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守博,魯 政,王黎明
為全面落實《國家中長期科學和技術發展規劃綱要》(2006—2020)及《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第十二個五年規劃綱要》,2011年7月,科技部啟動了“創新型產業集群建設工程”,推動和實施創新型產業集群發展。科技部火炬中心的數據顯示,截止目前,全國共有61家創新型產業集群試點單位和48家創新型產業集群試點(培育)建設單位。2020年5月,科技部火炬高技術產業開發中心發布的《關于深入推進創新型產業集群高質量發展的意見》(以下簡稱《意見》)再次明確指出,未來一個時期,在新一代信息技術、生物醫藥、智能制造等戰略性新興產業中,重點建設100個國家創新產業集群,形成若干萬億級產業規模和一批千億級產業規模的創新型產業集群。創新型產業集群是指產業鏈相關聯企業、研發和服務機構在特定區域集聚,通過分工合作和協同創新,形成具有跨行業和跨區域帶動作用和國際競爭力的產業組織形態。通過創新型產業集群的發展,可以實現傳統產業集群結構升級,實現新興產業培育發展,促進區域內創新型企業發展,形成區域內創新動力,減緩疫情沖擊,加快區域創新體系建設,有效推動經濟社會發展。
習近平總書記《在黨的十八屆五中全會第二次全體會議上的講話》中指出:“我國創新能力不強,科技發展水平總體不高,科技對經濟社會發展的支撐能力不足,科技對經濟增長的貢獻率遠低于發達國家水平,這是我國這個經濟大個頭的‘阿喀琉斯之踵’。”世界知識產權組織、美國康奈爾大學、英士國際商學院聯合發布的《2016年全球創新指數報告》指出,中國在全球創新指數排名第25位,得分50.57,與排名第一的瑞士相比差15.71分,比排名第30位的葡萄牙高4.12分。但這一排名與中國GDP居全球第二的地位極不相符,中國經濟實力大而不強,創新能力及科技發展水平整體還有待提高,社會經濟整體質量低,各方面的素質亟待提升。2019年12月12日,中央經濟工作會議強調,要“加快提升企業技術創新能力”,加快推進區域協調發展,“打造世界級創新平臺和增長極”。著名經濟學家約瑟夫·熊彼特在《經濟發展理論》中提出,創新是現代經濟增長的源泉和動力,現代經濟就是創新經濟。可以說,創新是現代經濟的靈魂,有創新才會有發展。習近平總書記在《創新正當其時,圓夢適得其勢》中指出:“創新是一個民族進步的靈魂,是一個國家興旺發達的不竭動力,也是中華民族最深沉的民族稟賦。在激烈的國際競爭中,惟創新者進,惟創新者強,惟創新者勝。”[1]
有創新才會有發展,只有不斷創新才會有更大社會進步。馬克思在《共產黨宣言》中曾這樣寫到,資產階級除非對生產工具,從而對生產關系,從而對全部社會關系不斷地進行革命,否則就不能生存下去。由此使資產階級在它的不到一百年的階級統治中所創造的生產力,比過去一切世代所創造的全部生產力還要多,還要大。習近平總書記在《建設世界科技強國》中強調:“時不待我,我們必須增強緊迫感,及時確立發展戰略,全面增強自主創新能力。我國科技界要堅定創新自信,堅定敢為天下先的志向,在獨創上下功夫,勇于挑戰最前沿的科學問題,提出更多原創理論,做出更多原創發現。”[2]因此,創新能力、創新產業集群的強弱決定了區域乃至整個世界經濟發展的面貌,對社會經濟發展起到重要作用。
市場競爭就是優勝劣汰,新者興舊者亡,使善于創新者永立不敗之地,使勇于創新的企業基業長青。在創新產業集群中,企業處于創新文化環境中:一方面,在集群中便于互相學習、交流和借鑒,能揚長避短,少走彎路;另一方面,那些走下坡路甚至將要倒閉的企業作為反面教材,時刻提醒其他企業要有競爭意識、危機意識,使各家企業時刻對標先進,尋找自身差距與問題,形成及時發現差距、迅速改變自身不足的銳意進取精神,最終提高自身素質,使企業充滿活力,獲得有效發展。
