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休消費之謎”新近研究： 一個文獻綜述

鄧婷鶴 郭彬 李保升

摘要：退休后消費支出下降的現象與生命周期理論不符故稱為“退休—消費之謎”，文章對其內涵、形成原因、帶來影響等三個方面的相關研究進行綜述。通過對國外相關文獻檢索發現，“退休消費之謎”稱為“食物退休消費之謎”更合適;家庭生產作用能夠解釋該現象。未來對我國的研究需結合現行退休制度特點，在考慮老人消費行為特點基礎上關注退休的影響。

關鍵詞：退休消費之謎;消費支出;食物消費;家庭生產

一、問題的提出

人的一生有兩個重要的時間節點：參加工作和退休。個體退休后開啟頤養天年的老年生活，食品、醫療和營養保健是其日常消費支出主要三方面，其中八成以上老年人日常消費支出集中在食品上。生命周期理論認為，理性個體對可預期的沖擊會通過儲蓄、信貸來平滑消費（Modigliani，1954）。但發達國家的研究發現退休后消費支出急劇下降（Humermsh，1984;Banks等，1998;Bernheim等，2001），這種與生命周期理論不符的現象被稱為“退休消費之謎”（Retirement Consumption Puzzle）。

早期研究認為，生命周期理論不能預測退休后人們的消費行為，但近來的研究認為該理論依然適用，“退休消費之謎”可以解釋。本文對從現象發生原因和帶來影響兩方面梳理國外文獻，旨在了解該現象的本質，對我國未來相關研究提供參考。

二、退休消費之謎的新近研究

Battistin等（2006）發現，退休后食物和工作相關消費的下降。Fisher 等 （2008）對美國居民研究發現退休后食物消費支出下降幅度遠大于其他消費支出。之后更多國家的事實證實：退休后消費支出下降主要集中在食物和與工作相關支出（Luhrmann 2009;Luengo等;Cho，2012）。綜上，雖然退休后“消費支出下降”的現象客觀存在，但僅限于具體的消費類別。個體退出勞動力市場減少工作相關支出可以理解，故“退休消費之謎”應更為準確的表述為“食物退休消費之謎”。

早期對其原因的研究可歸為兩個方面：第一，前瞻性不足。個體不能預料到退休后收入減少而影響消費（Bernheim，2001）。第二，儲蓄不足。雖然個體能夠預知未來的退休，但儲蓄不足以維持退休后消費（Banks等，1998;Dilnot等，1994），以上原因都違背了“理性經濟人”基本假設。近來，Aguiar等（2005）基于Becker家庭消費生產理論，建立包含時間、市場商品要素的生產函數，分析該現象原因。

“退休消費之謎”的討論對理解生命周期理論的內涵大有裨益，該理論中提及平滑消費指平滑實際消費而非消費支出。即退休個體會增加食物制作和購買時間來保證同等品質的食物價格更低（Cairoblanco，2010）。但這種平滑消費能力也受到其他因素的影響：Bernheim等（2001）發現，不同收入水平的家庭，食物消費支出降幅存在顯著差異。Lundberg（2003）發現，已婚夫婦的家庭的男主人退后食物消費支出下降，而該結論在單身家庭不成立。Ameriks等 （2007）對發現受教育程度高的家庭退休后消費變化更小。

三、結論與展望

本文對國外“退休消費之謎”相關研究綜述后歸為四方面：第一，退休后消費支出急劇下降的現象客觀存在;第二，“退休消費之謎”稱為“食物退休消費之謎”更為恰當;第三，若考慮家庭生產，消費下降可以理解;第四，消費支出下降程度存在異質性。

當前對我國現有研究發現研究多集中在證實“退休消費之謎”的存在性，一些認為我國存在退休后消費支出的下降（李宏彬等，2015;鄒紅等，2015），另一些研究結論相反（黃婭娜等，2016;石貝貝，2017），未來研究需在此基礎上關注一下幾個方面：第一，重視不同家庭成員退休的影響。比如與子女同住老人退休后，子女對老人的支持能否抵消退休帶來的不利影響;與配偶同住老人，妻子和丈夫退休對家庭的消費影響是否存在差異。第二，需考慮制度特殊性。除強制性退休外，我國90年代的下崗和提前退休對消費的影響值得關注。第三，收入分配差距并未顯著縮小，退休是否會進一步拉大不同群體之間的貧富差距。

參考文獻：

[1]Dilnot， R. Disney， P. Johnson. Pensions Policy in the UK：An Economic Analysis[R].Mpra Paper，1994.

[2]Aguiar M， Hurst E. Consumption versus Expenditure[J].Journal of Political Economy，2005，113（05）：919-948.

[3]Aguiar M， Hurst E. Life-Cycle Prices and Production[J].The American Economic Review，2007，97（05）：1533-1559.

[4]Ameriks J， Caplin A， Leahy J V， et al. Retirement Consumption： Insights from a Survey[J].The Review of Economics and Statistics，2007，89（02）：265-274.

[5]Banks J， Blundell R， Tanner S， et al. Is there a retirement-savings puzzle？[J]. The American Economic Review， 1998， 88（04）：769-788.

[6]Battistin E， Brugiavini A， Rettore E， et al. The Retirement Consumption Puzzle： Evidence from a Regression Discontinuity Approach[J].The American Economic Review， 2008， 99（05）：2209-2226.

[7]Bernheim B D， Skinner J S， Weinberg S A， et al. What Accounts for the Variation in Retirement Wealth Among U.S. Households[J].The American Economic Review，2001，91（04）：832-857.

[8]Cho I. The Retirement Consumption in Korea： Evidence from the Korean Labor and Income Panel Study[J].Global Economic Review，2012，41（02）：163-187.

[9]Fisher J D， Johnson D S， Marchand J， et al. The Retirement Consumption Conundrum： Evidence from a Consumption Survey[J].Economics Letters，2008，99（03）： 482-485.

[10]Luengoprado M J， Sevilla A. Time to Cook： Expenditure at Retirement in Spain[J].The Economic Journal，2013，123（569）：764-789.

[11]Lundberg S J，and Startz R， Stillman S， et al. The retirement-consumption puzzle：a marital bargaining approach[J]. Journal of Public Economics，2003：1199-1218.

[12]黃婭娜，王天宇.退休會影響消費嗎？——來自中國轉型期的證據[J].世界經濟文匯，2016（01）：87-107.

[13]李宏彬，施新政，吳斌珍.中國居民退休前后的消費行為研究[J].經濟學（季刊），2015，01：117-134.

[14]石貝貝.我國城鄉老年人口消費的實證研究——兼論“退休—消費之謎”[J].人口研究，2017，41（03）：53-64.

[15]鄒紅，喻開志.退休與城鎮家庭消費：基于斷點回歸設計的經驗證據[J].經濟研究，2015，50（01）：124-139.

*本文獲得中國老齡辦專項資金資助。

（作者單位：北京郵電大學世紀學院。李保升為通訊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