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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會主義在中國早期傳播文獻的收集與整理芻議*

2021-01-07 01:04:29
圖書館 2021年5期
關鍵詞:文本

路 寬 李 偉

(1.北京大學 北京 100871; 2.國家圖書館 北京 100081;3. 中國社會科學院大學 北京 102488)

文獻是歷史研究的基礎。習近平指出:“要堅持用唯物史觀來認識和記述歷史,把歷史結論建立在翔實準確的史料支撐和深入細致的研究分析的基礎之上。”[1]要研究某一時期某一領域的歷史,必須以該時期該領域的翔實史料為基礎,從歷史的敘述和分析開始,作出符合歷史實際的分析和結論[2]。同樣,社會主義在中國早期傳播(以下簡稱“早期傳播”)文獻的收集與整理是研究社會主義中國傳播史和中國社會主義思想史的基礎。

19世紀70年代至20世紀上半葉,社會主義經由日本、蘇聯、歐洲、美國等渠道傳入中國,產生了大量與社會主義相關的歷史文獻,對中國知識分子產生了深遠影響。“從十九世紀末到二十世紀頭二十年這將近半個世紀的時間里,幾乎所有社會科學方面的報紙雜志都談論過社會主義,其中至少有二百多種報紙雜志刊登過數以千計的有關社會主義問題的報道和文章。而這些年出版的有關書籍,也在百種左右。”[3]I這些文獻,既有馬克思、恩格斯著作的中譯本,也有幸德秋水、河上肇、柯卡普、倍倍爾等外國理論家和學者著作的中譯本,還有李大釗、陳獨秀、李達、李漢俊、瞿秋白和惲代英等中國理論家的相關著作;漢譯本收藏地遍及中國(含香港和臺灣),在日本、美國和歐洲國家也有藏本存世。對早期傳播文獻的收集與整理,有利于追本溯源,考鏡源流,摸清社會主義文獻傳入中國的種類和數量,揭橥社會主義傳入中國以及中國先進知識分子傳播和信仰社會主義的“歷史之謎”,書寫系統的中國社會主義思想史,促進相關領域的研究和發展。

本文所論述之“早期”主要涉及1871年至1927年間的50余年。使用“傳播”一詞,并非僅指域外社會主義文獻在中國的譯文譯本,也指中國最初的翻譯者、研究者和學習者受到域外社會主義文獻影響后所撰寫的相關論著。對早期傳播文獻的收集和整理,不僅有助于考察在中外文化交流(主要是西學東漸)過程中,哪些域外文獻傳入了中國,亦有助于考察早期傳播文獻對中國知識分子產生了何種影響,中國的傳播者、學習者和研究者發揮了何種作用,接受了社會主義思想和理論中的哪些內容。一言以蔽之,就是有助于考察域外社會主義文獻在中國傳播、被接受和發生影響的總過程。

長期以來,學術界對早期傳播的研究并未給予應有的重視。這種現象產生的原因之一是早期傳播的相關史料未被系統地收集和整理,沒有新材料,難以產生新問題,早期傳播也就不能成為學術研究的熱點和主流。陳寅恪在《敦煌劫余錄序》中說:“一時代之學術,必有其新材料與新問題。取用此材料,以研求問題,則為此時代學術之新潮流。治學之士,得預于此潮流者,謂之預流。其未得預者,謂之未入流。”近年來,學術界已著手系統收集和整理早期傳播的相關史料,對早期傳播及其文獻的收集、整理與研究逐漸成為學術熱潮。

1 現狀梳理

新中國建立后,特別是改革開放以來,學術界對社會主義早期傳播的文獻收集和整理取得了很大進步,梳理現有成果有利于明晰現有工作的邊界和推進未來的工作。

1.1 專題性資料選輯

改革開放后,學術界對早期傳播史料的收集和整理工作進入快速發展的時期。1983年清華大學出版社出版了林代昭、潘國華編的《馬克思主義在中國——從影響的傳入到傳播》(兩冊)。該書整理了19世紀末至中國共產黨成立前后社會主義思潮和馬克思主義傳入中國的基本史料和文獻,主要包括介紹西方各種社會主義流派和科學社會主義的重要文獻、中國人撰寫的馬克思傳記、各種社會主義團體的會議記錄和活動報道等。姜義華編的《社會主義學說在中國的初期傳播》(上海:復旦大學出版社,1984)一書收錄了1873—1924年社會主義在中國傳播的史料,編者為每篇文章添加了富有學術性的按語。1986年,湖南人民出版社出版了高軍、王檜林、楊樹標主編的《五四運動前馬克思主義在中國的介紹與傳播》一書,按時間順序編輯了1899—1923年間馬克思主義在中國介紹和傳播的史料。1985—1987年,中央黨校科研辦公室出版了《社會主義思想在中國的傳播(資料選輯)》第一輯和第二輯,每輯分上、中、下三冊,共6冊,系從包含社會主義學說的著作和文章中節選而成,所收資料十分豐富,主要介紹了馬克思恩格斯生平及學說,列寧的生平和主張及俄國革命,第一、第二、第三國際,李卜克內西、倍倍爾及德匈革命和各國共產黨,巴黎公社、五一國際勞動節及各國工人運動,社會主義之定義及內容,無政府主義及其代表人物,空想社會主義等內容。

1982—1984年,有三種關于無政府主義方面的資料選輯出版,分別是《中國無政府主義資料選編》(北京:中國人民大學中共黨史系內部資料,1982),《無政府主義思想資料選》(共3冊,葛懋春,蔣俊,李興芝編.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1984),《無政府主義在中國》(高軍,王檜林,楊樹標主編.長沙:湖南人民出版社,1984)。這三套資料收錄了無政府主義在中國早期傳播的重要史料。《“一大”前后》(共3冊,中國社會科學院現代史研究室,中國革命博物館黨史研究室選編.北京:人民出版社,1980)不僅選編了黨在一大前后的相關文件,還收錄了一些進步刊物(如《新青年》《覺悟》《勞動音》《勞動周刊》《先驅》等)的發刊詞,以及與社會主義理論有關的文章,除此之外,還選編了一些社會主義團體(如新民學會等)的內部通信。

