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臺領導賦能的概念內涵與基本特征

摘要：在平臺企業經營領域，“賦能”成為實務界津津樂道的熱點詞匯，引發了學術界和實務界的普遍關注。盡管在實務界已成高頻熱詞，但“賦能”的概念內涵和本質特征尚待理論辨析。為此，本文結合理論與實踐分析，力圖深入剖析平臺領導賦能的概念內涵和基本特征。本文分析表明，平臺領導賦能是平臺領導利用平臺系統全方位地為平臺參與者快速習得和提升能力提供必要支持，從而推動平臺參與者和平臺領導共創共享價值的過程。同時，平臺領導賦能具備雙向賦能、互惠性和選擇性三大顯著特征。

Abstract： In the field of platform business operations， "enabling" has become a hot vocabulary talked about in the practical world， which has aroused widespread concern in the academic and practical circles. Although it has become a hot word in the practical world， the conceptual connotation and essential characteristics of "enabling" have yet to be analyzed theoretically. To this end， this article combines theoretical and practical analysis， trying to deeply analyze the concept and basic characteristics of platform leadership enabling. The analysis shows that platform leadership enabling is a process in which platform leaders use the platform system to provide necessary support for platform participants to quickly acquire and improve their capabilities， thereby promoting platform participants and platform leaders to create shared value. At the same time， platform leadership enabling has three distinctive features： two-way empowerment， reciprocity and selectivity.

關鍵詞：平臺領導;平臺賦能;賦能特征

Key words： platform leadership;platform enabling;enabling characteristics

中圖分類號：F272.91;F724.6? ? ? ? ? ? ? ? ? ? ? ? ?文獻標識碼：A? ? ? ? ? ? ? ? ? ? ? ? ? ? ? ? ? 文章編號：1006-4311（2020）32-0202-02

0? 引言

近年來，“賦能”（Enabling）成為了一個平臺企業經營實踐中現象級的熱詞。如，阿里巴巴強調要賦能商家，馬云多次提出：阿里不是電商公司，而是賦能中小企業的廠商。在平臺企業和平臺參與者（賣家、買家、互補者等）共筑的平臺生態系統中，平臺企業居于核心地位，通過打造買賣雙方交易的空間場所和界面，為交易達成起到至關重要的支持作用。為此，理論和實踐界形象地將平臺企業稱為“平臺領導”（Gawer and Cusumano，2014）。盡管“賦能”已成為實務界津津樂道的高頻詞匯，但在平臺領導情境下其概念內涵和本質特征尚待理論辨析。為此，本文力圖通過理論與實踐分析，闡明平臺領導賦能的概念內涵與基本特征，從而明確平臺領導賦能的理論指向。

1? 平臺領導賦能的概念內涵

1.1 平臺領導賦能的概念界定

授權是科層制企業范疇下權力的共享與分割，是把屬于上級的“權力資源”的使用權部分出讓給下級。盡管授權相比直接發布命令，增加了下屬工作決策的自由度和積極性，但授權本身還屬于使用權的短時出讓，并沒有直接增加或培養被授權者的能力素養，仍然屬于“授之以魚”。相比之下，平臺領導賦能則更強調具備經驗技術優勢的平臺領導利用平臺系統為平臺參與者提供能力培育和能力提升的必要知識、基礎條件和實踐機會。通過多頻次的平臺交易或互動習得寶貴知識技能，從而形成基于平臺系統快速適應、識別、比較、篩選、檢驗信息（方案）的能力，以更為契合、更加高效的協作關系，共同創造價值。通過平臺領導“授之以漁”，平臺參與者具備了更加熟練的知識技能，進而對提升平臺互動質量（如活躍用戶量、參與深度、參與頻度）、平臺網絡效應（對同邊市場和跨邊市場用戶的吸引力）和用戶基礎起到關鍵推動作用。

因此，本文界定的平臺領導賦能，是指在平臺生態系統中，通過平臺領導搭建平臺系統、提供平臺參與者學習與成長必備的知識、技能、資源和機會，全方位地為平臺參與者快速習得和提升能力提供必要支持，從而推動平臺參與者和平臺領導共創共享價值的過程。

1.2 平臺領導賦能的內涵

在界定“平臺領導賦能”這一概念的基礎上，其概念內涵同樣值得關注。首先是平臺賦能的結果，即平臺領導賦予的是什么能力。從概念解析可以看出，平臺領導賦能往往并不是直接賦予能力，而是為平臺參與者能力培育和提升提供必要的支持條件。因此，賦能的結果會表現為平臺參與者的能力建構或能力培育。盡管平臺領導難以實現針對每個用戶進行獨特賦能，但最終培育或提升的能力類型也會因平臺用戶類型而有所差異。比如，就交易（電商）平臺而言，通過平臺賦能，平臺賣家往往會提升網絡能力，這種網絡能力是一種綜合的動態能力，可能體現在高效溝通、密切協作、關系建設、伙伴熟悉等方面，從而使得平臺賣家以更低成本維護現有客戶資源或開發新客戶資源。相比之下，平臺用戶（個體消費者）可能更關注搜索效率、產品服務體驗、信息檢驗能力等方面，以求更加迅速便捷地搜索和購買優質產品。

舉例來講，在淘寶網站上，如果賣家熟悉交易規則并借助平臺工具包開發獨具特色的店鋪，那么賣家將可能贏得更多潛在客戶的關注和購買行為。另一方面，基于淘寶的平臺評價體系，用戶使用產品獲得滿意體驗后在網站給出詳細評價，進一步提高了賣家店鋪的信譽和關注度，從而推動新用戶購買或推動老用戶回購。此外，借助平臺的用戶畫像系統，淘寶網甚至可以通過數據關聯推測消費者可能存在的需求，并借助精準推送系統推廣新產品，在滿足消費者需求的同時降低賣家的獲客成本。上述情境中平臺領導并未直接授予平臺參與者能力，而是通過平臺系統提供必要支持條件，借助平臺各主體參與，共同學習和提高平臺與用戶的智能化程度，從而提升平臺交易和創新的效率。

