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語移動學習APP現狀與需求調查研究

劉 華 王 敏

(暨南大學華文學院，中國 廣州 510610；江門市第一中學，中國 江門 529000)

在信息化科技快速發展的時代，手機、PDA、平板電腦等智能終端普及率不斷提高，全球移動技術迅猛發展，在線教育、移動學習也展現出燦爛的發展趨勢。

目前，移動學習呈現出突飛猛進的增長態勢，已有研究表明：語言移動學習能大大提高語言的學習效率。在未來的學習和教育中，語言移動學習會成為一種變革性的存在形式。基于智能設備，利用語言移動學習技術，進行漢語國際教育無疑是一種全新、高效的途徑。

一、漢語移動學習研究簡評

移動學習的研究始于1994年美國卡耐基梅隆大學的Wireless Andrew研究項目。總體上，移動學習的研究包括理論、模式、技術、開發、評價和管理6個方面的內容。

漢語移動學習是利用智能手機、iPad等移動設備，在移動環境下，以培養二語學習者漢語交際能力(聽說)為目的，基于情境的交互式學習模式。

(一)漢語移動學習研究現狀

漢語移動學習近幾年才逐漸起步，文獻較少。與英語移動學習研究不同的是，漢語移動學習更加注重實踐研究，在英語及國外大量理論研究的基礎上，漢語移動學習研究的重點放在漢語移動學習應用的資源建設和開發設計上。

華東師范大學于2008年開發了漢語學習手機；2010年之后相繼出現了一些輔助漢語移動學習的資源，例如基于掌上電腦的漢語通資源、基于手機的長城漢語學習資源、基于手機塞班系統的新生漢語校園情景學習資源、移動型電子詞典資源等，這些資源的建設成果對推動漢語教學起到了較大的作用。

以漢語移動學習軟件開發為方向的研究也層出不窮。王羽瑩(2011)以開發漢語移動學習系列軟件為實例，分析了移動學習模式下的對外漢語教學理論及對外漢語教學難點及其解決方案，設計并開發了基于JIL Widget平臺和Android平臺的多款漢語移動學習軟件，通過針對不同用戶人群的測試及測評結果的統計，驗證了該系列漢語移動學習軟件的實用性及有效性；李曉改(2012)基于建構主義學習理論和語言經濟學原則，以一款對外漢語學習產品的設計為例，闡釋了對外漢語移動學習產品的研發、設計原則及推廣策略；葛燕(2012)對Podcasting中現有的漢語學習資源進行了調查，并在理論指導下探討基于Podcasting的移動學習資源內容設計；徐娟、董政、曹鋼(2010)通過問卷調查的方法了解到漢語學習者對手機游戲的需求，進而設計了一款漢語游戲性練習，以增強漢語移動學習的趣味性，對激發并維持學習者的學習動機起到積極的作用；鄧小霞、程容斌(2014)根據移動學習和語言學習的特點，利用Flash技術，對基于Android對外漢語移動學習平臺的設計與實現進行了研究。

總體而言，漢語移動學習的應用研究還處在不斷嘗試的初級階段。值得重視的是，2019年度國家社科基金新設立了一般項目“漢語移動學習資源建設的理論與方法研究”，這是目前漢語移動學習領域設立的第一個國家社科基金項目。

(二)漢語移動學習研究的發展趨勢

相對于英語移動學習研究，漢語移動學習在理論研究、技術研究、模式研究上，存在著很多不足。我們認為，漢語移動學習研究可以從以下幾個方面入手：

1.深入漢語移動學習理論研究

將移動學習理論與對外漢語學習理論相結合，找到適合漢語移動學習的新方式。具體分析漢語移動學習定義、特征、內容、方法，探討漢語移動教學采用的模式，漢語移動教學的技術基礎、設備要求、漢語移動學習資源評價規范等等多方面的內容。

2.充分利用移動技術來輔助漢語學習

利用語音識別、錄音技術來完善漢語聽說學習、利用無線定位技術來實現情景式漢語的學習、利用3G、4G網絡技術來實現學習資源的快速傳輸，利用照相機、視頻、動畫等多媒體技術來更好地實現漢語學習。

3.探求簡易而高效的學習模式

在傳統的移動學習中，常用的學習模式主要基于短消息、SMS、在線瀏覽、電子郵件等。然而，隨著智能終端、4G網絡的快速發展，移動學習模式也日趨多樣化，微博、微信、博客、QQ、Facebook等交流平臺為漢語移動學習提供了便捷的傳播空間，專題漢語網站、論壇、手機電話、聊天室等也成為了漢語學習者獲得知識的重要途徑。