20世紀90年代以來,早期傳播的史料收集和整理陷入低潮。近年來,這方面的工作又有新的重大進展。2015年,湘潭大學組織編纂了大型叢書《紅藏:進步期刊總匯(1915—1949)》。該書主要收集了1915—1949年中共早期組織及其外圍組織直接或間接組織創辦的151種紅色進步期刊,囊括了《新青年》《每周評論》《向導》《布爾什維克》《紅旗周報》《群眾》《解放周刊》《共產黨人》《共產黨》等重要刊物,其中很多期刊是1949年以來首次被收錄并公開出版。這套叢書共428冊,約3億余字。《紅藏》所收集的紅色期刊多是中國民主革命時期政治、經濟、文化、社會等各方面的重要文獻資料。2016年,嘉興學院紅船精神研究中心組織出版了《馬克思主義在中國早期傳播史料長編(1917—1927)》(共3冊,呂延勤主編.武漢:長江出版社)一書,按時間順序編排了1917—1927年間與馬克思主義早期傳播相關的重要史料。2018年,湖北大學的田子渝教授主編的《馬克思主義在中國早期傳播著作選集(1920—1927)》第一輯第1—3卷由湖北人民出版社出版,該書主要收錄了1920—1927年間出版的馬克思、恩格斯、列寧等無產階級革命家的經典著作,馬克思主義的外國詮釋本,馬克思主義的國內詮釋本以及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的文獻。全書計劃出版四編,主要包括《共產黨宣言》《科學的社會主義》《工錢勞動與資本》《勞農會之建設》《討論進行計劃書》《俄國共產黨黨綱》《共產黨禮拜六》《勞農政府之成功與困難》《第三國際議案及宣言》《價值價格及利潤》《列寧經濟學》《帝國主義淺說》《哥達綱領批判》《馬克思主義的民族革命論》等經典著作,內容涉及唯物史觀、剩余價值、階級斗爭等馬克思主義基本原理以及列寧關于東方社會革命的理論。2019年1月,北京大學編纂的《馬藏》第一部第1—5卷出版。《馬藏》是“對馬克思主義形成和發展過程中相關文獻的匯集與編纂,旨在通過對文獻的系統整理及文本的再呈現,把與馬克思主義在中國和世界傳播與發展的相關文獻集大成地編纂薈萃為一體”[4]1。《馬藏》分為中國編和國際編,目前編纂的是中國編。《馬藏》中國編分為四部:第一部為著作(含譯著)類文本;第二部為論文文章類文本;第三部為各類通訊報道,各種檔案、筆記、書信等文本;第四部為中國共產黨有關文獻類文本。2019年11月,清華大學楊金海等主編的《馬克思主義經典文獻傳播通考》叢書的首批成果出版。“馬克思主義經典文獻傳播通考”項目旨在對1949年以前馬克思、恩格斯、列寧等無產階級革命家經典著作的各種中文譯本進行收集整理,并作適當的版本、文本考證,以此展現經典文獻在中國傳播的歷程。首批成果包括《共產黨宣言》《反杜林論》《德意志意識形態》《國家與革命》等經典著作中譯本的考釋本。

1.2 檔案資料

20世紀70年代末以降,很多國家的檔案資料加快了公布進程,這些檔案資料提供了很多社會主義早期傳播文獻。80年代,中央檔案館和各省檔案館陸續在內部發行了“革命歷史文件匯編”(如《上海革命歷史文件匯編》《江西革命歷史文件匯編》《湖南革命歷史文件匯編》《東北地區革命歷史文件匯編》等),包含了很多中共早期歷史資料和早期傳播相關史料。90年代,俄羅斯檔案管理機構開放了大量檔案資料,包括共產國際和中國共產黨的大量早期檔案,比如,共產國際“二大”到“五大”的史料,共產國際與中共之間的聯絡資料等。1989—1992年中共中央黨校出版社出版了中央檔案館編輯的《中共中央文件選集》,這套資料起初是內部發行,后公開發行。1997—2012年中共黨史出版社出版了由中共中央黨史研究室第一研究部編輯的《共產國際、聯共(布)與中國革命檔案資料叢書》。2011年中央文獻出版社出版了由中共中央文獻研究室、中央檔案館聯合編輯的《建黨以來重要文獻選編(1921—1949)》,這套資料約3 600余篇,1 350余萬字,含中央檔案館首次公開的300多篇文獻。這些重要文件的公開、整理和出版為推進社會主義早期傳播史的研究提供了珍貴資料。

1.3 著作選輯

近代中國的思想家和理論家翻譯、創作和發表了大量與社會主義相關的著作和論文。新中國成立以來,這些思想家和理論家的著述逐漸得到了收集和整理,以選集、文集等形式出版。比較重要的有以下幾類:第一類是維新派代表人物的文集,如《梁啟超全集》(北京:北京出版社,1999;北京: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2018)、《康有為全集》(姜義華,張榮華編校.北京: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2007)等。第二類是國民黨相關理論家的著述。這主要指孫中山、胡漢民、朱執信、廖仲愷、戴季陶等人的文集、選集,如《孫中山全集》(共11冊,廣東省社科院歷史研究室、中國社會科學院近代史研究所中華民國史研究室等合編.北京:中華書局,2011)等。第三類是中共早期理論家的論著。這主要指陳獨秀、李大釗、瞿秋白、李達、惲代英等人的論著,如《守常文集》(北新書局,1950)、《獨秀文存》(合肥:安徽人民出版社,1987)、《李達文集》(北京:人民出版社,1980—1988)。2013—2014年,人民出版社陸續出版了“中國共產黨先驅領袖文庫”,包括陳獨秀、李大釗、瞿秋白、王盡美、鄧恩銘、陳潭秋、高君宇、張太雷等中共先驅領袖人物的文集、選集等20種,共46冊。

