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文博
摘要:“民國文學史”概念的提出是一次重要的文學史著述契機,有利于解決長期以來困擾學界的諸多問題,因此近年來的探討一直熱度不減。“民國文學史”下一步的著述實踐應充分吸納“民間寫史”力量,或者借鑒“民間寫史”方式,在史料選擇、細節描述、語言運用等方面增加其“可讀性”,使其擺脫以往文學史著作“千史一面”“單一繁榮”“單調重復”的局面。
關鍵詞:“民國文學史”;“民間寫史”;可能
近些年來,“民國文學史”概念受到中國現代文學研究界的重視,相關的評論也一直熱度不減,多數學者認為借助這一史學框架,可以解決長期以來困擾中國現代文學史學界的諸多問題。與此同時,也有少數學者針對“民國文學史”熱進行了“冷思考”,提出了中肯的“商榷”意見,這些意見自然也有不可忽視的學術價值。不過筆者近期在逐一分析“正”“反”雙方的觀點之后發現,無論哪一方,都只論述了“民國文學史”的入史標準、寫作范式、評價方式等具體“操作”問題及其價值意義,卻對治史主體的問題未予關注。也就是說,大家都在討論“民國文學史”寫什么、怎么寫,而沒有關注誰來寫。本文擬就此問題展開討論。
一
當然,也許這根本就不是一個問題,因為在學者們的觀念中,文學史的寫作無疑是由相關的專家來承擔。事實上,早在20世紀初“文學史”這個概念由西方傳入中國之時,作為開先河者的胡適、楊蔭深等人,便曾在其論著中“下意識”地涉及到這個問題,胡適當時就治史方法批評“國內一班學人并非不熟悉中國歷史上的重要事實,他們所缺乏的只是一種新的看法”①。楊蔭深則認為“中國舊時的學者,對于經學史學的整理工作很多,而于文學獨付闕如。所有的詩話筆記之類,只是憑著個人主觀,零碎短篇,均不能說是整理。整理的工作,確是在新文學運動以后才有的事。”②從他們的言論中我們可以看到,所謂“學人”“學者”,無外乎是有著豐富的相關知識及寫作能力的知識分子。
然而,歷史的書寫一定要由專業知識分子來承擔嗎?當這個看似“從來如此便對”的問題被置于當下這個空前多元化的時代時,它其實很有認真加以討論的必要。對此我們不妨暫時跳出中國現代文學史的范疇放眼整個歷史學界,我們會看到近十多年來,一股非科班知識分子寫史的潮流已經蔚為壯觀。這些“另類”的歷史書寫文本因其非專業的“出身”而被稱為“民間寫史”,他們取材紛繁,形態各異,雖然似乎還沒有取得“合法”或者“正統”的地位,但已擁有龐大的讀者群,成為中國史學界一支不容忽視的生力軍。
“民間寫史”獲得矚目的最重要原因在于它由獨特的視角、豐富的細節、生動的語言等方面所共同支撐的“可讀性”,而這種“可讀性”恰恰是歷來中國現代文學史著作非常欠缺的。由于“可讀性”的缺乏,目前已經出版的各種中國現代文學史雖然種類眾多,但受眾面卻總是非常狹窄,其中最大的群體便是各大高校中文系的大學生。然而即便是在這一群體中也鮮有對中國現代文學史教材真正感興趣的,他們的閱讀往往并非“悅讀”,而是僅僅為了應付考試,“學生們記下了一大堆關于文學流派、文學思潮以及作家風格的論述,至于具體作品,對不起,沒時間翻閱,更不要說仔細品味。”③如果我們的文學史能夠具有很強的“可讀性”,容易激發學生的閱讀興趣,又何至于此?
