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工程技術大學 管理學院,上海 201600)
農村留守老人,是具有農村戶籍、年齡在60 歲以上、全部子女離開農村居住地外出務工達6 個月以上或從事其他職業而獨居、或夫妻共住、或與孫輩同住的老年人[1]。第六次人口普查數據[2]顯示,我國鄉村家庭戶規模大約為3.34 人/戶,農村家庭規模核心化、小型化,60 歲以上老年人口多達9 930 萬。“十三五”健康老齡化規劃指出,要從生命早期營造利于老年人健康的社會支持和生存環境,而其挑戰必然是農村留守老人這一弱勢群體。本文以健康老齡為農村留守老人養老的重要抓手,基于文獻構建健康老齡下農村留守老人養老重點指標體系,采用層次分析法計算各項指標權重。最后結合指標對照我國農村留守老人的現實養老情況,提出有效建議。
留守老人是我國十三五時期攻堅克難的重點對象,健康老齡和農村留守老人養老之間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關系,健康老齡是養老的終極目標和成長環境。國內健康老齡化領域較為成熟的指標體系和量表文獻能直觀呈現我國健康老齡化領域衡量標準的演變進程。

表2 健康老齡測量量表統計
綜合分析表1、表2:在衡量健康老齡時,首先會考慮老年人的生理健康狀況,即“是否有良好的日常生活能力”——獨立性;其次,健康老齡會考慮老人的心理狀況,即“心理狀態”——愉悅性;最后,健康老齡會考慮老人與新時代的不脫軌,學習認知新事物,有良好的健康素養和法律意識,對社會有一定程度的輸出貢獻量,即“有認知功能”——認知性。
綜上,以健康老齡為目標背景,本文選定獨立性、愉悅性、認知性三個維度作為農村留守老人養老指標體系的一級指標。
1.獨立性。研究顯示“如果我不做任何事情會感到無聊”[3]這一條目的載荷量最大,表明老人最希冀有良好的日常生活能力。而家庭成員提供的陪伴和照料能有效緩解這一問題;其次是社區(村)的健康支持;最后是當地、社會和國家提供的健康服務保障,保障無獨立性的農村留守老人享受專業健康服務,專業護理醫師、健康管理等。
基于此,獨立性維度的具體指標內容如表3所示。

表3 獨立性維度的具體指標內容
2.愉悅性。農村留守老人愉悅感的重要來源是以家庭為核心的社會支持體系[4]。遠距離的經濟照料不能替代日常生活照料,農村留守老人長期暴露在“照料真空”和“關愛真空”中。一項對農村留守老人收入來源的調查研究顯示,自己本人或配偶勞動收入是主要收入來源,有一定經濟壓力。而農村基本養老保險制度和關愛制度能緩解老人身心壓力,但其保障水平、覆蓋對象、服務內容有待考量。
基于此,愉悅性維度的具體指標內容如表4 所示。

表4 愉悅性維度的具體指標內容
3.認知性。“習慣性勞動”易引發頸椎病、關節炎、高血壓等康復期較長的疾病,而留守老人欠缺生活保健意識。此外,受教育水平是農村留守老人健康素養的重要因素。我國老年人教育參與率為20%,受教育程度較低的老人常被無良推銷商欺騙,造成財產損失。這可由社區(村)開辦教育課堂有效杜絕老人權益受損事件發生。不過在保障老年人權益的同時,還應提高老年人參與社會的積極性。
基于此,認知性維度的具體指標內容如表5 所示。

表5 認知性維度的具體指標內容
在分別完成獨立性、愉悅性、認知性三個維度的指標體系構建后,筆者發現三個維度間無重合現象,體系較完整。因此,最終確定健康老齡背景下的農村留守老人養老重點指標體系包含三個維度(A-C)共計10 項指標,如表6 所示。

表6 健康老齡下農村留守老人養老重點指標體系
為保證農村留守老人重點指標體系的科學性和嚴謹性,邀請上海社會保障問題研究中心團隊作為群體決策專家。本文共發放20 份問卷,回收問卷20 份,有效問卷17 份,無效問卷3 份,問卷整體有效性為85%。
對群體決策專家的問卷回收、對數據進行平均值運算,運算結果作為構建判斷矩陣的重要依據,對同層級指標間進行兩兩相對重要性的比較,建立判斷矩陣并計算出權重,如表7 所示。
當判斷矩陣的階數n>2 時,往往難以構造出具有良好一致性的判斷矩陣。在一致性檢驗中,先引入各判斷矩陣的最大特征根λmax;再由CI=(λmax-n)n-1,求出CI 大小;最后引入指標RI 值,查看相應階數的RI 值用來檢驗判斷矩陣的一致性。若判斷矩陣階數<3,表明具有較強一致性;若判斷矩陣階數>2,則其一致性指CI 與相同階數的平均隨機一致性指標RI 的比值,稱為隨機一致性比率CR,即CR=CI/RI。當CR<0.1 時,判斷矩陣通過一致性檢驗,此時判斷矩陣的一致性較高。根據上述方法,可以計算出各判斷矩陣的一致性檢驗結果,如表8 所示。

