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華留學生的社會交往和學術適應
——以伊朗研究生為例

Javad Yaghout，何俊芳

(中央民族大學民族學與社會學學院，北京，100081)

一、研究背景

國際教育已成為世界上許多國家高等教育的重要組成部分，其中，部分國家的國際教育占比近年來呈明顯增長的態勢。如在亞洲國家中，與21世紀初的來華留學生數量相比，中國國際留學生的人數有較大幅度的增長。根據中國教育部公布的數據，2018年來，在華留學生的人數已超過49萬，其中8萬以上為研究生；2018年，來華留學生的國別來源共有196個國家和地區，其中來自韓國、泰國和巴基斯坦的留學生最多。[1]與來自其他國家的學生相比，來華伊朗學生的人數并不多，但有快速增長的趨勢。2004年，來華伊朗學生只有106名，但至2017年，這一數字已達到了1870人。無論來自哪個國家的學生，其在中國的留學生活中都或多或少會遇到一些問題，而這些問題需要通過一段時間的適應來解決或改善。當然，由于受教育、文化差異等因素的影響，不同國家留學生的適應特點會有所不同，非學歷生、本科生和研究生遭遇的問題和困難也不相同。鑒于作者的國別背景，本文擬以來華伊朗研究生為研究對象，對留學生的社會交往情況及其對學術適應的影響進行探討，以彌補相關研究的不足。

(一)社會交往

友誼是個人滿足自身情感需求的一個非常重要的組成部分。[2]研究顯示，國際學生的社會交往對學生的心理和學術適應有積極的影響。[2-6]然而，國際學生的社會交往面臨著一定的挑戰。國際學生的交往主要包括三種情況：與自己國家學生的交往、與其他國家的國際學生的交往，以及與當地學生的交往。與自己國家學生的交往的主要功能是給留學生提供一個可以表達族裔和文化價值觀的場合；與其他國家的國際學生交往的主要功能是為娛樂、非文化和非任務導向活動提供陪伴；與當地人包括學生和教師的交往的主要功能包括促進其學術和專業學習。[7]研究表明，與當地學生的交往因可以為留學生提供重要的社會支持而有助于其對留學生活的整體滿意度的提升和各方面的適應。[8-10]然而，國際學生通常傾向于與來自本國的其他學生建立密切的社交網絡。[11-12]國際學生和當地學生不愿意相互交往和學習的原因包括文化差異、語言障礙、消極的刻板印象等。[13]

(二)學術適應

學術適應是指學生應對各種教育需求問題的成功程度，如動機、表現和對學術環境的滿意度等。[14]在適應的過程中，當地學生和國際學生都面臨著學術和生活轉型問題，但這兩類學生遇到的問題存在差異。研究表明，與當地學生相比，留學生在適應過程中遇到的問題和困難更多[15]，除了與當地學生一樣要經歷各方面學術化轉變外，國際學生還要在一個全新的文化背景和語言環境下學習。因此，如果留學生無法適應新的學習環境，帶給他們的焦慮和壓力就會更多。[16]國外雖已有較多有關國際學生學術適應的研究[17-19]，但對該群體社會交往與學術適應關系的研究還比較少。[4-6]另外，國內對留學生適應問題的關注點主要是留學生的跨文化交際問題[20-21]，而對來華留學生社會交往問題的研究較少[22-25]，關于留學生學術適應問題的研究更加薄弱。除此之外，雖然來華留學生的人數日益增加，但將來華伊朗學生作為調查對象的研究還比較少。

二、研究設計

(一)樣本特征

本文的調查對象僅包括在中國留學的伊朗研究生，不包括本科生和非學歷生。我們通過在華伊朗留學生的線上和線下社交網絡發放調查問卷，共有113人參與了調查。樣本的背景信息如表1所示。

表1 樣本的背景信息

(二)調查工具

為了考察學生的社會交往和學術適應概況，本文專門設計了一份調查問卷。調查問卷共分三個部分：第一部分為基本信息，包括年齡、性別、專業、學習階段和來華學習時間，共5道題。