目前,“民國文學史”概念因其以“中性”的“時間性”定語取代了以往“中國現代”或者“現代中國”等“價值性”定語,從而獲得了空前的包容性,學者們因此便有機會討論“民國文學史”框架對民國階段非“現代性”文學樣式的融合,諸如“民國舊體文學”“大后方文學”入史及評價問題等。然而筆者認為,“民國文學史”這個概念之所以在近十年才得到重視,從根本上說正源于當下整個社會日益顯著的包容性和多元性,也正是在這一背景下,其他領域各種來自“民間”的力量正在迅速崛起,“以知識分子精英文化為支點的審美中心范式”才“會面臨更大的挑戰”④,這樣的尋根溯源使我們能夠認識到,“民國文學史”的包容性不應該只針對史料的選取和評價,還應涉及對新的治史主體的吸納,只有這樣,以往那種基于專業知識分子大同小異的知識背景和主流觀念,在整體上總是顯得“千史一面”“單一繁榮”“單調重復”⑤的文學史著述,才能真正得到改觀。或者可以說,當“民國文學史”從概念層面開始進入實際操作階段之時,作為一個增強文學史“可讀性”的重要契機,“民間”力量成為著述者中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是非常值得鼓勵和期待的一種“可能”。
專業知識分子借鑒以往較為成功的“民間寫史”方式,進行更加個性化的寫作,寫出更加“好看”的“民國文學史”著作,也是一種非常值得期待的“可能”。在這一方面已經有相當成功的例子,像歷史學家吳思、張鳴的很多作品,都迥異于以往的歷史著述模式,而與當下的“民間寫史”方式相仿,由此取得了“叫好”又“叫座”的效果。
二
吸納和鼓勵不同知識背景的民間力量,以及專業知識分子借鑒較為成功的“民間寫史”方式,來進行“民國文學史”的著述,至少在三個方面能夠給“民國文學史”的著述實踐以裨益。
首先,能夠從史料選擇方面使“民國文學史”著作更加豐富多彩。當“文學史”概念在清末民初開始由中國精英知識分子付諸實踐之時,便往往因要達到某種現實目的而具有強烈的“范式”化色彩,而這種“范式”化的特點又使其形成了“排他性”,致使文學史著作產生以偏概全甚至主觀武斷的現象,其中較有代表意義的便是胡適的《白話文學史》。誠然,這部著作是當時文學史的開先河者,又承載了為白話文尋源正名、促進新文化運動的目的,具有積極意義。但它所具有的“排他性”的“范式”化著述方式又使其甫一問世便不斷受到學者們的批評。像胡云翼稱其“過于為白話所囿,大有‘凡白話寫的作品都是杰作之慨”,⑥鄭振鐸則指出《白話文學史》只專注于文學語言那個狹窄的一方面,譬如敘述大詩人杜甫的詩,也只是繁瑣地敘述杜甫集子里的幾篇帶詼諧性的小詩,即是“魔道之一”⑦。新中國成立之后,文學史著述的出發點很大程度上已不再是文學本身,而是對權威“政治—歷史”話語進行佐證與闡釋,因此它也很自然地被納入各級教育系統的教科書體系。福柯說:“人文學科是伴隨著權力的機制一道產生的”⑧,而“教科書本身就是政治權力的產物,它以權力的形式來規定文學功能和教育要求,文學史研究一旦被納入了教科書體系,它不能不以所謂的時代精神來修正學科研究所必備的科學精神和自由精神,使文學史成為一種按統治者利益來抹殺民族記憶的工具。”⑨
教科書式的文學史著作因其完整的系統性,對知識的承載與傳播有著巨大的作用,但與此同時我們也應認識到,“對入史的文學現象和作家作品如何評價與認識”,恰是“如何確定其文學史價值的問題”⑩,自然也是排它性選擇的問題。這種具有“強烈的惟一性、排它性”的文學史著述方式在以往“中國現、當代文學史”領域表現得特別明顯。有學者“認真研究了在建國后十七年里出版的《中國當代文學史》和在新時期出版的各種《中國當代文學史》,發現建國后十七年出版的《中國當代文學史》里過分突出了從延安(老解放區)來的作家,而對白區(新解放區)來的作家,有些忽略了。在新時期出版的某些《中國當代文學史》里,忽略了從延安(老解放區)來的作家,把白區(新解放區)來的作家過分肯定了”11。