創新促進了可持續發展,若沒有持續不斷的創新活動,人類今天仍將生活在極端落后的社會狀態,刀耕火種、食不果腹、衣不遮體,被動適應自然,任由自然宰割,將在“黑暗中摸索”更長的時間并付出更嚴酷的代價。所以,沒有創新不行,而創新慢了也不行,因為落后就要受制于人。因為不斷的創新,才使人們能夠更好享受到當今高度發達的物質文明、政治文明、精神文明、社會文明和生態文明。
眾所周知,迄今為止的每一次重大科技創新都引發了一系列科技革命或產業革命,從而改變了人們的生產和生活方式,形成了新的經濟增長極和新興產業鏈,使社會經濟形態由低級走向高級。同時,在發展中出現的新矛盾、新問題,又需要通過不斷創新來克服和解決。正是由于二者之間的相互依賴、相互促進,推動著人類社會經濟發展由量變到質變,不斷走向提高與完善。
作為大自然的重要組成部分,人類的生存發展離不開對大自然的科學認知和有效利用。因認識不足和行為錯誤導致對大自然的嚴重破壞和災難性后果,最終還需要通過對自然的科學研究和創新才能戰勝。所以,要正確處理人與自然的關系,既要用新思維、新觀念、新技術改造自然、利用自然;又要科學支配自身的思想和行動,協調人與自然之間的關系,使人與自然和諧相處,在“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的人與自然和諧、美妙的環境中實現社會經濟可持續發展。
培育、發展創新和創新型產業集群,最有效的措施就是重視發展各級各類金融市場特別是風險投資業務。約瑟夫·熊彼特在《經濟發展理論》中提出,為創新目的而提供的貨幣信貸成為經濟發展的特別要素。經濟學家戴維斯G.F.在《金融改變一個國家》中也曾這樣寫道,隨著大公司對其成員生活推動力的減弱和消失,一股新的力量卻在醞釀:金融市場[3]3,金融市場在工業社會向后工業社會轉型過程中發揮了根本作用,這種改變是一種哥白尼式的革命[3]5,現在的美國社會是由金融組織起來的[3]9,是金融力量主導的社會。由此可見,沒有金融特別是風險投資積極、有效的支持,各類創新及現代經濟就無法獲得正常發展。
正是由于風險投資對創新及創新產業集群的精準、有力支持,才出現了有關國家及地區創新型及高新技術產業集群的巨大發展。美國硅谷既是世界創新的發源地,也是世界創新與創新產業集群發展的成功樣板。北京的中關村作為我國科技創新的主戰場,已發展成全國自主創新的新高地。在2016年,有44家中關村企業參與的36項成果獲得國家科學技術進步獎,其中特等獎1項,一等獎2項,二等獎26項;國家技術發明獎二等獎7項。這一切都極大凸顯了中關村科技創新企業的創新引領優勢[4]。有人曾指出,一個城市有4個‘獨角獸企業’,這個城市的創新能力就比較強了,而2016年北京中關村擁有高速成長的創新性‘獨角獸企業’65家,是全球僅次于硅谷的‘獨角獸企業’最密集的區域[4]。實踐證明,美國硅谷、北京中關村之所以成為最重要的科技創新高地,完全得益于各類創新制度、政策及風險投資的大力支持。
在市場體制下,不管是自發形成,還是由政府扶持創立,創新產業集群都需要政府加強引導,制定發展規劃,優化市場配置,提供相關服務,專注消除產業發展中的各種瓶頸和障礙,減少負面清單項目,成為創新產業集群發展道路上的“清道夫”。在軟環境運作方面,要加大教育和科研投入力度,加強人員培訓,構建科學的科技創新體制;在人才工程方面,政府要通過實行高薪、補貼等政策留住創新性人才,免除人才工作及生活的后顧之憂;在法律及政策支持上,要完善法律法規制定,充分利用法律的各種保障作用,積極發揮法律及政府政策引導作用;在運作機制方面,充分發揮市場的基礎作用,加強宏觀調節,實現資源有效配置,促進產業集群健康發展;在資金投入方面,政府要進行財政性投資,大力發展PPP項目合作,吸引各種社會資金,以商業性資金投入為主導,設立創業投資資金及擔保體系,利用多種融資形式,分散投資風險,實現政府、社會共同參與創新及新興產業集群發展的新格局。同時,又要靠引入市場機制才能獲得更好發展。由于新興企業的研發創新成果很難在自由競爭的傳統市場中獲得融資支持,所以,風險投資往往是創新型初創企業融資的唯一有效途徑。