4.建立豐富優質、滿足不同需求的漢語學習資源

漢語學習資源的好壞最終關系到學習者的學習效果，提供優質、多樣的網絡漢語學習資源是當前急需解決的問題。應該針對不同學習者的不同需求，提供不同的學習資源，不斷完善漢語學習資源建設，做好資源的分類管理、更新升級和評價體系的完善。

5.開發高效實用的漢語移動學習軟件

漢語移動學習軟件近年來有所發展，但數量很少，質量不高；關于漢語移動學習軟件的開發與設計研究目前十分缺乏，這個領域將會是漢語移動學習研究的重要陣地。

二、漢語移動學習APP現狀調查研究

(一)漢語移動學習APP分類與調查范圍

1.漢語移動學習APP界定及分類

王敏(2015)認為，漢語移動學習APP，指的是移動智能終端中為漢語學習者提供服務的應用軟件，它們針對漢語學習某一主題內容或綜合內容提供服務，類似于英語學習工具中的有道詞典、掌中英語等。

漢語移動學習APP涵蓋的資源類型非常廣泛，徐娟、袁志芳、谷虹(1999)將漢語網絡資源分為綜合類、速成類、輔助類、文化類、工具類五種類型；陳小盟(2006)將國內外漢語教學網站分為遠程教育類、語言技能類和文化語言類；王敏(2007)將網絡漢語學習資源分為課程類、輔助資料類、互動交流類、工具類和綜合類；杜迎潔(2012)將漢語網絡資源分為綜合資源類、課程類、文化資源類、學習工具類四類。本文在借鑒前人對漢語網絡資源分類的基礎上，結合漢語移動學習APP的自身特點進行了分類，包括5類：主題資源類、輔導資源類、工具查詢類、互動交流類和文化綜合類。

具體歸類方法上，我們將滿足不同學習要素需求，提供相對完整學習內容，并能幫助學生自主學習的APP歸納為主題資源類，涉及拼音、詞匯、句子、語法、會話、課文等單個或多個方面的內容；滿足課外學習輔導的學習軟件歸納為輔導資源類，包括課后練習、試卷、詞卡等方面的內容；滿足詞語查詢、詞語翻譯等多方面內容的歸為查詢工具類；滿足漢語學習過程中的交流互助合作要求的歸納為交流互動類；最后一部分歸為文化綜合類，沒有涉及具體主題，主要提供中文信息、新聞、中國文化等方面的內容。

2.漢語移動學習APP調查范圍確定

APP一般都有兩個版本：安卓版和蘋果版，二者只是基于的手機系統不一樣，內容功能相同，因此，我們只需調查一個版本的APP即可。

在蘋果應用商店教育類應用中，我們通過搜索“中文、漢語、Chinese、拼音、漢字”等關鍵詞搜集漢語學習APP。明確標注“可供海外漢語學習者使用”的作為重點研究對象，其他則通過人工觀察進行甄別。3個月后，重復上述操作。兩次共收集到506個漢語移動學習APP。

(二)漢語移動學習APP分析維度

王敏(2007)對 72 個網絡漢語學習資源網站展開了調查，并建立了 5 個維度，45 個分析指標；朱紅玉(2012)對 98 個網絡漢語學習資源網站進行了研究，并確立了分類的 6 個維度，50個指標來細致分析網站資源。結合APP自身特點及前人研究成果，我們歸納并設置了5大分析維度，包括基本信息、內部資源、功能支持、針對性特征、界面與技術，以及細化的38個基本指標，如下：

表1 學習軟件的基本信息(10個)

表2 學習軟件的內部資源情況(7個)

表3 學習軟件的功能支持(8個)

表4 學習軟件的針對性特征(4個)

表5 學習軟件的界面與技術(9個)

(三)漢語移動學習APP現狀

1.基本信息

調查發現，58.4%的軟件由公司開發完成，21.9%的軟件由學校或教育機構開發，15.4%的軟件屬于個人，4.3%屬于其他機構。總體上，軟件公司的正規軍是APP開發的主導力量，但是，作為內容提供者的學校的參與度還不夠。

(1)語言版本類型以及所屬國家和地區

全部用漢語作為內容展示的占27.1%，大部分軟件都以其他語言來提供漢語學習，英語版本占絕對優勢，其他語言版本很少，只占4.9%。這不利于一些漢語學習的大國，如韓、日、東南亞各國的學習者使用。