第二部分的內容用于測量學生的社會交往情況。該部分包括三個分量表，第一個分量表涉及學生與其他學生和朋友的交往，共10道題，包括：(1)我與我的同學能很好地相處；(2)我有一些很好的朋友，可以跟他們談我生活中的一些問題；(3)我與其他同學一起學習；(4)我與別人交往時感到舒服；(5)我的中國同學經常在學習方面幫助我；(6)我可以在各個方面依靠我的一些中國朋友，甚至經濟方面；(7)我認為中國人很友好和親切；(8)我有很好的人際交往能力；(9)我有很好的跨文化交際能力；(10)我經常參與學校的社會活動。第二個分量表涉及學生與教師的交往，共8道題，包括：(1)除了學習方面的問題，我的老師還關心我生活中的其他問題并愿意幫助我；(2)我經常參與導師和學生的聚會；(3)我與其他老師的關系親密，也會和他們分享不同的問題；(4)我認為我的老師能夠耐心地對待我；(5)我認為與老師的交往和接觸較容易；(6)我的導師與他的同事一樣尊重我；(7)我的導師經常對我的學習情況給予積極的反饋；(8)我的導師容許我隨時和他討論學業問題。社會交往問卷的第三部分包括學生朋友圈的國別分布以及學生優先朋友的國別分布，主要考察學生的朋友中更多的是中國人、伊朗人還是在華的其他外國人，以及學生希望與哪個國家的人有更多的交往。

調查問卷的第三個部分考察學生的學術適應。我們參考大學生活學術適應調查(SACQ)[14]，大學生調查(CSS)[26]以及Yadak提出的學術適應量表[27]，設計了符合本研究樣本的學術適應調查問卷。該問卷包括“A.學生對自己學習目標和教員對自己要求的認識和表現”“B.學生對自我適應新學習環境的技能的評價”“C.學生對教學環境質量的評價”三個分量表。A分量表共有12道題，包括：(1)我對自己畢業后要做的事情有明確的安排；(2)我的學習動機強；(3)我認為，與工作和職業相比，學習沒有太多的用處；(4)我打算畢業后從事與自己專業相關的工作；(5)我認為老師們對我的要求過高；(6)我做作業時經常遇到問題；(7)我按時交作業；(8)我能經常參與課堂討論；(9)我經常遲到或曠課；(10)我認為我學習不夠努力；(11)我對自己的學習表現滿意；(12)我通常把工作做半成品。B分量表共有10道題，包括：(1)我相信我有能力適應新的環境；(2)我可以獨立完成自己的作業；(3)至(6)自從來中國學習后，我認為自己在公共知識、專業知識、外語能力、寫作能力等方面有了提高。(7)至(10)我認為自從來中國學習后，我在了解教師對我的要求、發展有效的學習技能、時間的有效管理、使用學校為學生提供的設施與服務等方面較為成功。C分量表共有14道題，包括：(1)如果可以重新選擇我的學校，我還會選擇我現在的學校；(2)至(8)對所在學校在實驗室或教學設施、圖書館、網絡、宿舍、助學金或獎學金、醫療衛生服務、康樂設施等方面質量的評價；(9)對所學專業的課程的評價；(10)對學習任務與將來職業目標的相關性的評價；(11)對大學的整體體驗的滿意度的評價；(12)至(14)我認為我的指導老師經常在鼓勵我畢業后繼續讀更高的學歷、給我機會參與一些學術課題、發表論文或著作等方面給我提供機會和支持。

調查問卷的所有部分都采用李克特五度量表，答案和計分方式根據題目的類型進行調整。

(三)數據的處理

本文使用Jamovi 1.0.7.0軟件對問卷的數據進行統計分析，首先對問卷中的所有分量表進行內部一致性信度的檢驗。社會交往問卷中“學生與其他學生和朋友的交往”和“學生與教師的交往”分量表以及整體社會交往的Cronbach’s α系數分別等于0.690、0.793和0.835。學術適應問卷的A、B、C分量表和整體學術適應的Cronbach’s α系數分別為0.746、0.729、0.845和0.877。可見，所有量表的信度系數都接近或高于0.7，說明信度較高。

三、結果分析

(一)來華伊朗研究生的社會交往和學術適應現狀及影響因素

如表2所示，留學生的整體社會交往的均值為M=3.34,SD=0.53，其中與教員的交往的均值得分高于與同學和朋友的交往。整體學術適應的均值得分為M=3.57,SD=0.40，其中,學生在B分量表上的得分最高M=3.73，SD=0.38。另外，通過正態性檢驗可以看出，所有分量表的P值均大于0.05，可以進行參數檢驗。