在銀行主導體系下,“有投資價值的風險項目不可能得到資助,銀行更傾向于有形的擔保抵押而不是知識產權。由于金融市場允許對風險進行定價,并且投資者更分散,因此,風險投資對風險企業融資更加青睞和擅長”[3]32。從20世紀80年代風險投資進入中國,短短四十余年,中國風險投資的體量躍居全球第二,發展十分迅猛。據CVCRI統計, 2016年在上交所和深交所首次公開發行股票的226家企業中,有186家獲得風險投資支持,占比82.3%,并且這一比例仍呈上升趨勢。毫無疑問,風險投資已經成為培育創新及創新產業的重要推手,并由此實現對創新產業集群發展的有力支持。
在世界著名創新產業集群發展歷程中,都能看到風險投資的影子。美國硅谷信息產業集群、印度班加羅爾計算機產業集群、我國臺灣地區半導體硬件產業集群等,都是在風險投資傾情支持下發展起來的成功案例。風險投資也是我國創新產業集群發展的最佳資金來源[5],大力發展風險投資,有利于我國各類創新產業集群成長壯大。
風險投資專為支持創新而生,又隨著創新項目的成功而獲得反哺。第一,創新產業集群便于風險投資尋找創投項目。創新產業集群如同專業化、規模化的市場,存在大量創新成果,對風險投資產生極大吸引力,便于風險投資尋找項目,有利于風險投資健康發展。第二,創新產業集群便于風險投資篩選優秀項目。創新產業集群內的很多創新項目風險高低不同、投資價值大小不等、創新程度深淺不一,這就要求風險投資一定要根據自身情況甄別、選擇合適的投資項目,把風險投資意愿與創新項目融資有效匹配,使集群中的優秀項目獲得融資支持,實現資源最佳配置。第三,創新產業集群有利于降低風險投資成本。在創新產業集群內,信息繁多、傳播迅速、獲取方便、不對稱程度低,這既能降低信息搜尋成本和交易成本,又可降低投資風險,增加投資收益,有助于風險投資良性發展。第四,創新產業集群有利于培育誠信投資環境。創新集群內企業構成了復雜的網狀連接關系,不管事情好壞與否都會通過相關網狀企業迅速傳播,家喻戶曉,這可以有效約束各類企業誠信立企,守法經營,樹立良好業界口碑,以有利于自身發展,而誠信文化環境的形成有利于風險投資運作,積極促進產業集群健康發展。第五,創新產業集群有利于形成可復制的投資經驗。在創新產業集群中,成功的案例會被迅速學習復制,失敗的案例會立刻引起警惕和抵制。因此,創新產業集群中,點線面效應十分顯著,有助于群內企業趨利避害,有利于集群經濟穩定、快速成長。
總之,風險投資為創新產業集群發展提供了持續動力,而創新產業集群發展又為風險投資提供了用武之地,二者互相依賴,互相促進,實現互利共贏。
山東要實現經濟大省向經濟強省跨越,實現社會經濟各方面“走在前列”“全面開創”和“打造新樣板”的宏偉目標,要積極解放思想,擯棄自大的官僚意識,深化自我革命;要主動對標先進,正視自身問題,激發內在發展活力,優化生產要素和生產力布局,瞄準新興產業發展短板,大力發展創新及新興產業集群,以提高區域經濟創新力和競爭力。創新型產業集群是對傳統產業集群的突破和升級,是推動社會經濟發展的領導力量。創新產業集群以不斷創新為理念,以新知識、新思維看待經濟發展,以不斷的產品更新換代、產業結構優化升級為總工作基調,以更好服務社會需要為本質內涵的創新型組織,在地理空間的集中或在技術經濟空間中集聚,并且與外界形成有效互動結構的產業組織形態,以顛覆傳統產品、產業和服務為宗旨[6]。業界對此形成的共識是:培育創新性產業集群是傳統集群升級和國家高新區二次創業的目標。創新是經濟增長的內生引擎[7],大力發展創新性產業集群,對引領區域社會經濟健康發展意義重大。