73.3%的產品由國內開發，26.7%分散在不同的國家，美國相對較多。

(2)付費情況

絕大多數軟件需要付費，多數軟件提供了免費試用版。其中，48.2%的必須付費才能查看，33.2%的軟件有一部分試用，后期內容必須付費，只有18.6%的軟件是完全免費的。收費軟件中，基本費用在20元人民幣及以下的占40.3%，20到60元之間的占25.7%，大于60少于100元的占9.5%，等于或高于100元的只占6.1%，其余的則按照月份、內容單獨收費。

(3)不同資源類型的軟件分布情況

92.3%的軟件為主題資源類和輔導資源類漢語移動學習APP，剩下的6.7%為查詢工具，而文化綜合類和交流互助類只到占0.2%和0.8%。

總體上，資源類APP占比很大，文化類、交流類APP尚未得到重視。

2.資源內容

(1)覆蓋的主題領域

按照軟件的具體內容，我們將軟件分為通用型和專項型軟件，通用型軟件學習內容廣泛，有的依據全套教材編寫學習內容，如：長城漢語，它按從初級到高級整個系類設計了詞語、漢字、句子、課文、練習多項學習和訓練。

專項類軟件大多針對漢語學習要素、學習技能方面的要求單獨開發，幫助學習漢語某方面，例如：漢字、詞匯、句子、語法、拼音、聽力、口語、閱讀、寫作、文化、字詞典等。

在所研究的軟件中，大部分學習軟件屬于專項漢語類軟件，只是針對漢語學習要素的某一部分，其中以專項詞匯、專項漢字類軟件居多。只有29.1%的軟件涉及多方面漢語能力的培養(通用型)。具體情況如表6：

表6 漢語移動學習APP資源類型

手機APP的移動性、方便的語音錄播功能和多媒體播放效果，非常有利于漢語口語(聽說)教學，但是現有的口語和聽力類APP合計只占0.8%，明顯有極大的提升空間。

(2)學習方式、語言呈現方式和編排方式

絕大部分學習軟件提供了非常自由的開放式學習方式，學生想進入任何學習版塊都很簡單，2.0%的軟件處于半開放半闖關式，7.7%的軟件需要闖關才能進入下一階段的學習。

在語言要素的選擇上以漢字的占比最高，拼音占比81.6%，英語占比53.8%，其他語言占比8.1%，這體現了漢語移動學習APP以英語為主要媒介語的特點。

(3)媒體質量及呈現方式

所有軟件都具有多媒體功能，其中文本和音頻最常見，但是，體現移動學習特點的視頻和動畫偏少。在媒體質量方面，有98.8%的媒體質量良好，少量軟件出現了閃退、失誤。

圖一 媒體呈現方式情況

3.功能支持

漢語移動學習APP功能包括設置、多媒體、交互、鏈接、幫助、輔助、檢索、提醒等多方面的內容，這些特殊功能可以幫助軟件正常運行，同時也可以幫助學習者更加快速有效地學習。

(1)功能的普及率

在研究的所有軟件中，除了多媒體功能和輔助工具可觀之外(100%、95%)，設置功能和幫助功能(47.8%、31.6%)還需要進一步加強完善，交互功能、鏈接功能以及檢索功能占比各為20%左右，提醒功能最薄弱(4.5%)，急需加強。

(2)交互平臺情況

分享學習、合作學習這些社交學習方式能提高學習的積極性，“交互平臺”為這種學習形式提供了很好的學習空間。在僅占0.8%的交流互助功能類軟件中，最常見的交流平臺是電子郵件，其次是facebook、twitter、聊天社區。總體交流方式不容樂觀，很多新生代交流方式沒有得到有效開發和應用，新興交流平臺與漢語學習結合的道路還很長。

(3)輔助工具類型分布

漢語學習輔助工具有很多種，最常見的有詞卡、詞典翻譯、錄音、筆記記錄、效果跟蹤、數據統計等工具，這些工具多數可以幫助學習者記錄自己的學習情況，從而實現學習者的自主學習。所有APP中，83.6%的軟件可以進行筆記記錄、書寫記錄、聊天記錄或者練習記錄，在錄音、詞卡、跟蹤、翻譯方面還略顯不足，這就為以后的軟件輔助工具開發提供了一個方向。

