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爾賽文學”之弊端不在于炫耀

莫等嫻

“凡爾賽”一詞最早起源于豆瓣，形容通過先抑后揚、自問自答等方式進行“低調炫耀”的行為。11月9日，“凡爾賽文學”登上微博熱搜，網紅“蒙淇淇77”的各類“秀恩愛”“秀優越”微博內容成功出圈，為無數網友津津樂道。隨后，“蒙淇淇77”微博故事中的男主人公聲稱：“本人分局多年，并已經離婚。”一時間局勢逆轉，處于輿論中心的“蒙淇淇77”受到網民群嘲，其光鮮亮麗的微博配圖也被曝出盜圖問題，苦心經營的“富貴人設”毀于一旦。

1月23日，“凡爾賽”一詞再次出現在熱搜榜上，與上一次不同的是，故事的主人公換成了國民度頗高的四位央視主持人：康輝、撒貝寧、尼格買提和張蕾。四人在節目《你好生活》中談到高考話題，其中撒貝寧的一句“還跟一群還需要考試的人坐在一起”引發熱議，網友直呼“央視團建太凡爾賽了”。同時，眾多評論也表示這類言論并不會讓人反感，還讓撒貝寧憑借幽默可愛的形象再次圈粉。

相比起“蒙淇淇77”，這一次的熱搜頁面顯得更為和諧與歡快，有網友稱，央視團建呈現的“凡爾賽發言”不僅不會令人產生嫉妒、失落等負面情緒，還能給人以榜樣的力量。可見，使得“蒙淇淇77”招致群嘲的并非是她微博中的低調炫耀，而是站不住腳的解釋、捉襟見肘的底氣與圓不上的謊。

能夠贏得尊重的永遠是無可爭議的實力，而非自欺欺人的包裝。近期還有一位被稱為“凡爾賽王子”的“海歸學霸”也憑借節目上的突出表現登上熱搜：《令人心動的offer》中的實習生王驍一出場便介紹自己來自斯坦福大學，隨手拿出的水杯與吊繩也帶有斯坦福大學標志，在與其他實習生談話時，他不經意地提到自己的愛好是去海島旅游。作為點評嘉賓的撒貝寧直言，王驍并不是在故意炫耀，而是對于履歷的驕傲已經自然地融入了談吐。微博網友評論稱：這不是“凡爾賽文學”而是紀實文學。名校留學、家境殷實的背景或許是一塊關鍵的敲門磚，而王驍隨后在工作中表現出的專業能力同樣令人驚嘆。沒有吹噓也沒有作假，這樣自然而然的“凡爾賽”反倒讓王驍贏得了眾人的掌聲與贊嘆。

眾人皆有炫耀心理。巴爾扎克說，有錢人從不肯錯過任何一個表現俗氣的機會。這句話雖帶有些仇富色彩，卻也生動地刻畫出了普通人眼中的富人形象：多金、流俗、愛炫耀。聽慣了諸如“人生是一場賽跑”之類的勵志語錄，在同輩壓力下深感焦慮的眾多普通人，很難再滿足于布衣蔬食。因此，即便處于經濟實力難以支撐“炫富”行為的情況，仍有“上海名媛”采取拼團方式打造高端而精致的朋友圈：租奢侈品拍照、均攤高檔酒店房租，只為在點贊中收獲眾星捧月般的優越感。隨著軟肋被曝光，這場嘗試爬升階層實現破圈的鬧劇只能草草收場。

“凡爾賽文學”之弊端并不在于炫耀，而在于虧空的底氣。無法自圓其說的擺拍，僅靠穿名牌服飾、吃高價料理獲取旁人的艷羨，未免過于膚淺與虛榮。在微博上，“凡爾賽文學”的主人公被戲稱為“凡爾賽貴族”。何為貴族？福樓拜寫道：“真正的貴族不是天生的，而是直到離世仍保持著令人欽佩的風采和尊嚴。”提升自我價值，成為令人尊重的“凡爾賽人”不該靠吹噓或包裝，只有無可非議的實力、自然表露的修養才能打造真正的“貴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