在先進目標方面,粵、蘇兩省具有標桿作用。相關統計數據顯示,2019年廣東省實現地區生產總值10.77萬億元,新經濟增加值占地區生產總值比重達25%,由于大力實施創新驅動戰略,深入落實“科技創新十二條”政策,全省研發經費支出2800億元,研發投入占地區生產總值之比為2.8%;有效發明專利量、PCT國際專利申請量穩居全國首位,獲國家科學技術獎50項、中國專利金獎9項,區域創新綜合能力保持全國第一;同時,廣東省扎實推進“雙一流”高校建設,進入ESI排名前1%的學科達77個,全職在粵工作兩院院士達89人;其培育了一批國際競爭力強的產業集群,先進制造業和高技術制造業增加值占規模以上工業比重分別為56.3%和32%,企業創新能力不斷增強,國家級高新技術企業數量超過5萬家,規模以上工業企業建立研發機構比例達40%。2019年江蘇省完成地區生產總值9.96萬億元,實現一般公共預算收入8802億元;江蘇省大力發展了13個先進制造業集群,其中6個入圍全國制造業集群培育對象,戰略性新興產業、高新技術產業產值占規模以上工業比重分別達到33%和44.4%;全社會研發投入超過2700億元,占GDP比重為2.72%,高新技術企業達2.4萬家,萬人發明專利擁有量30.2項,科技進步貢獻率達64%,國家級孵化器數量以及在孵企業數量均保持全國第一,區域創新能力居全國前列。
就山東來講,多年來GDP總量一直居全國前三,2019年實現生產總值約8萬億元,居全國第三位,地方一般公共預算收入與上年基本持平,“四新”經濟增加值占比28%,高新技術企業總量突破1.1萬家,高新技術產業產值占比為40.1%。山東是全國重要的化工、建材、醫藥和制造裝備業生產基地。電子計算機、改裝汽車、拖拉機、發電量、水泥、化肥、紗、布、機制紙及紙板、啤酒、葡萄酒產量均居全國第一。山東經濟結構是重化結構,傳統產能占工業比重為70%左右,重化工業占傳統產業比重也是70%左右,國有經濟比重較大,發展活力不足;民營經濟發展滯后,新舊產業結構布局嚴重不合理。傳統工業在經濟中占主導地位,導致新興企業和創新經濟發展不足。從農業發展方面來看,國家統計局發布的《關于2019年糧食產量的數據公告》顯示,山東省2019年糧食產量達到5357萬噸,占全國總產量的8%,位居全國第三位;山東蔬菜產量占全國的12%,水果產量占全國的11%,水產品產量占全國的13%,均居全國第一位。工農業發展數據說明,山東的GDP中很大一部分是這種技術含量不高的傳統產品和農產品,“新的”成分較低,科技對經濟發展貢獻不高,這說明山東經濟是大而不強。這從另一側面說明山東作為經濟大省,經濟效益不高,產品和產業結構發展落后,粗放特征明顯,其發展的質量有待提高,創新水平也有待加強。通過與廣東、江蘇2020年省政府工作報告的對比解讀也能發現,后兩省在創新能力、科教發展水平及新興經濟發展等方面都表現出明顯的高精尖、后勁十足的特點,其“硬核”的東西強大,而山東與其相比可謂不在同一檔次,所以,山東省創新壓力大,追趕形勢嚴峻。
造成發展差距的原因除了上述因素外,還在于長期以來思想觀念相對落后,各項改革措施不配套、不到位,創新金融等對創新及創新經濟的支持力度不夠。近幾年,山東各級政府決策者多次到南方發達地區考察、學習和交流,力爭扭轉這種被動落后局面。總之,通過發展創新和新興產業集群引領山東經濟發展已經成為山東各級政府的基本共識。
就目前來看,針對我國金融發展與創新型產業集群發展關系的研究成果較少,對金融與創新型產業集群互動關系的培育及發展方面缺乏相關的理論和實證支撐,目前尚未有學者對創新型產業集群與當地金融發展的關系進行深入探討[8],所以,探討創新型產業集群與區域金融相互作用機理,為山東風險投資支持創新型產業集群發展提供建議具有重要意義。
當前,世界風險投資主要集中在美國、芬蘭、瑞典、丹麥、荷蘭、韓國、日本、中國等幾個世界高新技術及新興產業最密集、最發達的區域。這主要是由于風險投資與傳統的融資方式不同,它必須具備相關的基本運作條件。