表2 社會交往和學術適應的總體統計情況

方差分析顯示不同性別、年齡段和來華學習時間的學生的學術適應與社會交往水平未呈現顯著差異。根據獨立樣本t檢驗，博士研究生和碩士研究生的學術適應之間存在顯著差異[t(111)=2.17,P=0.03<0.05,Cohen’s d=0.48]，而博士生的整體學術適應(M=3.61，SD=0.40)顯著大于碩士生的整體學術適應(M=3.42，SD=0.38)。另外，不同專業學生的學術適應也具有顯著差異，[t(111)=2.18,P=0.03<0.05，Cohen’s d=0.42]，而理科生的學術適應(M=3.63，SD=0.38)顯著高于文科生的學術適應(M=3.46，SD=0.41)。然而，結果顯示，學習階段和專業對學生的社會交往無顯著影響。

(二)來華伊朗研究生的朋友國別及其對學術適應的影響

該部分，筆者按照不同國別，把留學生的朋友分成六種不同的情況。如表3顯示，第一種情況為“中國人—伊朗人—外國人”，說明該類學生的朋友圈中中國人最多，其次是伊朗人而最后是來自其他國家的人。表3表示學生已有朋友的國籍情況，另外還顯示學生偏好的朋友的國別。可見，伊朗朋友排第一的學生占大多數(59%)，其次是把外國人排第一的學生(25%)，最后才是把中國朋友排第一的學生(16%)。在偏好的朋友國別方面也是同樣的情況，把伊朗朋友作為第一選擇的伊朗學生最多(43%)，其次是選擇其他國家的人作為第一偏好的朋友類型(34%)，最后是把中國朋友排到第一的學生(23%)。另外，來華伊朗研究生偏好的朋友國別與實際擁有的朋友有差異，而且有更多的伊朗學生希望與中國和其他國家學生交往，但由于各種原因無法滿足自己對這種交往的需求。

表3 來華伊朗研究生的朋友國別組成的頻率和學術適應均值得分表

從表3中的學術適應均值得分可以看出，把中國朋友排在第一的學生的學術適應程度最高(1和2)，其次是把中國朋友排在第二的學生(3和5)，而把中國朋友排在最后的學生的學術適應程度最低(4和6)。這在一定程度上說明來華留學生的中國朋友數量越多學術適應越高。

另外，根據與中國人的交往頻率的大小重新排序六種交往情況(“伊朗人—外國人—中國人”計1分；“外國人—伊朗人—中國人”計2分；“伊朗人—中國人—外國人”計3分；“外國人—中國人—伊朗人”計4分；“中國人—伊朗人—外國人”計5分；“中國人—外國人—伊朗人”計6分)，然后進行的Spearman相關性分析結果顯示，伊朗留學生與中國人的交往與整體學術適應顯著相關(r=0.28，P=<0.001)，而相關性主要體現在B(r=0.21,P=0.003<0.01)和C(r=0.35，P<0.001)分量表上，而與A量表未顯示顯著關系(P=0.12>0.05)。方差分析檢驗結果表明不同朋友組成的伊朗研究生的學術適應具有顯著差異[F(5，107)=3.26，P=0.009<0.01,η2=0.132]。Tukey多重比較分析顯示，選“中國人—外國人—伊朗人”的學生的學術適應明顯高于選“伊朗人—外國人—中國人”的學生(P=0.015<0.05)。

(三)來華伊朗研究生的社會交往與學術適應的相關性

Pearson相關性分析結果顯示，學生的社會交往與學術適應具有非常顯著的相關性。根據表4，學生的整體社會交往與學生的整體學術適應高度相關(r=0.73，P<0.001)。另外，從表4可以看出，學生與教師交往的相關系數(R=0.74)高于學生與其他同學和朋友交往的相關系數(r=0.54)，說明學生與教師的交往與學術適應之間有著更強的相關性。多重線性回歸分析顯示，與教師的交往(β=0.37，P<0.001)是預測學術適應的顯著因素，而與同學的交往(β=0.12，P=0.07)不是一個重要因素。總體模型擬合度為R2=0.56，說明該模型對學術適應的預測能力較強。

