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麗娜,羅 竹,黃小朵,徐昌君,嚴春蘭,羅進程,楊長福
(貴州中醫藥大學,貴州 貴陽 550002)
特發性肺纖維化(Pulmonary Fibrosis,IPF)是由多種因素導致的纖維增殖性疾病,是以細胞外基質(Extracellular Matrixc,ECM)沉積伴隨炎癥損傷、大纖維細胞增生,導致肺組織結構破壞為特征的病理過程[1]。迄今,對于IPF西醫以糖皮質激素治療為主,激素類藥物對特發性肺纖維化有良好的抑制作用,并且在臨床廣泛使用。近年來,據有關研究顯示,特發性肺纖維化的患病率呈現逐步上升的趨勢[2],且這種趨勢隨著年齡的增加而升高。一旦被確診為肺纖維化,其預后差,一般生存年限平均約2.8~4.2年。
因此,探究IPF疾病發生發展的機制,對于指導臨床用藥以及提高居民生活質量,具有不可忽視的作用。本文將從炎癥反應方面探究其可能的相關機制。
早期肺泡巨噬細胞誘發的炎癥,與促炎因子TNF-α密切相關,大量釋放促炎因子TNF-α有可能導致后期纖維化的發生。早期的炎癥反應可能與TNF-α激活NF-κB信號通路有關,因此可以作為防治肺纖維化早期的靶向通路。
IPF發病早期主要是由于受到外界刺激,血液內的單核細胞啟動免疫反應,外界刺激突破免疫屏障后,會誘導單核細胞轉化為巨噬細胞,巨噬細胞可以產生促炎因子。TNF-α是一種由活化的巨噬細胞產生的促炎因子,它的由來是經過一系列的研究發現的。早期,腫瘤壞死因子(tumor necrosis factor,TNF)最開始出現是在1975年,由E.A.Carswell等人發現,當注射細菌脂多糖在接種卡介苗的小鼠身上后,血清中會出現一種能使多種腫瘤發生出血性壞死的物質,這種物質被命名為TNF,而活化巨噬細胞,T淋巴細胞及NK細胞可以產生TNF,并且能夠殺死體內、體外的某些腫瘤細胞,且能夠產生抑制腫瘤細胞增殖的作用。在1985年,Shalaby把巨噬細胞產生的TNF命名為TNF-α,其中腫瘤細胞株對TNF-α具有很大的敏感性差異。
有研究表明,腫瘤壞死因-α(TNF-α)具有促纖維化的作用,表現在TNF-α 不僅可以參與自身局部損傷和炎癥反應,可以增加促炎活性和進行免疫調節,也可以介導其它細胞和炎癥因子的表達,從而促進成纖維細胞的增殖和膠原的合成與分泌。同時TNF-α還可以擴大炎性損傷,表現在TNF-α可以單獨或協同補體C3a、C5a,誘導其他細胞合成進而分泌炎性因子,因此TNF-α是肺纖維化形成和發展過程中關鍵性的炎癥細胞因子,當TNF-α高表達時,肺纖維化炎癥發展更迅速。此外,TNF-α與在其他呼吸系統疾病的炎性反應當中也發揮著重要的作用。
促炎因子TNF-α可以直接或間接激活NF-κB信號通路,誘導炎癥反應發生,在肺纖維化炎癥中起到重要作用,是治療肺纖維化有效靶點
研究表明,NF-κB是一條存在于多種類型細胞中的信號通路,與細胞內生物學功能和炎癥反應密切相關[3-4],并且能和許多基因啟動子區域的固定核苷酸序列結合,啟動基因轉錄,可以在炎癥反應、細胞的生長調控及機體免疫應答等方面發揮重要作用。其中,TNF-α作為一種基因啟動子區域,含有NF-κB的位點,TNF-α可以通過激活IKK,進而激活NF-κB信號通路,TNF-α作為激動劑進一步增強NF-κB的轉錄活性,刺激NF-κB活化,NF-κB 活化后,可增強TNF-α、IL-1β 的轉錄,從而使細胞產生和釋放的TNF-α、IL-1β增多,新產生的TNF-α、IL-1β進而再次激活NF-κB,并使IL-6、IL-8等促炎細胞因子的產生和釋放量增多,因此活化的NF-κB反過來又增加TNF-α的形成,二者形成的正反饋調節環可不斷擴大炎癥反應和加深纖維化程度。
