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故納新

培松

提要：不僅人需要吐故納新，我們的中醫藥學也需要不斷地革故鼎新，全盤否定不可取，避而不見其短板和不足亦不可取。

成語吐故納新出自《莊子·刻意》，原意是指人呼吸時，吐出濁氣，吸進新鮮空氣。現多用來比喻舍棄舊的，吸收新的，不斷更新。古人很早就認識到控制呼吸在養生方面的重要作用，認為通過“吹呴呼吸，吐故納新”的方法控制呼吸，再加上一些形體的鍛煉，便可以養生健身，延年益壽，莊子稱為“道引之士，養形之人，彭袓壽考者之所好也”。

對老祖宗傳下來的諸多藥方，通過臨床驗證，保留有用的，優化不好的。尤其是中藥制劑的現代萃取技術一定要解決，以便于患者服用，減輕患者煎藥的煩瑣不便，從而適應現代的快節奏生活。另外，中醫的傳承要打破以前的門戶之見，不能再搞秘傳不授的技術封鎖，在保證多樣化的前提下，走系統化、規范化、發展化的道路。既要講中醫的辨證診治，也要揚棄那些模棱兩可、故弄玄虛的空洞調調，學習借鑒西醫的循證醫學等。總之，既不能一無是處地“黑”，亦不能盲目地不加辨別地照抄照搬。

西醫也是在不斷變化發展的，也經歷過傳統階段，也曾技術單一，不夠完備，甚至有一陣子大行放血療法，不管啥病，先放血再說。西醫在進入中國后，起初也不是一下子就為國人所接受的，也是經歷了一番周折的。

事實上，中醫也是在一代代杏林前人不斷探索中發展而來的，甚至在建國初期，中醫仍然是主角。當時穿梭在大江南北，鄉野田間，為廣大群眾解除病痛的醫生多為中醫。毛主席對中西醫持開放態度，都有肯定和批評，他認為將來發展只有一個醫，那就是唯物辯證法指導下的一個醫。他還具體指出，要抽調一二百名優秀的醫科大學畢業生交給有名的中醫，讓他們中西醫本領都學一學，努力把中西醫界限取消，成為中國統一的醫學，以貢獻世界。

周恩來總理對中醫更是情有獨鐘，晚年特別倚重中醫診治調養身體，曾與多位著名老中醫結下不解之緣，多次組織知名老中醫在新中國成立后的瘟疫防治中發揮出色的表現。錢學森早在20世紀80年代就提出：“我們要搞的中醫現代化，是中醫的未來化，也就是21世紀我們要實現的一次科學革命，是地地道道的尖端科學。”

有不少人認為中醫有很多理論是用科學解釋不了的，如經絡、五行等，但科學本身也是在一步步發展的，目前的科學解釋不了的，也許將來能解釋。尋醫治病，要的是療效，只要能治愈，就說明了它的價值和作用。中醫是中華民族幾千年凝結的智慧，是在與大自然相處并利用自然對抗疾病完善自己的不斷實踐中沉淀成的，具有獨特的東方文化色彩。中醫里面不僅僅有醫，還有道，有哲學。不可否認的是西醫來到中國，時間并不長，在此之前，中國人就靠中醫來診治疾病。

不可否認的是，中醫和西醫，在病理研究甚至在理論思維上都有不少差異，但這絕不是水火不容、不能和諧共處協同發展。一門學科尚有不同的學派，一個學派尚有不同的觀點，很多時候，保持多樣性，不是壞事情，而是好事情，能給人們提供更多的選擇，更多組合優化的機會，更多比較取舍的機會。所以，盡信書，則不如無書，取其精華去其糟粕，用發展的思維去解決發展中的問題，才是解決問題的正途。

發展是硬道理。目前，在國外，對中醫藥吸收借鑒最多最深的莫過于日本和韓國了，在他們國家，中藥也即“漢藥”比國內還火，實現了大量的出口，帶火了中藥，讓地球村的人都對其趨之若鶩。但他們在發展中醫藥的道路上也并不是沒有任何問題。

他山之石，可以攻玉。但愿我們的醫改，能走得更穩妥、更長遠些。

“沉舟側畔千帆過，病樹前頭萬木春。”相信在經過一番新的改革后，中醫，這棵經歷過千年風云的老樹，一定能再次煥發新的生機，綻放新的花朵，結出更多更香甜的果子。我們談文化自信，不妨從中醫自信開始，因為中醫就是中華文化特別有代表性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