表4 社會交往與學術適應相關性

四、討論與建議

(一)主要研究結論

1.伊朗研究生更多地與本國學生交往

本研究對國際學生的社交網絡與以往的關于國際學生的研究一致，研究顯示，國際學生更加傾向于與本國人建立交往關系。[12]另外，國內對來華留學生的研究同樣顯示，來華留學生與本國的人接觸最多而與中國學生和教師的交往規模最小。[24]本文關于學生的朋友國別現狀以及希望的朋友國別的結果與Furnham和Alibhai(1985)的研究基本相同。他們的研究顯示，學生的朋友首先是本國學生多，其次是其他外國人，而最后才是東道國人民，但首選的朋友數據顯示，本國朋友優先，然后是東道國國民，最后是其他國民。[11]研究顯示，來華伊朗研究生的朋友國別伊朗人最多，其次是來自其他國家的外國人多，而最后才是中國朋友多。而偏好的朋友國別雖然與已有的朋友相似，但希望與中國人交往的學生比實際與中國人有交往的學生多一些，說明伊朗學生實際交往的情況與自己期望的交往情況有差異，而且伊朗學生有進一步與中國學生交往的意愿。這與之前對來華留學生與中國人交往意愿的研究一致。[28]然而，留學生與中國人的交往還是以工具性目的為主。[24]

2.與中國朋友的交往有助于伊朗研究生的學術適應

根據本文的結果，來華伊朗研究生與中國人的交往程度和學術適應程度有直接的關系，而且與中國人交往多的留學生的學術適應顯著地高于那些與中國人交往較少的學生。另外，結果顯示，來華伊朗研究生對自我適應新學習環境的技能的評價，以及對學習環境的積極評價與同中國人交往具有非常顯著的關系，說明那些經常與中國人有交往的伊朗研究生，對自己的適應能力和技能的發展以及對自己的學習環境有更好的評價，對自己的學校更加滿意并更加喜歡自己的學校。國外對其他國家的國際學生的研究同樣顯示，與當地人交往多的國際學生面臨的困難相對低于那些沒有當地朋友的國際學生。[15]根據社會資本理論，人們通過社會關系能夠從他人那里獲得社會資源。擁有各種社會聯系會使人們獲得不同類型的社會資源，而那些友誼國別單一的學生會阻礙這種接觸。[2]與中國學生的交往可以幫助伊朗學生獲得更多的校園資源，使他們的日常生活和學術生活更加輕松。

3.伊朗研究生的社會交往與學術適應有直接關系

研究發現，來華伊朗研究生的社會交往與其整體的學術適應以及學術適應的各分量表具有非常顯著的相關性，其中，與“學生對自己的學習目標和教師對自己要求的認識和表現”中度相關，而與“學生對自我適應新學習環境的技能的評價”和“學生對教學環境質量的評價”高度相關。支持適應性功能的人際資源一般用社會資本來描述。根據社會資本理論，人際關系網絡可以幫助學生管理一個陌生的環境，為他們提供相關信息、指導和情感支持。[29]研究顯示，那些具有廣泛社交網絡的學生在學術上更加成功并對繼續教育表現出更大的興趣。[30-31]對于國際學生而言，由于他們通常遠離自己的家庭，因此學生與同學和老師的社會交往能為他們提供所需要的重要的心理、社會和學術支持。另外，本文的結果與其他針對國際學生的學術適應的研究結果一致，同樣顯示留學生的社會交往和學術適應有非常密切的關系。[4-6]

4.與教師的交往對伊朗研究生的學術適應具有重要作用

本文的研究結果表明，相對于和同學、朋友的交往，留學生和教師的交往與學生的學術適應相關性更高。本文結果與Glassetal.(2015)的研究一致，國際學生與教師的積極交往可提高學生的歸屬感并有助于為其創造良好的學習環境，許多國際學生提到了相對于與當地學生的交往，與教師的交往能給他們提供更多的學術支持，而且當一個學生處于困境時，那些關心學生的教授對其學術成功能產生更大的影響。[5]當留學生剛進入一個新的學習環境時，他們的支持主要源于朋友，尤其是本國朋友以及學校的教師。然而，不是所有的留學生都擁有與朋友的交往，在某些情況下教師的支持是他們唯一的社會和學術支持來源，因此起著非常重要的作用。另外，在學術方面教師扮演著最關鍵的角色。本研究的對象為研究生且大多數為博士生，其主要學習任務是撰寫畢業論文或發表期刊論文，因此與導師的積極交往和合作可以給學生帶來至關重要的支持。當然，留學生與朋友和同學的交往可以在其他方面如社會和心理支持方面給留學生帶來很多好處，但在提供學術支持方面，尤其是在研究生階段，教師和指導老師對學生的學術適應有更加重要的作用。

