。他根據白區工作的實際情況提出了一些重要思想，即“在嚴重的白色恐怖下，公開工作的范圍應盡可能使之擴大”；“秘密工作的范圍，應盡可能使之縮小”；“公開工作與秘密工作，應在形式上與方法上使二者嚴格分開，在內容上與政治上又使二者密切聯系”[1] 29。劉少奇還指出：公開工作不脫離黨的正確領導，秘密工作不脫離廣大群眾。為了總結大革命失敗以來白區職工運動的經驗，他撰寫了《關于白區職工運動的提綱》，指出：“我們要利用一切方法、一切公開的可能來廣泛地聯系與組織工人群眾，”“我們應該利用各種公開的與灰色的形式……如同鄉會、互助會、勸戒煙酒會(在理會)以及其他舊式的新式的團體，我們都要利用。”[1] 37他認為，公開工作的目的，就是要“把我們在這些工廠中的堡壘保存與鞏固起來，以便在此基礎上開展我們的工作，避免單獨地和敵人作戰，被敵人各個擊破”[1] 35，盡可能地減少犧牲，保存和發展革命力量，有理有利有節地領導白區革命工作走上成功之路。

劉少奇根據革命斗爭實踐經驗，定義了“公開工作”和“秘密工作”的基本內涵和原則要求。他指出，“所謂公開工作，就是能夠合法地進行的工作”[1] 62；秘密工作，就是非公開的地下工作；“我們對于黨的秘密工作，要有遠見，要堅持，要忍耐，不能有絲毫的急躁病和疏忽。”他指出：“在秘密環境下，我們的組織如發生問題，那應暫時停止工作，風聲緊張時，人員即應暫時離開(如可能離開的話)。如果沒有相當保障，一切工作都不要冒昧去進行。”[1] 65他全面深刻地闡述公開工作與秘密工作的關系問題。“公開工作與秘密工作的聯系，還是我們今后工作中一個極重要的問題”，我們“要準備在更大范圍內去進行公開和半公開的活動，改組我們公開工作和秘密工作的相互關系”[1] 61。他要求做公開工作的革命同志“應當同秘密機關斷絕關系，只同特別指定的同志發生關系。黨的秘密文件不能拿到群眾機關中去。不要使敵人從公開工作的同志那里找到任何黨的組織關系”；“我們過去忽視公開工作和秘密工作聯系的問題，沒有在黨內著重提出并解決這個問題，是我們極大的錯誤”[1] 63。他認為，一是沒有盡量利用一切公開的機會與可能來開展斗爭活動，束縛在狹小的秘密工作范圍，制約了黨的事業發展；二是許多可以公開進行的工作，卻放到了秘密機關和組織中用秘密方式去做，使秘密工作擴大，客觀上有利于和幫助了敵人；三是有些該秘密提出的口號、該秘密進行的工作，卻又公開冒險地去提、去做，導致黨的革命工作遭受損害。他主張不僅要利用國民黨政府的工廠法、工會法中有利于工人階級的條文，而且還要利用國民黨的一些運動諸如衛生運動、文化娛樂運動、民族掃墓運動、兒童節、植樹運動、新生活運動，以取得公開的地位來領導工人階級斗爭。“只要我們把公開工作與秘密工作配合得適當，我們就能夠對付奸細”，就能夠掌握斗爭的主動權，不讓敵人“損害我們”[1] 66。根據公開工作與秘密工作相聯系的指導原則，劉少奇領導中共北方局利用全國抗日救亡新高潮的形勢，開展公開和半公開的斗爭活動，組織群眾抵制日貨、反對走私；組織華北各界救國聯合會、平津及其他各地學生救國會和民族解放先鋒隊，并由華北救國團體發起，在上海召開了全國各救國團體的代表大會，成立了全國各界救國聯合會、全國學生救國會。民族解放先鋒隊還發展到了東京、巴黎、倫敦等地，并建立了支部。由于黨組織開展了必要和可能的公開工作，我們黨的影響不斷擴大，黨的抗日民族統一戰線方針政策日益深入人心，構筑了中國抗日、全民皆兵，精誠團結、共赴國難的鋼鐵長城，奠定了抗日戰爭偉大勝利的堅實基礎。

