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騰軍 孫清忠



摘?要:對我國94所研究型大學的學術委員會章程進行內容分析,探索其學術委員會的組織結構設計。結果顯示,校、院兩級學術委員會是我國研究型大學學術委員會縱向設置的主流;學術道德委員會、教學指導委員會、學科建設委員會、師資隊伍建設委員會和科學研究委員會是學術委員會常設的專門委員會;校學術委員會和學術分委會、專門委員會的指揮關系通常被表述為指導與監督;學術委員會一般被界定為校內最高學術機構,與學位評定委員會等組織的隸屬關系和指揮關系普遍沒有明確。另一方面,部分研究型大學學術委員會組織結構設置存在以下問題:校學術委員會角色功能定位不符合學術權力屬性,校、院兩級模式不利于學科交叉融合和多學科事務管理,“領導”“指導”概念不清導致內部指揮關系界定紊亂,外部關系未理順、職責分工不明確造成各自為政或推諉扯皮現象。針對上述問題,提出將校學術委員會定位為學術事務的統籌機構,實行校、學部和學院三級學術委員會模式,堅持“等級-領導、業務-指導”關系確定原則,把學位評定委員會等組織整合為校學術委員會的專門委員會。
關鍵詞:研究型大學;學術委員會;章程;組織結構
2019年10月,黨的十九屆四中全會通過《中共中央關于堅持和完善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推進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若干重大問題的決定》,把推進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列為黨的重大戰略任務。大學治理現代化作為國家治理現代化的有機組成部分,是當前高等教育綜合改革的核心內容,是實現高等教育內涵式發展的重要保障。
在現代大學制度中,學術委員會是大學內部治理體系的關鍵構成要素。2014年3月,為加強和規范高校學術委員會建設,完善內部治理結構,發揮學術委員會在教學、科研等學術事務中的作用,教育部頒布《高等學校學術委員會規程》(簡稱《規程》)。《規程》提出:“高等學校應當依法設立學術委員會,健全以學術委員會為核心的學術管理體系與組織架構?!笨梢钥闯?,科學設計學術委員會內部組織結構,理順學術委員會與校內其他學術組織的關系,是高校推進學術委員會建設的重要內容。
與教學型大學、教學研究型大學等相比,研究型大學更加強調學術研究,擁有更多的教授數量,學術委員會的運行具有更為深厚的根基,為此,探究研究型大學的學術委員會組織結構更具現實意義。本文通過梳理總結當前我國研究型大學學術委員會組織結構現狀,深入分析存在問題并提出建議,以期為健全以學術委員會為核心的管理體系提供參考,加快推進大學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
一、研究設計
在我國大學類型中,研究型大學通常指“211工程”高校,故本文以112所“211工程”高校為研究對象。政策文本作為政策制定者意圖的集中彰顯,能夠反映一定時間內制定者的價值導向與思維特征。高校學術委員會章程作為校內學術委員會的“最高法”,是指導和規范學術委員會運作的根本法規依據。為此,本文以“211工程”高校學術委員會章程為研究資料來源。
依托網絡等途徑,研究人員共收集到94份基于《規程》制定或修訂的學術委員會章程文本。對文本的分析采用內容分析法,這種文本分析法最大的特點在于,需要對文本進行頻率統計和信度檢驗等定量方面的操作,以克服質性研究主觀因素過多的弊端。具體操作分為三個步驟:第一,主研究員對文本資料編碼并對相關內容進行歸類統計;第二,另外兩位研究人員按照主研究員的編碼類目單獨對相關內容進行歸類并計算數目;第三,計算三位研究人員之間的交互信度。
交互信度在0.80以上是可接受的水平[1],本文研究內容的交互信度均在0.93以上,說明三位研究人員的統計結果基本一致,研究結果具有較高的可信度,可以使用主研究員的統計數據。