改革開放以來,學術界整理和出版了多部與中國近現代思想文化史相關的資料性叢書,此類叢書也包含有大量與社會主義在中國早期傳播相關的文獻。比如,張枬、王忍之編寫的《辛亥革命前十年間時論選集》(北京:生活·讀書·新知三聯書店,1960—1977)、高軍等人主編的《中國現代政治思想史資料選輯》(共2冊,成都:四川人民出版社,1983—1986)、蔡尚思主編的《中國現代思想史資料簡編》(共5卷,杭州:浙江人民出版社,1982—1983)、桑兵主編的《辛亥革命稀見文獻匯編》(共45冊,北京,香港:國家圖書館出版社,香港中和出版有限公司,萬卷樓圖書公司聯合出版,2011),以及戴逸等人主編的《中國近代思想家文庫》(共100卷,北京: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2012—2015)等中國近代重要人物的選集、文集等資料。

1.4 工具書

自晚清以降,國內學者開始編纂漢譯西學的書目,這類工具書為社會主義文獻的收集工作提供了指南和線索。

1896年刊行的《西學書目表》收集了三百余種明末以來譯述的西學書目,書末還附以《讀西學書法》(共3卷,附錄1卷),“略言各書之長短及某書宜先讀、某書宜緩讀”(《〈西學書目表〉序例》)。1899年,由紹興藏書家編輯的《東西學書錄》(共2卷,附錄1卷)刊行。1902年顧燮光對此書進行增補后以《增版東西學書錄》之名刊行,該書擴為4卷、附錄2卷,增加三百余條,約為原書之一倍。1904年,顧燮光“又讀譯籍約千余種”(《〈譯書經眼錄〉自序》),將1902年以來新出的書目編為《譯書經眼錄》(1935)。熊月之主編《晚清新學書目提要》(上海:上海書店出版社,2007)一書對以上各書進行了匯總和整理。以上晚清新學書目工具書,對于查閱晚清時期的社會主義文獻具有重要參考價值。

新中國建立后,學術界啟動了相關工具書的編寫工作。中共中央編譯局研究室編寫的《五四時期期刊介紹》(共6冊,北京:生活·讀書·新知三聯書店,1959—1978)介紹了五四時期的重要期刊,其中包含眾多宣傳和介紹社會主義、馬克思主義的期刊。張靜廬輯注的《中國現代出版史料(甲編)》(北京:中華書局,1954)一書收錄了五四運動時期有進步性、代表性的期刊(如《每周評論》《新青年》《建設雜志》《星期評論》《新潮》《湘江評論》等)的發刊詞,重要社團的宣言章程,以及中共成立后主要刊物的發刊詞,革命出版機構史實與出版物目錄等。這里特別值得介紹的是《中國近代期刊篇目匯錄》一書。該書由上海圖書館編,上海人民出版社于1965至1985年間出版,共3卷,分為三個時期,即1895—1899,1900—1911,1912—1918,共收錄期刊495種,對所收各種期刊均有概要性的介紹,并按各個期刊之卷期匯錄全部篇名。盡管仍不夠齊全,但該書為查找與社會主義早期傳播相關的報刊文章提供了便利。

進入80年代,與早期傳播相關的工具書的編纂和出版迅速增加。《中國譯日本書綜合目錄》(實藤惠秀監修,譚汝謙主編,小川博編輯.香港:香港中文大學出版社,1980)對近代中國譯日本書進行了編目和整理。丁守和主編的《辛亥革命時期期刊介紹》(共5冊,北京:人民出版社,1982)介紹了辛亥革命時期的主要期刊。90年代后,也有一些工具書出版。《民國時期總書目1911—1949》(共17冊,北京圖書館編.北京:書目文獻出版社,1987—1996)和《民國圖書出版史編年:1912—1949》(共3冊,吳永貴.北京: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2018)對民國時期出版的圖書進行了收集和整理。此外,《新編增補清末民初小說目錄》(樽本照雄.濟南:齊魯書社,2002)、《近代漢譯西學書目提要:明末至1919》(張曉編著.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2012)等工具書也為查找早期傳播相關資料創造了有利條件。

1.5 電子資源

除了紙質資源外,日益興盛的電子資源為相關學術研究提供了便利。目前最主要的電子資源形式是數據庫。與早期傳播文獻相關的較為重要的數據庫有“中國近代報刊數據庫”“晚清期刊(1833—1911)全文數據庫”“中國近代中英文報紙全文數據庫(上海圖書館)”“晚清民國舊報刊數據庫”“晚清民國大報庫(愛如生)”“民國時期期刊(1911—1949)全文數據庫”“民國舊報刊數據庫”“全國報刊索引(1833—2017)數據庫”“中國歷史文獻總庫·近代報紙數據庫·民國圖書數據庫”“大成老舊刊數據庫”“瀚文民國書庫(1900—1949)”“字林洋行中英文報紙(1850—1951)全文數據庫”“字林西報數據庫”“大陸報(1911—1949,英文)數據庫”“大公報(1902—1949)數據庫”“民國日報(1916—1949)數據庫”“上海泰晤士報數據庫”“申報數據庫”“時報(1904—1939)數據庫”“中國近代文獻圖庫(1833—1949)”“中國近代影像數據庫”“小報(1897—1949)數據庫”“新聞報(1833—1949)數據庫”“中國基本古籍庫”“讀秀”數據庫等等。

此外,新中國成立以來,社會主義早期傳播史領域也產生了一批有分量的研究著作。如《論社會主義在中國的傳播》(黎澍.《歷史研究》1954(3))、《從五四啟蒙運動到馬克思主義的傳播》(丁守和,殷敘彝.北京:三聯書店,1979)、《海市蜃樓與大漠綠洲——中國近代社會主義思潮研究》(楊奎松,董士偉.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91)、《馬克思主義在中國100年》(唐寶林主編.合肥:安徽人民出版社,1997)、《回溯歷史——馬克思主義經濟學在中國的傳播前史》(談敏.上海:上海財經大學出版社,2008)等。以上論著中對社會主義傳播史的論述有助于深化對早期傳播的整個歷史脈絡、主要階段和思想特點的認識;一些作者使用了較多珍貴資料,這也為早期傳播文獻的收集與整理提供了重要線索。