三 發揚密切聯系群眾的優良工作作風，積極開展群眾工作，建立抗日民族統一戰線，推動抗日戰爭勝利發展

群眾工作是我們黨在白區工作的根本內容之一。在這方面，過去工作的一個重要教訓就是，把黨內工作與群眾工作在組織上相混淆、在工作方法上相重復，因而我們黨的群眾工作沒有很好地開展起來。劉少奇發揚密切聯系人民群眾的優良工作作風，剛毅堅強地領導白區群眾工作，為擴大抗日民族統一戰線做出了重大貢獻。

人民最智慧，群眾力量大如天。我們黨的根基在人民、血脈在人民、力量在人民，“心系人民魚得水，背離群眾樹斷根”。劉少奇深刻體會到，我們黨的最大優勢是密切聯系群眾，最大危險是脫離人民群眾。1937年5月，劉少奇在白區工作會議上作《關于白區的黨和群眾工作》的報告，深刻闡論了我們黨的群眾工作的重大意義和根本內容。他認為，由于斗爭環境的變化、斗爭策略的改變，我們的斗爭組織和工作方式隨之發生變化，而群眾工作中還存在著錯誤的歷史傳統，需要肅清和改變。因此，“全黨同志必須進行極艱苦的工作與學習，來完成這一個偉大的轉變”[1] 57。他論述黨和群眾的關系，指出“黨是群眾的領袖，群眾的先鋒隊”，是中國最廣大人民群眾根本利益的忠實代表。“我們要求群眾接受黨的政治主張，同時我們要尊重群眾團體在組織上的獨立性，尊重群眾的民主權利和意見。”“信任群眾，群眾才會尊重我們，信任我們。”“這些，就是黨員和群眾之間的正確關系。”而“正確建立黨和群眾的關系，是我們黨同國民黨爭奪領導權的重要工作之一”[1]59-60。為了糾正白區群眾工作中的錯誤傾向，劉少奇探討了在白區領導群眾斗爭工作的基本方法和原則，一是必須正確了解黨與群眾、群眾組織的關系，相互尊重、相互支持、共同發展；二是采用完全“民主的工作方式與組織方式”開展群眾工作，使群眾自愿地接受黨的政治主張，不能用強迫的手段壓迫群眾依照黨的方向行動；三是善于利用一切公開合法的可能和機會去組織廣大群眾，工作方法應該“完全群眾化、社會化”；四是分派大批在斗爭環境中允許公開的、有群眾工作經驗的干部去專門進行群眾工作，并注意在廣大人民群眾中建構政治威信和地位；五是了解各種各樣的群眾團體具有不同的性質，要求參加這些群眾團體的革命同志不要忘記它們原初的目的，并使之實現。他的關于群眾工作的理論和實踐，使得我們黨在白區群眾革命運動中壯大起來。他敦促各級黨組織“應該積極參加與幫助青年學生運動，擴大它的群眾基礎，加強他們的組織，并為青年學生的切身利益而斗爭”；應充分利用公開合法的方式，通過各種群眾團體，開展形式多樣的群眾革命活動，團結廣大學生群眾投身到抗日救國的偉大斗爭中。北平學生救國聯合會提出了“救國不忘讀書，讀書不忘救國”的斗爭口號，通過各校校刊和讀書會，在學生群眾中開展“讀書與救國”問題的大辯論。同時，各校學生在地下黨組織的領導下，組建了各種學術性社團，舉辦了許多抗日性質的學術活動，社團成為宣傳黨的抗日民族統一戰線方針政策、團結教育廣大人民群眾的重要陣地，促進了白區群眾工作發展。

