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這輩子,從事過兩個職業:警察和記者。兩個職業,對我的人生影響都很大,一個教會了我嫉惡如仇,一個讓我懂得從善如流。
我們所接觸到的,永遠只是生活的一個面,而非全部,要真正地了解生活,了解社會,了解人性,你就需要學會從不同的角度,以辯證的視野和態度,去觀照,去剖析,去甄別。警察和記者這兩個職業,恰好從兩個不同的方向,培養了我對細節的把握和發現,促成我練就了一個本領,那就是讓我既能看到生活中的真善美,也能辨識出生活中的假丑惡。
體現在文字上,就是我既寫向上向善的美文,也寫虛構的現實小說,當然,還有我一直鐘愛的雜文。雜文是什么?雜文是匕首,是投槍,是思想者的利器,而我覺得,雜文是生活最直接的觀照,是將現實和真相,思想和態度,愛和恨,最直截了當地呈現在讀者的面前。雜文的本質,在于雜,這個“雜”,既是生活之雜,也是文體之雜,雜得自由,雜得無拘無束,雜得有力量,雜文也才因雜而全,因雜而不偏不倚,亦因雜而廣受歡迎。
我在自己供職的日報副刊上,開了一個快二十年的雜文專欄,對我寫作雜文幫助最大的,是河北日報報業集團旗下的《雜文月刊》。《雜文月刊》上發表的文章,既有雜文固有的屬性,又有隨筆小品的靈活性,因而,它的文字顯得更隨性,更透徹,對生活和人生,有著更深刻的參悟和觀照。而這正是我樂意寫的文字,它對我的生活和寫作,帶來了更直接和深遠的影響。如果說,我的履職經驗,幫助了我另劈捷徑,抵達生活,那么,《雜文月刊》則給了我這樣的作者一個更廣闊的平臺,讓我可以盡情地演繹、詮釋自己對生活和人生的感悟。其自有與自在,恰如雜文這個文體,給一個寫作者所帶來的無與倫比的酣暢體驗。
2010年,我的雜文《頸椎病的非醫學因素》,獲得中國新聞獎二等獎,一篇千字雜文,能摘得中國新聞界的最高獎項,不是我寫得多好,而是說明了,我們這個社會,已具備了更多的包容性,生活更多樣化了,且能夠兼聽更多的聲音。這也是一篇雜文所觀照出的現實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