2 問題論析

19世紀70年代至20世紀20年代間社會主義在中國早期傳播的文獻,屬于古籍,但在書寫和內容方面又不同于年代更為久遠的古籍(如唐宋元明時期的古籍),具有自身的特點。“古籍整理非人人可為的簡易機械工作。”[5]目前從事社會主義早期傳播文獻的收集、整理和出版工作的多是馬克思主義理論學科的研究者,除少數學者外,多數學者普遍缺乏古籍整理的經驗,缺乏文字、音韻、訓詁、目錄、版本、校勘、輯佚和辨偽等方面的專業知識,對相關文獻的整理尚處于探索之中,還未形成系統的規范和方法。在目前相關文獻整理的熱潮中,許多問題亟待有關研究者相互合作,共同解決。

2.1 資料收集的起點和范圍

以往對社會主義早期傳播起點的界定,往往是1917年、1919年或1921年,收集早期傳播的史料也多是從這幾個時間點開始。例如,現有很多資料的收集是從十月革命發生的1917年開始。《馬克思主義在中國早期傳播史料長編(1917—1927)》一書收集文獻的時間范圍是“1917年11月至1921年12月”[6]。《列寧主義在中國早期傳播史料長編(1917—1927)》收集文獻的時間范圍是“1917年5月—1927年12月”[7]。有些資料則從1919年開始。《馬克思主義在中國早期傳播著作選集(1920—1927)》一書收集文獻的時間范圍是1919年8月至1927年7月。有的文獻則是從19世紀下半葉開始。例如,《社會主義思想在中國的傳播(資料選輯)》一書所收集的資料是從19世紀末至20世紀頭20年將近半個世紀的時間內的文獻。《馬藏》收集文獻的起始時間是十九世紀末,編者認為:“在十九世紀后期西學東漸的過程中,中國知識界開始譯介各種有關社會主義思想的著作,中國人開始了解和認識馬克思及其社會主義學說,這是馬克思主義在中國傳播的開端。”[4]i《社會主義學說在中國的初期傳播》一書則將起始時間明確界定為19世紀70年代,該書稱:“所選系十九世紀七十年代至一九〇七年前后有關歐洲工人運動和社會主義學說在中國出版物上的反映的資料”[8]。

上述資料收集的時間起點不同,但均有其理論依據。如1915年新文化運動、1917年十月革命、1919年五四運動和1921年中共成立,這些時間節點前后,馬克思主義在中國的早期傳播狀況的確呈現出階段性變化。但是,按照歷史發展的客觀實際,早期傳播的起點可以界定至1871年,是年3月,中國外交官張德彝見證巴黎公社運動并將其記錄于日記(《三述奇》)中。巴黎公社結束40天后(1871年7月11日),外國人在華創辦的《中國教會新報》等也從歐洲報紙上摘譯了“法京民變”的消息。從這時起,歐美社會主義文獻逐漸涌入國內。以《馬藏》為例,該書第1部第1—5卷,收錄早期傳播著作(含譯著)28冊(如《大同學》(1899)、《近世社會主義》(1903)、《社會主義神髓》(1903、1907、1912)、《近世社會主義評論》(1903)等),約 360 萬字,而這僅是1894—1903年間的著作,還不包括該時期龐雜的報刊文章、通訊報道、書信、筆記等。因而,以1871年為收集相關文獻的起點更能全面反映社會主義傳入中國的歷史原貌。

從資料選編的范圍來說,相關學者應該從近代思想史的角度出發收集和整理與社會主義理論相關的歷史文獻。學術界一些學者將馬克思主義在中國的傳播史僅僅理解為馬克思主義經典著作在中國的傳播史,對相關文獻的整理也僅是收集馬克思主義經典著作在中國的各種譯本。這就極大地縮小了馬克思主義在中國早期傳播史的研究對象和研究范圍,而這并不符合社會主義、馬克思主義在中國傳播的客觀歷史進程。從目前發現的資料來看,直到1920年8月,國內才出現了馬克思主義經典著作的第一個全譯本,即陳望道譯《共產黨宣言》。而在此之前,社會主義理論的傳播載體幾乎都是對馬克思學說和社會主義理論的研究和闡釋著作,如幸德秋水、河上肇、福井準造、村井知至、柯卡普等人著作的漢譯本,上述著作對中國知識分子產生了重要影響。例如,使毛澤東“樹立起對馬克思主義的信仰”的三本書中,除了《共產黨宣言》外,另外兩本書——考茨基著《階級斗爭》和柯卡普著《社會主義史》,均為社會主義理論的研究和闡釋著作[9]。馬克思主義經典著作的漢譯本當然是研究社會主義、馬克思主義在中國早期傳播史的重要載體,但不能據此排他性地否定其他社會主義理論研究和闡釋著作的漢譯本的價值。在這個問題上,學術界應運用大歷史觀的思維、視野和方法,從近代思想史的發展脈絡出發來選擇、收集和整理與社會主義相關的歷史文獻,推進和深化對社會主義、馬克思主義在中國早期傳播史的研究。