劉少奇領導白區工作的一個重大貢獻，就是堅持黨的群眾路線，密切聯系廣大人民群眾，動員和依靠人民群眾的偉大力量，努力擴大抗日民族統一戰線。他指出：“我黨提出的抗日民族統一戰線政策，是目前挽救中國、解放中國唯一正確的政策，”“全黨執行這一政策，已經獲得了偉大的成績，”“黨的政治影響在全國群眾中迅速增長著，而且在組織上領導了全國的抗日民族運動。”[1]72他認為，在白色恐怖的環境下開展抗日民族統一戰線工作更要注重斗爭策略和工作方法，一是在我們前進的時候，統一戰線工作必須十分注意斗爭藝術，以團結起來，共同對外抗日；二是統一戰線應實行“縱橫捭闔”，“要在各種復雜環境中保持純潔”，促進革命事業發展；三是“我們要大批訓練軍事、政治干部”，增強革命戰斗力；四是要著力在黨內和群眾中加強國際形勢教育，使中國革命與世界無產階級革命更加密切地聯系起來；五是在政策上、原則上、理論上加強對于國民黨及各派別的批評，加強對人民群眾的共產主義精神的教育。他根據變化發展的形勢，及時提出華北黨的統一戰線工作任務和方針，爭取最廣大的群眾和愿意抗日的地方實力派，建立最廣泛的抗日民族統一戰線。1938年6月，劉少奇和中共北方局抓住時機，給華北各級黨組織發出《關于華北政治形勢與黨的任務》的指示，要求各地黨組織以黨的名義給各黨派、各社會團體寫信，并派代表同他們接觸談判，特別是積極開展對宋哲元、閻錫山、傅作義等人的思想政治工作。劉少奇指示，在爭取他們合作時，一方面要堅持原則，不能妥協；另一方面要照顧到他們的利益，不能要求過高。劉少奇領導華北黨組織開展了富有成效的統一戰線工作，擴大了抗日民族統一戰線。這些統一戰線工作對象中，有大學教授、有社會團體的負責人，地方軍閥劉湘、韓復榘也派人前來聯系，美國駐華大使也要求同北方局發生聯系。這樣，華北黨的群眾工作大為改觀，能夠與社會各界人士建立聯系，甚至能夠與上流社會對話，擴大和鞏固了抗日民族統一戰線，團結了一大批愛國的抗日力量。“我黨要在民族統一戰線的原則下，更加獨立自主地去發動民眾運動，使群眾的經濟斗爭與抗日武裝斗爭聯系起來”[1]95，加快抗戰勝利的進程。劉少奇在《六年華北工作經驗的報告》中指出：“共產黨提出了抗日民族統一戰線的新政策，獲得了各階層人民的贊成。”在這樣的形勢下，我們黨一方面“動員群眾參加抗戰，幫助國民黨軍隊抵抗敵人的進攻，推動國共合作與統一戰線進一步的發展和鞏固”；另一方面，“應將自己主要的注意力放在準備與組織廣泛的游擊戰爭上……在敵后獨立自主地團結一切抗日階層和勢力，用游擊戰爭堅持抗戰”[1]267，以奠定抗戰勝利的堅實基礎。

四 奉行求真務實的工作作風，反對空談主義，切實加強黨的建設，不斷提高我們黨在白區工作的斗爭水平

我們黨是奉行求真務實清廉和民本勤政工作作風的無產階級政黨，反對官僚主義、形式主義、空談主義作風。我們黨在白區工作中的一個突出問題，就是黨內存在著嚴重的空談主義，缺乏求真務實的工作作風。劉少奇高度重視這一問題，著力從思想政治、組織作風上加強白區的黨組織建設，肅清空談主義的流弊，倡行求真務實、創新進取的工作作風，不斷提高我們黨在白區工作的領導水平和斗爭藝術。

