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益竹
(中國美術學院上海設計學院 上海 200000)
為了應對新冠肺炎疫情,我國社區在2020年初實行了全國范圍內的封閉或半封閉式的管理。社區防疫在最緊急的時期,有效阻擊了病毒蔓延。但是其中也暴露出很多問題。如居民長時間隔離在家,形成心理上的普遍焦慮感;生活用品采購難;社區就醫難,中心醫院工作超負荷;社區中不能自理的弱勢群體無人照顧等。
焦慮感。人們對病毒的有限認知和死亡人數的不斷攀升,使社區居民產生了的恐慌心理。江西師范大學教師繆金萍、謝晗琪所做的常州某社區心理調研中顯示,有41.3%的居民出現了懷疑、焦慮和恐懼心理。居家隔離期間有65%的居民每天看手機的時間超過了11小時。有50%的居民甚至出現了失眠、消化系統紊亂等健康問題。[1]居家環境的局促,缺乏足夠的運動,與自然環境的脫離滋生了負面情緒產生。線下社交互動的缺失也導致了心理的失衡。
生活物品采購難。雖然我國在城市規劃中對居住區的公共服務和配套設施有明確的規定。社區周邊需要有最基本的,超市、學校、衛生所、綠地等基礎設施。但是在疫情時期,社區限制進出次數。居民到超市去購物引起囤積和搶購,使得原本充足供應的商品變得稀缺。社區大型超市的數量有限,不可避免地形成人流聚集。到傳統超市購物、付款等待時間較長增加了感染風險。
社區就醫難。社區醫院和衛生服務中心醫療條件有限,醫療人員資質低,設備老舊。居民對社區醫院的信任度普遍不高,只在日常小病、接種疫苗等情況下去就診。這就造成了疫情期間居民的應急反應是去醫療資源集中,口碑較好的大醫院就醫。造成了社區醫院資源閑置浪費。大醫院人滿為患,醫護人員者超負荷工作,醫患關系緊張。
弱視群體無人照料。嚴格的隔離措施下,有些孤寡老人、殘障人士的親屬無法進入社區照料。社區居委的工作人員事務繁雜、人員少,很難每家照顧周到,出現了在疫情期間因無人照顧腦癱孩子致死的悲劇。
以社區負空間增強社區韌性。社區韌性(community resilience)也稱社區恢復力,它不僅強調社區防災應急能力,而且注重迅速恢復或靈活改變的機動性和包容性,所以也常與“可持續發展”相關聯。[2]在應對突發公共事件時,社區需要有可進行臨時性搭建、擴建或擴容的空間。韌性空間包括在社區內各功能地塊間建立互通、共享的負空間。在日趨高密度化的社區空間里,各功能區的邊緣不應是閉鎖的疆界,它應呈現共享的開放狀態,公與私的領域在此碰撞和融合。因此,社區負空間是居民交往的場所,亦是保持社區空間韌性、整合社區資源的重要領域。
新型智慧超市進社區。智慧無人超市模式,將人工智能科技與傳統零售結合,打造無人看管、自動完成收銀,24小時經營的新零售模式。面對疫情期間購物難的問題,這種智慧超市可以做到無接觸的安全購物,降低潛在風險。在社區中采用小型智慧超市密布的方式,即可以便民,又可以避免大超市購物中從眾心理引起的恐慌性搶購。
完善社區醫療和遠程診斷。2019年底,全國已設立社區衛生服務中心(站)35013個,其中:社區衛生服務中心9561個,社區衛生服務站25452個。但社區衛生醫療病床的使用率僅為49.7%。[3]想要實現“將患者留在基層”最關鍵的是患者能夠得到權威確診和治療方案。依托現有的信息技術,可試行以“社區初檢+互聯網診斷”的模式,充分利用社區醫療的閑置基礎資源和中心醫院的醫療能力,遠程診斷給予處置方案,真正做到分級就診。
參與式社區營建?,F有社區管理主要以自上而下的方式開展。探索自下而上或互動的管理模式是未來社區的發展方向。多元參與式社區營建以科研團隊、設計師提出方案,在社區內以工作坊、網絡信息平臺等方式漸進式地講解,使民居參與互動。最終通過設計機制形成互助,解決社區家庭實際困難。香港中文大學林達教授在“China lab Guide to Megablock Urbanism”一書中介紹了在香港社區的營造實踐。在社區中建立服務小微化,信息化技術去中介化的信任機制,采用社區貨幣和時間銀行概念,以社會服務交換的方式開展社區互助。在香港南昌220社區中,研究者建立了社區市場網絡平臺,用來發布社區居民的需求和能夠為他人提供的服務。通過社區互助,60%服務在社區內被滿足。
后疫情時期的社區營造,是社區管理的信息化升級過程。它所引導的是建立完善的社區有機網絡。僅以建筑學視角來社區規劃以不能適應時代發展要求。在逐步開放的社區環境中,應對突發公共事件的韌性、人工智能化的商業模式、醫療保障的完善、多元參與式的營建是未來社區發展的主要策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