另外更加值得注意的是,文學史著作長期以來從教科書體系中所獲取的權威認證,促使其形成一種“霸權語態”,有學者曾尖銳地批評:“文學史的學術認知形成了一種霸權語態之后,中國現代文學研究界的人士便也隨之固定化了。”而這種“霸權語態”使得“每一部文學史都儼然是文學‘史家所修之‘史”,而如果“當我們不再是刻板地教條地理解文學史的嚴肅性、規范性和學術的永恒價值,而是將文學史的寫作當成是一種普通不過的文學研究文本的操作,那么就有可能出現這樣一種百花齊放的繁榮景象:有多少種文學研究就有多少種文學史著作!”12這的確是一個令人期待的愿景!而要實現這一愿景,單靠“文學史家”的努力又顯然是難以達到的。而由“大一統”教育體制培養出來的專業“史家”,明顯更容易“受制于歷史想象力和政治潛意識”,這也是導致他們以往“文學史專著的千部一腔”的一個重要原因。相對來說,專業“文學史家”以外的“民間”力量因其不同的成長背景和游離姿態,無“專”一身輕,反而具備了“另類”的優勢,使其能夠更加自由和個性化地進行文學史著述,從而促進文學史著述領域“百花齊放的繁榮景象”。
當然,民間“散兵游勇”式的著述也許會使文學史著作缺乏系統性或者整體性,但是從另一方面來說,文學史著作一定要以系統性或者整體性的面貌出現嗎?德國著名哲學家雅斯貝爾斯曾言:“今天,認為歷史是可總覽的整體的觀念正在被克服,沒有一個獨此一家的歷史總概括仍能讓我們滿意。”13由此筆者不禁想起20世紀80年代,當黃仁宇先生的《萬歷十五年》漢譯本傳入中國大陸時,曾引起了歷史學界相當大的驚嘆:歷史原來可以這樣寫!也正是在這樣一部具有開拓性的歷史著作的啟發下,中國現當代文學研究界由多位著名學者共同推出了《百年中國文學總系》,成為一個里程碑式的事件。那么,既然文學史著述可以從時間上斷代“斷”到某一個具體的年份,它又為何不能從其他方面更加“碎片化”地呈現呢?我們知道民國時期是中國歷史上空前混亂、復雜的時期,其中的文學形態同樣極為紛繁蕪雜,但是以往那些紛繁蕪雜的文學形態在相當大程度上被“范式”化的文學史著作規整乃至遮蔽了。直到今天,越來越多的學者認識到:“當我們借助于史料把目光投向以前被遮蔽的歷史場域,就會發現當代文學史的形態遠比我們目前所認識的要復雜得多。”14向來被認為相對“單純”的“當代”尚且如此,更遑論“現代”?因此,那些“遠比我們目前所認識的要復雜得多”的文學形態顯然難以再用某一“范式化”“整體性”的文學史著作一廂情愿地加以統領,相比之下,由不同背景的著者著述的“碎片化”文學史著作,卻有可能更加有效地呈現那些“以前被遮蔽的歷史場域”,可以想見,眾多個性化、“碎片”式的史料呈現,在整體上應該遠比一部乃至一個系列文學史著作更加豐富多彩。也許在“民國文學史”這一空前包容的史學框架下,民間力量與專業“史家”可以實現某種“合謀”,共同呈現“民國文學史”著述的“百花齊放的繁榮景象”,這一點確實值得期待。