二、描述性統計結果
(一)內部組織結構
1.縱向層級化
縱向層級化指按照等級高低將組織劃分為多個層級的過程。學術委員會的縱向層級設計主要通過設置學術分委會實現?!兑幊獭芬幎ǎ骸皯敻鶕枰谠合担▽W部)設置或者按照學科領域設置學術分委會”“學術分委會接受學術委員會的指導與監督?!?4所研究型大學的學術分委會設置情況,及學術委員會與其指揮關系如表1、表2所示。
(1)學術分委會
從表1可以看出,有64所研究型大學采用校、學院兩級學術委員會模式,20所采用校、學部、學院三級學術委員會模式,5所采用校、學部兩級學術委員會模式。此外,西北農林科技大學等5所高校在學術委員會章程中沒有提及學術分委會。
(2)學術委員會與學術分委會的指揮關系
從表2可以看出,將學術委員會與學術分委會指揮關系表述為“指導與監督”的研究型大學有67所,表述為“領導與監督”的有5所,兩者關系不明確的有22所。
2.橫向部門化
橫向部門化指為實現工作專門化根據職能所進行的組織內分類。學術委員會內部結構的橫向職能分化主要通過設置專門委員會實現。《規程》規定,“學術委員會可以就學科建設、教師聘任、教學指導、科學研究、學術道德等事項設立若干專門委員會,具體承擔相關職責和學術事務”“專門委員會接受學術委員會的指導與監督”。94所研究型大學的專門委員會設置情況,及學術委員會與其指揮關系如表3、表4所示。
(1)專門委員會
從表3可以看出,94所研究型大學分別在師風師德建設、學科專業建設、教師職務聘任等13個方面設置了專門委員會。其中,學術道德委員會、教學指導委員會、學科建設委員會、科學研究委員會和師資隊伍建設委員會是研究型大學設置較多的專門委員會,分別出現81次、68次、58次、54次和50次。
(2)學術委員會與專門委員會的指揮關系
從表4可以看出,將學術委員會與專門委員會的指揮關系表述為“指導與監督”的研究型大學有68所,表述為“領導與監督”的有11所,兩者關系未明確的有15所。
(二)外部組織關系
高校內部學術組織眾多,除學術委員會外,還有許多不同類型的學術組織。這些學術組織與學術委員會在職責上存在不同程度的交叉和重合。理順學術委員會與校內其他學術組織的關系,是學術委員會組織結構設置的另一個重要內容。在眾多學術組織中,學位評定委員會、教學指導委員會和教師職務評審委員會在高校治理中扮演著獨特且重要的角色,故本文以此為研究對象,探究學術委員會的外部組織關系。
從層級、隸屬和指揮三個維度對學術委員會與其他學術組織的關系進行探討。層級關系方面,《規程》將學術委員會定位為校內最高學術機構。隸屬、指揮關系方面,《教育部辦公廳關于學習宣傳、貫徹實施〈規程〉的通知》(簡稱《通知》)規定:“高校可以對現有的學科建設、教師聘任、教學指導、科學研究、學術道德等學術機構的職能和組織架構進行調整,整合為學術委員會的專門委員會;也可以保留有關學術組織的獨立地位,但要相應調整職能,明確與學術委員會的關系并接受學術委員會的指導、監督。”
在94所研究型大學學術委員會章程中,學術委員會與學位評定委員會、教學指導委員會和教師職務評審委員會的層級、隸屬和指揮關系如表5、表6和表7所示。
1.層級關系
從表5可以看出,學術委員會與學位評定委員會等組織的層級關系屬于“上下關系”的研究型大學有83所,屬于“平行關系”的有11所。
2.隸屬關系與指揮關系
(1)學位評定委員會
從表6可以看出,將學位評定委員會整合為學術委員會專門委員會的研究型大學有11所,保留學位評定委員會獨立地位的有8所,關系未明確的有75所;指揮關系方面,學術委員會與學位評定委員會屬于“指導與監督”的研究型大學有15所,屬于“領導與監督”的有1所,關系未明確的有77所。
(2)教學指導委員會
從表7可以看出,將教學指導委員會整合為學術委員會專門委員會的研究型大學有63所,保留教學指導委員會獨立地位的有4所,關系未明確的有27所;指揮關系方面,學術委員會與教學指導委員會屬于“指導與監督”的研究型大學有64所,屬于“領導與監督”的有2所,關系未明確的有28所。
(3)教師職務評審委員會