圖二 輔助工具情況

4.針對性特征

每一個APP總是有一定的主題或適用對象，可以幫助學習者快速找到適合自己的學習內容。在對象選擇上主要包括對象的母語現狀、年齡特征、內容需求和水平需求四個方面。其中，62.1%的軟件沒有提出母語需求，61.5%的軟件沒有年齡限制，100%的軟件都提出了針對性內容需求，62.6%的軟件只針對初級學習者。這些個性化特征，表明了目前的漢語移動學習APP使用的對象還是不太明確的，這就需要軟件開發者進一步細致分工，真正達到APP個性化、針對性特征。

5.界面布局、運行情況、技術條件

軟件精美的外觀設計往往能吸引人的眼球，清晰的布局能夠幫助學習者快速尋找到要學的內容，也能給學習者營造良好的氛圍，給予美的享受。界面技術的設置可以方便學習者識別、上下翻頁、資源定位。正是這些軟件特點，我們可以看出外在布局設計的重要性。

(1)界面布局與風格

83.6%的軟件界面不是那么講究，美觀精致占16%，0.4%的不堪入目。部分簡約直接，少部分卡通有趣，個別軟件有古典韻味。總體界面設計上還有很大的提升空間，特別是面向低齡或初級學習者的APP更應該注重界面的美觀體驗。

(2)系統要求與運行情況

APP所需系統大多要在iOS4.3以上，版本越高，兼容性越強。

下載后，97.7%的軟件可以直接離線使用，1.0%的軟件必須在線使用，1.3%的軟件部分功能在線、部分離線。

(3)識別、導航、定位技術

在正式學習使用過程中，大部分軟件內容識別性好，各類文件易于閱讀，軟件內部各個部分的導航也非常清晰，例如上下翻頁、退出、返回等導航技術明確。但是絕大多數軟件的內容定位功能不強，同時缺乏記憶功能，降低了二次學習、直奔主題的進入效率。

(四)APP總體分析

經過前面的漢語移動學習APP數據統計分析，我們發現目前漢語移動學習APP存在基數大、來源廣、種類多、涵蓋內容廣泛、基本功能健全以及界面風格簡約的優點。但是，也存在很多不足：

1.漢語移動學習APP市場基礎弱，使用者稀少

從我們查看的APP下載點擊率和學生的使用調查情況來看，大部分學生使用的只有電子詞典類學習軟件，對于專項漢語移動學習APP仍然沒有足夠多的接觸。這種使用情況少的現狀體現了目前漢語移動學習APP的弊端，開發者在開發之前沒有做好市場調查，在開發過程中缺乏一定的針對性，開發完之后也缺乏推銷產品的營銷力度。

2.漢語移動學習APP數量多，但是質量低，資源重復、簡單

漢語移動學習APP的數量日益增多，但是軟件質量普遍偏低。首先，絕大多數軟件的等級評價沒有達到評級分數；其次，很多軟件的綜合功能比較薄弱；最后，大部分軟件規模小，涵蓋面狹窄。

在資源的種類上，發現很多軟件雷同。例如拼音類學習軟件，總共有44個，但是內容大多是聲母、韻母等拼音元素，內容大同小異，其區別主要在于功能、界面設置方面。詞匯類的專項軟件多達121個，多是日常生活詞匯，內容過于單一，學習者主要是利用軟件點讀，認讀以及練習筆記生詞之類。

3.漢語移動學習APP資源分布不均，多媒體呈現形式較為傳統

在所選軟件中，大多片面追求專項類拼音、字詞、句子軟件的發展，而忽略了閱讀、文化、口語、聽力等軟件的開發，過分追求日常生活用語領域的發展，忽略了旅游、商務、金融等領域漢語移動學習APP的開發。此外，在內容安排布局上，大多數軟件有明顯的隨意性，不能很好地規劃內容版塊；在多媒體呈現方式的選擇上，以傳統的文本和圖片為主，軟件單一乏味，只有充分發揮音頻、視頻、動畫等多種媒體資源的優勢才能更好地實現APP的推廣。

4.漢語移動學習APP的功能支持不全面，交流平臺使用率少

在筆者檢驗的8項基本功能中，只有多媒體功能和輔助工具得到了一定普及，其他類型的功能仍處于起步狀態，特別是交互功能、鏈接功能、提醒和檢索功能亟待拓展。這些功能的欠缺減少了軟件的運用空間和使用黏性。只有這些功能完備，學習者才能更好地利用交流平臺來相互幫助提高，用知識鏈接來實現知識拓展，用檢索功能來實現軟件內部快速定位查詢。在交流功能上，仍需要進一步拓寬交流渠道，如加入新型社交的微信、微博、博客、臉書等。