其次,能夠從細節描述方面使“民國文學史”著作更加細膩精彩。長期以來,中國現代文學史著作長于系統性和整體性,但同時又往往因過于強調“范式”的統領及理論的闡釋,忽視了對歷史細節的關照和描述。對此早就有學者指出:“文學史的缺陷是沒有細節,而沒有細節有時就不能很好地解釋歷史。”15事實上,文學的歷史現場不過就是由無數的細節組成的,“一個民族和國家的文學史敘述,所依賴的巨大背景肯定是種種具體的歷史情態。”16眾多缺少了細節描述的文學史著作就像朱自清先生所說的那種“架子書”。“架子書”一樣的文學史著作不僅顯得空洞枯燥,缺乏“可讀性”,還可能會讓文學史研究走向某個不良的發展方向:“一個訓練有素的歷史學家甚至可能在全然不懂文學和審美的前提下介入文學史的寫作,而且結果不會很差。”17這種偏頗在西方世界也有著某種普遍性,美國學者保羅德曼就曾這樣說:“要成為出色的文學史家,就必須牢記,通常稱之為文學史的東西,同文學便極少或者根本沒有什么關系”18。
如果說缺乏生動的細節描述是以往中國現代文學史著作的一個薄弱點,那么這反倒是當下“民間寫史”的一個強項。在已經出版的“民間寫史”著作中,無論是關于古代的,還是近代的,我們總是能夠看到作者對大量歷史人物、事件、場景,乃至某一瞬間的精彩描述。這些細節描述不僅細膩生動,而且使文學史著作具有了更清晰的歷史現場感,使相關的闡釋具有了更豐富的史料支撐,極大地增強了著作的“可讀性”。可以想見,如果有“民間寫史”力量以注重細節描述的方式在“民國文學史”框架下進行著述,或者專業史家能夠借鑒這種成功的經驗來治史,那么定然會使得“民國文學史”的著作內容更豐富充實,更精彩生動,同時也可以很好地防范以往文學史著作只強調“論”,不注重“史”,難以“論從史出”的空疏學風。
最后,能夠從語言運用方面使“民國文學史”著作更加生動“可讀”。“每一門科學都有與之相應的語言美”19,歷史著作當然概莫能外。歷史書寫“所使用的語言對于有興趣的廣大普通公眾而言就應該可以理解、具有可讀性”20不過長期以來,中國的史學界由于種種原因,忽略了對著述語言的錘煉與提升,“歷史學者往往研究故紙堆里的學問,寫一些枯燥的高頭講章,一方面在歷史學培養的過程中,并沒有注重寫作技巧和文學素養的修煉,另一方面又往往孤芳自賞,有意或者無意地把文章寫得高深。”21由此反觀我們的現代文學史學界,又何其類似!無論是文學史著作,還是具體的論文,幾乎都是這種宏篇的“高頭講章”,重論述而輕敘事,重系統而輕細節,結果造成敘述語言上的艱澀高深、枯燥乏味。文學史是講述文學的歷史,但是這講述本身缺乏文學性,這不能不說是一種尷尬。當然,文學史著述畢竟不同于文學創作,在語言運用上,準確性、嚴謹性和邏輯性還是應首先講求的。不過這些方面與語言的生動、形象、鮮活乃至幽默,都并不截然相對。在文學史寫作中,生動的敘事與嚴謹的論述應該有機結合,相得益彰。正像有西方學者所言:“歷史,無論是描寫一個環境,分析一個歷史進程,還是講一個故事,它都是一種話語形式,都具有敘事性。”22歷史著作如何“敘事”,是一種技術,更是一門藝術,在這一點上,當下的“民間寫史”著作倒是可以提供很好的寫作范例,比如近年來一直熱度不減的《明朝那些事兒》,就在這部著作的正標題下,作者“當年明月”還有意加了一個副標題:“歷史應該可以寫得好看”。對于正統歷史學家來說,也許“好看”和“媚俗”相距不遠,但是我們也必須認識到,這種“好看”并非像歷史小說那樣建立在虛構和演繹的基礎上,而是完全尊重歷史實情的。這段文字連同它所在的一節曾被收入一部中學生讀物,編者還為其加了這樣一段“賞析”:“誰又能說這不是歷史呢?在枯朽的骨架上,血肉再生,華服重裝,像是正在發生的,就在身邊,每個人都有性格,有缺陷,有脾氣,等你分享他們的經歷。但這歷史也絕非戲說,它是嚴肅的,正經的。它是各種史料的融會貫通,它的猜測也是于情于理,它不是為了嘩眾取寵,它只是讓我們見證了另一種歷史的表達方式。”23這雖然只是一段“賞析”,但筆者認為相當有道理,這“另一種歷史的表達方式”,不僅尊重了歷史,而且還把歷史寫得很“好看”,那么這兩全其美的“表達方式”,為何不能夠得到專業史家的承認,乃至借鑒呢?