2.2 資料選編和資料全編

早期傳播文獻的類別包括各類紙質文獻。現有的紙質資料整理類型主要有資料選編和全編兩種。

資料選編是選擇某一個時期與社會主義相關的文獻(著作、論文等),去粗取精,進行整理和出版。如《馬克思主義在中國早期傳播著作選集(1920—1927)》即是“從一九一九年八月至一九二七年七月出版的一百七十四種馬克思主義著作中文本中精選九十二種文本編纂出版”[10]。選擇的標準則是文獻與社會主義理論的相關程度。一般來說,資料選編收錄的是內容與社會主義理論聯系較為緊密的各種文獻,對于涉及相關內容較少的文獻則不予收錄。具體到某一文本,通常是摘錄其中與社會主義理論聯系較為緊密的內容,對于其他內容則并不收錄。資料選編的優點是直接明了,通過這些被選擇的文獻,研究者能夠直觀地了解某一時期有哪些社會主義的文獻和內容傳入國內。有編者解釋說:對于龐雜的早期傳播文獻,“不分良莠,不辨主次地把這些材料從故紙堆里翻出來,提供給今天的教學和研究工作者,也未必明智。……精心的選材和適當的編排,是在有限的篇幅內將社會主義傳入中國的歷史基本再現于今天的關鍵。”[3]I-II而選編的缺點是讀者只能管中窺豹,無法了解節選內容在整個文本中的原貌和地位,無法了解原文本的主要內容和思想意旨。實際上,有些節選內容只是原文本中很小的一部分,也有些文獻的中心主旨并非宣介社會主義。

資料全編是將某一個時期的社會主義相關文獻(著作、論文、報道、日記、廣告等)悉數收集,并予以整理和出版。全編側重于資料收集的系統性和全面性,編者試圖盡可能地收集更多的相關文獻,且對于單個文本,不只是收錄其中與社會主義緊密相關的內容,而是收錄整個單本。這種做法的優點是能夠比較全面地反映社會主義傳入中國時混雜于各種文獻和思潮之中的狀況,使研究者能夠從整個思想史文獻的視野中,考察早期傳播的內容散布于何種文獻之中,社會主義怎樣逐漸從零散論述的狀態轉變為集中論述的狀態,且最終如何在各種思潮中逐步壯大。缺點是文獻數量巨大,內容龐雜,增加了文獻收集與整理的難度和時間。采取這種方式編纂的成果主要是《馬藏》。該書力求全面搜集文獻,這些文獻主要包括“馬克思主義經典作家著作的中文譯本、國外學者有關馬克思主義和社會主義問題相關著述的中文譯本、中國共產黨領導人和重要理論家的著述、中國學者有關馬克思主義和社會主義問題的研究著述、報紙雜志等媒體的通訊報道等、中國共產黨成立以后有關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的文獻資料,以及其他相關的各種文本,如檔案、日記、書信等”[4]iii。

2.3 影印出版和錄排出版

早期傳播相關文獻的出版目前主要有影印出版和錄排出版兩種方式。

影印出版的優點是以原貌形式呈現第一手文獻,比較準確,錯訛較少,且整理出版的效率較高。《紅藏》《馬克思主義在中國早期傳播著作選集(1920—1927)》《馬克思主義經典文獻傳播通考》等即以影印形式出版。田子渝解釋說:“原著影印出版最大的優點是能夠最大限度地再現文本的原貌,使人們更加準確地研究中共創建至大革命時期我國傳播馬克思主義的思想內容和精神。”[10]

錄排出版,則要對原貌進行更改,一般是將原來豎排文獻改為橫排排版;底本往往無斷句,或有斷句號,而無新式標點。按照古籍整理的規則,如是錄排出版,則應重新斷句和點校,對錯訛予以糾正。但由于文獻數量巨大,馬克思主義理論學科研究團隊又往往缺乏文字學、校勘學等專業知識和富有校勘經驗的專業人才,因而大多數整理成果,并未進行重新斷句和點校的工作。如《馬克思主義在中國早期傳播史料長編(1917—1927)》一書《序言》中說:對于選自原始文本的文獻,“標點符號一般不作改動”[6]。《馬藏》在《凡例》中亦說明:“底本中以‘。’‘、’表示的句讀,均保持原貌。”[4]ix只有少數文獻整理者做了此類工作。如姜義華編《社會主義學說在中國的初期傳播》一書“所選的資料,原文或無標點,或僅有舊式斷句,今全部標點,并重新分段”[8]。無論是否重新標點,整理者一般會對底本中的排版、分段、引用等在錄入排版時使用新式排版和標點規則予以表現。例如,《馬藏》即是錄排出版,原為豎排版的均改為橫排版,底本中的豎排引號均改為橫排引號;對于繁體字則“一仍其舊”[4]ix。錄排出版的優點是,符合今人的閱讀習慣,便于對史料中的錯漏之處予以標注或更正,也便于添加校注和說明。當然,無論是影印還是錄排,一般均以譯本的第一版為底本,初版缺失的,再選擇其他版本。

現有文獻整理的編排方式也各有不同。有的以文獻出版或發行的時間為序,采取此種方式的有《社會主義學說在中國的初期傳播》《馬克思主義在中國早期傳播史料長編(1917—1927)》等;有的以主題進行區分,對相同主題的內容集中編排,采取此種方式的有《社會主義思想在中國的傳播(資料選輯)》等,其將第一、二、三國際,巴黎公社,無政府主義,空想社會主義等不同主題的文獻分別集中編排;有的以文本類型為序,采取此種方式的是《馬藏》,其將著作,文章,通訊報道、檔案、筆記、書信,文件等四類文本編為四部。這幾種編排方式各有千秋,各有利弊,從讀者閱讀和查閱資料的角度看,以內容和主題編排,更有利于讀者使用。對于整理者而言,面對巨量龐雜的資料,則以時間或文本類型編排更為便利。

影印出版或錄排出版,并無優劣之分。影印出版一般需要克服對文獻中文本內容、譯本版次、專有名詞、文本形成背景等注釋和說明不足的弱點;錄排出版一般需要克服校勘、斷句以及字體轉換過程中產生問題較多等弱點。隨著現代信息技術的發展,相關大型叢書可以制作相應的電子數據庫,由于數據庫容量較大,影印版和錄排版可以一并展示,方便讀者對照使用。這樣,兩種出版方式的優點便均可得到利用。