從表8可以看出,將教師職務評審委員會整合為學術委員會專門委員會的研究型大學有10所,保留教師職務評審委員會獨立地位的有3所,關系未明確的有81所;指揮關系屬于“指導與監督”的研究型大學有13所,關系未明確的有81所。
三、小結分析
通過對94所研究型大學學術委員會章程文本的內容分析發現,《規程》頒布后,各研究型大學根據文件精神,積極構建以學術委員會為核心的學術管理體系與組織架構,為推動教授治學提供了較好的組織保障。與此同時,也發現部分研究型大學學術委員會的組織結構設計還存在一些問題,從而導致學術委員會在實際運行中出現失范現象。
(一)校學術委員會角色功能定位不符合學術權力基本屬性
學術權力通常指學術組織或個體運用專門知識對學術事務進行判斷和評價并作出決定的權力。[2]學術人員對學術知識的“壟斷”而形成的專業優勢和在此基礎上形成的學術實力,是學術權力的基石。簡言之,學術權力具有專業權力性質。
從各研究型大學的學術委員會章程來看,其普遍賦予校學術委員會重要的學術權力,將其定位為學校層面學術事務的處理機構,并依據《規程》規定“學術委員會一般應當由學校不同學科、專業的教授及具有正高級以上專業技術職務的人員組成”,組建校學術委員會,如綜合性大學通常組成文科、理科委員約各占一半的學術委員會。然而,這種對校學術委員會的定位及其人員構成方式最大的問題就是容易出現“外行評價內行”現象。
具體來說,學校層面的重大事務一般涉及多個不同學科,而校學術委員會委員來自不同學科領域,這就意味著委員在行使學術權力時很有可能面對的是自己不熟悉的領域,如某大學將各學科的期刊目錄等級確定提交校學術委員會審定,如此一來文科背景的委員需要對理科期刊目錄進行表決,理科的委員需要對文科期刊目錄進行表決,這顯然與學術權力的專業權力性質相違背。當學術權力失去專業屬性時,它就會異化為行政權力,影響決策的科學性,進而導致學術委員會的公信力受損。
(二)校、院兩級模式不利于學科交叉及多學科事務處理
通過統計可以發現,校、院學術委員會兩級模式是國內研究型大學學術委員會縱向層級設計的主要模式,這與當前我國高校實行校院兩級管理體制有關。但是,這種模式的科學性與合理性值得商榷。
從學科建設角度來看,當今世界大多數原創性成果來自學科交叉融合的匯合點。推進學科交叉是當下各個高校,尤其是研究型大學的重要議題。由于我國高校大部分以一級學科,甚至二級學科為基本單位設置學院,學院的學科容量過小,因此,如果以學院為單位設置學術分委會,容易人為制造學科壁壘,不利于不同學科的交叉融合。
從學科管理角度來看,校、院兩級學術委員會模式下,涉及多個相似或相近學科的學術事務沒有相應層級的學術委員會來處理。對校學術委員會來說,其實行全體委員投票表決制度,但委員中有來自非相關學科的委員,這些委員并不具備行使學術權力的專業知識,故校學術委員會不適合處理這類事務;對學院學術分委會來說,由于學院學科容量過小,單個學院學術分委會職權范圍通常沒有涵蓋多個學科。如此一來,處理涉及多個相似或相近學科的學術事務的學術委員會處于缺位狀態。
(三)“領導”“指導”概念不清導致內部指揮關系界定紊亂
從表2和表4可以看出,94所研究型大學的學術委員會與學術分委會和專門委員會的指揮關系既有“指導和監督”的表述,也有“領導和監督”的表述?!邦I導”和“指導”有著本質上的區別。從指令的強制性來看,“領導與被領導”屬于上行下令的關系,領導者的指令對被領導者具有強制性;“指導與被指導”主要指業務指導,指導者的指令對被指導者強制性較低。從決定權來看,在“領導與被領導”關系中,被領導者無最終決策權,最終拍板決定權屬于領導者,在“指導與被指導”關系里,被指導者擁有決定權。
具體分析94所研究型大學的學術委員會章程可以發現,部分學校對“領導”和“指導”的認識存在一定偏差,主要有兩種表現:第一,在語義上將“領導”等同于“指導”,認為“領導”和“指導”是同一種意思。第二,雖然將學術委員會與專門委員會和學術分委會的關系界定為“指導與被指導”,但在具體運行時卻為“領導與被領導”的模式。如某大學學術委員會章程規定:“學術道德委員會、學部委員會、評議(評審、專題)組討論通過的重要議案,原則上需經校學術委員會主任會議或校學術委員會全體委員會議審議通過?!睂iT委員會和學術分委會無最終決策權,僅有審議權,審議的結果作為校學術委員會決策的依據,這種模式明顯是“領導與被領導”關系。