5.漢語移動學習APP適用的對象狹窄，內容針對性不強

每個漢語學習軟件都有一定的內容，但是它并不都是一開始就清晰地列出來，有的需要進入軟件之后才能明白是否適合自己使用。總的來說，它們的針對性并不是很強。在使用對象的選擇上，有60%左右的軟件并沒有明確對象年齡和母語要求，62.6%的漢語移動學習APP針對的是初學者，對象適應面相對狹小，針對中高級漢語學習者的軟件存在明顯不足。所以在未來的軟件開發過程中，開發者應該注意自己開發軟件的對象，這樣的針對性開發，不僅有利于學習者在應用商店中查詢軟件，也有利于應用商店中軟件的歸類。

6.漢語移動學習APP的界面設計不夠精致，界面功能不太完善

從外觀布局的角度來看，只有16%的軟件看起來非常精致，美麗的外觀往往能夠吸引學習者的注意，這就要求開發者進一步完善界面布局，在外觀上給使用者美的享受。此外，部分軟件有閃退、導航不明確的特點，這嚴重影響了學習者的積極性，大部分漢語移動學習APP定位技術的缺失也不利于學習者間斷性的連續學習。

(五)五類代表性漢語學習APP展示

在對上述506個漢語移動學習APP進行5個維度38個指標的綜合評價的基礎上，我們從 5 種類型中各選出了一個代表性的漢語移動學習APP進行展示。

1.主題資源類：The Great Wall Chinese

長城漢語系列APP 2012年由國家漢辦開發，近年一直更新。它以《長城漢語》教材為藍本，包含了從初級到高級6冊約1.4GB的內容，每冊價格128元。

其內部資源按照課文主題進行編排，內部版塊清晰，在縱向工具欄中，包含了漢語水平1～6級的不同級別，每個等級包含了10篇課文，每篇課文又分別包含了字音、課文、錄音、練習、字詞等方面的內容。該APP的媒體資源質量很好，有文本、音頻、圖片、視頻、動畫多種呈現方式，特別是視頻播放十分清晰，學習者可以隨點隨播。

該APP的媒介語是英語，附帶拼音和漢字，學習者可在課文中任意選擇。功能也豐富多樣，能夠隨時記錄筆記，展開練習，進行錄音，尋找幫助，鏈接資源等。整個軟件布局精致，界面簡約，清新自然。在界面技術方面，它的資源識別性技術很強，內部導航簡單易于操作，軟件運行速度非常快。在用戶選擇上，允許iOS6.1以上的蘋果終端離線使用。在個性化特征方面，它滿足了母語為英語的任何年齡階段的漢語學習者的需求及漢語拼音、詞匯、句子、課文、練習等多個方面多個級別的自學要求。

其總體優勢是內容涵蓋更廣更全面，適用對象更多，媒體展現更加豐富，支持功能更為優越。劣勢是交流平臺、詞典鏈接查詢以及提醒工具等方面稍有欠缺。

2.輔導資源類：JNapp Chinese Book Zhongwen

《中文》教材APP 2013年由暨南大學開發。共包含12冊電子書，分別滿足了不同年齡階段對不同等級的漢語學習需求，每冊價格68元。

每冊書按照課文篇目排版，每篇課文都包含了生字、課文、練習等版塊。軟件版塊設置十分清晰，整冊電子書內容完整，擴展性強，并非對原本紙質書的完全復制；提供了錄音、手寫漢字輸入及課文點讀等新功能，以及文本、圖畫、音頻、動畫等多種媒體呈現形式。

整個APP運行速度快，導航清晰，操作簡單，iOS6.0以上的蘋果終端都可以離線使用。該APP界面設計與技術上運用十二生肖圖來展示課文目錄，內部布局美觀精致，既有卡通又有古典文化韻味。

整體上，該APP涵蓋內容廣，內容全面，功能豐富，有多媒體功能、電子書寫輔助工具。劣勢是有些功能不全，例如沒有交互功能、提醒功能、視頻播放功能。

3.查詢工具類：Pleco 漢語詞典(漢英—英漢)

Pleco詞典2010年由普利科公司開發，近期一直更新。

它涵蓋內容的廣泛性、完整性是其他查詢工具類APP無法比擬的，內容資源版塊設置也十分清晰。具體而言，它包含了10萬多個更新詞條、自帶的Pleco詞典、7萬8千多個詳細詞條及2萬例句與拼音。APP中詞語解釋詳細，有漢字、拼音以及英語三種語言要素的呈現，利于不同級別的漢語學習者學習。