2.4 文本校注與文本說明

文本校注和文本說明撰寫是目前相關文獻整理過程中最為重要的問題,也是最容易產生問題之處。這里涉及的問題主要有:

一是底本文獻信息不全。因年代久遠,不少底本的出版時間、出版單位、作者、譯者等信息不全。這就需要整理者收集該文本的不同版本,分辨初版本和再版本,對照不同版本,補齊相關信息。

二是譯名不統一。19世紀末20世紀初傳入中國的社會主義文獻,文本中所涉及的人名、地名、機構、事件等并無統一的譯名和規范,不同譯者依據己見或音譯、或意譯,因而產生眾多譯名;且很多文獻是由德文、法文或英文,譯為英文、日文或俄文,再譯為中文,經過多次翻譯,譯名與原名含義相差甚遠,乃至往往面目全非,甚至在同一個譯本中同一詞語的譯名就有兩種以上。例如,在1903年廣學會出版的《近世社會主義》一書中,恩格斯的譯名至少有三種:“野契陸斯”[11](第二編4)、“意契陸斯”[11](第二編24)、“野科陸斯”[11](第四編3)。因而,考證文本中與現代通行翻譯不同的人名、地名、國名、事件、機構名等,作出準確的學術性注釋,是文獻整理者需要處理的問題。

三是譯本版本差別較大。早期傳播過程中的經典論著往往會有多個譯本和版本,這也產生了很多問題,各譯本的書名差異很大,作者和譯者署名也有很大差異。有的是全譯,有的是節譯,有的是添加了譯者個人見解的譯述本;有的是文言譯本,有的是白話譯本,也有將文言譯本演為白話的譯本;有的稱是不同譯本,實際上是同一個譯本在不同時期或不同出版社出版的不同版本;有的稱是不同版本,實際上是不同譯本或是經過了譯者的大幅重譯或刪改而形成了另一個譯本……以上諸種問題,都是整理者需要悉心勘察的。

四是通假字、異體字、錯別字較多。早期傳播文獻多屬古籍,因語言習慣和印刷技術等問題,文中通假字、異體字或錯別字較多,這需要整理者根據當下整理和出版規則予以處理。

五是文本的形成背景、思想要旨、歷史地位和研究動態等有待挖掘。文本整理者需要對文本的此類信息予以探究,形成提要或文本說明,為讀者提供文獻的相關信息。

針對以上情況,各種已出版的相關資料所做的工作不盡相同。有的對原文中除文字之外的錯誤,基本保持原貌,不做改動。如《社會主義思想在中國的傳播(資料選輯)》一書《凡例》介紹:“原文中史實錯誤一般不做訂正和說明。”“所錄文字或有晦澀不通、詞不達意之處,除個別較重要資料外,一般不予改動。”[3]IV有的對與馬克思主義、國際共產主義運動相關的重要人物、事件、機構等名詞作了注釋,對于文中的其他生僻專有名詞則不作注釋。如《馬克思主義在中國早期傳播史料長編(1917—1927)》一書的處理是“由于譯文、語境的時代性,不少人名(如馬克思、恩格斯等)、地名(如彼得格勒等)、專用名詞(如德謨克拉西、蘇維埃、布爾什維克等),在不同時段、不同著述中有不同的譯文,本書稿尊重原文,不求統一,個別容易產生歧義的,用‘今譯’加以說明。”[6]有的則對所收錄文獻中的所有生僻專有名詞及錯漏之處均作了注釋,對文本相關狀況撰寫了文本說明。《馬藏》的編纂即是如此。編者“以頁下注釋的方式,對原書中的誤譯、誤寫或誤排之處,予以更正;對文本中出現的人名、地名、著述、歷史事件、組織機構和報刊等名詞給予準確而簡要的說明”,以“編者說明”的方式“對文本形成和流傳情況作出描述,如介紹文本原貌及來源、作者、譯者、歷史背景、出版情況、不同譯本和版本演變情況、文中涉及的重要概念和史實、文本傳播狀況和研究狀況、文本的思想傾向等問題”[4]iv。

關于文本校注,有不少問題有待學界同行共同解決。如繁體舊字形轉換新字形、繁簡體之間的轉換等。目前對相關問題的處理多是通過電腦完成,但是電腦處理會產生很多問題。例如,將較大篇幅的簡體字的詞組整體轉換為繁體時,由于是中國臺灣的詞庫,因而會自動轉換為臺灣用詞。如信息(資訊)、網絡(網路)、托馬斯(湯瑪斯)、布爾戰爭(布林戰爭)、對象(物件)、工程(專案)等。還有些簡體字對應多個繁體字,用法也有差異,用電腦等設備將簡體字轉換為繁體字后也會出現不少錯訛。如頭發(頭發)、深谷(深穀)、皇后(皇後)等。諸如此類的問題,需要文獻整理者梳理此類用詞,列出詞匯清單,供修正錯誤使用。

關于文本說明,有些整理者會對文本內容及其在社會主義傳播史或中國社會主義思想史上的地位作出概括和評價。但有幾種傾向值得注意:一是對文獻內容的闡介不夠準確。文本說明本是對文本背景信息和內容的介紹,是讀者閱讀的向導。但如果整理者的闡介較為隨意,不夠準確,反而會對讀者造成誤導。如對于出版時間較早的文獻,整理者往往會從概念史的角度出發,統計“馬克思”“恩格斯”“社會主義”“共產主義”等概念出現的次數,這往往會被讀者用在各種研究成果中,但如果仔細查證,會發現很多統計數據并不準確。此類介紹導致的結果反而是以訛傳訛。二是有些關于文本的說明,對文本內容的評價不當。這包含兩種情況:一種情況是用當下馬克思、恩格斯、列寧等的經典著作的中央編譯局譯本或當下人們對馬克思主義的理解為標準去指摘19世紀末20世紀初的社會主義文獻的內容,批評其翻譯質量不高,內容不盡正確等,對這些文獻的價值作出較低的評價,甚至認為其不值得整理。這種以今人的理解苛責前人、求全責備的做法,并非科學的態度。另一種情況是對文獻的評價過高。社會主義傳入中國初期,其理論往往散布于政治學、經濟學、社會學、歷史學等著作中,且內容較少,在這部分著作中并不占有主要地位。但不少文獻整理者卻對諸如此類的文獻作出過高的評價,往往給予“最重要”“具有重大意義”等定性話語,這也是不符合事實的。正確的態度應是堅持歷史主義的思路,將歷史文獻置于中國近代思想史和近代中西文化交流史的大背景下去考察,從文獻本身出發,分析其在社會主義傳播史上的地位,對文獻進行介紹和作出恰如其分的評價。