第一，奉行求真務實清廉的工作作風，反對空談主義。這是劉少奇領導白區工作的重要方法。1936年7月至10月，他先后撰寫了《肅清空談的領導作風》《所謂具體領導》《把一般的原則與現實生活中的具體問題聯系起來》等重要著作，強調黨的組織建設和作風建設，以提高黨的革命斗爭水平。他指出：空談的工作作風與空談的領導方法“是北方我黨工作的主要障礙”，如果“不肅清與改變這種空談主義，我黨的組織和工作是不會活躍起來、開展起來的”[1] 51。他批評黨內有些同志撰寫材料冗長不實、空洞無物、乏味難讀，“寫的一些帶指導性質的文章、信件、工作報告、政治報告等，這些東西是特別長、重復、乏味，而內容非常空泛與不清楚”，或“公式化、刻板化”，可說是虛談廢務、危害革命工作。“我常用極大的忍耐看完一篇東西，但我還不能了解這篇東西到底說的什么問題。”“常常一件活生生的事情，一個活潑潑的問題，一到這些空談家的手里和嘴里，就變成了死氣沉沉的東西。”他“要求同志們尤其是領導同志們絕不要空談”。他強調，求真務實開展白區工作，首先就是要努力改進文風會風，鼓勵寫短文、開短會、講有用的話。他建議在實際工作中，“應少采取指示與命令的方式，多采用提議、建議與討論的方式。絕對的東西應該少一些，多留一些回旋的余地”。我們必須根據實際“決定在這個工廠、這個農村，在今天可以做什么？能夠做什么？怎樣做好？這些做好了，明天又做什么？我們的同志如果能夠這樣去做工作，就不會不實際了”[1]42-43。革命同志既要有很可貴的斗爭精神，還要有科學求是的工作作風，才是一個優秀的革命者。“只有革命精神與務實精神的結合，才能肅清空談作風，克服官僚主義”[1]70，推動革命事業取得更大勝利。為了幫助北平市委改進工作作風，1936年11月，劉少奇派彭真前往北平調查研究。他在聽取彭真匯報、研讀北平市委23份材料之后，撰寫了《我們在北平問題上所應獲得的教訓》，指出北平市委在政治領導、組織生活、干部政策方面存在的問題，提出領導群眾斗爭、改進工作作風的建議，引導北平市委和其他地方黨組織自覺地踐履黨的新的指導方針和斗爭策略。這篇著作是指導白區黨的建設的重要歷史文獻，折射出馬克思主義政黨建設的思想光輝。

第二，批判各種不良傾向，清除形形色色的異己分子，建設黨的高素質干部隊伍。大革命失敗后，白色恐怖籠罩著全國，我們黨從公開的、與國民黨合作的狀態轉變為秘密的、與國民黨對峙的狀態。面對驟變的形勢，我們黨內一些人悲觀失望，一些人魯莽盲動；一些人“騎墻”觀風，一些人叛黨變節，非常不利于黨的革命事業。劉少奇在順直省委工作時，努力發揚光榮傳統，勇于揭露問題和糾正錯誤，并決定出版一份黨內刊物《出路》，以討論和解決黨內重大現實問題，并希望以無產階級意識戰勝一切非無產階級意識。他強調，要使黨的隊伍堅強起來和健康發展，僅僅批判不良傾向是遠遠不夠的，還要堅決清除思想動機不純、工作消極懈怠、叛黨投敵變節等形形色色的異己分子；要實行黨員重新登記制度，純潔黨的隊伍，特別是“對于一般無進步希望的落后和反叛的分子，立即毫無顧惜地肅清”。劉少奇領導白區工作，還特別注重培養能在白色恐怖下英勇戰斗的干部人才和新生力量，加強黨員干部隊伍建設。他指出：“一切工作，一切轉變，都依靠我們的干部，因此，干部問題是黨內的中心問題。”白區工作環境復雜險惡、艱苦卓絕，需要大批堅苦耐勞、智勇俱備的革命干部和戰士，所以，“訓練出大批的干部分配到各條戰線上去，是黨的中心工作。各地方要特別注意選擇干部來受訓練”[1]69。他提議，要引導大批工人同志到黨內擔任各種工作，中央及地方黨組織應經常為工農同志開辦訓練班；對于有決心、能吃苦的學生同志，黨應該幫助他們進入工廠學習技術技能，培養無產階級意識，使他們能在工廠中擔負黨的工作。這樣，建設黨的高素質干部隊伍，創造性地開展白區工作，推進黨的事業發展，就穩穩有望了。為了解決白區工作干部缺乏問題，1936年4月，劉少奇報請中共中央批準，決定想辦法把被關押在北平軍人反省院的一批共產黨員爭取出獄。這是在當時特定歷史條件下采取的特殊措施。經過與敵人的激烈斗爭，薄一波、劉瀾濤、安子文、楊獻珍等幾十個高級干部出獄，先后被派往北平、天津、山西、河北等地領導革命斗爭，增強了北方黨組織的戰斗力。因此，劉少奇強調，“要建立公開的黨的領導機關，發展黨員，建立地方黨部，增加領導機關的人員，擴大黨內的民主，加強我黨在政權、武裝及群眾運動中一切方面的領導作用”[1]96，擴大我們黨在白區工作的革命力量和群眾基礎。