在多媒體功能方面，它具備音頻播放、文本展示、錄音識別、筆記記錄、文檔查閱及鏈接相關詞語等功能；在語言檢索方式上，有光學輸入、語音、手寫、拼音、筆畫、拼音漢字混合，以及通配符輸入等多種查詢方式，這是目前詞典軟件中搜索方式最全的一款軟件。此外，其界面布局非常直觀簡潔，運行速度很快，內容識別度高，內部導航清晰且無廣告干擾。這款軟件適合iOS6.0以上的蘋果終端離線使用。

Pleco詞典以其先進的功能及豐富的內容戰勝了其他同類詞典軟件，其非常全面的查詢方式能更好地幫助母語為英語的漢語學習者查詢漢字。

4.交流服務類：Hello-Hello World

Hello-HelloWorld 2011年由美國Hello-Hello公司開發。它包含了漢語、英語、日語、德語等多種語言版本。不同母語背景的學習者都可以通過注冊免費加入該語言社區，但對于內部資源有權限限制，購買價格388元。

進入社區后，學習者通過建立會員間的朋友關系來實現口語交流，同時學習者也可以隨時下載APP中的課程來自主學習。該APP根據真實語境設置30個對話課程，有數百張認讀詞卡，口語練習和寫作技巧練習等多種訓練資料，學習者完成練習后可網上提交，由語言專家進行批改。

該APP功能非常全面，多媒體功能有文本、圖片、音頻和視頻四種，輔助工具有錄音工具和電腦自助式批閱工具；交互形式有Facebook和Twitter兩種，此外還有鏈接、幫助、設置、檢索、提醒等方面的功能。加入該社區的漢語學習者，可以隨時在線提交練習、保持筆記及修改動態，這種輕松又有次序的交流環境能夠滿足不同級別的漢語學習者的交流需求。

總體而言，Hello-HelloWorld是一款功能齊全、語言版本多樣、使用廣泛的交互類優質學習APP。

5.文化類：Exploring Chinese Culture-Online Course

文化類APP數量很少，Exploring Chinese Culture-Online Course 2014年由中國開放大學開發。

該APP主要通過英語釋義方式來解釋中國文化。內部按照文化專題進行版塊設置，一共8個版塊，45個文化點。每個文化版塊下有專門視頻和文本解釋該專題內容，例如我國七大傳統節日都有視頻解讀，內容形象生動。

在軟件界面風格與技術方面，內部視頻識別性很高，導航明確，運行速度很快，界面布局美觀精致且富有古典韻味。系統在iOS6.0以上的用戶可以直接使用。

總體而言，該APP內容質量一般，其他功能比較欠缺，整個軟件顯得有些單調。此外，它的媒介語主要是英語，這樣不利于漢語的國際傳播。

三、漢語移動學習需求分析

一個好的產品要有好的市場，除了要了解產品目前的現狀之外，更重要的是了解消費者的內心需求。我們采用問卷調查的形式來研究學習者對產品的需求。

問卷共18道題，以選擇題為主。第一部分是個人信息(性別、年齡、職業、漢語水平)，第二部分是使用漢語移動學習產品的情況(使用時間、地點、評價)，第三部分是需求調查，包括需求意愿、需求的資源類型、應用方式等。

調查對象包括西歐、中歐、北歐、大洋洲、東南亞、美洲、非洲等地區的漢語學習者，在華或非在華、華裔或非華裔、男或女、初中高水平的漢語學習者皆按同比例隨機抽樣，總共發放200份問卷，回收184份有效問卷，有效回收率為92%。

問卷統計結果分析如下文。

(一)漢語移動學習APP使用現狀

1.使用經歷

具體情況如下表：

表7 使用漢語移動學習產品的情況

2.對APP的看法

94.5%的人認為漢語移動學習APP能夠用來學習漢語，其中，40.4%的學生認為漢語移動學習APP可以取代其它(比如書籍、磁帶等)傳統學習工具，54.1%的學習者認為漢語移動學習產品意在有效地輔助漢語學習。

3.使用場所

移動學習的一個重要特點隨時隨地、靈活的碎片化學習。問卷以多選的方式讓學生來選擇，使用場所中，在宿舍和家里所占比例最高，其次是交通工具、教室、商場等場所。

4.使用時長

52.1%的學習者一次性使用時間在15分鐘以下，30.1%的學習者保持在15到30分鐘之間，12.3%的學習者保持在30分鐘到一小時之間，5.5%的學習者超過1小時。學習者更傾向于將漢語移動學習作為一種微學習方式，短時間的安排更能夠讓學習者接受，這也是移動學習碎片化的特點所在。