3 前景展望

整理社會主義早期傳播文獻的工作具有長期性、艱巨性的特點,不可能一蹴而就,只能在前人的基礎上,繼續完善文獻收集工作,推動機構間的協同合作,培育學術共同體,優化文獻整理成果的評價機制。

3.1 完善文獻收集工作

第一,進一步挖掘和收集中文報紙雜志。清末民初,報紙雜志成為傳播新知識的重要媒介。很多報紙雜志刊載了大量包括社會主義理論和馬克思學說的西方新知識,對近代中國產生了重要影響。留日學生創辦的《譯書匯編》《游學譯編》《江蘇》《浙江潮》等,旅歐知識分子創辦的《新世紀》《旅歐教育》《赤光》《少年》等,國內先進知識分子創辦的《晨報副刊》《民國日報·覺悟》《星期評論》等,均刊載了大量社會主義的相關信息,開闊了中國民眾的視野,開啟了社會主義的思想啟蒙。例如,商務印書館于1904年創辦的《東方雜志》,終刊于1948年,是近代中國辦刊時間最長的綜合性、學術性雜志,有“中國近現代史的資料庫”之稱。該刊也是社會主義在中國傳播的重要話語平臺。左翼作者如瞿秋白、陳望道、惲代英、吳恩裕、胡頌之、馮賓符、范壽康、鄧初民、張明養等在該雜志發表了大量有關社會主義的文章,產生了很大影響。

第二,挖掘和收集港臺和海外相關文獻。社會主義早期傳播文獻分散于海內外,因而,收集文獻的視野不能局限于大陸,還應放眼海外。除了美國、日本、俄羅斯與歐洲各國,中國香港和臺灣等地區,也藏有大量與社會主義在中國傳播相關的歷史文獻,但因各種條件的限制,至今仍未能夠被系統地收集。例如,20世紀初,留日學生在東京創辦了很多譯書出版機構(如譯書匯編社、閩學會等),刊發了很多新式著作(包括譯著)和報紙雜志,通過這些機構和雜志,向國內宣介了包括社會主義理論的各種新知識。這些新式著作和報紙雜志很多收藏于日本各地的圖書館。一個生動的例子是,在論述社會主義早期傳播史的著作中常會提到幸德秋水著《社會主義神髓》有一個“蜀魂”譯本,此譯本經研究者在國內各地搜尋,均無結果。研究者通過日本學者,很快在日本的一個圖書館找到并復制了此譯本(研究者后來發現,國內某圖書館也藏有此譯本,但該館以其是古籍為由,謝絕查閱)。

第三,挖掘和收集西文相關文獻。社會主義在中國的早期傳播文獻,不僅有漢文文獻,還有大量西文文獻有待挖掘和整理。從晚清至民國,來華西方人士和中國報人在中國創辦了若干英文報刊,如《字林西報》 《上海泰晤士報》 《大美晚報》 《上海晚郵》 《中華快報》 《上海差報》 《北華捷報》 《密勒氏評論報》 《北京導報》 《廣州時報》 《京津泰晤士報》等等。這些報紙的內容主要是時政新聞,以及中國與國外的政治、經濟、文化、社會等信息,其中包含了大量與社會主義、共產主義、蘇聯及世界各國共產黨和社會主義運動相關的內容,對人們從各個側面了解和認識社會主義具有非常重要的作用。例如,被譽為“近代中國外文第一報”的《字林西報》曾對中國近代知識分子產生了深遠影響[12]。該報的一些文章,如German Socialism in America[13]、Socialism in Germany[14]、Socialism in Japan[15]、What is Socialism?[16]等,對于人們了解社會主義理論、運動和社會主義在蘇聯的實踐具有推動作用。因其經營者、編輯和記者多是西方人士和中國新派知識分子,對社會主義以及中國歷史和社會問題的觀察與記錄常常不同于中國人創辦的中文報刊,因而,這些資料對研究社會主義在中國的傳播和發展具有較為特殊的思想意義。

清末民初,國內機構或個人也通過各種方式直接從國外引進西文(主要是英文)文獻,從外文文獻直接獲取關于社會主義的相關知識。例如,僅在1919年和1920年,北京大學就引進了涵蓋馬克思、恩格斯和列寧思想的相關外文著作67種,包括《〈政治經濟學批判〉序言》(A Contribution to the Critique of Political Economy)、《 雇 傭勞動與資本》(Lohnarbeit und Kapital:zur Judenfrage und andere Schriften aus der Frühzeit)、《 共 產 黨 宣 言》(Manifesto of Communist Party)、《反杜林論》(Umw?lzung der Wissenschaft)、《國家與革命》(The State and Revolution)、考茨基著《階級斗爭》(The Class Struggle)、托馬斯·柯卡普著《社會主義史》(History of Socialism)、《社會主義之意義》(The Meaning of Socialism)、托落茨基著《俄國革命》(The Russian Revolution)、列寧與托落茨基著《俄國無產階級》(The Proletarian Revolution in Russia)等重要著作[17]。

此外,日本國立國會圖書館提供了很多近代日本的社會主義論著和文獻,其館藏的很多電子書資料可免費下載。美國國會圖書館和哈佛大學圖書館對于檢索相關文獻信息也具有重要作用。