細胞焦亡是一種胱天蛋白酶(caspase)依賴的、伴隨細胞內容物釋放及程序性細胞死亡的方式[5],主要是由NLRP炎癥小體(NALP inflammasome)啟動的,炎性小體是由NLRP、凋亡相關點樣蛋白(ASC)和caspase-1構成的多蛋白復合物。其中NLRP3炎癥小體(NALP3 inflammasome)是目前研究比較清楚的炎癥小體,NLRP3炎癥小體可以被胞質內病原體或內源性分子激活,進而激活與NLRP3偶聯的caspase-1,IL-1β、IL-18前體被caspase-1剪接成熟,釋放至胞外。IL-1β、IL-18可驅化各種炎性細胞聚集[6],誘發組織炎癥反應。對于感染性疾病,細胞焦亡可能是保護性反應,但細胞焦亡異常則引起嚴重的組織損傷。
NF-κB這條與炎癥反應密切相關的信號通路可以刺激炎性小體NLRP3,提供Caspase-1激活的平臺,促進前體IL-1β、IL-18 釋放和累積,使IL-1β、IL-18活化,通過誘導焦亡的底物GSDMD蛋白,透過細胞膜分泌到細胞外,和其他炎性細胞聚集,擴大炎性反應。
NLRP炎癥小體(NALP inflammasome)在啟動細胞焦亡中發揮關鍵作用,其中,NLRP3炎性小體是目前研究最多和研究最深的一個炎性小體,其激活機制需要兩個信號:第一個信號是NF-κB的刺激,其中,細胞膜上的TLR識別胞外的危險相關分子模式或病原體相關分子模式TLR4,進而可以識別細菌脂多糖(LPS),從而激活NF-κB信號通路,誘導多種NOD樣受體(例如NLRP3)蛋白以及pro-IL-1β/pro-IL-18的表達,成熟后的pro-IL-1β/pro-IL-18釋放到胞外介導炎癥的級聯反應,導致宿主免疫反應的發生;第二個信號是某一個NLRP3激活介質[7],它在NLRP3炎癥小體的精確組裝時提供信號。當NLRP3被激活后,ASC會出現成核現象的朊病毒樣,募集更多ASC,從而不斷聚集成為一個大而穩固的絲狀物,提供caspase-1激活的平臺[8]。當caspase-1被激活后,會促進IL-1β、IL-18前體剪接成熟,成為活化的IL-1β、IL-18,被激活的IL-1β、IL-18通過GSDMD蛋白在細胞膜打孔破膜,被分泌到細胞外,與其他炎癥細胞集合從而擴大炎癥反應[9]。在這條激活通路中,GSDMD是誘導細胞焦亡的關鍵蛋白,邵峰課題組發現GSDMD被抑制的巨噬細胞在受到脂多糖或者經典炎性小體的配體刺激時,雖然caspase-1可使IL-1β前體被加工成熟,但不會分泌到細胞外,因此并不會發生細胞焦亡。英國《自然》周刊同時發表的兩篇論文也指出,gasdermin-D(GSDMD)蛋白是caspase-1,caspase-4,caspase-5,caspase-11的共同底物[10],與細胞焦亡密切相關,其機制可以通過相關研究報道發現GSDMD的N端結構域可以通過誘導細胞焦亡,擴大炎性反應,而C端結構域通過與N端結構域相結合能夠抑制細胞焦亡,控制炎性反應。因此,我們可以推測通過抑制焦亡相關蛋白的表達,阻斷NLRP3的活化,可能會控制炎癥的發生發展,從而影響IPF進程。
IPF主要是由于外界刺激突破免疫屏障,生成活化的巨噬細胞,巨噬細胞可以產生促炎因子TNF-α,TNF-α可以直接或間接激活NF-κB信號通路,激活后的NF-κB信號通路可以誘導包括NLRP3在內的相關點樣受體,激活Caspase-1平臺,促進pro-IL-1β、IL-18剪切成熟,通過焦亡底物GSDMD在細胞膜上破膜打孔,釋放到細胞外,與其他炎癥因子結合,從而擴大炎癥反應,引起細胞焦亡。
由此可見,IPF發病早期活化的巨噬細胞誘發炎癥反應,炎癥細胞大量浸潤肺泡組織和肺間質,其產生細胞死亡的方式可能與細胞焦亡有關,這條與細胞焦亡相關的信號通路可以作為治療IPF的一條靶向通路,研究藥物通過抑制焦亡,降低炎癥反應,從而影響IPF發生發展的進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