(二)漢語移動學習APP總體需求意愿

有166位學習者有意向使用漢語移動產品來幫助漢語學習，只有18人不愿意，學習者對漢語移動產品的需求意愿比較強烈。

166位有意向學習者中，表示愿意支付費用的66人，占39.8%，不愿支付的72人，占到43.4%，需要看情況再定的28人，占16.8%，用戶付費習慣仍需培養。對于有意向付費學習者(66人+28人)的一次性可承受的費用，調查結果如表8：

表8 學習者對漢語移動學習產品費用的需求

(三)漢語移動學習APP內容需求意愿

1.語言能力學習需求

漢語能力一般分為聽、說、讀、寫四種。166位需求者幾乎對每個科目都有需求，選擇的優先順序為：口語>聽力>閱讀>寫作>綜合>其他。移動學習優勢也集中體現在其多媒體功能上，口語和聽力成為首選也在情理之中。

2.語言要素學習需求

漢語學習一般包含語音、漢字、詞匯、語法四個要素，學習者大多選擇了詞匯，其次是語法、漢字和拼音。如表9所示：

表9 學習者希望漢語移動學習產品給予提高的內容

3.語音學習軟件內容的需求

漢語移動學習產品中，聽力和口語的語音學習軟件是主流期望，大致可以分為語音拼寫、語音口型示范、語音音頻、語音練習，這些要素是語音學習常常必備的內容。調查發現，學習者認為拼寫是首要的，其次是口型示范，隨后才是音頻和練習。

4.漢字學習軟件內容的需求

已有的漢字軟件多提供漢字書寫規則、筆畫數、偏旁部首、漢字結構、漢字練習方面的內容，很少涉及漢字記憶、漢字來源方面的幫助內容。調查發現，多數學習者最希望漢字能夠提高記憶幫助，其次是漢字來源和漢字書寫(筆順演示)。

5.詞匯學習軟件內容的需求

從現有的漢語詞匯軟件來看，主要是備考類、日常生活類詞匯學習，多涉及讀音、意義解釋、用法搭配、例句舉例和詞匯練習。調查發現，學習者對于讀音、意義解釋、用法搭配、例句舉例的需求比較均勻，對于詞匯練習需求不大。

(四)漢語移動學習APP功能需求意愿

1.功能模塊需求

功能模塊包括課程學習、在線分享、詞典與翻譯、在線測試等。結果如下：

圖三 功能模塊的需求

其中，詞典翻譯模塊需求最高，課程學習次之。

2.課程練習需求

漢語移動學習產品由于呈現方式的多樣性以及多媒體的影響，提供的練習方式更加豐富。我們將練習方式分為：(1)語音練習，包括跟讀、模仿、錄音、聽力等；(2)角色扮演，主要是課文中對話的練習；(3)游戲，可以針對各個方面為學生提供趣味性練習；(4)文本練習，這就是傳統練習的翻版；(5)其他的練習。調查結果如圖四：

圖四 學習者對課程練習的需求

其中，游戲、語音訓練、角色扮演是學習者最期望的練習方式。

(五)漢語移動學習APP針對性需求意愿

1.學習媒介語需求

目前的漢語移動學習產品主要針對母語為英語的學習者，其中設置的翻譯和解釋多為英語，這樣不利于真正的漢語國際傳播。調查發現，有85.2%的學習者希望軟件能具備媒介語和拼音，有11.5%的只要拼音，少數高水平漢語學習者只要漢字。由此我們可以看出學習者對軟件中媒介語的需求量很大，這是開發者需要慎重考慮的問題。

2.呈現形式需求

漢語移動產品的呈現方式比傳統學習產品更具多媒體化傾向。學習者更多的希望是所有呈現方式都出現，尤其是在音頻、視頻以及圖片的需求上。

3.學習方式需求

就已開發的漢語移動產品來看，學習方式主要有兩種：闖關式、開放式學習，第二種比較自由，滿足了不同的學習目的。調查結果顯示，71.7%的學習者傾向于選擇開放式的學習方式，只有28.3%的學習者愿意進行闖關式體驗。