第四,收集和利用電子文獻。信息化社會的到來為文獻的收集和編纂提供了助力。各種類型的數據庫和電子資源使得不同地區的研究者可以便捷地獲得個人所需要的文獻資料。社會主義在中國早期傳播文獻的收集也涉及利用各地電子資源的問題。國家圖書館和上海圖書館的電子資源建設在國內處于領先地位,兩所圖書館都對清末民初的部分文獻進行了電子化加工,建立了不少非常實用的大型數據庫。如上海圖書館打造的“中國近代英文報紙全文數據庫”和“中國近代中文報紙全文數據庫”,前者包括了《大陸報》《上海泰晤士報》《大美晚報》等,后者包括《民國日報》《大公報》《中央日報》等。以“民國日報數據庫”為例,創辦于1916年初的《民國日報》,是中華革命黨宣傳革命思想的主要陣地,曾風行全國,在1924年國民黨“一大”后成為國民黨中央機關報。《民國日報》及其副刊《覺悟》曾在一個時期對歐美、日本等地的工人運動和工人組織作了較多介紹,對十月革命和社會主義也作了積極的宣傳,李達、瞿秋白、惲代英、陳望道、邵力子等曾在副刊《覺悟》和《婦女評論》上發表了大量介紹馬克思主義的文章。“民國日報數據庫”支持全文檢索和下載,為研究者提供了便利。

3.2 推動文獻收集和整理工作的協同合作

近年來,國內已形成了早期傳播文獻整理的熱潮。北京大學、湖北大學、湘潭大學、嘉興學院、清華大學等單位都集中了大量人力、物力資源開展社會主義早期傳播文獻的收集和整理工作。盡管各單位收集文獻的時間范圍、內容側重點以及整理和出版方式各異,但都圍繞早期傳播這個主題開展工作。這種新局面有利于推動學界關注早期傳播文獻,擴大文獻收集范圍,從整體上推進對早期傳播文獻的收集、整理與研究。但是,目前的文獻整理工作也存在一些問題:

第一,早期傳播文獻因年代久遠,底本數量往往十分有限,有些甚至是孤本,研究者通常要在世界各地搜尋,對于經過各種艱辛搜集到的文本自然會視之為珍寶,不肯輕易與人。這就造成各單位收集的文獻不盡相同,各有千秋,各單位出版的成果所收錄的文獻自然也有所不同,各有缺憾。

第二,重復收錄和重復整理。由于文獻整理工作處于單打獨斗的狀態,許多文獻是各家都收錄了的,因而出現較多的重復收錄,其整理占用了大量人力物力資源,這無疑造成了很大的資源浪費。因而,各單位在文獻收集與整理方面應盡可能協同合作,一起推進相關工作的開展。

第三,缺乏統一的整理標準和規則。由于馬克思主義理論學科普遍缺乏文字學和校勘學方面的編輯和專家,早期傳播文獻又有著不同于一般古籍的特點,因而,早期傳播文獻的整理者往往根據自己的理解制定整理規則。在文獻整理過程中,對于同一文獻的文字校勘、文本注釋和文本說明撰寫的標準各異,且重復整理,費時費力,質量又良莠不齊。

針對這些問題,各單位需要協同合作。一是資料收集方面盡量互通有無,各取所需。資料收集工作本身耗時耗力,而資源共享,互通有無,能夠有效避免資源浪費,彌補各自收集文獻的缺失。二是合作推進針對文獻狀況的調研工作。例如,哪些文獻還未被收集和整理,哪些文獻已經是被整理完成的,在已整理的文獻中又有哪些是質量低劣需要重新整理的。只有完成此項工作,才能明確文獻收集和整理的方向。三是共同制定早期傳播文獻整理的規則和標準。各單位協同整理文獻,共同制定文獻整理規則和標準,可以有效避免重復的低質量勞動,實現資源的最大利用。

3.3 培育學術共同體,優化文獻整理成果的評價機制

學術共同體的創立有利于明晰研究課題的問題意識,有利于從不同學科不同角度深化對早期傳播文獻收集與整理的認識,推動對相關學術問題的共同探討和交流,促進文獻資料的共享和利用,有效避免重復研究和低效率研究。編纂相關文獻的工作遠非少數個體所能完成,必須聯合國內外相關研究者共同推進。文獻收集和整理過程中,有條件的單位應積極創造平臺,通過開設專業研究班、青年教師與博士生寒暑期研討班、工作坊以及早期傳播文獻整理與研究相關課程等形式展開對相關問題的探究,強化早期傳播的問題意識,明確研究思路,形成研究共識,推進研究創新,聚集一批有深厚根基和濃厚興趣的青年研究人才,逐漸形成早期傳播文獻收集、整理與研究的學術共同體,共同推進文獻的收集、整理和研究。

在目前的學術評價體制下,文獻收集和整理成果在大多數高校和科研機構并不算作學術成果,因而也不能列入學術評價體制。大多數文獻收集和整理人員短期內可以拋卻名利的考慮,投入文獻的收集和整理工作。然而,如果長期沒有學術成果評價的激勵,且受制于職稱和福利待遇,年輕學者的積極性和主動性難以被調動。為鼓勵廣大學者從事早期傳播文獻收集和整理的工作,目前文獻整理成果的評價機制亟待優化,應該推動高校等科研單位將文獻整理成果納入現有學術考評體系,將文獻整理成果與其他學術成果同等看待,對優質的文獻整理成果予以獎勵和宣傳,促進早期傳播文獻收集和整理工作的開展。

傅斯年曾指出,“史學便是史料學”,“治史便是整理史料”。社會主義早期傳播文獻的收集和整理是研究社會主義在中國早期傳播史的基礎性工作。這項工作意義重大,具有長期性和艱巨性,需要特別重視質量,而不能一味地追求速度和數量。由于相關文獻數量巨大,廣大研究者需要齊心協力,和衷共濟,制定文獻收集和整理清單以及文獻整理的規則和標準,推進早期傳播文獻的收集、整理和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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