第三，切實加強黨的思想理論建設，以求真務實的工作作風不斷提高我們黨在白區工作的斗爭水平，推進中國革命歷程。我們黨注重思想理論建設，形成了思想建黨的優良傳統和作風。劉少奇領導白區工作，非常重視黨的思想理論建設，以求真務實的工作作風不斷提高我們黨在白區工作的斗爭水平，推進中國革命不斷走上新的發展歷程。他指出，“我們的宣傳工作應該徹底轉變”，雖然它“獲得了很大的成功”，但是，“今后，黨的理論研究與理論宣傳更加重要了，這應該利用各種公開的可能，組織研究會、出版機關等來系統地進行”。要堅持真理、修正錯誤、求真務實，我們黨員干部就“應該學習，學習過去的經驗，學習馬克思列寧主義的理論，學習馬克思列寧主義的方法。只有這樣才能使我們前進，才能使黨與群眾的工作徹底轉變”。要善于“用馬克思列寧主義把我們的頭腦武裝起來，我們是能克服過去的一切錯誤，率領千百萬群眾去戰勝日本帝國主義，解放中國的”[1]70-71。他根據白區工作的實際情況加強思想理論建設的一個切入點，就是充分發揮報刊的重大作用。在白色恐怖中工作，我們黨的活動主要是地下活動，同志之間主要是“單線聯系”。這種活動和工作的狀況，在當時經濟和科學技術很不發達的條件下，要求報刊發揮重要作用，因為報刊能夠較快地傳達我們黨的方針政策和正確的斗爭策略。劉少奇從實際出發指示中共北方局通過救國會、學生會，先后出版了《華北烽火》《國防》《長城》《中國人》《華北論壇》《人民之友》《華北呼聲》等公開或半公開的刊物，為傳播革命思想和斗爭策略做出了重大貢獻。劉少奇回顧白區工作時充分肯定了報刊的作用：在白區，“黨內的指導刊物《火線》在這一年多內出版了四五十期，發表了《肅清立三路線的殘余——關門主義冒險主義》等文章，從原則上批判了左傾機會主義路線”[1]250。此外，“當時還出版了《華北烽火》等黨的半公開刊物，又利用當時平津上海等地許多左傾刊物，發表了我們寫的許多文章”。我們“以黨中央委托北方局的名義發表了新的宣言，并以陶尚行的名義發表了給《自由評論》(國家社會黨機關報)的一封公開信，答復張東蓀在《自由評論》上討論共產黨新政策的文章，在黨內黨外均起了極大的作用”。這樣，我們“就迅速將黨的新政策廣泛地傳布開來，在社會上取得了極大的同情”[1]248。劉少奇曾用“K·V”“胡服”等筆名在《火線》上發表了幾十篇文章，及時指導中共北方局工作。由于劉少奇堅定地執行黨中央的路線方針政策，堅持正確的領導策略、工作方法和斗爭藝術，具有豐富的斗爭經驗，因而成功地領導和指導我們黨的北方局工作打開了新局面，出色地完成了我們黨交給他的艱巨而重大的任務，使我們黨在北方的各項工作井然有序、生氣勃勃地開展起來，為我們黨領導革命斗爭積累了豐富經驗和良好工作方法，有力地推進了我們黨的革命斗爭歷程，加快中國革命事業不斷發展。1945年4月，在我們黨的六屆七中全會上通過的《關于若干歷史問題的決議》高度評價了劉少奇領導白區工作的卓越成就和歷史貢獻，指出：劉少奇是黨的“正確路線在白區工作中的代表”，“劉少奇同志正確地估計到一九二七年革命失敗后白區特別是城市敵我力量的懸殊，所以主張有系統地組織退卻和防御”，主張“黨的公開組織嚴格地轉變為秘密組織，而在群眾工作中則‘盡可能利用公開合法手段’……長期地隱蔽力量，深入群眾”，求是地、堅強地領導如火如荼的白區革命工作，取得了重大勝利。他領導白區工作的歷史和偉大實踐，“證明了白區工作中這些策略原則的正確性”。“劉少奇在白區工作中的策略思想，同樣是一個模范”[2]979，同樣是一面光輝旗幟，彪炳史冊，功載千秋。