1.有豐富的創新性資源。創新性成果是風險投資發展的活力源泉,不斷涌現、具有較高潛在收益的高新技術成果為風險投資提供了可選擇的有利投資機會;否則,風險投資就成為無源之水,失去生存基礎。近年來,山東越來越重視科教發展,科技投入比重不斷提高,新技術、創新成果不斷增加,2019年山東獲得的國家科技進步獎32項,比2018年多6項。所以,創新力度的加強和科技成果的不斷增加為風險投資發展提供了豐潤的發展土壤。
2.較為發達的各類金融市場。創新性技術成果的轉化要經過要素市場認定、評價,才能體現出成果的根本價值。健全完善、成熟發達的各類金融市場尤其是風險投資市場對創新及創新產業集群的發展必不可少。風險投資為投資對象提供全心全意、無縫銜接的投資服務,這是任何其他融資方式無法做到的。美國的納斯達克市場成為各類創新性企業成長的孵化場就是最好的例證。經過多年不斷努力,山東金融發展取得了巨大進步:濟南作為區域性金融管理中心、資金結算中心的地位進一步鞏固;青島作為面向國際的新興財富管理中心地位不斷增強,已成為有一定影響力的國際金融中心;淄博作為魯中地區重要的區域融資中心地位已經成形。三大區域金融市場的形成必將有助于山東風險投資產業的發展,有助于創新產業集群的發展。
3.穩定適宜的投資和創業環境。社會局勢穩定,政治、經濟風險較低,能增強人們投資創業的信心,有助于培育良好的投資和創業風氣,使風險投資和創新機會增多,有助于創新產業集群的培育和形成。山東是儒家文化發源地,民風淳樸,誠信度高,社會治安優良,這些優勢所造就的優良環境有助于吸引人們前來山東投資創業。近幾年來,山東進一步優化營商環境,各地出臺一系列吸引人才的新政,如淄博市2019年出臺“人才新政37條”,既吸引了各類人才來淄回淄投資創業,又解決了人們干事創業的后顧之憂。
4.相對完備的法律制度和政策。創新、創業有風險,但創新與創業從來都不是個人或企業的事情,它關系到國家、社會的發展與穩定,所以,需要從宏觀層面進行法律保護和政策扶持。在一個創新利益得不到保障的國家和地區,既沒有創新的動力,更不會有創新發展。創新、創業的發展還離不開科學有效的政策支持。近年來,青島市出臺了一系列科教興市政策,吸引了全國許多著名高校和科研院所來青落戶,產生的科研轉化和社會經濟價值不可估量,對山東各地產生的示范效應、帶動效應不可低估。
風險投資的基本原則是指導、是靈魂,但在實際運用中要與具體情況相結合,“因地制宜”,靈活把握,有的放矢,精準投資,實現投資項目與風險投資精準匹配,具體要堅持以下原則。
1.遵循差異化發展原則。中國目前興起的投資創業高潮令人振奮,從上到下建立了五種級別的開發區、產業園,各園區的情況十分復雜。對此,風險投資一定要結合產業園區及相關項目的發展規模、創新程度、管理經驗、產業鏈條、人才資源、科技水平等因素,因事制宜,在不違背國家政策情況下,發展不同類型、不同層次的風險投資模式,實行資金精準投放,提高資金使用效率。
2.遵循市場機制主導原則。從投資項目選擇與評價、資金投入、過程管理至最后的市場化退出,要優先遵循市場化運行機制。優先發揮市場機制的力量,可以避免一切脫離實際的主觀好惡性、隨意性、盲目性、滯后性。優先發揮市場機制,可以及時、準確抓住市場機遇,提高投資效率,提升成功概率。遵循市場機制主導的原則,能夠有效杜絕采用傳統的行政干預方式管理風險投資、讓不懂金融的官員來管理金融機構造成國家錢財浪費的結局。
3.深化各項配套改革原則。發展風險投資必須配套進行教育體制改革、課程體系改革;深入產權制度改革、收入分配體制改革;改革機關工作作風,消除各種慵懶不作為現象;改變僵化保守觀念,清除一切阻礙風險投資發展的思想障礙。通過一系列配套改革,形成上下銜接、左右協調的投資機制。深化教育體制改革,要依據人口大省、教育大省的優勢,大力發展各級各類職業教育,適應風險投資及創新創業對各種專業技術人才的需求,更好服務山東社會經濟發展。