因此，本文認為，平臺領導賦能的理論內涵在于：平臺領導并非直接授權或賦予能力，而是通過平臺系統提供平臺參與者更好地參與平臺互動的支持條件和機會，借助平臺各主體持續參與，共同提升平臺參與者的能力素質，從而推動平臺生態系統實現良性發展。

2? 平臺領導賦能的基本特征

2.1 平臺領導賦能是雙向賦能

盡管平臺生態系統中，相比平臺參與者，平臺領導居于優勢地位，在賦能過程中主要表現為平臺領導對平臺參與者的賦能，但并不意味著所有平臺都體現為單向賦能。實際上，在許多平臺上，在平臺領導向平臺參與者賦能的同時，平臺參與者也向平臺領導賦能。比如，淘寶網為賣家提供店鋪裝修、信譽積分、開發工具和應用程序接口的同時，賣家也在不斷輸出產品體系、產品銷量、用戶關注點等數據資料。如同商場貨架和上架產品的關系，如果沒有琳瑯滿目的產品，陳列再好的貨架也沒有消費者問津。只是鑒于平臺參與者對平臺領導的非對稱依賴關系（即單個參與者對平臺的依賴往往高于平臺對單個參與者的依賴）（羅珉和杜華勇，2018），往往在分析過程中將平臺領導賦能簡化為平臺領導對平臺參與者的單向賦能。

2.2 平臺領導賦能是互惠性質的賦能

平臺領導賦能的互惠性質是平臺領導實施賦能過程的邏輯起點，也是平臺系統形成正反饋循環、推動平臺生態系統良性發展的基本要求。應當看到，平臺領導賦能過程中，平臺領導與平臺參與者的互惠關系始終以激發和擴大網絡效應為核心。網絡效應反映了平臺用戶行為對同邊市場用戶（同邊網絡效應）和跨邊市場用戶（跨邊網絡效應）的影響程度。事實上，在平臺網絡中，任何用戶的互動決策都受到整體網絡水平（網絡密度、網絡中心性、網絡連通性等）的影響，而網絡水平取決于平臺質量（如平臺粘性、平臺易用性、平臺有用性等）。因而，平臺領導實施平臺賦能，積極建設和優化平臺系統對平臺質量提升尤為重要。比如，豆瓣電影通過打造讀書、影評、音樂、同城等功能于一體的豆瓣用戶社群，培養了一批具備較高知識素養的“專業影評人”。這些“專業人士”并非專家，而是一批熱愛閱讀和電影的“文藝青年”，他們基于社群習得經驗，成為豆瓣電影評分的中流砥柱。他們不僅對真實電影評分給出最客觀的判斷，也通過社群影響其他用戶的跟進評價。其結果是，即便存在少量水軍，豆瓣電影依然可以通過“專業影評人”影響大眾評分，回歸真實評價。正是基于豆瓣電影的社群培養體制和評價系統，豆瓣電影的評分可信度遠遠高于其他影評平臺，在提升影評人能力素養的同時為豆瓣電影創造了巨大的商業價值。

2.3 平臺領導賦能是有選擇的賦能

首先，針對免費賦能環節，一般多選擇提供平臺參與者投資關系專用性資產的必要資源和輔助條件。這意味著，用戶習得或提升的能力與平臺系統或平臺架構難以分割、核心資源不可轉移。比如，美團外賣通過消費者評價反饋形成了一套快速篩選外賣美食的過濾機制，一旦消費者轉入其他外賣平臺，之前留在美團外賣的評價數據和喜好將無法復制，需要重新積累。同時，不同外賣APP的注冊方式、界面、規則、支付、評價體系都可能不相同，意味著消費者轉換平臺時在美團外賣積累的優勢和資源不復存在，需要重新學習和適應。

其次，針對付費賦能環節，一般多采取“兩部門”收費制，且入門費一般為零。換言之，平臺參與者進入平臺或使用標準版（基礎班）服務一般都采取免費使用，當參與者選擇升級版或增值服務時則需要支付使用費或成為高級別年費會員。比如，任何買家賣家都可以免費進入淘寶網或開設網上店鋪，但如果需要裝修店鋪則需要付費。同樣，美團外賣平臺上的消費者點餐不收取使用費，但如果想獲得抵用券則需要成為付費會員。通過上述做法，一方面平臺通過零入門費激發了參與者的參與動力，降低了用戶的進入門檻，另一方面也通過“增值付費”隔離了不同類型的參與者，有效規避“免費搭車”現象。

3? 結論

本文在辨析平臺領導賦能（Enabling）和傳統企業授權（Empowerment）概念基礎上提出平臺領導賦能的內涵和特征。本文分析對解析數字化轉型情境下平臺企業經營管理提供了研究基礎，并對未來平臺賦能機制和平臺數字化轉型研究提供參考前期研究參考。

參考文獻：

[1]Gawer A. and Cusumano M. A. Industry Platforms and Ecosystem Innovation[J]. Journal of Product Innovation Management， 2014， 31（3）： 417-433.

[2]羅珉，杜華勇.平臺領導的實質選擇權[J].中國工業經濟，2018（02）：82-99.

[3]辛杰，孔茗，謝榮貝.平臺型領導：概念，維度與測量[J].科學學研究，202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