五 劉少奇領導白區工作方法和斗爭藝術的現實意義

歷史地看來，劉少奇領導白區工作的思想策略、工作方法和斗爭藝術，對于當前發展社會主義市場經濟條件下激勵全黨在建設和發展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偉大實踐中弘揚斗爭精神、提高斗爭水平，進行具有許多新的歷史特點的偉大斗爭，無疑具有思想啟示價值和工作方法方面的重大現實指導意義。

第一，啟示全黨不忘初心、牢記使命、砥礪奮進，堅持和發揚黨的群眾路線與科學的工作方法。劉少奇領導白區工作的方法和策略啟示全黨必須堅持以人民為中心的發展思想，努力為黨工作、為國盡責、為民服務，統籌推進“五位一體”總體布局和協調推進“四個全面”戰略布局，依法治國理政，提高民主決策、依法決策、科學決策的水平，全面深化改革，依法加快質量變革、效率變革、動力變革，推進供給側結構性改革，建構和完善現代化經濟體系，實現更高質量、更有效率、更加公平、更可持續的發展，決勝全面建成小康社會。

第二，激勵全黨的作風建設。劉少奇領導白區工作的科學方法和工作作風，激勵全黨堅持作風建設永遠在路上的工作思路、以人民為中心的工作思想及實事求是的科學思維，增強“四個意識”、堅定“四個自信”、做到“兩個維護”，虛心公聽、言無逆遜、唯實從之，堅定不移地把全面從嚴治黨推向縱深發展；在進行偉大斗爭、建設偉大工程、推進偉大事業、實現偉大夢想的進程中，不斷增強黨的政治領導力、思想引領力、群眾組織力、社會號召力，不斷增強黨的長期執政本領、改革開放本領、科學發展本領、市場經濟本領、群眾工作本領、狠抓落實本領、駕馭風險本領，密切聯系人民群眾，保持黨同廣大人民群眾的血肉聯系，不斷提高黨的建設質量，把我們黨建設成為政治過硬、本領高強，始終走在時代前列、人民衷心擁護、勇于自我革命、經得起各種風浪考驗、朝氣蓬勃的馬克思主義執政黨。

第三，告誡全黨要弘揚斗爭精神、提高斗爭水平，建設富強民主文明和諧美麗的社會主義現代化強國。劉少奇領導白區工作的斗爭藝術，啟示全黨要不懈進行具有許多新歷史特點的偉大斗爭，不斷提高斗爭水平，意氣風發、斗志昂揚、砥礪前行；努力提高改革創新能力，譜寫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嶄新篇章；奮力推進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偉大事業健康發展，奪取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偉大勝利；建設富強民主文明和諧美麗的社會主義現代化強國，實現“兩個一百年”的奮斗目標和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宏偉目標。我們正向全世界展示我黨科學工作方法之雄風、中華民族剛健精神之雄姿和中國人民理想之雄心壯志！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必定是“風景這邊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