在整個社會日益多元化,民間社會逐漸隆起的大背景下,傳統的學術界一方面要有所堅守,另一方面更要因時而變,與時俱進。“民國文學史”概念的提出從本質上講是當下社會多元、包容與進步的產物,而它本身也顯然更具有多元性、包容性與進步性。在這樣一個難得的歷史機遇面前,“民國文學史”的著述實踐要沖破以往文學史著述方式的種種桎梏,糾正其偏頗,彌補其不足,引入“民間寫史”力量,或者借鑒“民間寫史”方式的優點,是非常值得期待的一種可能。筆者深切期望在不久的將來,能夠有內容豐富、細節精彩、語言生動的“民國文學史”著作問世,以饗讀者,以益學術。
注釋:
①胡適:《中國新文學大系·建設理論集·導言》(影印本),上海文藝出版社1986年版。
②楊蔭深:《中國文學史大綱》,商務印書館1938年版,第568頁。
③陳平原:《“文學”如何“教育”》,《文匯報》2002年2月23日。
④[德]霍克海默、阿道爾諾:《啟蒙辯證法:哲學斷片》,渠敬東等譯,上海人民出版社2003年版,第159頁。
⑤張福貴:《從“現代文學”到“民國文學”——再談中國現代文學的命名問題》,《文藝爭鳴》2011年第7期。
⑥胡云翼:《新著中國文學史·自序》,北新書局1932年版,第3頁。
⑦鄭振鐸:《中國文學史的分期問題》,見《鄭振鐸文集》第7卷,人民文學出版社1985年版,第70頁。
⑧[法]福柯:《權力的眼睛——福柯訪談錄》,嚴鋒譯,上海人民出版社1997年版,第31頁。
⑨陳思和:《跨越世紀之門》,《不可一世論文學》,人民文學出版社2003年版,第164頁。
⑩逄增玉:《中國現代文學史書寫范式的若干問題》,《山東師范大學學報》(人文社會科學版)2013年第6期。
11特·賽因巴雅爾:《中國當代文學史》(下冊)后記,民族出版社1999年版,第917頁。
1217朱壽桐:《解構文學史的學術霸權——文學史寫作的多樣性》,《文藝爭鳴》2005年第2期。
13[德]卡爾·雅斯貝斯:《歷史的起源與目標》,魏楚雄、余新天譯,華夏出版社1989年版,第307頁。
14吳秀明、趙衛東:《應當重視當代文學史料建設兼談當代文學史寫作中的史料運用問題》,《中國現代文學研究叢刊》2005年第5期。
15謝泳:《雜書過眼錄》,中國工人出版社2004年版,第202頁。
16李怡:《中國現代文學史的敘述范式》,《中國社會科學》2012年第2期。
18[美]保羅·德曼:《解構之圖》,李自修等譯,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1998年版,第189頁。
19[法]馬克·布洛赫:《歷史學家的技藝》,張和聲、程郁譯,上海社會科學院出版社1992年版,第23頁。
20[波蘭]多曼斯卡:《邂逅:后現代主義之后的歷史哲學》,彭剛譯,北京大學出版社2007年版,第97頁。
21李培、吳敏:《歷史圖書“山寨化”?》,《南方日報》2008年12月21日。
22[美]海登·懷特:《后現代歷史敘事學》前言,陳永國、張萬娟譯,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2003年版,第10頁。
23北京市第五中學分校初中語文組:《語文全閱讀(初中卷)》,中國廣播電視出版社2011年版,第15頁。
(作者單位:山東大學[威海]文化傳播學院。本文系2018年度山東省社會科學規劃研究項目“中國現代文學經典作品版本校勘與史料考釋”階段性成果,項目編號:18CZWJ02;2017年度國家社科基金重大項目“中國現代文學名著異文匯校、集成及文本演變史研究”階段性成果,項目編號:17ZDA279;山東大學[威海]人文社會科學青年團隊項目“‘世界的中國現當代文學與‘人類命運共同體之建構”階段性成果,項目編號:2020WQTDXM002)
責任編輯:蔣林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