(二)相關建議

1.加強留學生與教師的交往

研究顯示，來華伊朗研究生與教師的交往非常有助于學生學術適應水平的提高。然而，針對來華留學生與教師的交往的已有研究表明，在華留學生與教師交往的頻率和質量屬于一般狀態，而且他們的交往主要集中在學習方面，一般不涉及留學生生活的其他方面。[25]教授留學生的教師，首先應該意識到留學生與教師交往的重要性，其次要能夠與留學生建立良好的人際關系。教師與留學生良好關系的建立，需要具有兩方面的能力，第一要能夠了解留學生已經歷的或潛在的困難，第二要具備跨文化交際能力。有研究表明，能意識到國際學生潛在困難的教師更善于促進跨文化友誼的建立[2]，而且教師的跨文化能力在為國際學生營造積極的校園氛圍方面發揮著重要作用。[5]已經有研究開始關注對外漢語教師的跨文化交際能力的問題。然而，除了學漢語的留學生以外，目前有大量的學歷生和研究生來到中國學習，教育這些學生的教師的跨文化交際能力的培養也應該成為高校留學生管理的重要任務之一。另外，為了促進留學生與教師的交往，中國高校可以開展咨詢和支助服務，在學習方面幫助留學生，其中包括漢語課程、輔導課程和側重于特定學術內容和技能的補充課程。[15]這些課程一方面可以直接幫助學生提高學術適應，另一方面可以通過創造教師與留學生的交往機會從而促進留學生的社會交往和學術適應。

2.增加中外學生的互動機會

留學生與本國人的交往能給他們提供重要的社會支持，并且也是一種有效的適應策略，而留學生與當地學生或來自不同文化背景學生的交往，能更快地促進學生的適應。[10]另外，研究顯示，國際學生與當地學生的交往不僅有助于國際學生的適應，而且這種交往對當地學生也有很多好處。[3]大量的留學生來到中國高校學習，能給當地學生提供很好的跨文化交流機會，幫助學生獲得跨文化交際能力，也有助于促進群際友好關系的建立。因此，管理留學生的有關部門應該通過各種渠道增加留學生和中國學生的互動機會。比如，雖然目前國家政策給予留學生在住宿方面選擇的自由，但是，中國高校一般是安排中外學生分開居住的。如果留學生能與中國學生一起居住，就能使他們盡快了解中國的民俗風情并早日適應中國社會，同時，還有利于他們在學習上互幫互助，盡快融入新的學習環境。[32]當然，安排留學生和中國學生一起居住會帶來許多管理方面的問題，而且很多學校也沒有條件安排這種住宿方式。除了住宿之外，學校有關部門或教師可以安排一些小組或較大規模的活動，鼓勵中外學生合作完成某種作業或任務，增加中外學生的交往機會。當然，學校不應該為了增進留學生與中國人的互動，而去限制留學生與本國學生的交往，因為與本國人的交往對留學生至關重要。因此，我們在鼓勵留學生與本國學生交往的同時，還要引導留學生擴大自己的交往網絡，并嘗試更多的跨國和跨文化的交往。[11]

五、結語

本研究的結果可以幫助留學生管理者更好地了解留學生的社會交往和學術適應問題。當然，本文還有一些局限和不足。首先，本研究的樣本較少，無法代表所有來華留學的伊朗研究生；其次，本文采用的抽樣方法也在一定程度上降低了調查的信度，參與本次調查的學生可能具有更多的交往意愿，有可能把那些交往意愿不強的學生排除在外；再次，筆者收集資料的渠道有限，只有調查問卷，沒有進行訪談，對學生的交往情況未能有較為深入的了解，對其社會交往問題背后原因的探討還不夠全面。總之，后續的研究還有很多值得探討的議題，如可以增加更多對社會交往產生影響的背景因素、語言因素和心理因素方面的論證，以便形成一個更加完整的模型；還可以考察不同國家留學生社會交往的狀況，以便對不同國家學生的社會交往情況及其對學術適應的影響做進一步的比較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