產品差異、國有企業股份制改革與企業負外部性問題

魏冕 向洪金

基金項目：本研究得到教育部人文社科基金項目“動態博弈視角下應對中美經貿摩擦的戰略策略研究（20YJCGJW005）”和江蘇省“333高層次人才培養工程”的資助，在此表示感謝。

摘 要：在國有企業經營目標不僅限于盈利的前提下，國有企業股份制改革會不可避免地帶來一些負外部性問題。通過構建一個兩階段混合所有制寡占競爭模型，研究當負外部性問題主要以環境污染的形式體現時，政府實施環境補貼政策，國有企業與民營企業兩者產品的差異程度及國有企業的民營化程度對于負外部性的社會成本和社會總福利的影響。研究結果表明：負外部性的社會成本和社會總福利均隨著異質產品替代系數的上升而下降，隨著國有企業民營化程度的上升先上升后下降。

關鍵詞：寡占競爭;股份制改革;產品差異;環境補貼

一、引言

在之前的五十年內，我國的經濟高速增長，國內生產總值從世界第七（1970）躍居世界第二（2018），增長率高達146%。在這段時間里，中國的經濟增長主要依賴于國內廉價的勞動力和大筆環境資源的投入，忽略發展過程中產生的負外部性問題。傳統的發展理念使得眾多企業忽視了發展所帶來的負外部性社會成本，協調經濟發展與環境治理成為當務之急。借鑒其他國家實行減排補貼的先例，中國對企業減排進行補貼，從而緩解企業的負外部性問題，具有相當明顯的重要性。國有企業屬于全民所有，是推進國家現代化、保障人民共同利益的重要力量。但改革開放以來，由于國有企業擔負著相應社會責任，多數國有企業經營效益不高，在市場經濟中逐漸失去競爭力。因此，國家希望借助國有企業股份制改革，引進民間股份，優化國有企業的經營目標，提高國有企業的綜合效益。但作為國有企業改革的一部分，股份制改革同樣也會產生負外部性問題。本文在政府對企業減排進行補貼以解決外部性問題的前提下，利用理論模型探究國有企業股份制改革對于負外部性的社會成本、社會總福利以及政府補貼力度設定可能造成的影響。

有關運用政府的環境政策以尋求解決企業負外部性的相關文獻，最早可以追溯到1920年Pigou的《Welfare Economics》。在本書中，Pigou提出實行Pigouvian Taxes制度以利用財稅政策解決企業負外部性問題。自此開始，運用政府政策手段以解決企業負外部性問題就已經成為學術界與政界的關注熱點。Adams等（1976）基于Pigouvian Taxes制度，對于美國新通過的《National Environmental Policy Act of 1969（NEPA）》中相關的環境政策，進行了對環境后果和公眾利益的評估。Adams的研究是在政策層面對于環境問題和社會福利的初步思考。Fredriksson（1998）構建了一個社會環境團體受到政府支持的政府模型，指出Pigouvian Taxes制度使得政府對于污染減排補貼投入力度的不足，均衡下的環境補貼額作為一種再分配的工具，主要取決于環境團體的力量和減排量關于政府補貼的彈性。蔡振宇（2011）認為在博弈學和委托代理機制理論下，政府必須在財政承受范圍內提供略大于企業減排成本的補貼，并計算了最優政府稅率、補貼額和企業騙取政府補貼的罰款額，側重于研究政府約束與監管的效益。秦昌波等（2015）認為征收環境稅對中國宏觀經濟的影響非常有限。相對而言，征收環境稅對企業負外部性問題的抑制作用遠大于對經濟發展的抑制作用。較高稅率的環境稅能夠在較大程度上解決企業的負外部性問題。趙書新（2011）認為政府在設計補貼激勵政策時，應根據企業開展節能減排的努力水平而確定。最優的激勵政策要求企業在獲得政策補貼優惠的同時，必須承擔一定的風險。涉及國有企業股份制改革對企業負外部性問題影響的研究還并不多見。趙峰等（2017）研究了在同質產品條件下，政府兩種環境政策對污染物排放和社會福利的影響，指出借助國有企業民營化這一方法來控制企業負外部性的社會成本可能并不可行。該文章側重于在產量競爭條件下對政府兩種策略的比較分析。Wang L等（2009）引入產品差異因素，比較純國有企業和民營企業兩種極端情況下的環境污染指數，指出產品差異化程度較高時，民營企業的環境污染指數遠高于純國有企業。該文章將國有企業的民間股份配比進行了極端化分析。楊帥羽，向洪金等（2015）認為政府應該減少對國有企業每一單位產品的補貼，并對國有企業進行改革，使國有企業國有化系數固定在某一合理數值，才能使得民營企業的產能過剩和產能不足問題得到最好的解決。