4.探索符合山東人文實際的風投原則。山東是儒家思想的發源地,儒家文化對人們的行政觀念、生產意識和生活方式影響極大。除了“仁、義、禮、智、信”的合理內核被我們繼承外,還有 “學而優則仕”“中庸之道”的糟粕與當前提倡積極進取、大膽探索的現代社會經濟發展理念相違背。儒家思想過分強調人倫綱常,阻礙人們大膽創新、求新求異的探索精神。儒家思想重道輕器,重德輕藝,重人文輕科技,重人倫輕自然,重體悟輕思辨,重直觀輕實證,把科學技術視為“雕蟲小技”,既不利于科學技術創新,也不利于風險投資事業發展。所以,在實際工作中我們要把握好繼承與創新關系,既不固步自封,也不急躁冒進。
風險投資在各地發展極不平衡。我國經濟發達的廣東、江蘇、上海、北京等省市,風險投資產生早、規模大、發展程度高。風險投資的發展與區域經濟、科技、教育、法律、中介服務市場、思想觀念等因素密切相關。因此,山東省在發展風險投資市場時應充分考慮區域內的這些影響要素,科學決策、長遠謀劃、正確引導、合理布局。
山東要打造具有自身特色的風險投資模式,既要借鑒他人經驗,又要立足自身實際,既要發揮政府的推動示范作用,又要堅持走市場化的路子。只有立足實際,大膽創新,才能闖出一條風險投資的成功之路。一般來講,在風險投資的早期階段,風險投資機制不成熟,民間風險資本規模有限,風險投資家、風險企業及創業家缺乏,風險投資的進退渠道不暢,缺少相對完備的法律法規及政策環境,因此,需要發揮政府推動、示范作用,提振社會投資信心,適宜建立以政府資金為主導的投資模式。在積累一定運作經驗后,政府可由原來的風險資本供給主體向風險投資環境的培育者轉變,積極研究、制定扶植風險投資發展的相關法律、政策及措施,如研究制定鼓勵技術創新、風險投資業發展的稅收優惠政策、收入分配政策,逐步完善風險投資環境。在中后期階段,風險投資運作經驗已經成熟,政府不能過多、過深、過細介入風險投資運作,應較多依靠市場機制,促進風險投資模式有效創新,吸引更多以市場機制為導向的民間資本、外國資本,外地資本與本地風險投資有機結合,發展政府、民間混合型的風險投資模式,最終實現以民間資本為主、政府資本為輔的風險投資模式。
從國際風險投資的組織形式看,主要有五種:其一,上市公司形式。該類公司數量不多,但資金來源可以是借貸或權益資金,其規模大,投資范圍廣,抗風險能力強。其二,有限合伙制。這類形式占多數,由少數幾個投資者組建,可以進行“杠桿式”風險投資,也可以進行“權益式”融資。其三,銀行附屬風險投資公司。一些大銀行設有風險投資機構,其與銀行信貸部門可能是一個機構兩種業務。該類機構具有金融機構優勢,可以進行組合式風險投資,如將項目融資、貿易融資、銀團貸款、長期商業信貸與風險投資組合在一起,這種方式實力雄厚,投資規模較大,會成為未來發展的重要趨勢。其四,風險投資股份公司。由大型股份有限公司與其他風險管理基金合伙,組成有限合伙制公司進行風險投資,共擔風險,同享風險投資收益。其五,辛迪加風險投資組織。由一家風險投資機構為主聯合其他風險投資機構對投資目標進行投資。牽頭的風投公司為企業和其他風險投資公司牽線搭橋,并收取一定費用。
由此可見,風險投資公司并沒有固定形式,只要有效就是合適的。山東風險投資組織形式應在借鑒上述一些可行經驗的基礎上,結合自身實際進行創造性改革,不拘泥于現有模式,在探索中完善,在完善中提高。就具體做法而言,山東可以做好以下幾方面工作。
1.促進風險投資增量提質。大眾創業、萬眾創新需要龐大的資金支持。要利用各種社會資金,建立種子基金和啟動基金的形式,廣泛利用民間資金、海外資金,以合資或獨資的方式建立實力雄厚、運作規范的各級各類風險投資基金;對已建立的風險投資基金要擴容提質,增強經營能力,支持出于啟動階段并具有創新發展能力的創新項目和企業發展;支持各家風投基金有序競爭,防止獨家壟斷;積極探索新的風險投資形式,引導各類資金積極進入創新領域,促進創新產業發展,要大膽鼓勵各種專利、知識產權入股,如美國就較多采用股權式投資方式;歡迎有政府背景的資金進入,以減輕社會資金進入創新項目的恐險癥。