4.互動分享方式需求

互動交流方式如在線聊天、電話短信、論壇、錄音分享等，這些方式能快速獲取學習內容，實現合作式、開放式的學習，能模擬現實課堂中大家一起學習的情景。經調查，最有效的交互方式中，53%的人選擇在線聊天，10.2%的選擇電話短信，12.6%的選擇論壇，4.8%的人選擇錄音分享，24.7%的人選擇其他。由此可見，目前展開漢語移動學習的交互方式以在線聊天需求最高。

四、漢語移動學習APP開發建議

通過以上兩個調查，我們初步了解了漢語移動學習產品的現狀以及使用者對產品的具體需求傾向，這些都為開發者提供了很好的借鑒。

(一)了解市場需求，針對性開發漢語移動學習APP

通過筆者對學習者需求情況的調查，我們發現學習者需求量很大，對于優秀的漢語移動學習APP，絕大多數人樂于接受。同時學習者對具體的相關學習版塊提出了他們的需求。比如語音類軟件，學習者認為應具備語音拼寫，語音口型示范、語音音頻，以及語音練習多個方面；詞匯類軟件應該解釋準確，選擇常用詞及常用意義；漢字類軟件應該注重輔助記憶功能的開發，筆畫書寫示范等等，這些具體需求給開發者提供了方向。只有適應學習者的需求開發軟件，才能真正滿足市場需要。

(二)注重軟件質量，盡量避免重復性軟件的出現

大部分重復軟件的開發，既造成了人力、物力資源的浪費，還影響了軟件的市場推廣。開發者只有了解市場之后，才能真正知道哪些軟件是目前真正缺少的，哪些軟件仍然存在不足。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面對魚龍混雜的軟件市場，優質的軟件才能活得長久，這就要求優勝劣汰，取長補短，不斷創新。對于簡單的軟件開發，不能局限于已有的，而應該尋找創新點，創新領域，甚至創新功能，只有真正做到這些才能保證軟件的質量。

(三)細分軟件內容，重視多種類型軟件的綜合開發

目前漢語移動學習APP類型基本齊全，但是分布非常不均，主題資源類、輔導資源類較多，交流互助類，查詢工具類較少，文化綜合類極為稀少。這些不同資源類型的軟件開發，仍然是未來開發者的基本方向。此外，在軟件涉及的領域方面，不同階段的學生對漢語的口語、聽力、閱讀、寫作等各個科目都有需求。例如，在單項學習軟件中，學習者對詞匯方面的需求最高，那么詞匯也就成為了開發者重點開發的領域。我們可以通過對詞匯的等級劃分，對不同的學習者推廣不同的詞匯學習產品。

(四)充分整合優勢，實現軟件公司和教育機構的合作

漢語移動學習APP內容的選擇需要高校教育機構的認真研究，而各種功能的選擇、界面的設置則離不開軟件公司的技術開發，要實現優質軟件的開發，應該各施其能。一方面公司可以聘請優秀的漢語研究團隊對軟件內容進行開發研究，另一方面高校可以尋找優秀的軟件公司長期合作，雙方充分利用各自的優勢來創造真正的好產品。

(五)完善軟件功能，實現漢語移動學習APP的優質發展

除了基本設置、幫助功能支持外，漢語移動學習APP的鏈接、檢索、交流功能同樣占據著非常重要的地位，完善這些功能可以給學習者提供一雙無形的翅膀，讓他更愉快地學習。在學習者需求調查中，學生更希望是文本、音頻、視頻相結合的形式，這就需要開發者制作更加精美的學習內容，做到圖文并茂、聲像合一。在鏈接功能的選擇上，學習者更希望有詞典翻譯的鏈接幫助學習。此外，在交互功能的選擇上，學習者更希望是在線聊天為主的在線分享形式。在界面功能的設置上，需要簡便快捷、清晰明了。

(六)合理設置價格，提供漢語移動學習APP試用版

付費是影響使用人群數量的一個重要原因。調查表明，較少學習者愿意付費。面對這樣的現實，開發者應該制定合理的產品價格，另外，部分產品為了實現推廣，還可以采取免費的形式，部分優秀的產品可以采取薄利多銷的方式來推廣，盡量開發試用版。

(七)加大軟件推廣，加大漢語移動學習APP的宣傳力度

推廣漢語移動學習APP可以拓寬漢語傳播的渠道，增加漢語推廣的力度。調查發現，有20.6%的人從來都沒有使用過漢語移動學習APP，也不知道軟件的來源。這就需要我們推廣漢語移動學習的理念，加強漢語移動學習的宣傳力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