高校對“領導”和“指導”概念認識不清,使得其對于學術委員會與學術分委會、專門委員會的指揮關系界定混亂,進而導致了角色功能錯位、活動邊界模糊、運行程序紊亂等諸多問題,阻礙學術委員會的有效運作。此外,從章程文本內容可以發現,部分研究型大學未明確學術委員會與學術分委會、專門委員會的指揮關系,幾乎沒有研究型大學明確學術分委會與專門委員會之間的指揮關系,這些都會造成上述問題。
(四)外部關系未理順、職責分工不明確造成各自為政或推諉扯皮現象
一方面,《規程》提出,學術委員會是校內最高學術機構,地位高于其他學術機構。另一方面,《規程》規定了學術委員會的職責基本范圍,其中涉及到其他學術組織的相關事務,如第十五條規定“學校下列事務決策前,應當提交學術委員會審議,或者交由學術委員會審議并直接做出決定……(五)學位授予標準及細則,學歷教育的培養標準、教學計劃方案、招生的標準與辦法”,就與學位評定委員會有關。《規程》對學術委員會地位和職責的界定決定了高校進行學術委員會組織機構設計時,必須要明確學術委員會和其他學術組織的關系,統籌好各自職責分工。
然而,在94份學術委員會章程中,大多數研究型大學雖然將學術委員會列為校內最高學術機構,但更多只是對《規程》的生搬硬套。只有少數高校提及學術委員會與學位評定委員會等學術組織相比,“最高”表現在何處,如界定隸屬關系,把學位評定委員會列為學術委員會的下設機構,或界定指揮關系,明確教學指導委員會接受學術委員會指導和監督。至于學術委員會與校內其他學術組織的職責分工,幾乎沒有高校在其學術委員會章程中有所涉及。學術委員會與外部學術組織的關系未理順、分工不明確,造成組織功能交叉重復問題,出現了各自為政或推諉扯皮現象。
四、討論與建議
針對上述問題,本文嘗試提出完善的思路或內容,以期進一步推進我國研究型大學學術委員會組織結構設計的科學化、合理化。
(一)將校學術委員會定位為學術事務統籌機構
現代大學是一個龐大的社會組織,學校層面的事務一般具有綜合性而非專業性,換言之,學校層面的“學術事務”某種程度上是一個偽命題。應克服“校級機構處理校級事務”的傳統慣性思維,重新審視校學術委員會的角色功能定位。
以校學術委員會職權為切入點。《規程》中涉及這方面內容的論述有兩個部分:第一章“總則”中提到,“高等學校應當依法設立學術委員會……統籌行使學術事務的決策、審議、評定和咨詢等職權”;第三章“職責權限”中提到,“學術委員會對相關學術事務具有決策、審議、評定和咨詢等權力”。本文認為,校學術委員會的定位應聚焦于“統籌”二字,更為具體來說,即校學術委員會扮演學術方面的組織機構管理者、規章制度制定者、執行過程監督者以及違規亂紀問責者的角色,而關于具體學術事務的決策、審議、評定或咨詢等職權,由于校學術委員會的委員之間在學科專業上缺乏共通性,無行使這些學術權力的基本支撐,故授權給專門委員會和學術分委會更為合適。
(二)實行校、學部和學院三級學術委員會模式
基于對校學術委員會角色的定位,同時從促進學科交叉和多學科事務有效管理的角度出發,本文認為在縱向層級設置上,校、學部和學院三級學術委員會模式是比較科學的模式。學部學術委員會由相似或相近學科組成,代表校內該領域的最高權威,負責對相關學科領域內的重大學術事務行使決策、審議、評定和咨詢權力。二級學院成立學院學術委員會,即學術分委會,履行基層學術委員會的職能,具體負責處理院內的學術事務。
此外,專門委員會作為學術事務處理機構,同樣需要基于專業性質來行使學術權力。因此,專門委員會應該在不同學部學術委員會內分別設置,例如,生物醫藥學部學術委員會下設生物醫藥學科建設委員會,文學歷史學部學術委員會下設文學歷史學術道德委員會等。
(三)堅持“等級-領導、業務-指導”的關系確定原則
基于《規程》內容,結合前述對校學術委員會定位的分析和“領導”“指導”關系概念的梳理,本文認為校學術委員會和學部學術委員會、學院學術分委會以及專門委員會的關系可如圖1所示。