2.對風險投資實施財政貼息政策。發揮銀行信貸優勢,對符合我省產業發展戰略、有市場前景的創新創業項目,給予一定財政貼息和稅收減免,降低投資風險,推動創新項目健康發展。實施貼息政策既能帶動更多社會資金進入,提高資金利用效率,減少財政資金投入規模和風險,又能充分利用信貸監督優勢,減輕財政監督管理負擔,如歐洲、日本和我國臺灣地區等多采用貼息貸款、貸款擔保等債權方式進行投資。
3.建立風險投資擔保制度。利用各種資金建立政策性、商業性風險投資擔保公司,對風險投資和創新項目進行擔保;創新擔保理念,實行他保、自保和互保等多種方式;擔保形式可以是財產、期權、專利、商標、資金、名譽、人格等;根據擔保對象的不同要求,擔保主體可以是政府、企業和個人;只有多管齊下多方應對建立風險投資擔保制度,才能促進各種創新及創新產業集群健康發展。
4.再貸款政策支持風險投資。在特殊情況下,風險投資遇到嚴重資金困難時,中央銀行可以提供必要的再貸款支持,助其度過難關。再貸款屬于定向投放,能向社會有效傳遞政策意圖,增強全社會投資信心。
5.發行風險投資債券。風險投資可根據自身財力和資金需要,發行風險投資債。由于風險投資所投項目潛在收益高,其債券利率可相對較高,以便于募集所需資金;若投資項目不成功甚至失敗,國家可以視情況需要經過嚴格審核對其進行適度稅費減免;同時,應允許風險債券交易流通,分散各家投資風險。
6.建立健全風險投資保險制度。鼓勵各類資金建立政策性、商業性風險投資保險機構,運用政府和市場兩種力量,向風險投資和創新項目提供服務;通過合理的稅、費、租減免政策,支持各類風險投資保險機構發展;在財力困難的情況下,還可以通過優惠政策扶持各級各類風險投資保險機構。建立健全風險投保制度,保護風險投資和創新創業集群健康運行勢在必行。
7.加強風險投資跨界合作。轉變風險投資理念,重視風險投資跨地區、跨行業、跨機構合作;提高民間資金進入風險投資領域的比重,加大民營風險投資機構發展,有效擴大風險投資利用規模和形式;借鑒國際成功的風險投資經驗,加強國際交流合作。可以說,合作是解決創新型產業集群發展難題、取得成功的制勝法寶。
8.加強風險投資治理機制建設。中國風險投資歷經十幾年坎坷,對公司制組織形式和國有主導模式成為風險投資發展的羈絆已有共識,民間要求變革這種治理體制機制的呼聲也日益高漲。山東省各級政府今后應在鼓勵有關風險投資發展的政策法規中引入對風險投資治理結構進行變革的嘗試,實行合伙制等新形式。由于風險投資面對的創新型創業具有高度復雜性、極大不確定性,這要求其自身要有較高素質。要采用向社會招聘方式選拔運作風險投資的人員,讓外部職業化管理團隊憑借自身投資記錄和投資方案來申請應聘。風險投資既要構建決策科學、執行有力、監督嚴密的內部治理結構,使其既能高效運作,又能迅速處理各類突發事件。
總之,盡管風險投資基金形式呈現多元化發展態勢,但成熟的形式主要有兩種。美國風險投資所選擇的項目少而精,對項目介入程度深,與被投資方關系緊密,投資力度大;而日本的風險投資則廣種薄收,選擇項目多、投入資金少,介入項目程度淺,投資比較分散。上述兩種模式各有利弊,不能一概而論。就山東省風險投資事業的發展來講,應在吸取和借鑒國內外風險投資經驗和教訓的基礎上,依據主要模式,結合山東省客觀實際和有利條件,解放思想,因地制宜,因勢利導,探索和完善具有山東特色的風險投資發展模式,逐步形成以民營化、市場化、國際化、專業化、多樣化為主要特色的山東省風險投資模式,以助力山東創新產業集群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