表7 各級指標判斷矩陣及權重

表8 各級指標判斷矩陣一致性檢驗
從表8 可知,各判斷矩陣的CR 值均小于0.1,所有矩陣均通過了一致性檢驗,具有滿意的一致性。
通過一致性檢驗后,本文將同一維度下的各層級權重相乘計算總權重,整合所有子層次的指標權重計算結果,最終確定健康老齡下農村留守老人養老重點指標體系中各項指標的權重系數,如表9 所示。
在本研究中構建的健康老齡下農村留守老人養老重點指標體系中,“獨立性”維度比重較大,“愉悅性”和“認知性”維度相對較弱。在一級指標權重中,獨立性(0.500 0)、愉悅性(0.250 0)、認知性(0.250 0),獨立性相關維度重要性最高。

表9 健康老齡下農村留守老人養老指標權重
第一,健康老齡下農村留守老人養老指標體系中權重分布存在一定程度的兩極分化,極差達到0.079 7;各組合權重均小于0.1,表明各層級指標重要性程度較為穩定。其中,日常生活能力權重達到0.092 3,接近0.1,說明農村留守老人能實現自我生活供養,它是健康老齡背景下首要考慮的養老指標,即留守老人要有獨立應對日常生活活動的能力(穿衣、吃飯、洗澡等6 項活動)和工具性日常活動的能力(做家務、做飯、購物等5 項活動)[5]。
第二,指標權重排序前四的日常生活能力、健康服務保障、家庭陪伴和健康社區(村)均屬于“獨立性”維度下,可見,實現農村留守老人養老生活獨立,特別是生理上的主動獨立和輔助獨立尤為重要,包括老年疾病的預防、醫養結合、長期照護等措施。其中,排序第二和第三的健康服務保障、家庭陪伴指標權重相差無幾,在留守老人的主觀意愿層面更希望有家人的陪伴和照護;而基于農村留守老人的特殊形成緣由,老人身邊幾乎沒有可以陪伴的家人,通常僅有配偶之間相互照料,那么家庭之外的健康服務資源能否更高效、更便捷的輔助實現留守老人的獨立顯得更為重要。
第三,排序第五的二級指標是“認知性”維度下的健康素養,表明農村留守老人要想實現健康養老生活狀態,不應只依賴配偶、子女等家庭成員的陪伴照護以及其他健康服務資源等,也應對健康咨詢、健康飲食、健康行為等有一定靈敏性,形成健康意識。排序前六的二級指標中,第五、第六分別在“認知性”和“愉悅性”維度中,三項一級指標中均有涵蓋,表明健康老齡下農村留守養老重點指標體系設置較為合理,能夠涵蓋多數重點細分指標。需要注意的是強調留守老人主動健康的兩項二級指標壓力管理和社會參與排序靠后,說明在農村留守老人健康養老指標中復雜情緒管理和自身價值再實現還處在較難發展的階段。
第一,保障農村留守老人的獨立性:各村鎮成立農村留守老人專項小組,建立線上留守家庭外出子女社交網絡群,保持線上溝通的綠色通道;打造以鄉鎮為中心的留守老人健康養老平臺,建設市縣共管、多元共治型管理機構,確保留守老人在當地鄉鎮地域范圍內能便捷享受健康醫療資源等;政府管控農村健康服務業,打通城鄉健康服務綠色通道,方便農村留守老人以經濟實惠的價格享受養老健康服務。
第二,關愛農村留守老人的愉悅感:村鎮農村留守老人專項小組在“外出子女社交群”中及時和子女交流老人精神面貌,定期開展溝通交流會;健全農村留守老人關愛服務體系,如開設“村門口的百貨超市”等、成立村鎮“關愛農村留守老人流動志愿團隊”;開通線上心理咨詢熱線、開辦舒壓大課堂、心理服務門診等壓力管理服務。
第三,增強農村留守老人的認知能力:打通農村留守老人健康促進平臺,以當地村鎮委員會為服務中心,建立健康信息流動站、制定村級廣場舞規章制度、建設運動場地,倡導以體育鍛煉促進健康的指導準則;開辦鎮級老年大學,秉承自愿入學原則;開辟農村留守老人就近就業的綠色通道,例如鄉鎮企業綠色就業通道,緩解留守家庭經濟負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