校學術委員會是統籌校內學術機構設置和學術權力配置的機構,不參與具體學術事務處理,故與其下設機構的指揮關系應為“領導與被領導”。同時,由于校學術委員會屬于學部學術委員會、學術分委會和專門委員會的上位機構,因此,校學術委員會與這些機構的關系還為“監督與被監督”。
學部學術委員會與專門委員會、學術分委會的指揮關系方面,由于涉及專業技術業務,且專門委員會和學術分委會屬于學部學術委員會的下設機構,故學部學術委員會與專門委員會、學術分委會的指揮關系既為“指導與被指導”,也為“監督與被監督”。
專門委員會負責在某些專門領域,如學科建設、教學指導和師德建設等,對學術分委會進行業務指導,故兩者的指揮關系為“指導與被指導”。另一方面,由于專門委員會與學術分委會在層級上平行,故兩者無“監督與被監督”關系。
(四)把學位評定委員會等整合為校學術委員會的專門委員會
聚焦學術委員會與學位評定委員會、教學指導委員會和教師職務評審委員會的法理關系,全面梳理相關政策法律文件以進一步理清。可以發現,只有與學術委員會相關的《規程》和《通知》,以及《高等學校章程制定暫行辦法》(簡稱《暫行辦法》)有所涉及,而和學位評定委員會等學術組織直接相關的文件,如《中華人民共和國學位條例》《教育部高等學校教學指導委員會章程》《高等學校教師職務評審組織章程》并未涉及這方面的內容。
層級關系方面,《規程》《通知》均將學術委員會定位為校內最高學術機構,但《暫行辦法》有所不同——“章程應當明確規定學校學術委員會、學位評定委員會以及其他學術組織的組成原則、負責人產生機制……”。從該表述來看,學術委員會和學位評定委員會等組織是平行關系。這顯然與《規程》《通知》的內容相沖突。但《規程》第二十六條指出:“教育部此前發布的有關規章、文件中的相關規定與本規程不一致的,以本規程為準?!薄兑幊獭烦雠_時間晚于《暫行辦法》,因此,將學術委員會定位為校內最高學術機構,層級高于學位評定委員會等組織在法理上并無問題。
隸屬關系方面,根據《通知》,高校既可以保留學位評定委員會等組織的獨立地位,也可以將其整合為學術委員會的專門委員會。那么,哪種形式更合適呢?本文認為,為維護學術委員會的統一性、權威性,將其整合為學術委員會的專門機構更為合適。這些學術組織依據國家相關法律法規運行,無需再制定專門委員會章程。以華南師范大學為例,該校將學位評定委員會列為校學術委員會的專門委員會,而為了體現學位評定委員會的獨特性,學位評定委員會依據《中華人民共和國學位條例》等有關規定開展工作,其他專門委員會則按照經校學術委員會審核后的各自章程開展工作。
指揮關系方面,學位評定委員會等組織被整合為專門委員會后,與學術委員會內外部組織的指揮關系就和其他專門委員會一樣,接受校學術委員會的領導和監督,接受學部學術委員會的指導和監督,以及指導學院學術分委會。
注釋:
①本文所指學部為行政等級高于學院的組織機構,故若高校設置的學部與學院等級平行,如北京師范大學的教育學學部,按學院計算。
②若出現兩種功能疊加的專門委員會,如“科學研究與學術道德委員會”,約定同屬于2個類目,計算頻率時各算1次。
③上下關系指將學術委員會定位為校內最高學術機構,故可認定學術委員會在層級上高于包括學位評定委員會等在內的其他組織;平行關系指未將學術委員會定位為校內最高學術機構,故可認定學術委員會與學位評定委員會等組織在層級上屬于平行關系。
參考文獻:
[1]Bos W.Tamai C.Content Analysis in Empirical Social Research[J].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Educational Research,1999(8):32-35.
[2]蔡海龍.論高等學校中的學術權力[J].教育學報,2016,12(6):10-16.
(責任編輯?劉第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