本文認為當前中國大多數國有企業的經營目標并不是社會總福利的最大化。同時，本文重新考慮了國有企業與民營企業產品的差異性，結合國有企業的民營化程度，綜合分析了兩者對于企業負外部性的社會成本與社會總福利的影響。這是本文的創新之處所在。

二、模型設定

本文設定國內市場有兩個企業，分別為國有企業（state-owned enterprise）企業1與民營企業（private enterprise）企業2。兩個企業生產異質產品。本文采用的消費者效用函數為：

國有企業與民營企業的產量分別用q1，q2表示，則消費者剩余函數為：

假設異質產品的產品價格相等。由消費者剩余函數取最大值時的一階條件可得市場的反需求函數（inverse demand）為：

但我們知道，在企業異質產品條件下，產品的價格不可能相等。因此我們引入替代系數α（0<α<1），重新表示市場需求函數：

在討論兩企業產品的生產成本時，我們選擇二次函數形式。設置產品的成本函數為如下函數：

考慮到分析與計算的過程，在保證結論正確的前提下，我們限定成本常數。企業只要生產，就必然會產生負外部性問題。企業在生產過程中，會運用自身的環境技術進行減排。在這里，我們假定異質產品的環境標準相同。假定污染物排放與企業產量之間存在下列函數關系：

四、結論及啟示

在多種所有制成分共存的經濟體中，異質產品的替代系數與國有企業的民營化程度均可能致使企業污染物排放的增加，進而造成企業負外部性問題的社會成本增加。本文構建了一個混合寡占兩階段博弈模型，綜合利用逆向分析法和控制變量法，深入研究了政府實行減排補貼政策時，產品差異系數和國有企業股份制改革對于企業負外部性問題的社會成本與社會總福利的影響。結果顯示，當國有企業民營化程度在一定范圍內時，隨著企業間異質產品替代系數的增加，企業負外部性問題的社會成本會持續下降，社會總福利會先上升后下降。當產品間差異系數被限定在一定范圍內時，隨著國有企業民營化程度的增加，企業負外部性問題的社會成本也會持續下降，社會總福利同樣先上升后下降。因此，當產品的差異程度不可控時，一味地提高國有企業民營化的程度可能會造成企業負外部性問題的社會成本提高，借助國有企業民營化使得社會總福利提高可能并不可行，在一定情況下甚至會惡化本國的社會總福利。本文的研究表明，在減低企業負外部性問題的社會成本和提高社會總福利問題上，我們必須更加謹慎地考察各方面的綜合因素。

參考文獻：

[1]Adams S，Williams F P，Ginter P M，Rucks A C. National environmental policy： coordination or confusion？[J].Environmental Science & Technology，1976，10（8）.

[2]Fredriksson，P.G. Environmental policy choice： Pollution abatement subsidies[J].Resource and Energy Economics，March 1998，51-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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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秦昌波，王金南，葛察忠，高樹婷，劉倩倩.征收環境稅對經濟和污染排放的影響[J].中國人口·資源與環境，2015，25（01）：17-23.

[5]趙書新.節能減排政府補貼激勵政策設計的機理研究[D].北京交通大學，2011.

[6]趙峰，倪晶晶，向洪金.節能減排政策與國有企業股份制改革[J].經濟數學，2017，34（02）：10-15.

[7]WANG L，WANG J. Environmental taxes in a differentiated mixed duopoly[J].Economic Systems，2009，33：389-3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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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魏冕（2001- ），男，漢族，江蘇鹽城人，南京審計大學政府審計學院本科生，主要研究方向：政府審計;向洪金（1976- ），男，土家族，湖南溆浦人，南京審計大學經濟學院副教授，主要研究方向：國際貿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